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大丫头-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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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这些,可不是杞人忧天吗!?”
淑云夫人维持着笑,“是是,也真是辛苦了钱夫人跑一趟了。”
钱氏看她兜兜转转,就是不说到点子上。枉费她口舌半天,那沈夫人只让丫鬟勤快的给她添水,她眼珠转了转,索性摊开来笑问:“那,沈夫人可同意这门亲?我那边定国公大人还等着回话呢!”
淑云夫人叹道:“本来这是极荣幸的事,只夫人有所不知,我那儿子也是个性子极执拗的人,他自己的心里,更是害怕耽误了人家姑娘一辈子。待我先去同他商量一番,再适当劝一劝他,到时定给钱夫人一句回话,你看如何?”
钱氏没想到会这般结果,但人家说的在情在理,想到这家的公子,情况也委实特殊。钱氏脑中思来想去,终于起身道:“那我就在家中等候夫人的回音,然后再去回定国公大人。”
淑云夫人是亲自送到了门口,说道:“最多不过几天,一定给钱夫人一个满意答复。”
钱氏还算是称心如意的离开了沈府,可淑云夫人心里,就不能平静了。
老太太从内堂走出来,眉眼早已开了:“我说这是件天大好事,你这做娘的还有什么好犹豫。”
她始终在里面听,依她的心思,刚才早已答应过千遍万遍了。但儿媳妇在外头,况且人家才是沈洵亲母亲,她自然不好出头。
淑云夫人当着老太太,自然更不好直接说自己就不答应,她于是也笑道:“我也不是不同意来着,这不想着,先去劝劝洵儿再说。他要能愿意,诚然是最好了。”
老太太听了立马感到有理,她和蔼道:“你考虑的周全,是该跟洵儿说道说道,这门亲事必定要应下来。还一个,省得他天天同那些丫头们一处,没的被带坏了!”
后一句就动了情绪,淑云夫人闪烁着眸光,也不言语就挽着老太太徐徐入了后院。“其实,依洵儿这般,若非那场祸事……何以要屈就一个庶女呢?”
那媒婆愣是怎么说的漂亮,那三姑娘如何的出色,也盖不了庶女的身份。一个庶女,定国公能怎样看重?什么定国公大人舍不得,这话里能信一分就不错了。
淑云夫人自己,跟着沈东岩八年外放,也算是看尽了世态炎凉,她一双眼通透,世间哪有什么白来的好事。
没成想老太太道:“你也莫说这话了,横竖事儿已经出了,你以为我不心疼洵儿?可现今,恐怕就连五品官的女儿都未必肯嫁……”
说了一半忽的住嘴了,淑云夫人心头更是一跳。
许多的想法,不能说给老太太听,但沈东岩回来后,淑云夫人就不会客气了。
“那定国公家,也就这点出息了,想结交老爷,又舍不得嫡女,就随意出个庶女撑场面。真当咱们家洵儿,是上赶着结亲吗?”
她这话带了些冷笑的意思,也只有在患难的相公面前,她才会这般。
沈东岩反应更明显,他把官帽一脱,其实他今日也才上朝第三天。皱眉道:“他还请了媒婆?只怕媒婆后脚到大街上,就传遍了街头。昨天在朝堂上,定国公就随着我说了好些话,我只看他隐隐有那个意思,都没接他的话茬。想不到他今天直接作出这事,不正是我们骑虎难下吗?”
淑云夫人听了更气,默了会儿道:“我今日听老太太隐隐那意思,好像她过去八年就曾为洵儿求过亲似的,只不过,可能是处处碰了壁……”
沈东岩也默了默。要说老太太守着孙子八年,在沈洵年龄正好的时候、她起了心思也可能属正常了。
“可他现今请了媒婆,又是女方主动,定国公打的也是这主意,倘若我们再回绝了、定国公等于在京城丢了脸面,届时我们也被动很了。”
刚回京没几天就得罪一名在朝的官员,当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两夫妻对望一眼,回了家还没过几日好日子,就再次面临权力倾轧,谁的心里能好过。在沧州时,是安贫乐道,到了帝京繁花窝里,享受了多少富贵,就有多少堵心。
沈东岩拂袖道:“想法子拒了吧,不用问洵儿也知他定是不愿的。不过一个庶女,省得还说咱们高攀了门第。”
夫妇俩所猜无错,沈府居然来了媒婆的消息,到下午就不胫而走,这沈家人丁单薄,除了过继的沈文宣,早已成亲,剩下的就是那身有不便的二公子了。
说白了,那二公子到了这个年纪,都还未成家立室,不就是被他那双腿拖累的。如今竟然有女方主动上门不说,对方还是定国公这样的显赫家世。立马又激起好事者浓浓的兴趣了。
其实定国公的心思,许多人也都能想到。尤其前段时日,沈府的那场满月之宴,也让不少人亲眼见过沈二公子的风仪,那的确是,除了一双腿,想挑毛病也难的俊杰。
昔日沈文宣碍于身份所限,请的客人中官位也多与他相当。而定国公,恰恰是其中,请的人官衔最大的一个。他见过沈洵,不然,就算有心攀交沈家,他也不敢下这么大的赌注。
、掌家之权
老太太最近的日子大概是过的最舒坦顺心的了。
想了那么久的儿子媳妇回来了,转眼孙子竟又亲事有了着落,老人家喜不自胜,当然无暇顾及别人是不是也跟她一样的开心。
第二日的清早,淑云夫人忧心未散,一身柔婉装束的少夫人亲自来了锦绣堂。
淑云夫人还以为她有什么事情,连忙问道;“怎么这样早就来我这了?”
