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剑立云沙-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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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白,她心如明镜,她从来不是他心中的那个人。她可以是祁芊雪,也可以是李芊雪、张芊雪、叶芊雪、何芊雪,只要不是贺兰芊雪,就是了。但她爱慕他,她心甘情愿为他承受一切。她凄凉地笑着:“旸,来世我不想再遇见你了。我想知道,被一个人深深爱着,会是怎样的感觉。一生一世,只有我和他共度,多美。”
他已经永远失去了悠悠,他不想再失去芊雪。她是那么好的女人,她给他养育了那么好的一个儿子。她爱着他,那不是对帝王的爱,而是对一个男人的爱。她给了他多少慰藉?带给他多少欢笑?她就像一缕曦光,照亮了他沉黯的心。他是真的动心、动情。他承诺她,来世,只有他和她。
芊雪,风,他招惹了她,负了她,两世的情义。
悠悠,昀,前世今生,他再也无颜面对。
啊——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玉心猛地睁开了双眼。
“兰心?”
“陛下?”
剧痛又阵阵传来,她仍躺在麟德宫后殿的软榻上。昀握着她的手,担心地看着她,可她再也不敢看他那双深情的眼。她要死了吗?那就快点结束吧,结束吧。
“把熠儿、抱来,我要、看、看他。”她艰难的出声,几不成语。
有人在殿外低声禀告:“神医到了。”
贺兰昀霍地起身,向外走去。她没有看他,可她却不能不听。
“贺兰游拜见帝君。”
“你可知道该怎么做么?”
“是,姜老族长已经吩咐过了……”
玉心缓缓闭上了眼睛,一滴泪,自眼角滑落。
、锦瑟华年谁与度 七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出门了,今天上午刚回来。事先没有请假,抱歉。急慌慌地赶文,只写了这么点,原计划是想结文的……
蓝晶水玉风铃在廊下叮咚作响,迎着正午的阳光,闪烁着迷幻一般的光彩。阳光洒在麟德宫后殿的窗棂上,从窗纱中透进一束束金辉。一重重厚重的大红喜幔已经束起,殿中亮堂堂暖融融的,安神香袅袅升腾,珠帘后女子蜷在榻上,缩成小小的一团。
玉心真希望她就此睡去,长眠不醒。但这回,上苍没有让她如愿。她睁开眼时,只见男人跪坐在榻前,手支着头,双目半张半阖。那玉色的容颜写满憔悴,原本光洁的下颔上竟长出了胡茬。
泪,冲出了眼眶。他为什么不听他外公的话?姜子良要他务要保住孩子,可他却以严辞命令他族中神医贺兰游无论如何要将女帝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甚至不惜以贺兰游身家性命相要挟。
昀,我情何以堪?我有何面目见你?
泪簌簌滑落,男人猛地大睁双眼:“兰心,醒了?怎么哭了,身上还痛么?哪里痛?我吩咐贺兰游来给你诊治。别哭,坐月子不能哭的,小心眼睛会落下病根。”
玉心双手掩面,止不住泪水。男人搂着她,却不知该怎么哄她。半晌,他道:“这个孩子实在不乖,害得你受了这么多罪,等他大些我狠狠打他的屁屁。”
玉心一下子止住了哭泣,却仍不看他,只问:“孩子、孩子没事?”
“没事,他好得不得了,乳母陪着呢。孩子还没落地,你就昏过去了。他倒好,一出来哭个没玩没了,然后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像头小猪,哪比得上我们的熠儿乖。想不想看看?”
