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应有语-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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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上都是他在照顾她,虽然担心赶不上林家寿宴,可又怕她骑不惯马不敢放开四蹄疾奔,体贴地配合着她的速度。本来让他先走一步她再去与他会合,他又不放心,说什么都要一起走,无奈之下,她也只好强撑起腰杆加快速度了,可这活儿还真不是人干的,她才夹着马奔跑了半天就腰酸背痛,眼冒金星不知今夕是何夕了,她可以肯定,如果再走上一刻钟,她绝对会直接从马背上摔下来,寿宴也不必吃了。瘫靠在树身,笑语手背掩上眼睑,痛苦地呻吟,她是何苦劳哉……
一阵清风拂过,靳旋玑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来,喝点水。”
笑语惊喜地睁开眼,“这么快?”
他微微一笑,“树林后面就有条山溪,近得很。”
水袋一沾唇,笑语就迫不及待地张开口咕噜咕噜往里吞。
靳旋玑见她这模样已不似初时般皱眉,其实看惯了觉得这种大咧咧的性情比那些时时约束着言行举止的姑娘小姐来说多了一份率真无邪,而且他也很欣慰她在人前还是扮得似模似样的,虽然他总是看得嘴角抽搐。
一壶清溪下肚,笑语感觉到那抹凉意从心底漫延到四肢,正要把水袋放好,突然额际一片冰凉,她诧异地抬眼,只见靳旋玑手上拿着一方湿巾放在她额头,“看你还敢不敢逞强,快中暑了吧。”内心一抹感动悄然而生,他犹在哪里咕哝,“都说了不急,非要赶得这么辛苦,瞧这脸都快被灼伤了,真笨。”
笑语静静看着他忙碌地将湿巾一会放到她发上一会又移到脸颊,脸上火辣辣的痛很快缓了下来,她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紧皱的眉头,似乎从他那莫名其妙的一吻开始两人之间有了一丝变化,他变得更加缠人之余竟然懂得了体贴,虽然只是不着痕迹的一点点可她还是感觉到了。她突然猜不透他的心思,他为什么会吻她为什么要如此关心她?
“怎么了?”待到冰凉的湿巾染上她肌肤上的燥热,靳旋玑这才注意到她出神的凝视,有些担心地拍了拍她脸颊,“是不是还很难受?”
猛地回神,迎上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她不自觉眼波柔如春水,轻轻回了句,“没有。”
眉梢勾起淡淡的妩媚,没有气得扎扎跳的像个小火球也不是那个鼓着气的闷葫芦,红润的唇瓣上还残留着一点水珠,他突然想起了那日他冲动之下吻过后的嫣红,不由得脑袋一片空白,内心蠢蠢欲动。笑语一看他呆呆的样子无端也想到了那日的窘境,脸蛋飞上红云,轻轻推开他,“走开,该赶路了。”
惋惜地看着她难得温柔的女儿态,靳旋玑拉耸了脑袋,“哦。”
将水袋和毛巾收拾好挂到马背,突然靳旋玑脸色变了变,拉住了笑语欲上马的动作。
“怎么了?”感觉到他气息微微绷紧,笑语纳闷地仰起脸。
视线落到林外的官道,靳旋玑难得的精明,“有动静,朝这边来了。”
“嗯?”笑语诧异地张眼望去,很快官道尽头出现了好几个黑点,黑点逐渐放大,几匹高头大马撒蹄狂奔,尘烟滚滚中跑在前头的几名男子略显狼狈,身后三匹黑色马儿穷追不舍。突然马上骑士用力夹住马肚一个反抄挡到了那几名男子面前,手中长剑映着阳光分外刺目,一夫当关逼得他们不得不勒马停步,这一变故已足够那三名劲装男人分踞三个方位将人团团围住。
笑语转过脸看着一副看戏模样的靳旋玑,“你不去帮忙?”他不是善良正义到了极点,看不得人受半点苦吗。
靳旋玑笑了笑,“不急。”
这笑让她很陌生,此刻的靳旋玑变得沉稳澹定看来不太像她印象中那个脱线的大男孩,她突然记起了他那个让江湖敬仰的盟主身份。想来他应该有他打算,于是也不再过问,干脆坐了下来观战。
攻方三名彪形大汉,守方为四名标准的江南男子,他们勒转马头团团护住中间一人,笑语定睛一看,那男子倒没有惊慌失措,只是表情凝重地打量着目前形势,看样子那人就是核心人物,虽然身上只是普通的儒衫,但那从容内敛的气质,饶是笑语这种不问世事的小女人都看得出此人身份来头不小。
那男子抱拳,朗声道,“不知各位拦路为难,意欲何为?”