“自然是来给夫人请安。”何钟灵巧笑嫣然,“前几日看夫人舟车劳顿,便没敢打扰夫人。如今却是要依规矩行事的了。”
大户人家规矩,晨昏定省,和吃饭喝水一样不可少。
淑云夫人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只笑道:“你倒是个懂规矩的孩子,请什么安,我不兴这个。”
因为沈家种种特殊的情况,何钟灵并没有公婆可侍奉,往常是只有一个老太太,然老太太一向怜惜她还来不及,怎么舍得让她再日日侍奉。所以嫁进来一年,何钟灵竟然是从未做过此类事。
她笑道:“老太太昨儿和我说,让今天大厨房就不往二公子那里送饭了,她是想一家人凑成一桌,庆祝庆祝。”
老太太安的心思,淑云夫人不由就心里紧了紧,有什么可庆祝的,事情定都没定,难道老太太就想在饭桌上宣布出来不成?
她面色不改,仍叹道:“些许的小事,你拿主意下去就是了,不必特特还过问了我。”
何钟灵低头,忽然细细的笑笑:“原来是老太太怜惜,让媳妇代为管家,媳妇也想老太太年事已高,能为老太太分忧是媳妇的责任。这才厚着脸皮暂时理了事。现在好了,夫人也回家来了,晚晴是个小辈,断没有再把持家务的道理。如今就功成身退,专心伺候夫人和老太太就成了!”
淑云夫人眼露讶异,才明白了她的来意。她顿了一顿,噗嗤笑道:“你莫要这么说,我与老爷在沧州待得久了,这管家的事,早就生疏拿不起了。晚晴你出身高贵,你的教养手段都是拔尖的,这家还是你管着,也别提小辈不小辈的话了,这长江后浪还推前浪呢,只要有能力,也没一定要谁谁当家的道理。”
何钟灵眼神一松,但面上仍是为难道:“可是夫人毕竟才是一家主母……”
淑云夫人制止她说下去,道:“什么主母不主母,这都是虚名。既然老太太都放心了,这一年让你当家,必然是晓得你可以。况我来家看一切也确实很不错,你又何必自谦?”
何钟灵这会才笑起来,她柔声说道:“夫人真真是那女中的豪杰,无怪乎夫君是时常对我说,婶母是个怎么样的好女子,往年对待他,亦是同亲子没两样。处处关怀体贴,便是比他曾经的亲娘……也无不及。”
淑云夫人嗔了她一眼:“宣儿这孩子就会胡说,打量我这张老脸不会羞呢。”
淑云夫人之风韵容貌,若说她都自称“老脸”,那真叫天下女子也自惭形秽了。
何钟灵笑了笑,因着淑云夫人刚起身,还未用早饭,她不便多留,略须再闲话了几句,就告辞离开了。
淑云夫人吐出了一口气,有这么多乱成蜂窝的事情,她哪儿还有心思理家呢?
但注定是个热闹日子,何夫人转眼提了重礼上门,一样是恭贺沈老爷归家、升迁之喜。
和其他上门道贺的人又不同,她何家是名正言顺的亲家,迟了几天才来恭贺,何夫人首先代替她家老爷表示了歉意。
老太太正在兴头上,哪里会介意,喜滋滋把何夫人就迎进来,拉着手再次说长道短,唠了一下午家常嗑。何夫人陪着是有说有笑,哄得老太太是连连发笑,道:“我就说晚晴像你,都这么个玲珑人儿,一张巧嘴是什么样的稀罕事都能说得!”
