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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画柳眉-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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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余下的人生。那份激越的恨意也渐渐沉淀,帝思远的造访再也激不起心湖的微漾,他已经可以平心静气地面对他的兄弟。
默默看着他,无端想起那句‘哀莫大于心死’,只是它不应该用于这人身上,他合该是遨游于九天之上的苍龙,呼风唤雨泽被天下。她掩去眼底的悲悯,“皇兄,你可知当初父王为何选择了我?”多次的经验告诉她现在跟他说话就必须从一开始就切入主题。
“如今我对那个位置已无半点兴趣,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帝繇笑得有些沧桑,“不过是他的偏爱罢了。”
帝思远喉头发硬,她以为他会似笑非笑地冷嘲热讽一番,不料他竟已是半点不着意。
帝繇淡淡扫了她一眼,“怎么?没话说了?”
帝思远沉重的声调有些抓不住,“皇兄,其实,这个皇位我只是替你坐着。”
他怔了下,无心去猜测她的话意,“木已成舟,多说何益。”
“不,皇兄,你不明白。”她闭上眼睛,优美的轮廓形成了悲痛的暗影。
那种久违的感觉又一次不请自来,他无端忆起了那个时常扯着他衣袖要他教他写字画画奶声奶气的小弟。只是他们都已经回不去了,从他立为太子自他登上大宝,他们就越走越远,往日那种种温馨已随风而散。
帝思远飘渺的声音朦朦胧胧在耳边响起,带着他走进她痛苦的深渊:那一年父王正奉皇命在外打仗,你出生那日家人报信时父王一个心神激动不慎被侍机偷袭的人一箭射个正着。父亲麾下有一位易姓军师,此人擅长行军布阵更精于五行八卦,未跟随父王时他只是街边为人算命写信的一名普通相士。父亲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来,待父亲痊愈后他便向父王断言,说若你在二十九前登上皇位,那么父王将来所建立的王朝不出三年便会毁于你手中再次改朝换代。那时的父王还是很忠于他的皇帝,所以父王根本就不相信,还想治他的罪,可念在他帮着父王打了许多胜仗,便警告军师不可再提。
后来,皇帝昏庸无道,国家危在旦夕,天下纷扰不断,流寇盗贼四处肆虐,众望所归父王只好拥兵*宫,继而当真如相士所言取了天下,国号改为夜壁,彼时他不得不相信,也不得不开始对你有所防备。
在父王眼里,你是继承他帝位的不二人选,父王曾经说过,他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父王其实是爱你的,他对你的爱不亚于我,只是在当时的情况下,父王不得不疏离你。他不忍心再见到生灵涂炭,他情愿伤你一人也要保全这个天下。
想必你也猜到了,父王给你的封号‘记国’是何用意,他希望倘若将来你真的登上了皇位,能真正做到励精图治,爱国爱民,吸取前朝的教训,成为一代名君。
这是父王的愿望,也是我的愿望。
说到这里,晶莹的泪珠迸出眼眶,在这个她曾深深依赖的兄长面前,她坚强不起来,“皇兄,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做这个皇帝……”
她的泪流满面吓呆了帝繇,半晌无法反应,这些他不曾知晓的事情从未有人告诉过他,哪怕一言半语,而只要他们曾经对他说他们有着不得已的苦衷,他便会认命,他就会妥协。其实,他争的不是这个皇位,他只是想证明他也是很优秀的,父王不应该如此冷落他。
然而,到了他绝然以对的今天,竟然对他说,他错了。这跟甩了他一巴掌何异?
他痛苦得以手掩上眼睑,父王,既然你已经决定将我割弃,已经决定将我无视,为何还要告诉小弟这些,为何要让我知道这些,就永远的让我蒙在鼓里,那样我至少可以……至少可以什么,连他也无法说明,只觉得此刻头脑昏沉,疲倦排山倒海而来。
“皇兄,放我自由吧!”