声音不错,笑语在心底给他加了分,同时看向那些高头大马的壮汉多了几分厌恶。所以说,外表是很重要滴。
那挡在正前方的汉子竖起剑柄亦回以一揖,“在下奉主人之托,还请公子移驾到鄙府一叙。”
“不知贵主人何方神圣?如此阵仗不觉得有失礼仪么?”男子不亢不卑,只是浅浅一笑。
“主人名讳我等不便细说,待公子见到他自然一切明了,”环视一下双方剑拔弩张,那人说得没半点诚意,“此番大动干戈实乃下策,只要公子随在下走一趟,在下担保绝不伤害各位一丝半毫。”
一听这般嚣张的口气,护在那男子身前的玄衣男子哼了一声,“我们公子是何等身份,若你家主人有心请他过府递贴相邀,我家公子自然以礼相待,否则,”他横剑一指,“阁下便是自比强盗一流,我们兄弟三人也不是好相与的。”
那汉子眯起了眼,“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对不起公子,告罪了。”身形一掠而起直扑向那斯文公子。
斯文公子表情不变,玄衣男子早就防备飞身迎上,当!两把剑猛然相撞,火花溅在白光下刺得人眼目生痛。一击不中,那汉子大喝一声加重了手上力道,那男子也毫不示弱咬紧牙根挡了回去,另外那几人一见两人交起了手也纷纷抽出兵器互扑,一时间剑花瞭乱,乒乒乓乓的嘈杂非常。
“那位公子倒是临危不惧,是个人物。”站在树荫下纳凉兼看戏好一会,靳旋玑优闲地发表着观后感。
“不错,”笑语难得地认同他的观点,笑吟吟地点头,“虽看不清五官长相,不过就这份气度而言就比那些个道貌岸然的庸人高了不知多少个档次,真可谓玉树临风风度翩翩正人君子啊。”
笑语以袖扇风,看着那烟尘滚滚的场面好不惬意,好半天发觉没人应声,笑语侧首,却见靳旋玑瞪着一双大眼哀怨地看着她,她咽了咽口水,“少爷?”
靳旋玑作势吸了吸鼻子,“笑语你见异思迁。”
笑语哑口,他说什么?见那个什么?她深吸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少爷,首先,一句称赞不能代表什么;其次,”她怒火中烧拧起他耳朵,“我们之间只是清清白白的主仆!!!!”
耳膜受虐,靳旋玑连忙抢救回自己的耳朵,委屈地看着面前气唬唬的人,犹不知死活地辩白,“亲都亲过了,你怎么可以始乱终弃。”
啥?!一时不慎被噎个正着,笑语猛地咳起来,一张小脸涨得通红,玉手颤抖地指着他,大咳特咳。
“怎么了?”靳旋玑大惊,忙搂住她轻拍上她的背。
一时停不下来,笑语边咳边用手拧起他腰间的肉,痛得靳旋玑龇牙咧嘴又不敢反抗,只得忍痛任她发泄,同时苦恼这一回到底又是哪点得罪了她。
好不容易顺过了气,笑语直起腰,分别以两指捏上他肉肉的脸,“你脑子装的是豆渣是不是?存心气我是不是?谁准你乱说话颠倒黑白的!!”
“啊啊啊——痛痛痛——”感觉脸皮都要被她扯下来了,靳旋玑连忙将她拥入怀中,拉近两人的距离,迭声求饶,“好好好,是我错,轻点轻点。”
满面红霞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一听他的话就知道是敷衍之词,虽不解气但也没有忘记外面还有人,她可没兴趣表演给旁人看,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重重扭了一下他的脸,“叫你乱说话。看你还敢不敢。”
“是是是,我再也不敢了。”脸上火辣辣的痛,靳旋玑伤心地抚上俊脸,她怎么就这么狠得下心呐……
“喂,那边快收尾了,”瞄了一眼战斗圈,笑语没好气地提醒他,“你到底要不要去帮忙?”
“帮哪一边啊?”靳旋玑可怜地揉揉俊脸,也瞄了过去。
白了他一眼,“这还用问吗?”自然是那斯文公子了,也不是什么弱不弱,只是感觉他不会是坏人。
靳旋玑不满地嘟起嘴,丢尽了他高大的盟主光环的脸,“我干嘛要救个情敌回来啊。”
“你叽叽咕咕的说什么呢?”听不清他的嘟嚷,笑语不耐烦地道,再拖下去他想救个死人回来吗。
“我这就去。”没胆子挑战她的怒气,靳旋玑很没出息地赔笑,然后纵身一跃,转眼间便落到了战场上。
正文 九、抱打不平盟主心
那汉子已经准备进行最后程序绑人了,不料杀出一个程咬金,而且这程咬金还不是普通的棘手,他颤声道,“嵩山盟主靳旋玑?”此言一出,其余各人马上脸色一变,斯文公子那一方是喜形于色,另外那边嘛,嗯,大惊失色。
倒是靳旋玑一脸惊喜,“咦?你认识我?”
