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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倚剑立云沙-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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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见男人直视她的目光,带着三分灼热,三分锋锐:“兰心,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你当真不明白?你定要一意孤行么?万一有什么闪失,谁来担待?”

“根本不会有什么闪失。我与祁风这就动身回鹤山,从此隐居雾隐谷,世上的纷争,那些无端的猜忌、排挤再与我们无关。有云门庇佑,断不会有事。”

“我相信云门,但我担心长风卫中的奸细会混入鹤山。”

“修衍,你不要妄下断语。我在鹤山隐居两年有余,从不曾发生过什么意外。若连鹤山都不安全,那么天下哪里还有我容身之处?”

“你难道不知彼一时,此一时也。” 

男人声音不高,语调平和,可一股凌人的气势袭面而来,玉心呼吸一滞,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他太像一个人了。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又乱了分寸不知从何说起。

“不用争了。”祁风淡淡开口,“留下吧,兰心。”

“风?”

“留下来吧,等一切查明了,再走也不迟。”

祁风的话音里尽是疲惫。言罢,他缓缓起身,也不看他们,慢慢向外走去。

“风?”玉心追上他,扯住他的衣袖担心地看着他。

祁风望着庭院中的古树,淡然道:“我去吩咐方彪,派他去城中找处宅院。这左路军主帅之位本应能人来坐。风无德无才,理当让贤。正好世子亲临渠城,就由殿下入主三军,决策定夺吧。”

他此刻心灰意冷,轻轻甩开玉心的手,走了出去。

玉心想追上去,身后那人却唤:“兰心。”

“修衍!”玉心猛地回身,定定看着男人,“这些都与祁风无关,你不要针对他。”

“他或许真不知情,但绝不可能与他无关。他既然姓祁,自然与家族姓氏撇不开关系。”

“祁家是祁家,他是他。”

“兰心,若祁家真是出卖玉氏的罪魁祸首呢?”

“我说过了,祁家是祁家,他是他。”

“可祁家若真是金麒卫的叛徒,其罪按大曦律当夷三族。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你当真不知么?还是你心如明镜,却只想装糊涂。你一心要走,是不是怕真相被揭开,再也护不住他?”

“我不在乎什么真相,我只在意祁风,他是无辜的。”

“可是,天下会容他么?”

玉心死死盯着男人的眼晴,一字一顿道:“我容得,谁容不得?谁容不得,我杀谁!”

女子的声音铿锵有力,眼神中透着决然、不可动摇。素来行止从容的贺兰昀心头大震:“兰心,他对于你,比天下、皇权、家族还重要么?重要到你甘愿为了他放下一切,不顾玉氏血海深仇的地步么?”

玉心刚刚心情激越,气息不稳,说出的话颇多激烈之词。现在,她稍稍平静下来,仔细想了想男人的话,片刻,郑重开口:“天下、皇权于我如粪土,我看不上。玉氏血海深仇的罪魁祸首是拓拔氏,现今有玉氏后人、有大曦忠臣报此仇血此恨,我无憾。至于祁家,谁身上背了血债谁来偿,与旁人无关。至于那人和祁风是什么关系,我不在乎。我要走,是为了祁风,更是为了自己。我早对你说过,我想要的是什么。那就是自由地活着,和自己喜欢的人潇洒惬意地生活在一起。比翼双飞,邀游天下。修衍,我说的话也许你根本不能理解,在你们男人的眼里,江山、权力、家族、荣耀永远高于一切。为了这些,舍弃一个心爱的人算得了什么?但对我来说,我只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相携到老不离不弃。在瑶川大地,得一爱人,此生足矣。”

男人静静地看着女子,她果然是不同的,他果然没有看错她。江山皇权于她如粪土,这瑶川大地还有什么能放在她眼里?唯一个“情”字吧?这是个至情至性的人,他却和她错过了,如今,只能默默看着她,近在咫尺却远似天涯。

放手么?放弃么?贺兰昀摇摇头,只要还有一丝机会、一线希望,他必争到底。兰心,昀永不言败。

“既然你知道男人想要的和女人不同,在江山和女人之间,男人都会舍弃女人,哪怕那个女人他爱之极深,也终不及权势、家族、荣耀重要。那么,你有没有想过祁风也是男人?他想要的,为什么就会是后者?”

