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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画柳眉-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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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他才稍稍离开,声音沙哑地在她唇上低喃,“为什么?”
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然而她却什么也没有回答。有什么好说的呢,说她不想再过那种对人欢笑的日子,说她不敢奢求他的幸福,还是说她只想保留一点自尊……
“你早就知道我没有离开凝香楼?”不想延继这个话题,她轻声问道。
他点头,在她质问的目光中道,“不过,我并不知道那献舞的人是你。”如果他早知道——想来也可笑,那晚两人如此接近他竟然没有认出她来,那日印象最深的只是她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那凌乱的哭声和她的抗拒。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执起她的手,蓦地掀起素袖。
身形一僵,宝雅慌乱地垂目察看,却见他只是温柔异常地抚上手腕处的瘀痕。细腻的触感亲昵的动作令她没有来的心颤。他抬首,露出难得一见的怜惜,“还痛吗?”
她很想勾起唇,可是,她却不能自抑地红了眼眶,不叫凤公子的他似乎收起了所有冷漠和距离,变得更加温柔更加宠溺,俨然一位多情的恋人,只是,这就是真正的他吗?到底是凤公子还是记国侯?她哽咽,“不痛。”
就是这张故作坚强的小脸让他时刻萦怀,让他相信这世间还存在着属于他的温暖,至此再见,怕是再也放不开了。只是,如今的形势,让她留在身边怕不会是万全之策,然而,他真的不想再放开她。千头万绪,他没有了平日条理分明的果断,无奈低叹,“宝雅,我该把你怎么办?”
硬生生忍下盈眶的泪,她忧伤一笑,“你是堂堂侯爷,而我却只是一个风尘女子。”她早已看破,这一生她都不敢奢望能得到月老的眷顾。
他眼神暗了暗,“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不爱听。”他不会把情情爱爱挂在嘴边,但他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她,就是他温柔的牵畔。
她笑得悲凉,突然好想挫挫他的锐气,“那么,你打算拿我怎么办呢?”
他默然片刻,“我现在不能娶你。”
“呵,是啊,我明白,皇亲国戚自然不能如此辱没国体,我明白的。”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他说来,心还是会痛。
“再说这样的话,我会生气。”他眼中不无警告,环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只是宝雅现今一点也不怕他,“那么,你又何必执着于见我呢?只是因为我骗了你所以你不甘心?”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对你从未有过半点儿戏,而我现在不留下你是因为我无法许你一个安定的未来,你留在凝香楼里会更好些。”似乎不习惯解释,帝繇脸色有些不自然。
“你认为在青楼里我会过得多好?”质问的话出口,宝雅才惊觉自己变得好任性。他从来不曾给过她什么山盟海誓,她亦没有开口说过爱他,二人更没有花前月下非卿不嫁娶的情深意切,她如此不依不挠为的是那一桩?
帝繇又是一阵沉默,但她知道那并非气怒,半晌,他眼神恢复平静,“我知道你已不是凝香楼的歌伎,这已经足够。”
“你调查我?”宝雅声音微扬,表情有些受伤。
“我不得不,你不也骗了我吗。那一次,我是真的想要带你离开。”
“为什么现在你又改变主意了?”
“因为目前的局势,我必须要考虑周全。”
“局势?什么局势?”他不就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侯爷吗?怎么这话她听得如此不安。
“我不能告诉你,知道得越少对你越好。”如果他失败了,至少她仍然是她,不会受他牵连。
“那……我们就这样了吗?”她深吸一口气,压下不安压下矜持,她放任自己大胆一次,仿佛赌上了一生的幸福。
他凝视着她想知道答案又想退缩的脸,一字一句清晰地敲进她心底:“待一切结束,我自会去接你。到那时,你不会再有机会说离开。”
她窒了一下,然后别开眼睛,说着违心之论,“我不会等你。”
他捧住她的脸,霸道又温柔的话从他的薄唇逸出:“我不需要你等,因为你只能是我的。”


、第五十章 风雨路

“给你的。”风清扬一身风尘走入营帐,递了她一个信封。
正在灯下为他缝补战衣的蓝晴诧异地抬眸,“我的?”是哪一个朋友如此神通广大把信寄到前线来了?