那人嘴角一抽,这身标准的青衣标准的发型标准的出场再加上腰间那把让破坏分子避之则吉的松涛剑,就是初入江湖的菜鸟都认得出来更别说他这个老江湖了,于是他勉强定下心神,“不知靳大侠在此,我等有所冒犯,请见谅。”
“没事没事,我只是路过。”靳旋玑咧嘴一笑,摆了摆手。
“哦,那?”那人让了让,瞄着官道示意他‘路过’。
靳旋玑没去看他,只是弯身检查了一下伤亡情况,嗯,还好没有死人,不过守方有两名男子伤得不轻,如果不及时医治怕也凶多吉少,修长的指飞快地在那几人身上移动,很快那不断沁血的伤口慢慢没有血水再流出,那斯文公子感激地作揖,“多谢靳大侠相助。”
靳旋玑留心了下此人的长相,顿时咕哝,还真是个翩翩佳公子,可那灿烂的笑容不减半分,“公子客气。”
“靳大侠,你这是要救他们?”那汉子脸色暗了几分,心道不好。
“是啊,麻烦你放人吧。”靳旋玑说得云淡风轻,丝毫不在意他阴沉的表情。
“靳大侠,此人是我家主人下令相邀,我等只是奉命行事,还请你不要为难。”
“请客?”靳旋玑好不惊讶地扫了一眼那一地的血迹斑斑,“你家主人可真是标新立异啊,如此待客之道在下是闻所未闻,只怕闹出人命还只当是客人的贺礼?”
如果不是情况危急,那斯文公子怕早就笑出了声,比不上自家公子的自制力,那个手臂受伤的男子定力不足‘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那汉子脸色青白交加,“如果不是他们反抗,我们也不会兵戎相见。”
“这话好生有趣,”一个带笑的女音飘了进来,靳旋玑忙迎了过去,“你来做什么?”
哼!瞪了他一眼,还在生气呢。
笑语迳自看着那汉子,“敢情现在强盗的生意是越来越有前途了,居然掳人都可以这样光明正大,有理有据。”她装腔作势地叹了一口气,“靳大侠,您是时候联合其他各岳盟主好好整顿整顿这武林风气了,否则再这样下去,难保偷窃变借用杀人变超度采花都能改叫怜惜了。”
原本已忍俊不住的男子笑得更大声,竟然把伤口都笑裂,差点岔了气,想笑不能笑,一张脸憋得通红。
那斯文公子一脸兴味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红衣女子,还真是伶牙利齿,真不知道靳盟主身边怎么有个这样的人物。
“你是谁?”那汉子恼羞成怒地一剑指向她。
“哎哎哎。”靳旋玑一把将她护在身后,笑眯眯地介绍,“她是我们家厨娘,你别凶神恶煞的吓着了她。”
憋了一口气,他硬声问道,“靳大侠是救人救定了?”
“唉,这不也是没有办法嘛。”眉毛拉耸,靳旋玑也不情愿极了,谁想招个情敌回来啊。余光瞄着那人长剑蠢蠢欲动,他直接恐吓,“多亏东方弟弟的帮忙,我已经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阁下如果不怕死,我的剑也该是尝尝人血的时候了。”
这话非常有效,阳光下靳旋玑剑眉斜飞笑得人畜无害,但那汉子及时想到前人英烈的下场,沉默片刻,招过那二人低声一喝,“我们走!”
滚滚尘烟夹道送走了三匹马,那斯文公子长长一揖,“在下原三凌,多谢靳大位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靳旋玑扶起他,无所谓地笑了笑,“我看你的朋友都受了伤,还是先把他们送到城里医治吧。”
“可这……”原三凌面有难色,他们伤得都不轻,海二哥更是濒临昏迷,这要如何骑马呢。”
“公子,我先回城驾一辆马车来。”伤在手臂的那名男子还算精神,说着便撑着剑站了起来。
“你手上有伤,还是我回去吧。”原三凌就要跨上马背,那男子止住了他的动作,“小伤不碍事,公子还是留在这里,我很快就回来。”他是担心公子回去的路上还有埋伏,难得遇上这样一名武林高手,他说什么也要把公子托予他暂保。
靳旋玑看在眼里也不去点破,“就由这位兄台回去,我们先在树林里休息一会,我手里有些金创药,一时半刻他们两个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如此就依靳大侠所言。”原三凌不再坚持,嘱咐那人小心行事。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