思绪迷茫中,一个哽咽的声音低低唤着,他睁开眼,帝思远已泪湿衣襟。
“远儿……”
遥远的称呼越过岁月真切地在耳边响起,帝思远猛地一怔,然后她微颤着掩上双唇,泪珠滚滚而下,“皇兄……”
“远儿……”原来他做的一切都敌不过这份亲情的牢笼,他迈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走近帝思远。
“皇兄!”哇的一声,帝思远竟如孩童般哭出声,猛扑入帝繇怀中,失声痛哭。
“远儿……”十多年后再次拥着这娇小的妹妹,帝繇心中百味杂陈,一句未卜先知究竟害苦了几多人。


、第七十二章 花叶相见

当这盘花长成金色时,你就能看到你最想见的人。
他从来没怎么打理过这盘花,只是那人执意相赠,便让四海接了下来,后来一直放在他的书房。他不知道那叫什么花,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花。他种的头三年,它一直都是那副样子,没有茂盛到哪里去也没有枯黄败落的迹象,就是那么五六枝,笔直的枝茎,零散的几片叶子。
头一次开花是他第一次见到宝雅的那天——那日他遇见了一个令他怦然心动的女子,从外面回来后便一直怅然若失,直到他不经意瞄见它所在的角落。他蓦地呆住了,这盘他看了三年的盆栽竟然真的开花了!他大步走了过去,向来挺直的枝茎有了些少的弯曲,每一枝茎尽处盛放着一朵红艳夺目的花,如丝如爪狂放不羁,美得慑人心魄,他没由来的想起了那先生意味深长的话:当它长成金色时,你就能看到你最想见的人。
思及此,脑海首次映出了一名女子的身影,竟然是他日间所见的那名女子。
帝繇静看着这盘他命名为‘风华’的花,不禁想起帝思远泪眼婆娑的低泣。
帝思远说要公布父王遗召让他继承皇位,听到那匪夷所思的往事,他终于明白为何母后总会用那种怜惜悲悯的眼神来看他,然而他除了震慑外再没有别的感觉,更别说按父王的意思去当皇帝。对于帝思远的要求,他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尽管他知道这样对她不公平,为了父王的这份私心她被从小扮成男孩来培养,夺走了她简单幸福的人生。然而治理一个国家并非易事,加之父王心血重托,他不敢轻允,他不保证自己能做一个明君,他现在的心空荡荡的,要再提起那雄心壮志已是万无可能,他的心早就随着她的离去变成一湾平静的深潭。
曾经梦寐以求的皇位摆在眼前他却已心如止水,宝雅,你说我这一生是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咦?”隔着一大段距离,丰子恺诧异地叫了一声。
“你又见鬼了?”漫不经心地参观着侯爷府的景致,风清扬暗暗唾弃着帝家侯爷对自家形象的不良维护,怎么说也是堂堂天朝的皇长子,居然都不弄点金碧辉煌出来,实在是不务正业呐。
“曼陀罗?”蓝晴也瞬间石化,她居然看到了那种只会出现在深山野岭而且永不可能被当成盘栽也能若无其事开得春光灿烂的曼陀罗?(别较真,我也不知道它的习性^^)
“晴,”风清扬温柔地拍了拍她发顶,凝视着她耐心纠正道,“你说错了,那不叫曼陀罗,当然了,也有曼陀罗,但不是长这副德行的,另外也有曼陀罗华,可那家伙是白的,眼前这只是红色,所以它应该叫曼殊沙华。”“bytheway,它的别称还很多,像什么曼珠沙华啊龙爪花啊红石蒜啊等等等,不过就我个人而言,曼殊沙华好听些。”
“……清扬,那不是重点吧。”丰子恺勉强抽回视线。
想了想,他微微点头,“也对。”
自帝思远频频登门侯爷也不再视若无睹,四海早就把那份介蒂放下,“风将军,你说那叫曼殊沙华?”四海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花名,更是头一次知道这花儿也有名。
“四管家,我不当将军好久了,请叫我‘风公子’。”风清扬欢乐地更进一杯茶,顺道叫回身旁人儿的魂,“嬷嬷,该回神了。”
四海默默地咽下吐糟,淡淡为自家正名,“风公子,奴才叫四海,不姓四,公子直呼便是。”
“哦,是这样啊,那请问尊姓?祖藉何处?家中——”
“停!”赶在他成堆废话出口前,蓝晴颇有先见之明的掩上他的唇,“四管家,那花你家侯爷是从哪得来的?”
四海对称呼一行的计较和风清扬是一样样的,于是他又再次淡声道,“蓝姑娘,奴才不姓四,你可以叫我四海。”
拉下她的小手,风清扬偷笑,顽皮的对她眨眨眼。
白眼猛翻,照他们俩这样闹,问到天黑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折扇重重一打,丰子恺努力振作,“四海,那花是怎么回事?”
四海眼中稍露欣慰,终于有人叫对了,然后他便将他们遇到那个算命先生赠花的始末交待了一遍。
“算命先生?”风清扬怪叫,“你家侯爷也信这个?”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看着平日里一副天上地下我最大的拽样,居然跟琁玑是同道中人。
见他又选择性忽略他的话,四海默默重复,“我们只是路过,是那先生自称神算缠着我们的。”
“不知那先生何许人也?姓甚名谁?现在何处?”
