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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画柳眉-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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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如墨缎,灿若星目,月白的儒袍是他的默许,全朝,就只有他不用拘泥于礼枷的官服,除了上朝。
他当然知道朝野内外对他的闭一只眼的指点和猜疑,会有的闲言当然不可能好到哪里去,但偶尔,他也需要为自己争取一点利益,反正能被他人拿来说的话柄并不多,增这一项又有何不可呢?只要不动摇朝纲,也就算了。
“回皇上,先前臣奉命修辑的《孔孟全集》,现已典装,对校完毕,今特来呈与皇上,待御览过后,便可发行印刷。”垂眉敛目,丝毫不敢造次,就怕亵渎圣颜。
明明不到六步的距离,却似隔了一道无形的深渊,眸光闪过一抹苦涩,帝思远道:“卿家把书放此便可,朕相信你的能力,不必等朕审阅,着翰林院印刷办理即可。”
“是,臣遵旨。”
看着那有如潘安再世的伟岸男子,不知他心中的伴侣是什么模样的,温柔婉若?还是灵气副人?
一股莫名的激越,帝思远开了口:“宋卿家,不知是否对《女诫》、《七出》有过了解?”
微微一愣,不明白话题何以南辕北辙,但既是皇帝旨意,宋行清连忙回道:“回皇上,臣略有所闻。”
既已开了话头,就索性不再压抑:“那卿家对书中对女子的要求、训戒有何看法?”
微皱了眉,今个儿的皇上似乎有点反常,因圣意难测,他只能如实作答:“回皇上,女诫,七出之条之于女子来说,臣均以为过于苛刻了些,女子亦是人,为父母生养,守妇德固然重要,可对于‘无子、妒、有恶疾’此等休妻理由,却不免略显荒唐,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然无子并不能归疚于妻子本身,若真信有天道轮常,何未自省夫自身修行,以积阴德换取?再者,新续之弦又是否可保证能为家续嗣?妒,乃人之常情,上至达官贵显,下至走马车夫,妒之一欲未曾绝出,妇之此妒乃指夫之纳妾,然,纳妾则只是夫之*,若要求女子从一而终,却缘何男子可以三妻四妾,且不准妇有妒意?女子亦只是人。”“更有甚者——恶疾,是否夫妻只有同甘,而不能共患?若真如此,此君尚有何德可论?”自己的母亲是二房,所以他很早就体会了女子的无奈,没有与男子一同拥有习字识书的权利,更被所谓的道德枷锁苛刻得喘不过气,他庆幸自己是男儿身的同时,也为女子抱屈,但这就是世态,没人能幸免。
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他道:“臣无的放矢,请皇上恕罪。”
“无妨,”不曾料想他会有此回答,帝思远深深看了他一眼,“卿家如此胸襟,朕甚为钦佩,想天下男子,有几个会设身处地地为女子想过,她们的悲哀和无奈,又有几人能知晓?”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宋大人不愧是当世伟男子,却不知哪家姑娘会有此幸运为大人作妻,当是夫复何求了。”
不曾在皇帝身上察觉的沉闷令宋行清不安,不由自主地抬起头,不意直直撞入帝思远的眼睛,来不及闪避的视线顿时交织在一起,那一瞬,那些似乎被刻意埋藏的东西终逃不过,被撩拨了一二。
再一次地,宋行清躲不过这梦魇般的眼睛,呆愣地深陷其中,记不得一切君臣之道,礼教之义,眼中的所有均来自他,那个高高在上的天下之主。
正是这么一双眼睛,让人一见难忘,只消那惊鸿一瞥,已是一生。
只是啊,天下人,天下事,均不过是遵循其份,已注定的一切可以有甚奇迹可盼?
