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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假凰真凤-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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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渐离点了点头,忽然一拍脑袋说:“哦,对了。漠北来的信上还说他在漠北皇宫见到一个人,很像红裳。”
段凤鸾皱了眉头。红裳?段凤鸾这才发现他对红裳的身世了解的并不多,他也只知道红裳是一个孤儿。当初段凤鸾第一次见到红裳的时候,他正魔怔发作,像一只杀红了眼的罗刹,遇人杀人,遇魔杀魔,一身使毒的功夫用的出神入化。那时段凤鸾觉得他或许有用,便制服了发狂的他,让他入了凤鸣宫。
事实证明段凤鸾并没有看走眼,红裳杀人的功夫确实了得,每个单子都干得干净利落。可他也知道红裳是一把双刃剑,可以伤人,也可伤己,所以他早就料到红裳总会有背叛的一天,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对白琦痛下杀手。当日段凤鸾负伤之下从红裳手中救出白琦,对红裳下了追杀令。凤鸣宫一直没有红裳的消息,没想到他竟然在漠北?
段凤鸾思量一番,说:“让那个人试探一下,确定是否真的是红裳。”
“若真的是呢?”方渐离问道。
段凤鸾说:“若真的是,先不要轻举妄动,弄清他的目的,再作打算。”
方渐离挑挑眉头,抱怨着,“我早就说过红裳就是一条毒蛇,不知何时会反咬一口,留着他不会有什么好事,这次又要留?”
段凤鸾一记寒光扫了过去,“你怪我留他?你是觉得那探子能伤的了红裳?”
方渐离正要反驳,就见黄桃走了进来,于是耸耸肩,站到一边,看来有某人的消息到了。
黄桃说白琦出了太子府,便往城门走,当了城门被守城的官兵拦了下来。不久前宫中的人赶到,将白琦带了回去。
段凤鸾脸上阴晴不定,听到这里,问了一句,“是谁带她回去?”
黄桃回道,“是皇上身边的柱公公。”
段凤鸾舒了一口气,说:“恩,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一屋子的人顷刻间退了干净,室内一下子静了下来。
段凤鸾抬头望着头顶的碧落青纱帐,微微出神。当时在江南苏家初见白琦时,两个人都不过才三岁。那时的白琦长的粉雕玉砌,像一个糯米团子,可爱极了,很招大人的喜欢。明明同龄的孩子那么多,讨好她的人也不少,可她偏偏就喜欢粘着他,像个小尾巴,还流着口水说:“美人姐姐,好漂亮。”
其实那时段凤鸾并没有因为这句话特别生气,只不过周围所有人因为他的特殊身份,都是毕恭毕敬地对他,每个人都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就担心不小心触犯他,而同龄的孩子亦是如此。那时的他失母丧父,很敏感,他知道自己是被孤立了,可是骄傲的个性让他放不下架子。白琦的出现让他觉得终于有一个人来触他的雷区,蓄积已久的怒气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于是他才毫不留情地对白琦出手,看到白琦落水,他当时就慌了,还好大人很快赶到。
大人赶到的时候,没有人责备他,连白琦那位高高大大的父亲也没有对他说一句重话,只抱着已经陷入昏迷的白琦离开。
他从别人口中得知白琦生了重病,一直昏迷不醒,有些后悔,便偷偷去看白琦,却在无意间听到了大人们的计划,知道他们是要为了他而牺牲掉白琦。
是了,是牺牲。回到这个宫廷牢狱便是牺牲,便是牺牲自己的性命与自由。原来那时皇帝已经发现他的存在,他们准备让那个白琦代替他回到宫廷。
是愧疚也好,是骄傲也好。他站了出来,出言反对,之后他以公主的身份回了这宫廷,再也没有见过白琦。苏大当家曾问他是否后悔当初的决定?段凤鸾最初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旦笑不语。但是现在他可以回答他不后悔,若是白琦当初代替他回了这宫廷,那么她怎么能在这个吃人的地方生存下去?
