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玄谣-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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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谣催动帝玄珠,便可以知道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了,只是整个过程要一气呵成,期间不能有半点差错,否则功亏一篑,再想继续已经是不可能的。
可整个过程的关键是要沈央心甘情愿的配合,始终是要在他的梦境中进行,如果他的潜意识里不想看到一切真相的话,帝玄珠是无法将世子容的思绪带入他的梦境。
我与爹爹正商量着如何说服沈央,外面家丁进来传报,梦仙宗宗主登门求见。我瞪大眼睛,在我的印象中华师父从来都没有出过远门的,这次怎么一改长性千里迢迢的跑来这里?既然华师父来了,那师父多半也会跟着来的。想到已经有半年多没见过师父了,我的心情一下子激动得不得了。于是,没等爹爹吩咐,就急忙跑出了大门口,张望好久,就只见到易北牵着匹白马,一脸的肃然,矗立在风中,乍一看似乎也是翩翩少年,我一阵恍惚,眨了几下眼睛之后,就见一片硕大的落叶拍在他的脸上,总算是我认识的易北了。我凑上前,好奇的问道:“华师父呢?我师父来没来?你今天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易北清了清嗓子,“二位师父不愿意离开青丘山,没来。”
我琢磨着,脱口说道:“不对呀,刚刚进去的家丁还说梦仙宗的宗主来了,怎么……”我又看了易北一眼,一下子意识到什么,惊呼道:“不会吧,难道……难道,太匪夷所思了。”
易北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冷言道:“正是。”
我手拄着额头,忧心忡忡道:“华师父也太想不开了,梦仙宗的大好前程难道就此断送了吗?”
又是一阵冷风吹过,无意间对上易北冰冷的目光,身子不禁抖了两下。
大厅里,易北正襟危坐,宗主的架子端着十足,连平日见惯场面的小丫鬟端茶上来的时候,都忍不住多看他几眼。
易北看着爹爹,还没说话眼圈先红了,“世子容,真的已经……”
爹爹无奈地点了点头。
易北掩袖抽泣了几下,“可惜我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了,除了师父,这世上只有他待我极好,可是,可是怎么就……”
我听着心虚,很自觉地耷拉下脑袋。
晚间,星罗密布,秋风阵阵阴凉。我独自坐在凉亭里,想起前些日子,我们四人还曾坐在这里把酒言欢,如今一个已死,一个将死,徒留一张冰凉凉的石桌和四只硬邦邦的石墩,物是人非啊!
不知什么时候,易北拎着酒壶坐到了我的身边,自己先斟了满满的一杯,犹豫了一下,给我斟了半杯。
我忧伤的看着他,安慰道:“你也不要太难过了,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还是要好好活下去的。”
易北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悠悠道:“你说,如果当初我应了他,他是不是就不会死了,我虽未害人,可他人终究因我而死。”
我愕然,从小玩到大,怎么就没发现他竟是同我一样,原来喜欢男人的。不过,更让我震惊的是他最后的结论,我实在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将世子容的死给自己扯上关系的。依我的逻辑来看,勿论世子容有没有爱上成钰,都是他府里出来的刺客,只怕始终也难脱其究。即便易北当初答应下世子容,世子容也很有可能移情别恋爱上刺客成钰,倒时他被人抛弃,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今夜坐此饮酒悔恨的又该是另一个人了。
或许他还不知道,世子容在得知他离开了之前,就已经移情到了成钰身上,也就是说他所谓的罪恶感纯粹只是一厢情愿。可这些我又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既希望他能放下包袱重新做人,又怕他承受不住打击为此沉沦,好比中了剧毒的人,试过多少办法都不顶用,结果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神医,说可以救得,唯一的法子就是以毒攻毒,还没等家人喜极而泣,神医又再说,但也不一定的,很可能是毒上加毒,反而死得更快。要么置之死地而后生,要么置之死地而后快,这样的抉择总是很纠结的。