“嗯。”像个下班回家的新好男人,风清扬倾身在她脸上印下一吻,然后走到屏风后换下身上沉重的铠甲。
儒服的轻便好比一下子少了几十斤的负担,风清扬舒服地伸了伸懒腰。一出来便见她对着那信皱起了眉,他下巴靠上她肩窝,懒声道:“怎么了?”
随手搁下信纸,蓝晴略显疲惫地动了下姿势,改而搂上他的腰,声音满是懊悔,“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对还是错。”
风清扬将她抱到怀中,她也乖乖地任他摆布。
垂眸看着她的无精打采,他轻笑,“你指的是哪一桩?”她掺和的事还挺多的,一时间他还真捉不住准头。
“还不是那一百零一桩。”郁闷地将小脸深埋进他襟前,她唉声叹气,她干嘛要这么自找苦吃啊。
风清扬习惯性地抚着她的发,至今仍是不解,“你为什么要让他们摊牌?”
老实说,他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她一定要把这两人送作堆?姑且不提他们相对的立场,单就性格而言,一个城府深、野心大、不苟言笑,一个满腹心酸往事、温婉少言、看淡世事,怎么看都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处的鸳鸯,好吧,就算这些通通不管,可还有一个严重的问题摆着啊,这种社会、如此悬殊的身份,难道还不够说明情况?
不过话说回来,那女孩又温柔又漂亮又善解人意,干嘛要便宜帝家侯爷,他可是巴不得帝思远早早见先帝的好吗。
“还能有什么原因,有情人终成眷属啰。”看他们两个郎有情妾有意的,却总是委委缩缩的望而却步,要爱不爱的,他们不急,她这个旁观者可是迟早得内伤。立场是什么,身份是什么,这些又不可以吃。
单手搓了搓下巴,风清扬怀疑极了,“有情人?”他怎么从来没有这个感觉。
直起身子,蓝晴十分笃定,“是的!凭我蓝嬷嬷多年来阅人无数的丰富经验,这个是绝对不会看走眼!而事实证明,”她瞄了瞄桌上的信,“我是对的。”
叹息地拍拍她的头,“既然如此,你还纠结什么?”
“唉,我忽略了这个时代的社会文化。”双肩一塌,她整个人蔫了。可恶,他们就不能给一个来霸道无情些吗?!
“别烦恼了。”风清扬安慰地亲了她一下,很是看得开,“是他的终究是他的,缘份这东西可遇不可求,又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大家自求多福吧。”
她也知道,可是……唉。
她无奈地点点头,视线落在他参差着几道口子的掌背,一阵心酸,他只是一介文生,凭什么要担起这一切。
“战况如何?”
一提到战事,风清扬表情有些沉重,“已经过了预计的时间,秦将军那边仍然没有传来任何消息,也不知情况如何。”他微微一叹,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想必已经……这个策略已经失败,唯今之计,怕也只有硬拼了,只是……”
“只是什么?”见他眉心紧皱欲言又止,她不安地抓紧他的衣襟。
“没什么。”他故作轻松在她唇上一吻,“只是战术上的一些问题,不必担心。”
杏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仿佛要找出他说谎的证据,而他也不躲不闪地任她看着。只是这样更让她加深了心底的怀疑,但素来清楚他的脾性,蓝晴只好放弃追问,浅浅一笑,温柔中传递出坚定不移:“不管未来怎么样,我永远陪在你身边。”
不料她如此反应,风清扬呆了一下,“蓝晴……”她说得一脸平常,却在他心底投了一块大石。
“不用,”小手掩上他的唇,微微摇摇头,“你不想说就不用说,你只需要知道,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紧紧握住她纤细的手腕,那朵无怨无悔的笑容更是深深刺痛着他的眼睛,她应该笑得没心没肺、不可一世,而不是在这里陪他吃苦,还要随时接受死亡的考验。然而,她却来了。战事吃紧,她并非一无所觉,只是她选择了让他安心,宁愿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过问。他不否认心情的矛盾,他想送她回帝都又想把她留在身边,他不舍她跟他面对危险却又贪婪她伴在身边的温暖。她一直是他的精神支柱,相扶相持走来,他无法想像今后的生命少了她的陪伴会是怎么样的光景,该是孤清凄冷吧……
“蓝晴……”他凝视着她的笑容,突然觉得毫无主张,“我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像能看穿他的心思,她捧住他的脸,注视着这张写满沧桑稳重的脸,虽少了初识时那份潇洒俊朗,却多了一份气魄和担当,这个男人正是她心仪的人,她以他为荣。柔柔吻了吻他的唇,“我只待在有你的地方,不要擅自替我决定,好吗?”