“我了解他,我信任他。”

男人的眸光一下子黯淡了许多,良久他缓缓道:“兰心,但望你能如愿。”

玉心没有注意到男人眼神的瞬息变幻,此时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只觉心底泛起阵阵寒凉,以至战栗袭遍全身。刚刚贺兰昀的那番话对她触动极深,可谓醍醐灌顶当头棒喝。叛逆之罪,罪不容诛,按大曦律当夷三族。夷三族?她不准!谁敢伤了她的祁风,她必杀之。玉心握紧了双拳,天下不容,她就与天下为敌。

只是这个话题太沉重,她胸中气闷激越难平,半晌道:“修衍,我们不谈这些吧。”

贺兰昀也沉默下来。他回味着女子的每句话,句句发自肺腑。只是,天下能容么?看她那意思,天下不容,她宁可与天下为敌么?

他正沉思间,女子忽问:“世子这次忽然来到渠城,你事先可知?”

“我不知。”

贺兰昀摇摇头,世子此举唐突失礼,实不是一个王者所应有的风范。

“长云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他来书一封,顺利下绵城,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已经上书给世子打算与左路军兵合一处,直取羽山。”

“那军师周泽呢?他不是从不离世子左右吗?为何此次不见他与世子随行?奇怪啊。”玉心喃喃低悟,像是发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怎么?听长云说,你似乎对军师有些看法?”

“修衍,你对周泽知道多少?”

“可谓一无所知。”

“这么一个韬略在胸,天姿明慧的人为何不愿以真面目示人?不知为什么,从第一次见他起我心中就十分不安。这次世子到渠城来,他却未到。那他此刻身在何地?修衍,你可否动用你醴兰阁的势力帮我查查这个周泽?”

“我可以帮你查。只是,你未免小题大作。”

玉心摇摇头:“我也希望只是自己疑心太重。不过,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个人不寻常。”

“第六感?”贺兰昀愣愣地看着女子,满面狐疑。

“哦?”玉心也一愣,随即嘿嘿一笑,掩饰自己的心虚,又赶快解释了一番,“人有视、听、嗅、触、味五种感觉。而心中感应就是第六感。这种感觉,有的人强些,有的人弱些,有的人根本就没有。我呢?属于感觉特别强烈的那类人。”

说完,见男人仍死死盯着她,她又呵呵傻笑着,希望赶快敷衍过去。

“兰心?”

“嗯?”

“这些,你从什么书上看来的?”

“呃,这个,很久很久以前看到的。呵呵,呵呵。”

很久很久以前?那该是在安澜院了。那为何他没有看到过?看着女子心虚地傻笑,分明是在说谎。这个兰心,秘密真多啊。

眼见男人仍在疑惑,玉心堆起笑脸道:“修衍,你那么聪明,能不能想个稳妥的办法揭开他的面具看看?只有这样我才会安心。”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没有作答。

“咦?你怎么不说话?”

谁知这人道:“我发现,你有求于人时嘴很甜,说话也很中听。”

玉心白了他一眼,脸却红了。

只听他又道:“好,你放心,我想办法。”

他的声音柔和悦耳,周身氤氲的幽兰香泽飘渺若无,那种令人迷醉的感觉袭上心头。

玉心猛地向后退了一步,与他隔开一段距离,干巴巴地道:“如此,多谢。”

男人深深看她一眼,欲言又止,最终说道:“我该走了,你遇事多加小心。”

“嗯。”

玉心不等他走远,心中牵挂着祁风,便急火火地往后院去。却在游廊下不经意地回首,对上了男人凝望她的深邃眸光。

这眼神是那么熟悉,仿佛一别经年却始终不曾淡忘的玉面少年立在那株梨花碎雪满枝头的树下,对她深情凝视。女子呆立在那里,一颗心狂乱地跳着。却只一眨眼间,男人的身影已飘忽不见。仿佛,刚刚,那眸中金芒辉映的凝神注目仅仅是她的幻觉,如惊鸿一瞥瞬间消散。

心,怅惘迷茫。




、料峭春风吹酒醒 三

渠城中本就有长风卫的暗坛,因此方彪很快就找了一处宅院,坐落在厚德街上,既非繁华之地,也不冷清偏僻。祁风颇中意,与玉心搬了进去。

对于祁风坚辞三军主帅之举,渠城诸将大多诧异莫名。而更令人错愕的是,世子立刻接受了祁风的请辞,紧接着欣然入主三军,掌了兵权。如此,众人都明白了。多少人不禁在心中掂量着,祁风大将之风,自投奔义师以来立下战功无数。世子此举着实伤了忠良之心,且显出他无容人之量。这也使渠城诸官吏心中惴惴,过去的事,世子能做到既往不咎么?