何时忘却营营,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不容许自己放肆,帝思远收慑心神,压下一切思绪,收回目光,移至那《孔孟全集》,嘴角露笑:“卿家,你修栈了这孔孟集,可是功不可没,天下学子莫不感念你的日夜不眠。”
猛然醒来,宋行清顿觉失态,忙低首惶恐道:“不敢,承蒙皇上勤政爱民,为我朝培养贤能之士,臣只是奉命行事,略尽绵薄之力。”
“哈哈哈,爱卿谦虚低调,不失为百官之楷模啊。”似一扫先前诡异气氛,帝思远爽朗大笑,仿佛一切只是虚幻。
“谢皇上夸奖。”“若皇上别无吩咐,臣这就去安排书本的印刷事宜。”
“嗯,这印刷之事,爱卿交待下去即可,不必亲力监工,你刚完成修辑工作,切不可累坏了身子,应多加休息些时日才是。”关怀备至的话语正是一个爱惜臣民的好皇帝。
“谢皇上关心,臣领旨告退。”
“去吧。”
“是。”长长一揖,弯身退于殿门,遂然离去。
静静看着案上卷宗,帝思远轻勾唇瓣,说不清是嘲弄还是苦涩。


、第十一章 相见欢(上)

一觉醒来,已是黄昏,舒服地伸了伸懒腰,不意伤口的扯动让他闷哼出声,轻抚着她的劳动成果,好像又看到了她泪眼婆娑的责骂,风清扬不自觉叹了口气,或许,真的被她困住了。
甩甩头,换了件长衫,然后步出房门,才刚走到大厅,总管宋正树便走了过来,弯身作礼,“风公子,您醒了。”“老爷吩咐奴才转告您,他今晚会和琁公子、麦公子和慕公子他们在凝香楼用餐,您醒了的话,就过去跟他们会合。”
这帮家伙,用餐?!什么时候青楼变成酒楼了!微微哼出声:“好了,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吧。”
————送往迎来,莺声燕语,阵阵香气扑面而来,分不清是脂粉味还是自然的花朵芬芳,熙熙壤壤的人群,有跑堂换茶水的忙碌,有千娇百媚的花娘与宾客打情骂俏,更少不了站在门口招揽生意的风情女子,一个含笑,一个秋波,已教人通体舒畅,心猿意马,巴不得马上奉上全副身家以求一亲芳泽。
正大堂处设有一个高台,六七个乐师七星拱月般围绕在舞台四方,哀怨动人的歌声铮铮地诉说着缠绵绯侧的美丽华章。
“哇,原来这就是青楼啊。”看着入目新鲜有趣的一切,小雨兴奋得眼睛发亮。
轻轻扯了下她的衣袖,幽兰压低嗓音警告:“小声点,我们现在的身份是‘公子’。”
“这个地方跟别的青楼有有些不同。”紧挨在爱莲的身边不让她被来往的人员碰触,打发了领他们进门的花娘后,丰子恺以他们仅听得到的音调道。
“哪里不同?”大家对望了一眼,踏雪配合地问。
“就是——”才想说明,丰子恺笑了,“我们要见的人来了。”
然后,折扇一打,笑看着那个活动的‘水桶’向他们一路‘摇曳生姿’过来。
“呃?”才转过身的幽兰还没定好焦点,一阵浓烈的香味扑面而来,浓烈到根本辨不出香味的种类。
“哈啾!”天生对胭脂水粉敏感的琁玑这下再也忍不住地打了个喷嚏。
忧心忡忡地,踏雪不自觉露了女儿态,温柔地拍上他的背:“没事吧?”
微微一笑,琁玑摇头示意她别担心。
“哎哟!”香气越来越烈,然后,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丰公子,丰公子,晚上好,还真是好久不见,您今个儿来可真得好好喝上一杯,可别又辜负了咱姑娘们的一番爱慕之情呐。”
闻香识人,此乃蓝嬷嬷是也,也不知是她有意或无心,总是让人有种‘人未到,香先到’的困扰,此刻她正笑容满面地扬着她的小手绢。
不自在地笑了笑,丰子恺赶紧扯开话题,“嬷嬷,今天我是把朋友们都带来了,听说您这的姑娘不但声音好听,连唱的曲子都让人百听不厌呢。所以,今个儿我们是特地过来喝酒听曲的。”
“呵呵~~~~~~~~~”如果不看人,这黄莺出谷般的嗓音还真给人一种妙龄少女的错觉。
“丰公子过奖了,不过,这个倒是有点据实,不是嬷嬷我自夸,我们这儿的姑娘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要不,也不会把老身吃得死死的呀。”
有点听在雾里,小雨很诚实地发表疑问,但这一次她有记得压低嗓音:“嬷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还没等她回答,幽兰又接了下去:“是啊!通常不都是嬷嬷最大了的吗?怎么到您这就改了?”
“呵呵~~~~~~~公子有所不知啊。”有人配合发问,蓝嬷嬷笑着奉上熟谂的说辞:“我们这的规矩是,所有姑娘都有自己挑人的权利,不管是花魁还是刚上台面的小姑娘,而且她们不想接客也行,因为我们这凝香楼就她们这卖艺也能财源广进了。并不要一定得下海。”说完‘贵客须知’后,趁客人还在听的状态下,她又说:“当然了,如果公子们有特别要求,而我们姑娘也欣然同意的话,那也没问题的,总之,顾客至上,包君满意!”
“嬷嬷。”又有慕云这个好奇宝宝发举手发言:“你这不是青楼吗?”