无法抗拒她坚持的目光,风清扬只有无奈,“……好。”
————原本僵持不下的战局很快有了决定性的变数,快得让他措手不及。
风清扬直挺挺地站在那片残垣断壁前,空气中还飘浮着刺鼻的焦味,偌大的粮仓一夜之间化为乌有,士兵们面面相觑站在他身后,一时间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此刻的风清扬是他们不曾见过的阴沉,浑身散发出让人不寒而栗的肃杀之气。
谷仓被毁,这意味着什么每一个人心中都明白,只是没有人敢出声,现场一片死寂,没有人敢把那份惊恐表现出来。
风清扬紧紧握住拳头,死死瞪着眼前的残局,头一次觉得自己如此天真。他想笑却无法掀起唇角,明明是他先派人去捣敌人的粮仓,怎么?出师未捷不说倒让他们反将一军?
内鬼!风清扬朝眼前残存的柱子狠狠一拳捶上,木桩受不了蛮力轰隆一声猝然倒下,扬起一地烟尘,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
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缝滴下,他没有去理会,刺痛提醒着他现实的残酷。他仰首紧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昨晚值夜、粮仓主管、副将,全部给我带过来。”他冷声说完,那些士兵唯唯喏喏半点不敢耽搁马上去点人数,其实也不用怎么找,因那些人都已自觉地留在现场待罪。
将军帐内,青铜盘上火把熊熊燃烧,将黑夜照得有如白昼。帐内一片死寂,粗喘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帐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倾盘大雨,豆大的雨点拍打在帐上发出啪啪的声响,听得人心惊胆颤,更怨恨老天下得不是时候,倘若早上半个时辰……
风清扬换上将军服,端坐在主位,面沉如水,那一身冷硬的戎装更是将他那身煞气摒发得涓滴不剩。他目光下垂,随手翻着副将呈上的清单,右手掌背血迹斑斑,隐隐可见指缝间凝结的血块,伤口没有得到处理,仿佛那伤口并不在他身上。偌大的帐里黑压压跪了一地人,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他不发一语,众人也只能低首侯问,有个别胆小的已是身形发抖,就怕他一个开口便是要人头落地。
当然知道自己给他们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压力,然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又应该说些什么,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是于事无补了,可他又不能什么都不做。心底轻叹,他缓缓抬首看向众人,向来带笑的星眸闪着严厉,“粮仓长何在?”清泠的音调在这静默中听得人心惊肉跳。
“小人在。”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男人匍匐出列,悄悄抹了把冷汗。
“你就是王进?”风清扬眼睛一眯,不怒自威的气势吓得那人赶紧又叩了几个响头,“小人是……是王进。”
“王进,我且问你,昨晚你在做什么?轮值的守仓员是谁?”
“回……将军,昨天天一黑,我就回营歇息了,轮值的是四班的毕五良。”
“不关我的事,那火不是我放的,不关我的事……”听到自己的名字,另一个身穿暗黄色衣服的男子猛地叩头。
“你是谁?”风清扬明知故问,低沉的声音如无形的牢笼罩下。
“小的毕五良,昨夜是我值夜,可是,我只是去了个小解,回来就失火了,这真的不关我的事,请将军明察,您就算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烧粮啊。”
“玩忽职守,这难道不关你的事?”他低喝,开始觉得头痛,他从来就不擅长盘查什么的,更是讨厌有人在他面前哭啼。
果然,他刚说完,眼尖地发现堂下众人不约而同地抖了抖,无力轻叹,他招手。
“将军。”凌锋上前一步,恭身侯命。
“这里交给你处理,回头把结果告诉我。”疲惫地按了下额际,风清扬走下主位,不顾那如秋风落叶的众人,大步而去。
上阵杀敌是一回事,但这种前一刻还跟你说着话还有着鲜活生命力的人却因你的一句话葬送了生命,他怎么也做不到,即使此人确实罪大恶极。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好好想想,战事迫在眉睫,一个失误也不容再犯了。


、第五十一章 说惜别(上)

已是春末。
按当初的约定,他最迟该是今年成亲。说来可笑,想他堂堂当朝丞相,竟也束缚于这样的世俗。
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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