“嗯。”
不多时,有乳母抱了孩子过来,贺兰昀小心接过来,送到玉心面前。红色的锦被中裹着小小的一团,那孩子刚刚吃过了奶,精神昂扬振奋,一双胳膊用力的挥着,两只眼大大地睁着。金芒内蕴,灼灼其华。玉心久久凝视着那双眼,心头似乎轻松了许多。
“册立太子的诏书我都拟好了,放在原太恒殿御书房书架上的金丝檀木盒子里。你只需为孩子起了名字,填上去就好。”
男人一愣,随即命乳母上前抱孩子下去,才道:“这事不急。”
“册封太子,崇严国本,不可拖延。你,你来操办此事吧。”玉心说完转过头去,望着窗纱上的光影发起呆来。
“兰心,熠儿天资聪慧,堪当大任。如今若是废长立幼,只怕熠儿大了,心中难免疑惑。其实,”贺兰昀仔细斟酌着话应该怎样说,“将来由谁继承大统,我真的不介意。”
“熠儿不做皇帝,我只想他做个逍遥自在的王,长命百岁快乐无忧。”玉心说得斩钉截铁,“你不介意,自会有人介意,建立储嗣,人心方定。册立太子,越快越好。”
“……好,此事我来操办。”
大曦朝恒川历三百四十六年十月十五子时三刻,瑞雪纷飞,帝诞子,名晖。三日后,帝昭告天下:为崇严国本,守器承祧,特立二皇子晖为太子。翌年春于太庙行册立大典。
玉心此次生产大伤元气,身体极其虚弱,卧床月余才能下地走动。其间,大臣有本奏皆到内廷,贺兰昀陪在她身边,共议国事。奏章送到麟德宫,皆经贺兰昀之手批阅,玉心则安心静养。玉心本拟了一旨,昭告帝君临朝辅政,结果被贺兰昀按下未发。这旨意若下,百官猜忌,御史必参贺兰氏干政擅权,他为玉心分忧怎样都行,不过,只能在她身后。
贺兰昀看着玉心,女人苍白憔悴精神恹恹,用了许多药膳,始终不见起色。而且,生下晖儿后,她越来越沉默,总是蜷在榻上发呆。月子里,自然要好好静养以恢复体力。可满月后,她仍萎靡不振,而且,眼中似乎有着诉不尽的哀伤。可发现他走近时,她就眨眨眼,把一切藏起来,不说话,也不看他。他细细地想,他哪里做得不好了么?忽然想起那夜,她痛苦地哀求,要着人抱熠儿来见她。那样子,竟似是要与熠儿诀别。她听到了金兰卫的话?一定是。他怎么忘了,她的内力大成,耳力不是一般的好。她生气了?她怪他了?
他把她搂在怀里,轻声道:“外公年纪大了,有些老糊涂了。你,别往心里去。万事都有我呢。”
果然,女子湿了眼睛。他又道:“要不,就让外公告老还乡,到天水之畔颐养天年。可好?”
她还是不看他,只说:“晖儿刚刚出生,册立大典在即,怎么能让他老人家走呢?你若是这么做了,会伤了外公的心。”
贺兰昀不知再说什么好了,女子也重又陷入沉默。他看着她,心中沉甸甸的。她阖上眼睛假寐,他只好放下她,为她掖掖被角,他起身走出了寝殿。
男人仰望苍穹,冬日躲在层云后,散着惨淡的白光。那淡薄的光,暖不了他那颗满载着沮丧与寥落的心。女人怀孕,他欣喜若狂。孕期间她的娇羞与乖巧令他满心喜悦。他以为他们从此会鸾凤和鸣,如鼓琴瑟。谁知,如今,他和她似乎又回到了最初。她永远看不到他的真心么?到了今天,这颗心真的是千疮百孔疲惫不堪了。
低低地叹息一声,男人缓步向御书房去,那里还有许多奏章要批阅。他神情凝重心不在焉,没有发现廊柱后,一团小小的身影躲在那里,已经细细打量了他许久许久。待他走远,小小的一团慢慢闪了出来。看着爹爹萧索的背影,玉熠很不开心。他觉得,自己有一个非常不好的娘。真的,他不喜欢娘,说不出为什么,就是不喜欢。但他知道,爹喜欢娘。谁都看得出来,爹有多喜欢娘。哼,可他怎么觉得,娘配不上爹呢?
看到爹已经走远,他将寝殿的大门推开一道缝,蹭了进去。
玉心静静地躺着,发着呆。她真的不知怎么面对贺兰昀。她看到的那些似真非真、似幻非幻的景象,实在太令人伤心。她不能相信,那个混蛋男人就是她,可又由不得她不信。昀在羽山帝陵玄天门下就看到了前世。他为何不恨她、怪她?他为何还要帮她?还会对她这么好?若换了自己是他,说不定早就挥剑相向了。她一直骗他、利用他、辜负他,前世今生,她怎么面对他?
“娘?”
“熠儿?”玉心回过神来,只见小小的一团不知何时立在榻前,正皱着眉头瞪着自己呢。她一愣,“怎么,熠儿,有什么事?”
“你为什么总是让爹爹不开心?”
玉熠一扬下巴,那神情颇似玉心,而语气中满是责备。他在质问她。
“什么?”
“什么什么呀?你一天到晚不开心,总是给人脸色看。你知不知道,你不开心,爹就不开心。爹不开心,熠儿就不开心。我们都要看你的脸色,你就不能对我们好一点?”
