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贵宠-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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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言,唯有收紧怀抱,隐忍着不安与愧疚,道一声:“我不会放你走的。”
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可能满足你,除了放你走!
心头叫嚣着,翻滚着,他怎能放开她?怎能!
“留着我,做什么呢?”眼里的悲哀更深浓,她伸手,抚上俊颜,这张脸还是那么英俊,比十年前更显成熟,更显迷人,然……这张脸的背后,是……是一颗她从不曾触及的心!
是啊,做什么?妹妹么?不够,酝酿了十多年的感情,岂是一句“哥哥”“妹妹”所能宣泄的?他想要她成为他的女人!
除了相守一生痴缠一生,还有能不辜负如此深情的方式吗?
放手,绝不可能!
沉默,她不言,他亦不语,相依相偎的二人,一个是无可奈何,一个是有心无力。
良久,她终于打破沉寂,望着他深邃幽暗的眼眸,低喃:“你……到底是谁?”
他不语,默默看着她,看着梦里出现过千百次的娇靥,眼里的忧伤弥散着,英俊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片刻,只将双臂收得更紧了。
那样的眼神,柔弱,迷茫,无力,无奈,无助,像刀子一般凌迟着他的心,他能感受到她心里的苦,明知道所谓补偿非但不会教她心里好受些,反倒很可能使她更不快乐,只是……
沦陷的心,要怎样收回?
在爱情里,人人都是自私的,若非两情相悦,必有一方受伤,不伤人,则伤己,而他,不想伤己。
说他自私也好,说他可耻也罢,他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他总是将自己放在第一位来考量,因此,爱上她,便不会放手。
他与她,究竟是谁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才不得解脱?
绾青丝,染眉黛,点绛唇,着红妆,凤冠霞帔,三拜花堂……他将她一缕柔发绕在指尖细细揉捻,丝滑的触感很舒服,这三千青丝挽起,会是什么模样?那千娇百媚的脸蛋,薄施胭脂,轻匀粉黛,会是怎生倾国倾城?
蓦然想起那日安王府那出闹剧婚礼,她凤冠霞帔,只一眼,他便深深沦陷,人都说女人最美的时刻便是披上嫁衣的时刻,那日的她,真的好美,美得令人心悸魂动,美得令人移不开眼睛。
心猛然抽紧,好险!若是再晚一眨眼的功夫,她现在就会伏在六弟的怀抱里了!双臂猛的一紧,失去的恐惧油然而生,他垂眸,看着怀中闭着双目的佳人,忽的想起她的话。
她说,她要嫁人了。
她说,她要嫁给一个总是在她身后的人。
她是在怪他么?怪他没有守护着她,怪他骗了她,怪他害她受了这么多苦么?
“无忧,留在我身边,让我守护你,可好?”他问,但那清寒如星的眸中,写满了“不容拒绝”四个大字。
“呵呵……”她笑,无力又虚弱,“我能说不好么?”
“好像不能。”他板着脸,正经八百的样子掩不住内心的失落。
“留在栖梧轩,做一个莫名其妙的主子,这就是你说的补偿么?”她蓦地大笑起来,笑得泪流满面,笑得满脸通红,笑得上不来气,这就是他说的补偿么?要她亲眼看着他是怎样君临天下呼风唤雨的,要她时刻记着那场不堪么?
“只要你想要,我什么都可以给你。”捂住樱唇,那笑太过撕心裂肺,不忍闻听。
“我想要的……我只想要离开,离得远远的,跟你、跟过去、跟那十五年有多远离多远!”撕心裂肺地吼出心底最深处的声音,清亮的眸子一片暗沉,所有的光彩一瞬间黯淡下去。
不恨,因为是从头到尾都是她自愿的,不怨,因为想放了自己,但那并不代表她就乐意继续下去,乐意每日面对这场欺骗,她只是想撇开过去,想重新开始而已。
“除了离开,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哀伤的星眸中有痛,更有狠。
他们是一路人,因此才会纠缠在一起,他,她,秋月明,他们都狠,伤人伤己,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丝下不了手。
“难道我赔上了十五年,还不够么?”渐渐低沉的嗓音,昭示着她的挫败。
“不够,已经不够了,从我爱上你的那一刻,已经远远不够了。”他苦笑,再也不会够了,情爱纠葛,一缠就是一生,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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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栖梧夜
作为一国之君,秋风清是很勤政爱民的,他很忙,每天有处理不完的政事,批阅不尽的奏章,尤其最近与南昭的战事刚刚停歇,更是需要他将全副精力都倾注在朝政上。
交三更了,批阅完最后一份奏章,秋风清揉了揉酸胀的双眼,活动活动僵硬的肩膊,向一旁侍立的王德胜道:“去栖梧轩。”
王德胜应了一声,扯着公鸭嗓尖叫:“摆驾栖梧轩!”
