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大丫头-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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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
沈文宣便只说了一句:“逢场作戏也就罢了,欢场上的女人,如何能进家门?贺家承嗣孙也实在让人失望了些。”
何钟灵便有些讪讪的:“是吗……”
涉及到女人的话题同为女人心思更细腻,听沈文宣这么说,何钟灵以往对欢场中的女子也没有半分的好感,今日却有些异样。
她半晌才心不在焉一笑:“贺公子却何以这般胡来?被情冲昏了罢。”
沈文宣看她一眼:“他回京时孑然一身,任谁也没看出破绽。能有多少情?”
何钟灵不再接话茬。只说了这么几句,沈文宣便又离开了。喜鹊见她没什么精神,就沏了壶好茶递给她,又问她要不要抱小少爷。
何钟灵意兴阑珊,“我想出去透会气,这屋子里闷人的讨厌。”她捏了帕子在手心主动出了门,喜鹊忙放下跟上。
、动摇的心
喜鹊拿着袍子,急急忙忙跟在后头,追上了就替何钟灵披上:“虽说开春了,还是容易着凉,夫人也该当心自己个。”
到了院门口红扇正好办事回来要跟着,何钟灵说一句“你留下看院子”,就带着喜鹊独自朝前走了。
喜鹊紧赶慢赶:“夫人这是要去何处呀?要不您心里若不痛快,就再去老太太屋里坐坐吧。”
何钟灵倒慢了慢:“谁说我不痛快了?”
喜鹊叹了口气,这才逮到空把她肩带系上,“奴婢说您可别不高兴,您不就是为了文宣大少爷的话不舒坦嘛。虽然近来少爷回家的次数少,那也肯定是因为忙了,夫人别因为这个心里面就转不开。”
何钟灵看这个自己一贯的心腹丫头说这样的话,便缓慢道:“我哪里是因为他不回来就……”
说着却摇摇头,又不再继续说。“我原以为,大夫人让我当这个家,是看中我,多少可能也看着我的身份做些台面活。现在才知,她根本是不在意的。”
喜鹊眉心轻轻皱着:“夫人这样的情绪可不能一直下去,现在出来纾解纾解,过几日可千万回转才好!您这么样失落,可怎么行呢,不然奴婢就捎信到尚书府去,让夫人再来看看您,抚平了您的疙瘩。”
何钟灵看着她的脸,忽然冷笑起来:“你却在担心什么,我就不能有些不满了?我就跟那面人捏的似的,在你们这些丫鬟面前还得要假以辞色?”
喜鹊敛容低头:“夫人怎么对婢子不满都行,但诚如婢子称呼的,夫人是夫人了,再不是昔日的小姐,您时时刻刻得拿出样儿才行,恕奴婢直言,奴婢也是看您最近时常魂不守舍,才冒死提醒夫人一句,希望夫人体念婢子忠心,往常夫人不管心里怎样想,面上总不叫人看出,此刻夫人也得这般才行啊。”
何钟灵盯了她半晌,才扯出笑:“你比红扇,要能言善辩多了。”
喜鹊也不惧色:“奴婢句句发自肺腑,并非巧言令色哄骗夫人,夫人明察。”
何种缓缓道:“你是不是真有用,以后才知道。”
喜鹊便沉默下来,何钟灵回过头,脚步已出了归雁园地界,到了东苑荒凉之地。这里有一大片无人打理的杂草,春发新芽长势就更茂盛。沈府并非没有物力扫除这片地域,只是因此必得单独再雇佣大批的佣人,这样劳民伤财的举动不符合沈府一贯作为。
何钟灵终于在一处布满青苔的院墙下停住,看着喜鹊道:“你让我不要露出什么,我问你,你可见到了老爷是怎么维护大夫人的?”
喜鹊低眉恭顺答道:“婢子知道,老爷为了大夫人不惜违抗母命,并且看起来,老太太对此也是没有话儿说的。”
何钟灵道:“都说女人以夫为天,她连天都得到了,还会在乎这掌家之权吗?我也明白了,有老爷,她也根本不需要这掌家之权。我再掌家,又怎么越得过老爷去。”
喜鹊默默良久道:“可是少爷对夫人也是尊敬爱重。”
何钟灵不带任何情绪的看了她一眼,喜鹊也咬了咬发白的唇,底气不足。“京城哪对三媒六聘的新人,不曾举案齐眉?但是老爷这样不纳妾的,又有几人。”
喜鹊隐约感到这话有点僭越,她有些不便再开口。
何钟灵失神了片刻,又笑,“喜鹊,你说这男人的不同之处,是不是就在于对女人的态度?”
