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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高门嫡女之再嫁-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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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惊戎正在怔神间,长安已是猛然抬起了头,还向后张望了一阵,以至于确定青城是真的离开了,她这才松了口气。

“你醒了?”

萧惊戎微微挑眉,连他都没注意长安是什么时候醒的,也许刚才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青城的身上。

“青城来的时候我便醒了。”

长安点了点头,一双明眸透出几分疲惫,眼圈下也有着淡淡的青色。

她原本睡的正好,却在青城进屋的时候惊醒了过来,原本该是让人感觉到温润如玉淡雅如风的人儿,长安却因为他的靠近而遍体生寒,或许是潜意识里的危机意识,长安已经在心里给青城打上了了危险人物的符号。

萧惊戎挑了挑眉,“你很怕他?”

“说不上怕,”长安摇了摇头,“只是他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

“对了,你好些了吗?”

长安说着话,整个人跪坐在床下的脚踏上,一手探向了萧惊戎的额头,温热的感觉,已经不那么烫手了,她遂放下心来。

萧惊戎抿了抿唇,看着长安那副模样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直觉里他是想躲开的,可那只冰凉的小手搁在他额上的感觉……让他该死地有种不舍和留恋!

“昨夜里我烧糊涂了,你说的话我没记着。”

萧惊戎别过了头,强自控制着自己别一直紧盯着长安看,不然她这副惹人怜惜的模样会让他有种恨不得拥她入怀的冲动。

“啊?”

长安愣了愣,半晌,眸中才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她试探着问道:“那昨夜,你与我说了什么,你自己也不记得了?”

若是可以,长安真地希望时光能够倒转,抹煞掉萧惊戎曾说过的话,不是爱人,便是路人,这话他知道有多伤人吗?

无可否认的,长安在心里对萧惊戎是有几分疼惜的,疼惜他生存不易,本是郡王之尊,却不得不过上另一种生活,其中的危险与诡诈或许是她无法想像的。

一个人要背负这么多,走这么远,萧惊戎活得该有多累啊。

“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且再说一次!”

萧惊戎烦躁地摆了摆手,却无法忽视掉长安眼中的期待与乍现的惊喜,昨夜的话他说得绝决,可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后悔地想咬舌头。

若是她不能喜欢自己,难道他不能默默地爱着她吗?

只要看着她幸福,看着她快乐,他不也开怀吗?

或许还能享受她偶尔的关心与疼惜,就这样让秦暮离吃醋也好,也能让他知道长安的心里不只有他一个,还有他萧惊戎的存在。

长安唇角噙着笑意,若是萧惊戎都不记得了,那么昨晚的一切是不是可以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

心中顿时浮上了一丝安慰,长安没有丝毫不耐烦地将昨夜的话又说了一遍,当然着重是对青城的猜测。

之后萧惊戎又告诉了长安青城的身份,以及他这个阁主之位的由来,俩个人细细商量了一阵,实在觉得这次冕宁县分坛出事,青城有着莫大的嫌疑,因这处地方本来就在青城的管辖之内。

像这等小事,青城原本可以自己处理,却偏要将他给请过来,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若是真像长安所说,在未来的某一天,青城真地对他挥刀相向,那是不是也说明,从很早之前,青城便开始部署一切,只等到能够拥有彻底颠覆他的力量?

毕竟,原本就可以做第一,谁愿意屈居第二?

若是没有他萧惊戎横插一脚,相信师傅最后的接班人只会是他的养子。

只是,青城怎么会瞎了一只眼,断了一只手,难不成是他做的?

这个问题因为长安也不知道,所以萧惊戎只能暗自做些揣想。

以前因着师傅临终的嘱托,萧惊戎不愿意去猜测怀疑青城,更何况谁会想到那张温润如玉的外表之下,有着这样一颗深沉难测的心?

但是,青城将来若真是对他拔了刀,那么这便是萧惊戎卡在喉间的一根刺,若是不拔,那便要隐痛终生了。

或许,对眼前的这一切,他要重新分析决断了。

“昨晚的粥,你再让厨房给我熬点。”

眼见着长安要离开,萧惊戎又不忘记吩咐了一句,实在是那粥味道太好,让他欲罢不能,长安不是说猪肝补血吗,他看着行!

“是,我的阁主大人!”

长安笑着应了一句,末了,又道:“我会亲自看着厨娘熬好,再给你端来!”