段凤鸾分神之间,体内两股内气一起涌来,一股寒潮,一股热流。段凤鸾回过神来,暗觉不妙,裹紧身上的被子,双眉紧锁,攥紧被子的手上指节发白。体内两股截然不同的内息像是要将他的身体撕成两半。
段凤鸾满头大汗,默默忍受住这疼痛。这种时候绝对不能用内力压制,否则邪气会逆袭的更加厉害。
玄冰针,玄冰针。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武功,据说能练成的人可以独步天下,杀人于无形,多少人垂涎于此。此时玄冰针不过是用自己的内息促物生冰,冰封他人的命脉,损的是自己的阳寿。这门功夫练得越高,要经受的痛苦便越大,正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寂川道人见到他在暗中修炼这门功夫,很明白地将这门功夫的害处告诉他,并告诉他上一个练这种武功的人是怎么死的。自杀。一种懦弱的死亡方式。他当时不屑一笑,说:“放心,还没有我段凤鸾承受不了的苦。”
当时的他刚回宫,他需要一个可以自保的工具。寂川道人说服不了他,便将秘笈交还给他,并助他度过一个个难关。寂川道人当时还严肃地对他说:“这个功夫损人不利己,能不用就不要用。”
段凤鸾没有在意。凤鸣宫崛起那几年,他没有少用这身功夫,也正是这身功夫让江湖风传凤鸣宫宫主神出鬼没,杀人于无形。凤鸣宫才能在江湖上声名雀噪。
之前邪气的反噬并没有这么厉害。他也慢慢琢磨出来这身邪气反噬的规律来,这冷热邪气随着内力消涨,内力越高,邪气越盛。平素它只在体内静息,只每月发作一次。发作之时,绝对不能用内力压制,越是用内力,它便反噬的越厉害。
上次出任务的时候中了暗算,正巧也到了邪气发作的时候,谁知白琦被红裳掳走,他动了内力,从红裳手中救下白琦,从那之后这股邪气便一直盘旋在体内,发作的次数更加频繁。如今他是半点不能用内力,这也是他这次会被困在太子府的原因。
他现在能做的便是默默承受这冷热之苦,等着这股邪气消退。他也终于有些明白历来修炼这门功夫的人为何会以自杀结束。可是他不会,也不屑。
只是这一切,他都不能告诉别人。他有千张面具,每一张都是高傲、尊贵的,他不愿别人看到他的不堪,他的脆弱,也别是白琦。段凤鸾思及此处,体内肆虐的冷热邪气渐盛,段凤鸾忍不住□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吐槽,好吧!狗血了。


、049 扑朔迷离

白琦与段凤鸾彻底摊牌,两人闹僵;而外面盛传凤鸾公主与白驸马也完全决裂。太子将受辱的侍女送到公主府上;公主知道驸马在太子府上的所作所为后;勃然大怒,斩杀侍女;扬言从此与白琦誓不两立。
白琦心已成灰;并不关心这些事情,她只想离开;可是她并没能出城,而是被请到了宫中。白琦没有抗议;此时只要不让她回公主府;去哪里都行。
柱公公曾过来看过白琦;他看着白琦失魂落魄的模样;试探性地说:“白驸马;大丈夫何患无妻?以后你或许会遇到更好的。”
白琦苦笑一下,不知道这句话是他的意思,还是皇帝的意思,也就没有开口应话。
柱公公开解失败,叹了一口气离开。只是听说后来皇帝到底没有准允凤鸾公主呈上来的和离书,并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还封了白琦一个修纂佛经的职务。
本来大夏历来规定外臣不能久待皇宫内院,可是白琦得了这个职务,便被特允可以留在太后殿的偏殿。
太后殿偏殿的佛堂据说是皇帝当年专门为五公主修建的,每日请僧人诵经念佛,十年如一日。如今五公主早就长大,也批了新的宅院,可是这个习惯还是一直保留着。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在高僧的诵经声中,白琦恍惚之间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母妃也信佛,她说只有佛家有来生,有前世。
白琦在诵经声中慢慢平静下来。她开始修缮祠堂的佛经,时间在格子窗户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溜走。她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去佛堂,跪在空荡无人的佛堂中,她想问问佛祖,为何让她遇见他,为何让他们开始,又让他们结束。
“什么人在里面?”女子厉声呵斥道。
白琦唬了一跳,向门口望去,正看到一个中年宫女扶着老态龙钟的妇人站在那里,那个宫女一脸怒容,白琦的目光与老态妇人交汇,心中一惊,立刻低下头来。
“你。。。。。。你抬起头来。”老妇人向前颤巍巍地走了一步,失声问道。身边的宫女里忙扶住她的身子。
白琦只好抬起头来,正看到老妇人吃惊的模样,“你是芸娘的孩子?”