喜鹊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劝不住何钟灵,只能顺着她话讲,声音极低道:“奴婢是个丫鬟,不懂这些的。”
何钟灵绞着帕子,咬唇笑道,“有人能为了婢女就去开罪老太太,老爷也能为了夫人当众下老太太的面儿……”
喜鹊心突突一跳,往周围扫了几眼,马上低声提醒:“夫人,再往下就是东府地界了,咱要不要离开。”
何钟灵沉了沉眼,冷冷道:“我都不曾在意,那就走吧。”
喜鹊抹了把额头刚要打前头带路,何钟灵骤然偏过头,仿佛仔细倾听什么,方道:“你可有闻见什么味道。”
喜鹊顿住脚,愕然回头,片刻开口说道;“奴婢不曾闻见。”
何钟灵收起刚才满腹心思,再度向前走了几步,拧眉道:“真的有。”
喜鹊也赶紧随着她紧走几步,鼻端便飘来一缕异香,禁不住变色。“这是……”
何钟灵深深吸了口气,眼底换上一抹浅笑,“你说,这像不像是有人煮了一大锅药的味道。”
喜鹊这时候慎重多了:“奴婢辨不出来,兴许是花卉香。听闻东府繁花遍野,初春百花齐放,花粉的香味也许。”
何钟灵慢慢将食指放在鼻子下揉了揉,“你猜是什么。”
喜鹊看了看她半真半假道:“这东府的人,个个怪异,从主子到丫鬟。奴婢可没本事猜。”
何钟灵露出哂笑:“大夫开给我安胎药的那股子苦味,和这味道倒也三分像。”
喜鹊说:“许多花叶的根茎都苦,也能入药,这倒做不得数。”
何钟灵就转身:“大厨房的人办事不尽心,回去,让张妈妈来问几个话。”
张妈妈却只回没有,厨房的伙夫最近前去送饭,许多姑娘在熬制花瓣泡澡,她们都是亲眼看见的。
何钟灵的疑虑似乎消了,眉间舒展开,坐在椅上饮茶不做声。
张妈妈却小心翼翼的,拿眼瞧她:“少夫人,奴婢这几日是没发觉什么,一应饮食用度都跟平常没两样。东府那几个妖媚子就是爱美,时常用花用草的熏香擦洗,挺平常的。”
何钟灵捻了捻茶壶盖:“你起来吧,没事了,下去吧。”
张妈妈从地上爬起来就走了。这少夫人心思是越来越难懂,有时似乎看着挺和善的,问些话偏偏叫人不辨喜怒。
沈洵每日派荔儿出去打探消息,荔儿回来就绘声绘色的描述,讲的比说书先生还要惟妙惟肖。
花期端茶的时候,就对沈洵细声道:“听说贺公子失踪了,街上都是官兵在挨家挨户搜查。”
沈洵凝眉道:“是吗。”
花期看着他,略微奇怪地问:“公子不担心贺公子吗?”
沈洵望着她,片刻道:“我担不担心都没用,还得看他自己什么想法。”
花期垂眸,也不再多问便收拾东西退了下去,到院子里阿久就拉住她,眨巴眼问道:“贺公子真的娶了个名妓当妻子?”
花期叹气道:“这我哪里知道,我也是听荔儿讲的。”
阿久挥了挥衣袖,侧头笑道:“要果真这样,我倒真的佩服他了。”
花期好笑道:“人家可不稀罕你的佩服。”
荔儿道:“外面有两列的官兵,带长矛的走在大街上,
阿久扬了扬眉,忽然一笑道:“我也是听荔儿说,这次是贺阁老亲自向皇上请了旨意,一定要抓到贺公子。街上那些官兵,便都是贺阁老派的。”
花期有些诧异道:“贺阁老真舍得嘛,听说贺公子还是贺阁老唯一的孙子,即便做下天大错事,虎毒不食‘子孙’呐。”
阿久咯咯笑:“我以前在朱雀大街上听人说书的唱,说当官的,面子大过天,官越大越靠脸面撑着。又是阁老大人,保不定早就气死了。”
花期吸口气:“你快住口吧!上次见你还向贺公子道歉,可见也不是真心道歉的,还咒人家阁老呢!”
屋内,素锦放下窗帘,悄悄跟沈洵叹气:“贺公子还要住多久,奴婢反而觉得,越这么躲着,越不是事。”
此一时彼一时,当初躲既然存着息事宁人的想法,现在则是无法息事了,还不果断想些其余办法。
“我可听见了。”贺言梅挑帘子出来,眉梢微扬,“就这么不待见我?”
素锦低眸道:“奴婢是好意,既然贺公子武艺高超到能瞒过其他三个姑娘的眼睛,瞒过街上寻你的人,难道就不行吗。”
贺言梅道:“你又知不知道那些御林军,个个都是顶尖选□的。会武功的天下不是我一个,御林军不是酒囊饭袋。”
素锦抬头:“贺公子想在这里吃一辈子阿久的点心?”