若是真要防备青城,那么各处都不能假手于人了,特别是进嘴的东西,长安摸了摸腰封里的东西,这银针她倒是随身带着,以前是为了查毒,那今后是不是考虑应该淖些毒素在银针上,或许就是她将来自保的武器。

古神医那本医书上可记载着非常多的毒物,相应的解药也有列出,会下便要会解,若是哪一天毒到自己人了,也不会手足无措。

想到古神医,长安不禁有一丝黯然,萧惊戎派去守着古神医的人竟然被迷晕了,再醒来时,便没有了古神医的下落,他们也找了很久,这古神医却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从此销声匿迹,连“天网一梦”都不能追查到他的下落。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而那却也是长安早已经想到的。

人生自古谁无死呢?有人为名,有人为利,也有人也能为了自己心中的理想奉献生命,这是一种情操与品德,值得人们尊敬。

不管是青山绿树,还是大海湖泊,总有一处会是古神医的归宿,但愿他的自在随意无拘无束与这青山绿水常存,这样想着,长安原本沉重的心也轻缓了几分。

接下来的日子倒是比长安想得要轻松一些,但在这轻松随意的日子中却又加入了一抹小心与谨慎,至少萧惊戎明面上是借着养伤之故与她悠闲自在谈天说地,但暗地里却又秘密调派人手查明一切。

那些从前没有过的猜想,在这一次通通有了针对性的目标,出其不意,才能制敌先机。

比起青城,萧惊戎自然选择相信长安,至少他们俩人没有利害冲突,而青城则不一样,若是查出这背后捣鬼的人真是他,为了今后保险起见,即使顾忌着师傅的颜面萧惊戎不会妄下杀手,但废了他的武功,幽禁一生也不是不可能的。

萧惊戎承认自己自私,但人都是自私的,这也要看在什么事情上的取舍,若是他相信了长安的那个梦,或许青城便是他最大的威胁,若是能将这份威胁扼杀在摇篮中,那在未来又会降低多少的风险,这倒是值得一试。

当然,若是青城本就是循规蹈矩的,那么一切的假设便都不存在了,只是在今后他自己要多一分谨慎和小心罢了。

在冕宁县静静地待了十天,长安是没有察觉到什么,只是离开的时候,她明显发觉到这里的人少了不少,就连侍候过她的丫环,那个曾经对着青城露出一脸春意的小姑娘也静静地消失不见了。

长安什么也没有过问,这是涉及到“天网一梦”的内部事务,她也不好插手,再说那也是她所不适合的江湖,充满了血腥、阴谋、诡诈,她自问没有那么好的承受能力,萧惊戎自己能够处理就好。

也许正是在这样的地方磨砺过,所以当萧云化身为萧惊戎时,那一身的冷冽及霸气才会让人敬畏和追随。

从冕宁县转道入颖川,快马要四天,若是坐着马车,怕是至少要七天的路程。

许是萧惊戎的伤势也没有好完全,如今他也挤进了马车里与长安一道,只是身后的十八骑如今却是只有十三人了,这其中少了的五骑长安没有问,萧惊戎自然也不会说。

萧惊戎的伤势是在腹部偏上一些,三寸长的刀口子,听说差一点便刺破了肚皮,肠流满地了,长安不敢想像当时的场面,可听到萧惊戎毫不为意地说起,她还只当是个玩笑,直到她亲自为他换药看到了那伤口。

挺着这样的伤竟然能够在马上奔驰一天一夜,萧惊戎还是人吗?

长安是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但听说那帮贼人的老窝已经被萧惊戎连锅端了,那血雨腥风的一夜,必定是在很多人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到了颖川后,你便直接回京城了吗?”

长安看了一眼萧惊戎,他正斜卧在垫了几床褥子的软榻上,一脸地闲适。

好像她回京的那几个月都没有听过萧惊戎的动向,怕是他一直就没回京在外飘荡呢,世人只知他是去四处寻花问柳,又哪里知道他正在忙着四处淘金建立自己的隐秘王国呢?

萧惊戎微微睁了睁眼瞟了一眼长安,随即又闭上,淡淡地道:“怕是要回去了,老爷子催了几次,不回不行了!”

只萧惊戎没有明说的是,老爷子催他回去相亲呢,又不知道他那好嫡母给他塞了多少姑娘,郡王府里美人是不缺的,他的侍妾也不少,但却没有真正的郡王妃!