白琦一脸困惑,谁是芸娘?于是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身边的宫女已经回答道:“这位好像就是住在偏殿的白驸马。”
老妇人“哦”了一声,说道:“那便是了。他这眉眼远远看着与芸娘有些像,可是走近细看却又不像。”
白琦已经猜到对方的身份,知道自己犯了大忌,冲撞了太后,立刻请罪道:“是白琦失礼,无意间冲撞了太后娘娘。还请恕罪。”说罢,脑袋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却没有起来,她也确实应该让脑袋清醒清醒。
太后已经恢复了常态,笑着说:“你起来吧!陪哀家说说话。”
于是白琦被请到了偏间,面前摆着精致的糕点,中年宫装女子领着宫女们站在门外。
“时间过得可真快,一转眼连你都这么大了。”太后望着白琦出神地说道。
白琦不敢接话,垂首看着眼前杯子里的水,心里确实心不在焉。
太后看出白琦的心不在焉,可想起皇后令人传来的信息,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虽说她早已决定皈依佛门,不再管皇家这些琐事,可是终究还是放不下,这也是她今夜夜不能寐,不能不来佛堂求助佛祖的原因。
太后心中已经下了决定,便说道:“你的性子与你的母妃倒是不大像,当年你的母妃也是你这般年龄的时候,可是将皇宫闹翻了天。”
白琦以为自己听错了,茫然抬头问道:“您什么?”
太后却转移话题,说道:“白驸马有没有发现皇帝对你格外不一样?”
白琦垂首说道:“是皇上仁慈。”可她心中却是有些乱,不一样吗?
“白驸马可曾见到皇上是怎么对待冯驸马的?一般外臣如何能够住在皇宫?你不觉得皇帝对你格外宽容吗?”太后在白琦眼睛中看到一丝狐疑,一点慌乱,心中胜算的可能更大了些。
太后狠了狠心,说道:“有些事情本不应该由哀家告诉你,可是哀家不愿看到段氏的天下再次陷入混乱,不愿看到皇室手足自相残杀,所以这个坏人还是由哀家来当吧!”
白琦的心悬在当空,这与她有什么关系?皇帝对她好,母妃曾在皇宫呆过,皇室,天下。太后无意间的话传连在一起,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太后又下了一剂猛药,“想来你已经猜到,你的父亲不应该是白将军,而应该是当今皇上,你的身上应该流着皇族的血液。当年你母妃差点成了大夏的皇后,若不是她以死相逼,还有白将军手中的兵权,只怕现在的皇室又是另一番模样。”
白琦瞳孔遽然收缩,豁然起身,带翻了桌子上的茶杯,茶水撒了一身,惶然不知所措。门外的宫女被惊动正要赶过来收拾,太后朝她们摆了摆手,她们立刻站住,继续守在门口。
“当初哀家也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不过当年皇帝对你母妃芸娘的宠爱哀家可是看在眼里,自从白将军带着你母妃离开后,整个皇室便再也没有人敢提芸娘这个名字。那段故事便被尘封在过去,故事的真相恐怕只有他们当事人最清楚。”太后脸上异常平静,像只是在诉说一个极其平常的故事,可这个故事却给白琦重重一击。
白琦呆呆地站在那里,脑袋里一片空白。。
太后的目光忽然扫向白琦,“哀家将这些事情告诉你,并不是想追究什么。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以皇帝对芸娘的执着,我可以肯定皇上在是为你筹划着什么。哀家很明白自己皇儿的性子,他对六皇子并没有外人看到的那么看重,他的所作所为是在为你打算,甚至他可能在想着废储。哀家不愿看到皇室因为你出现什么纷争。”
太后对白琦步步相逼,白琦心中最后一道防线面临崩溃。是吗?原来是这样?白琦眼睛眨了一下,里面一片空洞。
太后看到白琦这副模样,有些不忍,可还是冷声唤道,“慧心,摆架回宫,哀家累了。”她虽然也知道白琦是无辜的,并没有伤害谁,心中对她也有些不忍,可是这个后宫单靠仁慈,是活不下去的。
太后在宫人的服侍下起架回宫,走出老远,她回头时还能看到白琦傻傻站立的身影,心中叹息一声。这个孩子和芸娘一样令人心疼,可是为何他偏偏是个男孩子呢?段氏的江山是绝对不能交到这个人手上的。就算他真的是段氏的血脉也不行,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毁了这江山。
白琦已经在皇帝的未央宫前跪了一天一夜。白琦从太后口中听到如此震惊的消息之后,彻夜未眠,在朝堂之上呈了一张帖子上去。
皇帝看了,当即变了脸色,将折子一撕两半,丢在地上,想要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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