我拿起酒杯,默默地咽下杯中的酒,喉咙里火辣辣的。
易北见我一直不说话,以为我有心事,又再开口道:“你父母……的事我也听师父们说了,你不要太难过了,始终都过去了,师父们很挂念你,他们一直很疼你的。”
我撂下的酒杯没有放稳,翻到在桌上,眼角热热的,着实被感动到了。自从得知身世之后,我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变成了孤儿,在这世上无依无靠孤苦伶仃,仿佛人世间只有自己才是最最不幸的,不经意间忽略了那些一直在身边默默爱护我关心我的人,纵使我身世堪怜,但我并不孤单,这世上仍有些人因为我高兴而高兴,因为我忧愁而忧愁。
反思一下,我突然觉得很惭愧,易北与我一样孤苦伶仃,可是我却没有好好待过他,从来只是想着怎么欺负他,没有顾忌过他的感受,更没有设身处地的为他着想过,着实不应该的。于是,我咬了咬牙,决定还是赌一把,将世子容移情别恋的事情告诉他,大不了最后我费些事,用帝玄珠抽走他关于今晚的记忆。
“其实……其实,有没有你,世子容终是难逃这一劫的,可能是上辈子的孽债吧。在你离开之前,他就已经看上了那个叫成钰的了。”
沉默了许久,易北咬牙切齿道:“你不早说!害得我一直强迫自己承认是喜欢男人的。”
第二十九章 行刺
更新时间20111114 14:34:48 字数:2849
易北的及时出现终于使我们顺利的见到了晋侯,当然,单单一个易北并不会引起晋侯的兴趣,主要还是依赖于梦仙宗的副业——求仙炼丹。虽然至今为止仍没有炼出一颗不老神丹,可却是名声在外,无论游历到哪个国家都会被尊为座上宾,由此可以看出,长生不老始终是众人矢志不渝的追求。
传话的小太监领我们进了寝殿,阵阵暖香扑鼻,令人心旷神怡。再看殿内的陈设,极其的奢侈华丽,金光灿灿。
小太监将我们引入里间,软榻上斜歪歪的靠着一人,剑眉入鬓,朗目如星,嘴唇略微发白,一身玄青的袍子,上面用朱、白、苍、黄、玄五彩丝绣着飞龙祥云。地下立着一群的太监侍女,个个垂首。
我与易北跟着爹爹上前请了安,软榻上的人摆了摆手,立在两边的太监侍女逐一退了下去。那人开口道:“徐爱卿,你引荐的仙人究竟在哪?”
易北也不等爹爹介绍,自己上前一步,拜了拜,郑重道:“梦仙宗宗主易北参见陛下。”
晋侯沈央抬眼看了看易北,眼神迟疑,也难怪,谁能想得到梦仙宗的宗主会如此的年轻,多半还以为是个白胡子一大把鹤发童颜的老头儿。
见晋侯怀疑,易北递上宗主的令牌,晋侯沈央从爹爹手里接过,仔细的瞧了半天,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还给爹爹时,不经意的抬起了头,刚好与我的目光对上,整个人都愣住了,眼底惊涛翻滚,愕然道:“徐爱卿,她是谁?”
爹爹看了我一眼,缓缓道:“此女也是梦仙宗的门徒,修习了一门秘术,或许能帮到陛下。”
沈央狐疑地看了眼爹爹,又将目光转移到我身上,我面色平淡,可心里却极不平静,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我的仇人,我曾经私下里设想过无数次与他见面的场景,而这些场景的最后无一例外都是他倒在血泊之中,可惜,等到真正有机会手刃仇人了,我却不能伤他分毫,一时间真觉得是荒唐可笑,沈睿明明是他的亲生儿子,却要我这个仇人舍身相救。
沈央看着我的脸说道:“这位姑娘的长相真的很像……很像孤认识的一位故人,是不是,徐爱卿?”
爹爹面色坦然,回道:“陛下说的极是,臣初次见到秦姑娘时,也是吓了一跳,细细查问之下终于相信与那位故人之间其实是毫无关系的,又或许是那位故人脱胎转世也说不定。”
沈央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幽幽地说道:“真是那样,也很好的。”独自除了一会儿神,又再问道:“徐爱卿说这位姑娘可以帮到孤,难道秦姑娘修习的秘术与长生不老有关?”
我暗自咬了咬牙,心道,长生不老?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却听爹爹答道:“秦姑娘修习的秘术虽不能长生不老,却可以救人。”
沈央挑了挑眉,“哦?说来听听。”
爹爹拱手道:“陛下,世子一案牵连甚广,如今受累入狱的不下百人,只怕不就的将来还会更多。可是陛下,万一世子是被冤枉的怎么办,难道还要让这些人也跟着无辜枉死吗?”
沈央脸色阴沉下来,斥问道:“看来徐爱卿今日是有备而来,你又如何得知世子是被人冤枉,而不是作茧自缚?”
爹爹镇定自若,“臣确实不知世子是不是被人冤枉,不该妄下断论,还好秦姑娘可以帮到陛下,秦姑娘修习的秘术可以使陛下看到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至于真相如何还是陛下亲自验证为好。”
“有这等奇事?如何可以办到?”