“我……”玉心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玉熠谴责地看着她:“我不在乎你开不开心,从我记得起你就是这个样子。可你这个样子,爹就难过。你刚刚又让爹难过了,你知不知道?爹对你多好,为什么你不能对他好点。生弟弟前,我以为你变好了,因为爹爹每天笑得很多。可他现在又不笑了,都是你害的。因为你是皇帝,所以你就可以随便想怎样对我们就怎样对我们么?”
小孩子说完,气咻咻地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玉心愣愣地看着他小小的身影从门缝中挤了出去,半天才想明白他的话。
她都做了什么?原来,她一直在伤他。
、锦瑟华年谁与度 八
作者有话要说:******
“大大 ,偶怎么觉得你前面都写的很好呢?怎么就草草结局了呢?感觉还少很多东西呢,风呢?玉融
呢?都放到番外吗?他不是应该和昀都说清楚的吗?不是很了解的说!”
这是“小V”亲的评。我看到了,放在这里,因为怕给抽没了。说得有理,我自己也觉得结局太仓促。其实,说实话,是我写累了。而且,想到祁风,很不好受……
刚刚把正文中的“全文完”去掉了,于是,我接着奋斗吧。只是,今天,先请个假,我继续码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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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了好多评都被抽抽掉了,心疼,希望这次不被抽。我随便猜猜啊小秦同学应该就是青青转世吧。是该写写,前世最悲剧的悠悠这世总算圆满了。但是祁芊雪的两世悲剧真要来世还了吧。怎一个叹字了得。”
这是“jojo”亲的评,的确,亲的评被抽走了好几条,那还是我看到的,回复过的。可能还有我没看到的,像“傲雪”和“怡然”亲的评,直接就抽走了。
是的,小秦同学的前世是青青(么么jojo)。亲们还记得吗,昀要小秦同学发那么狠的誓,为什么?就是因为昀认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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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我到文下一看,刚刚回复了三条,天,转眼间,抽没了两条!
御书房中,贺兰昀正认真地看着长云回京时递上的南部四郡兵力部署情势分析的奏章以及金兰卫近日从南天关递回的情报。男人想着,玉心是对的。如今,太子已立,人心大定。这四郡,再也不能放任不管了。
有人轻叩门扉,他淡淡地道:“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又被小心关上。他这几日后背不适,是幼年时练武不慎留下的旧疾犯了。贺兰游为他开了方子,蓝峰日日为他煎药送到书房来。他没有抬头,只道:“先放在案上,你下去吧。”
玉心手里端着托盘立在案前,看着男人专注的神情,不知该说什么。她刚刚往这里来,正巧在廊下碰见蓝峰托着汤药过来。她就是一愣:“蓝峰,这是谁的药?”
“陛下,这是帝君的药。”
“昀病了?我怎么不知?”
蓝峰向来随和,人也圆滑,但他胸中的郁郁之气憋得太久不得发泄,今天听见玉心问他,再也忍不住:“主人幼年时练功背上留下旧疾,本来好了的。谁知在羽山受了冷泉的寒毒,遇到雨雪天气就会发作。羽瑶在时,时时帮着主人用药调理。可是后来羽瑶不见踪迹,主人对自己的身体又向来不在意,加上这些日子过于劳累,不发作才怪。陛下日理万机,怎么会知道?”
那话中的不忿和嘲讽显而易见,说完他微微躬身就要过去。玉心拦住了他:“我送去。”
蓝峰看了看她,二话没说,就将托盘递给了她。羽山受了冷泉的寒毒,可他却一直在为她输入真气。玉心在走来的路上想着,问问男人,若他们的前世果然是玉旸与悠悠,为什么他不怪她、不恨她?为什么他还会来找她?为什么他还要对她这么好?
她有很多话想问他,可站在他面前,看着男人沉静的容颜,她忽然知道不必问了。其实,他早就告诉她答案了,只是她,从不曾用心去体会他的心。
“昀,先把药喝了吧。”
“兰心?”贺兰昀猛抬头,“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出来了?燕儿呢?她们怎么伺候的?”
“不怪她们,我偷偷溜出来的。你看我穿得很暖和,没事的。”
“胡闹,你怎么这么任性?”男人起身绕过几案,嘴里训斥着女人,手已经接过托盘放下,接着立刻将女人抱起,“我送你回去。”
女人摇头:“先吃药。”
他顿住,想了想,点点头:“好。”
便回身坐下,将女人揽在怀中看着。玉心立直身子,捧起药碗,送到他嘴边:“温的,快喝吧。”
男人一笑,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