奇怪地看了蓝晴一眼,四海一脸平静,“奴才不知。”
“哎呀呀,这种事情怎么可以不知呢,说不定他也懂风水,若能请到他指点迷津,我凝香楼成为天下第一青楼也就指日可待了呐。”蓝晴痛心疾首,愤愤地抖起纤纤玉指。
……管家彻底无言。
“呃,”家丑持续外扬,丰子恺硬着头皮说,“那个,那你家主子为何对着那花出神?”瞧,帝思远来之前他在看花,帝思远走之后他也在看花,莫非那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难掩心酸地看向凉亭,四海沉声说着帝繇的心思,“他想见宝雅姑娘。”
嗯?这话说得很有深度,不是高人还真不明白。于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恺老大不耻下问,“他想见宝雅姑娘关看花什么事?再说宝雅姑娘都已经……”
四海回过头,一脸沉痛,“是的,我们都知道宝姑娘已经离开,可是主子放不下,他对她念念不忘,自从宝姑娘走了之后,他彻彻底底变了一个人,生意不管,家事国事他什么都不管了,他一天到晚的守着那盘花。”“他管那花叫风华。”
嗯,你家主子有见地——可是!这到底有什么关系啊?!
见那三人越听越糊涂,四海良心发现公布谜底,“那先生把这花赠与我家主子时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当它开出金色的花朵时,你就能见到你最想见的人。”
……三人面面相觑,这,他们怎么从来不知彼岸花还有这等功用?这算命先生不是诓他的吧,他们可从来就没听说过有什么金色的彼岸花,否则又怎么会叫曼殊沙华?
现场那对小恋人对视一眼,很有默契地沉声问道:“多少钱?”
“你们两个!”不等四管家白眼,丰子恺已经一手一个敲了过去,“都说了‘赠’!听不懂国语吗?!”
“失礼失礼。”
“不过,”蓝晴奸诈一笑,“我们倒是可以来个顺水推舟。”
低首赏了个响吻,风清扬赞许,“娘子聪明。”
“也好。”丰子恺颔首。
四海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他们决定了什么吗?
———金色?帝繇难以置信地揉揉眼,心潮滂湃地走近那盘长了三年叶,开了三年花的风华。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格筛进来,将那金色的花瓣映得光彩夺目,帝繇小心翼翼地抚上那美丽的花瓣,轻轻一碰,金色的光芒沿着花边流窜,突然想起了什么,帝繇狂喜地捧起那盘花猛地往外走。
一群心怀鬼胎的不良分子躲在屋檐上,看着帝繇捧着一盘花在长廊上疾走,风清扬更是兴奋得摩拳擦掌,“是时候了。”
蓝晴玉掌一挡,很是沉得住气,“再等等。”哼!害她家宝姑娘躺了一个月,不整整他怎么对得起她一个月的与药为伍。
“啊!”
“你又怎么了?”风清扬已经放弃去鄙视丰子恺的大惊小怪了。
平地一声惊雷,震得屋顶上的宵小心惊胆颤,还没回过神,豆大的雨点毫无预警倾盘而下,琁玑慢条斯理地说着显而易见的事实,“下雨了。”
“那还不快跳——”准备姿势还没开始摆,众人又不约而同地静了下来,默默地看着那个僵在雨中的帝繇。
只见他挺直地站在雨幕下,呆呆地看着手中的花,那在阳光下的金光灿目只昙花一现,雨水无情的冲擦下,混浊的雨水顺着枝茎滑下迅速消失在黝黑的泥土中,变成了他熟悉的红艳。他仿佛看到他的奢望在一点点消失,就好像看着她的生命在他眼前悄然流逝,豆大的雨点打在他脸上身上,他却没有感觉到半点疼痛。
四周一片死寂,绝望的气息揉合在又大又密的雨中,一道闪电划过,映出他没有生气的眼,令人无端心酸,不忍侧目。
“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不知是谁轻轻说了一句。
“是谁提议说要镀金的?”丰子恺先声夺人。
“不是我。”风清扬边说边瞄着某人。
“天气……很好。”蓝晴目光游移,看着顶头的那片乌云越积越厚。
“啧!”琁玑不屑地啐了一声,“成事不足。”
“你——”
“我怎样?”也不看看下头那个都伤心成什么样子了,还不赶紧让宝雅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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