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诀之曲尽终殇-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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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死后，我为了让老爷相信我的忠诚，才迫不得已在他们身体上刺了数剑。蟠桃山庄看似安静，却到处都是老爷的人。自由和生命，就是这之间的轻重，让我想了很久，我的一生，看似辉煌，其实也只是像个木偶一样被别人控制着。这样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没有自由，我还活着做什么？”
罗袖风说着，停下来喘了喘气，李二和李三早已哭的泪流满面。
“我刚才说让你们用刀棍合璧来打我，只是因为在我死之前，想要看最后一遍你们兄弟俩使出来的刀棍合璧。你们俩刚才使出来的，确实很好，威力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但是，记着，别再用仇恨来激发刀棍的力量了，那样会反噬，对你们的身体不好。只可惜，往后，我再也看不到你们的刀棍合璧了，再也看不到你们一起进步了。你们的武功，是我教的，但你们的本性，却比我善良多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句话是不假的！师父的业报现在已经到了，能死在你们俩手上，那是师父的福气。”
罗袖风轻轻一笑，握紧了李二和李三的手。李二和李三赶紧看着罗袖风，听从他最后的吩咐。
“小二、小三，师父不奢求你们两个的原谅。待我到了下面，会亲自去向李哥和胖嫂请罪……你们俩要记着，没有了父母和师父，你们兄弟俩一定要相亲相爱……千万不要……”
罗袖风的话还没有说完，手突然无力地垂了下去！
李二和李三同时伏在罗袖风身上，大哭着喊道：“师父！师父……”
罗袖风脸上挂着祥和的笑容，像是蟠桃山庄周围漫天遍野开着的鲜花一样灿烂动人，只是这笑容，不像野花一般有生机。
作者有话要说：
、【034】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罗袖风劫持走青蝉之后，柳行之缠住了青远，二人继续在塔楼的大堂里打斗。后来青远使出虚招，骗过了柳行之，然后飞奔出去找罗袖风，柳行之也跟着罗袖风飞奔了出去。
二人一前一后，在蟠桃山庄附近盘旋了一阵后，根本没有发现罗袖风的行踪。走到后山附近时，隔着很远的距离，却听见了有人拨弄算盘的声音！
青远本就双目失明，对声音的敏感度异常强烈，便沿着声音的方向，向前奔去，柳行之紧紧地跟在他旁边。又走了一会儿，柳行之才隐隐约约地看见罗袖风在前面的空地上跪着，青蝉就倒在罗袖风后面不远的地方。而罗袖风的前面，还有一个白衣服的人悬空坐着拨弄前面的算盘。
柳行之看到此人，不禁倒抽一口冷气！然后拉着青远躲在了远处的大石后面。
那白衣人似乎也发现了柳行之与青远，在他们刚刚躲在石头后面之后，便飞身离去。速度之快，身法之鬼魅飘忽，让柳行之都有点担心自己能不能比得上他！
白衣人走后，柳行之立刻以很快的速度飞奔出去，把青蝉抱到了大石后面，然后微笑着对清远说道：“走吧！”
柳行之对青远说话的语气，宛然是对一个老朋友一般，更像是一个晚辈对一个长辈撒娇。可是，就在刚才，他们二人还打的你死我活！
“蝉儿，没事儿吧？”青远一边跟着柳行之走，一边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大碍，只是身体上的痛苦和心灵上的痛苦交加，另外，寒星散刺激鞭红蚁的毒性发作了而已。” 柳行之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瓶丸药，拿出一颗给青蝉喂下，继续说道，“就算你想逼着青蝉跟我走，也完全不用对她下这么狠的手吧？”
“你不了解青蝉，她这孩子，若不伤透她的心，她是不会离开我跟你走的。其实拐杖刺下去的时候，我的心比她的还痛，只是……唉，不说这些了。”青远说着，声音有些哽咽，便停下来不说了。
柳行之抱着青蝉，和青远一起，二人肩并肩地沿着蟠桃山庄后山的路往山下走去。