或许,这个位置永远都要为某人而虚设了,萧惊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长安默然,半晌,才轻声道:“这次分别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你自己多保重!”

不管萧惊戎现在是如何想法,她是将他放在了心上,当作真正的朋友,而他们之间,似乎也无须言语,有一种诡异的默契。

这和她对秦暮离的感觉又是不同的,一个是让人可以依赖如擎天巨臂一般的存在,一个却是能够剖析心情相互协作的同伴,或许,更应该称为知己。

长安显然是更满意后面这个称谓,思及此,唇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萧惊戎轻哼了一声,“你便别操心我了,祸害自然是遗千年的,我没那么容易出事!”

也许是青城也没料到自己竟然会先对他下手,萧惊戎的唇角扯起嘲讽的笑意,也许在青城的计划里,三年,五年,或是十年能夺下阁主的位置,却从来没计算到他会这样出其不意地动手。

青城的计划确实是天衣无缝的,萧惊戎没有查出一点破绽和纰漏,但若是任他这般蚕食鲸吞,“天网一梦”早晚会变成他一个人的囊中之物。

好在他这次赌了一把,兵行险招,却没料想到事败后青城竟然自己坦承了。

世事玄妙,命运自有定数,但若是没有长安的提醒洞悉了先机,怕是这次他也不会挖得这样深,连带着还秘密处置了阁中的几位长老。

“天网一梦”经过了血腥的洗礼是要安定了许多,但却损失了部分的元气,要再补回来怕是要耗些时日和精力了。

所以,即使他想要再陪着长安,怕也不是自己的主观意志能够决定的。

长安轻笑出声,“祸害吗?倒是和你挺配的!”

俩人对视一眼,却又各自撇了开去,有些事情说透了就没意思了,若是能够维持如今这样的关系,想来已是最好的结果。

长安这样想着,不禁在心底叹了一声。

正文 第【94】章 大婚在即

庾氏在颖川是个大族,一到颖川,几乎能够看到好些林立的商铺酒楼打着庾氏的标记,足以证明庾氏一族在颖川的地位与权势,更何况如今庾十四娘的父亲还是颖川的府尹大人,又是远离京城,夸张一点来说,在这个地方就算庾氏只手遮天,相信也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

但这一切,仅仅停留在庾家老太爷还未去世之前,若是庾老太爷病逝,庾大人便要丁忧三年,或许到时候庾家在颖川便没有这样的光景了,但在这之前,庾氏若是攀上了安平长公主这门亲戚,那么一切就完全不同了。

也亏得长公主从宫里带出了那几根老参,如今给庾老太爷吊着命,相信怎么样也能撑到庾十四娘出嫁。

庾十四娘六月初七及笄,婚期也赶得急,就定在六月十三,但好在在这之前,庾白两家便将一应婚嫁用品都准备了妥当,以确保出嫁当天绝对不会手忙脚乱。

紫雨紫云连同毛晋早在六月之前便赶到了颖川,而萧惊戎也查清了他们的住处,到了颖川后便直接将长安送到了他们下榻的客栈。

离别在即,看着那张银色面具下深灼的眼瞳,长安心里也泛过了一丝苦涩,连她也不知道自己对萧惊戎是什么样的感觉,也许介于朋友与知己之间,也许更多。

长安不否认她曾经对萧惊戎心动过,但他的世界不是她能轻易踏足的地方,那里不是黑也不是白,而是一条灰色的不可捉摸的地带,她自问不是洒脱随性的江湖儿女,也做不到将一切置身事外,只陪着他浪迹天涯。

再说了,萧惊戎的另一个身份还是郡王,与皇室宗亲牵扯上关系从来便不是什么好事,这一世,她只想平安简单地过活。

这份心思她会压抑在心底,而萧惊戎,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

没有人说再会,因为谁也不知道再会是何期,只是萧惊戎深深凝望她的眼眸让长安心里发颤,面上却依然保持着那样恬静的微笑,看着他的马车远离视线,最终消失不见。

长安叹了口气,刚刚转过身来,便见着紫雨依在掌柜台边若有所思地望了过来,紫云却是已经欢喜着扑了上来,口中连道:“小姐,您可是吓死我们了!”

毛晋用手肘碰了碰紫雨,被紫雨瞪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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