午饭时分何夫人要告辞离开,老太太只拉着不准走,硬要留她用饭。这本是不合规矩的,何夫人毕竟是外人,掺和到家宴实为不妥。
可老太太道:“你是晚晴她娘,怕甚么,也是我们沈家亲戚,在一桌上吃饭谁能不许?”
何夫人是真不想留下,但挨不过老太太情面,只得也勉强坐下来。于是何钟灵自然坐在她下首,淑云夫人和沈东岩在对面坐定。
老太太即刻就吩咐:“赶紧去请二公子来吧!说我要同他说一件喜事!”
老太太准备了这么多,万事俱备,就看沈洵这个东风了。可是去了的小丫鬟倒是很快就回,有些苦着脸道:“公子爷不愿来。”
老太太登时就变了脸:“什么叫不愿来?你会不会答话?”
小丫鬟立刻磕头,吓得仔细回了:“是公子爷说,他不惯在许多人面前用饭,因此,因此就不来了……”
不习惯在众人面前用饭、眼前这都是自家的人,又有什么不惯的呢?
老太太想尽办法自是也没想到这种结果,她面色颇为不好,片刻冲身旁道:“秋宁,你亲自再去一趟,就说亲家母也来了,一家只是吃个便饭,让他就来了吧。”
可是让自己的心腹跑一趟同样没带来结果,这次去的稍久了点,秋宁垂头丧气回来了,她苦笑着回道:“公子爷只推说着不舒服,实在不能来,叫奴婢向老太太赔不是呢。”
老太太一张脸甚至有些尴尬起来,连何夫人都和女儿相视,不好说什么。老太太竟像是也愠怒了,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你们都同他说了什么事没?”
秋宁摇头:“奴婢们什么都不曾说。”
老太太更生闷气:“没说,他那边难道就不知道了吗?他这是故意的还是怎的?”
淑云夫人忙开口:“兴许洵儿真是不舒服,老太太别多想。”
一边向沈东岩使着眼色,毕竟外人在旁,淑云夫人有所顾忌,不能做的太明显。
沈东岩轻言道:“娘,既然洵儿不来,我们便先动筷吧,何夫人还在此地,饿坏了人家就不好了。”
此语提醒了老夫人,总算没再失态下去。她收敛起了神色,何钟灵这还是第一次见老太太对沈洵动了怒,她心里也觉不可思议,看来这亲事,还真是万灵丹啊。
竟然都能改变老太太对沈洵的态度,从前的百依百顺,立马就不管用了。
既然老太太不再追究,饭桌上自然就努力恢复了其乐融融。对何夫人来说,既然都留下用饭了,那索性就多出时间再陪女儿说说话。
所以午饭后她又到何钟灵院子里,坐了坐才走。期间就聊到饭桌上的事情,“从刚才看,那二公子好像对说亲的事,不是一无所知啊。而且看其表现,还不大满意。”
何钟灵也笑道:“二公子灵慧的人,娘不是也见过吗。这事都传的京城知道了,他本人怎可能不知。”
何夫人也觉得有趣:“他是真不想娶亲?可这过了村,不一定就有这店了。定国公家的千金呢,再说,未必有这样好的了。”
何钟灵幽幽道:“这门亲也未必真的好,不然,也不会貌似只有老太太一头热了。说是定国公,但大宁开国都一百年了,他这爵位传承了多少代,现今也只是个二品,哪儿有名头听的那么威风。”
何夫人若有所思点头:“我倒也的确听了你爹讲过,现在的定国公,越来越像个虚衔,手里实权反而没别的二品官实在。他家的嫡女千金,也十五了。婚事都没定下,一直没见有特别高门第的人家去求亲,即便嫡女如此,到了沈家这里,也只拉了个庶女充数。”
言道这里,自然都明白这亲事内里其实不怎么样,表面光鲜罢了。
何钟灵吃吃笑道:“母亲能想到的事,除了老太太,身在其间的沈家其他人,如何能想不明白?”
何夫人眼珠转了转,笑曰:“可那二公子再怎么说亲,也不可能比得上姑爷了!这一有缺陷,误终身,将来他二夫人,怎么也越不过你去的。”
何钟灵为母亲添了一杯茶,“这我倒不担心。我更奇怪的是,虽然这门亲事不好,想要拒绝,只怕更非易事。”
何夫人忽然想起了什么,连茶也没顾上喝:“我忘了问你,现今沈家大夫人回来了……这家你可还能管?”
何钟灵一笑,抬眸道:“今日她已说了,仍让女儿掌家……”
何夫人眼睛一亮:“果真?那你可真摊上个好性子的。即便如此,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