这里虽然也有石砌的台阶，但远没有山庄前面的那条台阶宽阔。而且，因为比较少有人走，台阶缝隙间已经长出了青草。路不是很宽，但路两旁的风景却是极其优美，盛开着各种各样不知名的小花，香气随着山风，飘过一阵又一阵，沁人心脾。
“不过，你现在好像并不挂心罗袖风的死活了？”柳行之看着青远，微笑着说道。
“当我那一拐杖刺向青蝉时，我突然就想明白了！我老头子活不长了，干嘛还把这活不长的生命耗费在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青远淡淡地说道，仿佛内心轻松了很多。
“嗯。估计现在，罗袖风已经在跟李二和李三打斗了，他们二十年前就结成的仇恨，但愿今天也能有一个了结吧。”柳行之微笑着，感慨一般地说道。
“刚才，那个人是谁？”沉默了片刻之后，青远才淡淡地问道。
“白玉无常！”柳行之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一向微笑的柳行之，现在居然没有笑出来。
青远听到柳行之的语气，便料到了那人必定是个厉害角色，虽然他没有看到罗袖风向那人下跪的情景。然后青远又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刚才为什么要缠着我了。最开始，我还在想，你明知道那卷《胡琴曲》是假的，为什么还要跟罗袖风做交易，困住我不让我杀他。现在，我明白了。”
“嗯，单以罗袖风的智谋和财力，在二十年前，他是号召不了另外九大高手联合去围攻你的。而且，飘香酒楼的灭门惨案都能被硬生生地压了下来，不让外人知道，可见他的身后，是很不简单的。而今天，他这是第一次邀请我参加他们的蟠桃大会。从现场的情况看来，蟠桃大会的存在，已经有了些年数，灰衣和尚、花和尚和凤九桑，似乎都是熟客了。蟠桃山庄真是一个很大的地方，我在里面转了好久，都没看出什么端倪，但这显然不是一个平常的地方。所以，罗袖风只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他的后台，才是一个真正的厉害角色。其实，他的《胡琴曲》也不一定就是假的——从来没有人说过真的《胡琴曲》只有一个版本。”柳行之细细地分析着说道。
“嗯，看来是我老了，孤陋寡闻了，竟然不知道白玉无常是何方神圣！”青远叹了一口气，有些凄凉地说道。
“白玉无常和黑晶无常，两个人号称是江湖上的‘黑白无常’，但是他们行事极其隐秘，很少在江湖上露面。加上他们一直带着黑白无常的面具，听说过他们的人不多，见过他们真面目的人更是没有。我所知道的，也仅此而已。”柳行之看了一眼怀里的青蝉，继续说道，“原来，罗袖风的后台，竟然跟黑白无常扯上了关系。”
“嗯。连你都没有把握了吗？”青远看向柳行之的方向继续说道。
“把握，我从来都不敢说我有。”柳行之看着飘渺的山谷，眼神有些飘游地说道。
“七年不见，你还真是老样子不改啊！”青远忽然笑着说道。
柳行之也笑了笑，说道：“是啊！七年了，我还是老样子，你也是老样子，唯独这个小娃娃，现在长成了小青蝉！那天，我去通庙当铺找李四眼，看到一个小姑娘在院子里玩耍，看了好大一会儿，才从她中了鞭红蚁与寒星散的毒的迹象中，知道她就是青蝉！中原武林之大，能够饲养鞭红蚁这种东西的，也就只有你一个！”
“你明知道青蝉肚里饲养有鞭红蚁，居然还敢让花和尚给她吃寒星散，你这不是故意害她受苦吗？”青远笑着说道，故意打趣柳行之。因为青远相信，柳行之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
“我当然舍不得啊！但青蝉既然是被李二从阳春城方向掳出来的人，必定在凤九桑的监视之下，我这么做，也只是掩她的耳目，不让她知道我跟你的关系而已。那个死去的屠夫陈醉，本就是效力于凤九桑的，他之所以在桃花那里做事，多半也是受了凤九桑的命令，去监视桃花的。所以，李二是通庙当铺里的人，然后在桃花那里当卧底，这件事，凤九桑早就知道。不知道的，只是桃花而已。栾凤阁里只有清一色的女子，至于那些男子，都是被凤九桑喂食了一些特殊的铃虫，才不得已听命于她的。陈醉的死法，正是铃虫把他内脏吃空致死的后果。”柳行之说着别人的事情，忍不住叹了口气，又加了一句，“而且，近年来，栾凤阁的势力也越来越强大。”
“嗯。”青远重重地回答道，语气里透露着说不出的忧伤。
“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了，咱们两个好不容易见一面，还得装作要拼个你死我活！”柳行之说着，大笑起来，接着说道，“不过，你铁拐的功力真是越来越好了，我的十三根银针凝聚在一块儿都快抵挡不住了！”