贺言梅说不出话来。
沈洵眸光幽幽:“御林军挨家挨户搜查,你就没想过万一搜到了沈府怎么办?”
“我想好了,”贺言梅脸上浮现异样的笑,他的手一直拢在袖子里,此时拿了出来,握着一封封好的书信。“我想请洵兄,想个办法帮我这封信送到城外的驿站。”
沈洵皱了皱眉:“你什么时候写的,你早就写好了?”
贺言梅平静的开口:“早就写好了,就是为了以备今天。”
话中就像含着苍凉般,沈洵敏锐道:“这是封什么信。”
贺言梅淡淡一笑:“洵兄,这是我求你的最后一件事,你把信送到驿站,此生我贺某绝不会再烦你第二件事。”
越这么说,这信的分量仿佛就越重。
素锦在一旁看着贺言梅的表情,不知为何产生一丝不祥的预感。
沈洵眸光闪烁不定,良久以后手才握住了那封信:“我帮你送。”
、君王难测
信是让花期去送的;荔儿虽然常出门,但到底没出过城门,终究花期稳重些。
花期以为是沈洵的信,也没起疑;披了件衣服立马就去了。
贺言梅没等来御林军,在搜了大半个城之后,贺阁老突然停止了行为。
就在大家想不明白缘由的时候,这天早上沈府的门房打开大门,就看到外头站着一个笑容可掬的仆人打扮的少年。
少年一开始说是从阁老府来,门房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赶紧就去通报。
没过多久淑云夫人就亲自领着人;来到东府找到了贺言梅。
这下与主人家碰个正着,无比尴尬。那小厮上前几步;对贺言梅就弯腰行礼:“小的见过公子。”
虽然都是伺候人的下人,但那举止谈吐明显区别于沈府下人,衣着打扮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厮。
贺言梅脸板了板,挂不住也得挂:“我这几天和沈公子正叙旧,你来干什么。”
那小厮眉眼淡淡的,声音也淡淡的:“小的是来给公子传一个消息,阁老几日前受寒受惊,已是病倒了。”
贺言梅还勉强撑着样子,说道:“他的身体好得很,你别跟这用这种话来激我。”
那小厮还是低着头,不卑不亢的:“阁老也猜到公子会这么说,奴才只有一句话,公子随心所欲的同时,也请公子别忘了阁老今年已是七十六的高龄了。”
明显看到贺言梅颓然了,这就是亲情的束缚,只要身上有这层束缚,有时候再绝顶聪明都没用,因为你冒不起险。
他最后挣扎一番:“既然病了,该找太医看看,要是看见了我,岂不是更严重。”
小厮依然淡淡的说道:“公子这话就不对了,阁老日日挂念公子,找遍了京中所有公子的朋友,也是今天早上才想起,还有沈公子这没找呢。果然就在这了。”
怪不得御林军一夜之间全撤了,到底是手眼通天的阁老,贺言梅一日是他的孙子,就跟那孙悟空在如来佛的五指山,又怎么翻得过去。
贺言梅看向对面的沈洵,而后认命般问小厮:“请大夫了吗?”
小厮淡淡答:“宫里的医正已经来看了,但是阁老并未见好转,这才请公子回去相见。”
至此贺言梅已是再无可避,他站起来,走到淑云夫人跟前,先抱了抱拳,道:“叨扰夫人了,贺胜就此告辞。”
淑云夫人只能用复杂的眼神看他,她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这人竟然能在府中待了这么多天。
“言梅。”沈洵叫住了他。
贺言梅回头,沈洵轻轻上前,将石桌上躺了几个月的棋盘递给他,“你的东西。”
贺言梅苦笑:“多谢。”
贺公子就跟来时一样无声息走了,颇有伤怀的意味。
淑云夫人不赞同的看了沈洵一眼:“你怎么能这么做。”
沈洵不言语。
淑云夫人只得带着丫鬟又离开。此时院里别的丫鬟也都在瞠目结舌,荔儿道:“贺公子人早就在这,咱整天说的那些话,没被他听着吧?”
阿久吸吸鼻子,壮似心有余悸地道:“后悔也晚了。”
素锦道:“公子担心贺公子吗?”
沈洵转过轮椅:“他不需要别人担心。”
素锦不置可否,过得几日,京中八卦段子又传来劲爆收尾,装死的贺言梅终于在两家的逼迫下吐露真言,咬定他与那洛阳女子并无夫妻之实,在外访期间聊以慰藉,权宜所纳的妾室。
贺公子言之凿凿,并且不惧派人去洛阳取证,三次登门向柳家赔礼致歉。诚意表现的十分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