掩嘴轻笑,“公子,您可还不晓得呀?这当然是青楼了,您糊涂了。”
“那,青楼不是都是,都是……”后面的话就是说不出来。
“哦?都是什么呢?”有趣地看着他吞吐的模样,蓝嬷嬷开心得忘形地不耻下问。
灵动的眼眸让人疑云顿生,而她犹不自觉地在那里轻笑。
这嬷嬷真的有问题!其他人来回交换了个眼神。
“半点朱唇万人尝!”一个突来的声音插了进来。
众人循声望去,呵呵,太好了,今晚的主角粉墨登场了!
微微愣了一下,在看到那仁兄身旁围绕着的几个花娘对他的明显爱慕时,一抹怒气油然而生,她嘲讽一笑:“敢情阁下也不止尝遍万人了,否则也不会如此知之甚详了!”
缓步行至她身边,扫了众看客一眼,他问:“你在生气?”
“呵呵~~~~~~~~~”马上露出职业性的笑容:“公子说笑了,老身那里敢如此冒犯,公子肯光临我们这微小的凝香楼,已算是蓬毕生辉了,怎敢如此不知足,更加不会轻慢客人了。”
了解地一点头,风清扬不高不低地把声音扬了出去:“你没有生气,只是不爽!”
“你!”双眸圆睁,大家都以为她要发飙了,没想到,她又只是一笑,“公子真爱说笑!”然后选择性失明,对上丰子恺一伙人说:“各位,我们也别净在这站了,老身这就带你们到二楼,那里安静,又有西域引进的腊兰及各种奇异的盆栽,甚是值得一看,边赏边听曲,岂不快哉!”
狐疑地与踏雪对望了下,琁玑很奇怪:为什么这嬷嬷说话这么文雅?
把疑惑压在心底,不忌讳地牵起爱莲的手,丰子恺道:“嬷嬷,那就劳您带路吧。”
不动声色看着这群可疑的人,她只是笑:“好的,公子们请这边走。”然后,看也不看某人一眼,迳自往楼上走去。
鬼鬼崇崇地走到风清扬身边,慕云好小心地压低嗓子:“你得罪她了?”
微微一笑,“你应该去问她。”然后,举步跟上大队。
“好,我等下就去问她。”
推开厚实的门板,在嬷嬷的带领下,众人鱼贯而入,环视一室,真不敢相信这只是一个房间。
这像是一个宴客的大厅,又像是一个小型的戏院,大厅的尽处是一个不高的舞台,两边墙跟都砌有矮小的墙墩,墙墩上刻画着各式的仕女图和飞天佛像,墩上摆放的就应该是她所谓的奇珍异宝,有奇形怪状的盆栽,也有各式瓷器,奇石。
宽大的空间靠墙的是一排长长的铺着柔垫的椅子,而正中是一张大大的能容十来人的圆桌,精美素净的台布上首先垫上的竟然是一小块圆整的倒立式转轮,而最上面的则是一大块光滑平整的圆红木。墙身挂着的是各类书法墨宝,至此,众人不禁又多了疑惑:这是青楼?不说还真以为进了某某高雅的宴会所呢。
“呵呵~~~公子们,请入座。”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然后又挪动她笨拙的身形,把几扇通风的窗户一一打开,这才回转身,“公子们先坐着,我这就叫姑娘们进来。”说完福身,才想举步离开,就被丰子恺叫住:“嬷嬷,我们也不想破了你这的规矩,你就给我们安排一桌酒菜,叫个姑娘来给我们唱曲娱兴即可。”
“仅此而已?不用姑娘们侍候公子进餐?”每次都这样,她有点担心是不是她的规矩定得过头了,再这样下去,她会赚不到钱的……可恶的一堆丫头……
“不用,”大抵也知道她在郁闷些什么,琁玑笑道:“我们会付双倍的价钱。”反正帝靖言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
“真的?!”眼睛突然一亮,待看到丰子恺微笑点头时,她笑得见牙不见眼,又怕嘴角笑纹太明显,为免给贵客留下不好的印象,咳了一下,她赶忙澄清道:“公子多想了,老身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既然公子如此慷慨,咱就却之不恭了,再推托的话就显得看不起公子们了,那就这么着吧,老身这就去安排。”
“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呀。”一声轻笑成功地拉回了她往外走的脚步。
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她回过身,“这位公子可真爱说笑。”
“咦?有吗?”环视看戏的众人一眼,风清扬无辜地道:“我看他们都是这样想的啊。”
“可不是公子看错了吗,其他各位公子可都是人中龙凤,哪会这样小肚子小肠地揣度诬蔑旁人良好的心思呢?公子,您说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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