“去，你一个行医救人的郎中，学什么武功！”青远开着柳行之的玩笑，继续说道，“你居然拿你的破旗去挡我的铁拐，要不是我知道来人是你，一面破布怎么可能挡得住！不过话说，你那块破布上的力道还真大，我都有点惊讶于你的进步了！”
“哈哈，我们这算是互捧互夸阿谀奉承吗？”柳行之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青远也跟着大笑起来，说道：“不管怎么说，这次与你打一架，真是浑身都舒坦啊！爽！真是太爽了！”
柳行之忽然正色说道：“别骗我了，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吗！你的身体，早在二十年前被罗袖风用毒破坏之后，就没有痊愈。这七年又带着青蝉到处流浪，恶化的很严重。刚才跟你打斗之后，我就觉察到你身体的变化了。若不然，你怎么会这么急着找我，把青蝉交给我，结果才会卷进这些事情中。”
青远拐杖嗒嗒地敲着石阶，默不作声。
柳行之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恕我无能，在这不见的七年里，我还是没有找到根治你体内余毒的办法。真的，对不起。”
青远听柳行之的语气太过哀伤而惭愧，当下大笑，故作轻松地说道：“我都一把老骨头了，就算你治好了，我又能多活几年？你不妨多留些力气，清理一下青蝉肚里的寒星散吧！这丫头跟着我吃了很多苦，但愿她跟了你之后，能生活的好一点。现在，我就正式把蝉儿和我这里收藏的《胡琴曲》交给你，往后就由你来教育她吧。没了蝉儿这个累赘，我终于能轻松自在地去游荡在各种名山大川之中了。”
青远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卷《胡琴曲》，递给柳行之。这卷《胡琴曲》也是泛黄的纸页，封面上只有一把胡琴和“胡琴曲”三个字，看起来跟罗袖风的那一本几乎一样。
柳行之接过《胡琴曲》，放进怀里。不忍心让青远担心，也学着他的语气说道：“啊呀，‘一手说书人’好瞧不起在下的语气啊！这么不相信我‘不二郎中’的名号！天下不二的名声，你还真以为我是浪得虚名啊！治不好一个小小的青蝉，怎么可能！”
二人走了一路，说了一路，不大一会儿就到了蟠桃山庄的山脚下。也许只是太久不见，所以觉得下山的路特别短，话都还没说完，就要面临告别了。只是这一别，又要几年之后才能相见呢？
蟠桃山庄后山的山脚下，是一个安静的山谷，似乎看不见出谷的路。山谷里面空气清新，风景也好，只是两个人都没有心情欣赏了。
二人在山脚下默默地站了很久，都看着远处的山谷，不说话，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表达。青蝉还昏睡在柳行之的怀里，完全不知道她将要离开爷爷，跟着另外一个人走。
到哪里？不知道。去多久？不知道。
“哎，我若把青蝉治好了，你真的不心疼你在她肚里养了五年的鞭红蚁啊？”柳行之见沉默的太久，故意揶揄着青远说道。
“我在她肚里养鞭红蚁，本就是因为她体质特殊——是差的很特殊。所以我才想出了这个办法帮她改善一下，你又不是不知道，若不是碰到寒星散，鞭红蚁在人体内是有益无害。她的体质如果不加以改善，别说练武功不行，恐怕还会薄命。”青远淡淡地说着，声音里透露出了不尽的伤感。
“那，我真给你把那只鞭红蚁给治死了的话，你可别拿你的铁拐打我，我这瘦弱的身板，招架不住。”柳行之说着，嘿嘿地坏笑着。
柳行之说的别用铁拐打他，青远又想起了今天用拐杖刺入青蝉身体的场景。还有小时候，青蝉不听话胡闹时，青远便用铁拐轻轻地打她的屁股，算是给她一个教训。想着想着，青远的心里很难过。现在，可以说是因为他，青蝉还在昏迷不醒。
太阳就快要下山了，山谷的傍晚笼罩在朦胧的薄雾中，连人的伤感都显得有点不真实。
青远平定了一下心情，对着空旷的山谷说道：“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背道而走吧！”
“你去哪儿？”柳行之一听青远现在就要走，紧张地问道。
“一……”
“我们为什么不多呆一起几天？”柳行之焦急地说道。
“二……”
“再给我几年时间，我一定要治好你体内的余毒。”柳行之看着青远的决绝和不容商量，坚毅地说道。
“三……”
“三”字的话音刚落，青远已经拄着嗒嗒的拐杖迈出了大步。
“你记得去常去看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