祁风再无心理会这些揣度猜测,他每日只在庭院中习武闲坐,烹茶品茗,修身养性。

不几日,秦长云留下部分兵力驻守绵城,自己则率右路大军主力到了渠城大营。少年将军听说了祁风去了兵权之事,皱了皱眉。暗叹,世子啊世子,江山还没打下来呢,你急什么?

长风卫从各地搜集的消息不断送到渠城。不过这回祁风学乖了。有用的信息,他命人悄悄转交秦长云。长云当然不会卖了他,只说是自己的斥候打探来的。

自那日和修衍交谈后,玉心便下了决心,她要把一切都告诉祁风。这个男人表面上很平静,但玉心知道,他内心的狂澜根本没有平复。玉心叹息着,到了现在,她也没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人。羽瑶是绝对不会同意她对祁风实言相告的。修衍呢?他更对祁家充满了戒心。凤奇要是在就好了。他年长他们许多,遇事沉稳思虑周全,或可帮她拿拿主意。可惜,他的身份使他难以脱身。而且他在羽城,将来义师东进,必是一个极大的助力。

祁风是孤独的,她何尝不是?她离奇的经历,能说给谁听?有谁会信?

春风料峭,毫无暖意。院落中,假山旁,男人目光坚定,手持乌金槊潇洒挥舞,任汗水浸湿了青莲色战袍。他刚刚收了招式,玉心就跑上来,为他披上紫貂大氅,而后拭去他额头的汗珠,牵着他的手回到轩堂,又赶紧为他宽衣、擦身、换上干爽舒适的棉袍。

祁风笑着任她摆布,并不言语。玉心也笑着,只是她知道,男人现在不似过去多话,经常独坐沉默。他对她自是极好的,只是多了客套少了亲近。唉,这个男人没有心机城府,但并不是说他不够睿智聪明。最近出了这么多事,他只要细细想想就会发现她有许多不寻常处。他也会知道,她一直瞒着他很多事。她口口声声说信任他,可自己的身世这么重大的事却不告诉他,何言信任?思前想后,还是要怪自己。理平男人的衣襟,玉心便环住了男人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膛,聆听胸腔里那颗心有力地搏动。

祁风愣了愣,随即在女子背上轻轻拍着。她依恋他,他知道。但她不信他,他也知道。她有秘密难以对他说,是什么呢?为什么她的家人会惨遭毒手?而凶器上竟有他祁家玉曦一朝的徽记图纹?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最初他震惊莫名百思不得其解,可后来,他渐渐理清了思绪。

冉家罹难,若不是因为夙仇,则必大有隐情。这隐情也必与兰心有关。修衍,碧门弟子,为何会凭白无故地出手相助一个流落街头的女孩子?他的师尊,天下人莫不真心敬佩崇拜的天目真人为何不肯受她下拜之礼?断魂,江湖上鼎鼎大名、鹿山幻门的一代宗师,为何要冒充朱蘅的师父来对她下手?还有那个羽瑶,玉质高华、独占秋光,其神采秀彻就是出自羽城的世家之女也无法匹敌。而她一身高超莫测的医术、毒术与易容之术,更是无人能望其项背。这样一个女子,竟甘愿做兰心的奴儿,不奇怪么?

细细思索后,祁风断定,兰心绝不是丹江边一个普通渔人家的女儿。只有这个原因,才能解释冉家为何会遇害。那是因为,冉家掌握着兰心的秘密。那些人,是为这个秘密而来。同样,叶修衍是、羽瑶也是。如今看来,叶修衍和羽瑶必有关联。而他们,似乎都已探知了兰心的秘密。不是因为兰心相信他们而告知了这些秘密,而是他们先探查到了这些秘密,所以兰心选择了相信他们。是不是这样?而兰心不告诉他,为什么呢?会是什么,使得这个女子和他有了最亲密的关系却又不能坦诚相待呢?

祁风暗叹,其实他相信,只要他开口问,这丫头必会毫无保留地对他和盘托出。而他没问出口,不是怕她仍对他隐瞒,而是怕她说出真相。如果杀害冉家的人真出自他祁家,叫他情何以堪?叫他如何面对她?每每想到此,他的心就生疼。他知她也是左右为难,他自然不会逼她。

兰心,兰心,但望你我不会走进死巷。但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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