“只需陛下安心的睡上一觉,秦姑娘会带着世子与陛下在梦中相见,亲口告诉陛下所有发生过的事情。”
沈央听罢,又再打量起我,迟疑道:“你是说让这小姑娘进入孤的梦里?会不会有什么差池?”
“陛下请放心,臣会一直护在陛下身边,确保万无一失。”
沈央皱了皱眉头,犹豫道:“可是……”
爹爹屈膝跪下,“陛下,难道您就真的不想再见世子一面了吗?”
软榻上的沈央呼吸渐匀,已然是入睡了。我轻声问着易北:“你刚才给他吃的是什么药,会不会醒不过来了?”
易北瞥了我一眼,淡淡说道:“我给他的药只不过是舒缓神经,安神助眠,没有必要大惊小怪的。”
我轻轻的“哦”了一声,乖乖的搬了把椅子,坐到软榻的一侧,跟着也闭上了眼睛,在帝玄谣念完最后一句之际,耳边响起了淙淙琴声。
宫中灯火如昼,将大殿照着明亮,琴音拨动之下,缸里平静的水面也跟着荡出了波纹,上面飘着的芙蓉一颤一颤,如歌姬闻音而舞。
晋侯沈央眯起双眼,端起酒杯凑到唇边,轻轻一抿,嘴角的笑容陶醉。而大殿的中央,一白袍男子席地而坐,低头拨弄着琴弦,如丝的黑发拂过琴弦,修长莹白的手指在弦间游走。
我暗自吃惊,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成钰,果然风姿俊逸,一双桃花美目饱含着风情,半点不像一个冷血的刺客。
一曲终罢,沈央开怀大笑,鼓起掌连连称好。坐在下首的世子容欠了欠身子,眼里溢出了浓浓的笑意,波光流转,喜不自禁道:“父王,儿臣没骗您吧,成钰他当真是技艺超群。”
沈央点了点头,叹道:“难得难得,竟比这宫里的乐师都要好。来人,赐酒。”
小太监领命,托着酒盘送到了成钰的面前,成钰叩头谢过恩,端起盘中的酒杯,以袖遮面一饮而尽,喝完并没把酒杯放回去,只是就手拎起盘中的酒壶,将杯子斟满酒,笑道:“不知陛下给不给小人这个面子,喝下小人敬的这杯水酒?”
世子容脸色一变,“成钰,不可胡闹。”
成钰斜眸看了他一眼,风情万种的盯着晋侯,嗔道:“既然陛下不肯吃成钰的酒,那小人可就送给世子吃了。”
沈央大笑几声,并没有责怪他,反而说道:“这孩子有意思,来来来,给孤端上来。”
小太监刚要接过,成钰却没给他,竟自端着走上前去,侧头看了太监一眼,嘴里说着:“陛下可是让我亲自送上,不用你!”
沈央高坐在台上,笑而不答,算是默许了。成钰一步一步走上台基,将酒杯递给晋侯,就在沈央接过酒杯之时,成钰眼中忽然闪过一道寒光,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的手里莫名的多了一把匕首,直直的刺向沈央的心窝。
沈央脸上的笑容还未尽退,眼中已有了惊恐之色,顺势翻滚在地,结果这一刀刺偏了,滑过他的衣袖,肩上留下一道血痕。殿内一下子炸开了锅,周围的宫女太监四处躲避,大叫“有刺客!有刺客!”
眼见殿外的侍卫就要冲了进来,成钰面露凶光,孤注一掷扑了过去准备再刺,身后猛然被东西砸中,躲闪不及差一点摔倒,转身看去,迎面又有一个盘子砸来,侧头避过时,又看见世子容抄起了一只碗,投了过来。
片刻的工夫,几名侍卫已经护在了晋侯沈央的身前,拔刀指向成钰,看来此次的刺晋是失败了,成钰不甘心的咬住下唇,急退两步,低头避过迎面砍下的刀,转身一掌推开侧面偷袭的人,两三招之间,已经开打一条退路。成钰且战且退,几步靠近了世子容身边,一把抓他入怀,匕首抵着他的喉咙,呵斥道:“还不都快让开!”
围上的侍卫有些迟疑,没人再敢上前一步,彼此面面相视,不知如何是好。世子容双手抓着成钰架着他的胳膊,挣扎着急叫道,“你们快快让开,让开,难道真想看着我死吗?”
侍卫刚要让开一条路,身后,惊魂未定的沈央冷着声音说道:“抓住他,千万不能让他活着走出大殿!”
殿内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住了,仿佛时间也停在了这一刻,我清楚地看见世子容脸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