秋风清横他一眼,蹙眉不悦道:“到了栖梧轩可别这么大声嚷嚷了,无忧多半已睡了,别吵醒她。”
王德胜瑟缩了一下,皇上的口气虽有些不悦,但说到后头,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温柔,看来这位主儿不单单是受宠,更得到了皇上真心爱护哪!
栖梧轩静悄悄的,但凡不当值的宫娥太监都睡了,守夜的小太监缩着脖子坐在廊下,看见挑着宫灯的王德胜急忙上前行礼,王德胜摆摆手制止了,小太监扑通跪地,恭恭敬敬磕头行礼,秋风清一摆手,径自推门而入。
屋子里静悄悄的,桌子上燃着一盏油灯,开门时带起的风将灯火吹得飘飘摇摇。他盯着烛火出了会子神,分开珠帘,缓步进入内室。
红罗帐以金钩高挂在两旁,侧卧的佳人面朝床里,单薄的背影在外间传来的幽暗灯光下显得越发柔弱动人。
他缓缓走过去,轻轻在床沿坐下,静静看着那娇弱的背影。
她没盖被子,他轻轻将身子探过去,拉起一边的薄被,将一角轻轻搭在她腹部。虽说如今是夏日,但她自幼身子虚弱,极易受寒,夏夜贪凉不盖着些,次日往往会闹肚子。想不到这个习惯这么多年了她还保留着。
看着她睡,听着她绵长的呼吸,累了一日的身心顿感轻快,满身疲惫烟消云散,俊脸飞上一抹浅笑,他轻轻解开衣带,宽了外衣,和身躺在她身侧,顺着她的身子侧过去,将一条手臂轻轻环着她的纤腰。
这般拥着她入眠,真好。
不多时,细微的鼾声渐起,他实在是累极了。
原本安睡着的佳人睁开眼来,明眸低垂,看着环在腰间的手臂,心头又是一痛。
他来看她,安安静静地,只为看看她,抱着她睡觉,连叫醒她,跟她说句话都不忍心……她看得出,感受得到他的关怀怜惜,但……
更坚定了她要离开的决心!
这么不清不楚地纠缠着,算什么呢?她的人生还很长,她还可以有很长很长的以后,这么纠缠下去,她的以后将会是一片昏暗,将在泪水与心碎中度过。她怕,没了信仰之后,什么能支撑着她继续在昏暗中走下去?
一定要离开!留在这儿,她早晚会心碎而死!
合上双眸,心思却越加清明,了无睡意。
合得上眼帘,合得上思绪么?要怎样的利剑,才能斩断万千愁丝?
罢了,罢了……
轻轻移开腰间的手臂,她悄悄下床,赤着双足步下牙床。
红烛幽幽燃着,飘摇欲灭。她伸出一只素白的小手,笼在烛火上,烛火安稳了些,她含着淡淡的笑意,笑看那颤巍巍的火苗,那火苗,何时会灭?
一只蛾飞来,绕着烛火打了几个转,一头扑向火苗,滋滋声响过,一缕青烟散入昏暗,那蛾已成焦黑一团,跌落在烛台旁。
幽然一声长叹,在静夜里分外凄然,她推开门,缓缓走进庭院。
王德胜在廊下守着,见她出来,毕恭毕敬地跪施一礼,她招招手,示意王德胜跟她过来,王德胜愣了一下,跟着她走到了寝殿东头。
乐无忧在阶前坐了,淡淡说道:“你也坐。”
王德胜躬身行礼:“主子面前哪有奴才坐的份?”
她淡淡一笑:“这宫里,都有些什么人?”
王德胜悄悄打量她脸色,看不出一丝悲喜,心中寒了寒,答道:“上有皇上皇后,下有容妃,其下福贵人等众位主子。”
“只有一后二妃么?”她轻笑,看来他还是个好皇帝呢!不沉迷于女色的皇帝,自古至今决不多见。
“还有几位主子,皇上很少传召。”这话本不该说的,但王德胜一心想卖她个好。
“这些年,他过得可好?”终是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渴望,想知道他过得如何,毕竟那是她心心念念十五年,未曾有一刻忘怀之人。
“皇上……很辛苦。”斟酌片刻,王德胜慎而又慎,“国事繁重,皇上全副精力都扑在国事上,皇上是个英明的好皇帝。”
全副精力扑在国事上,这是在暗示她,皇上并未沉迷女色吗?
淡然一笑,与她何干?他是西秦国君,西秦所有女子都是他的,他想要谁便要谁,她管得着吗?
只是心头不自觉舒坦了些,她,终究做不到不在乎。
轻纱窗幔上映出一条人影,秋风清伫立窗前,听着她低低柔柔的声音,听她问他过得可好,听她问后宫中人,心中悄悄漫上一丝喜悦,只是听到她淡然的口气,免不了有些许的遗憾,她……为何不在乎?
真希望她能像那日痛打容妃那样,将皇后与福贵人也打一顿!
讶然于自己竟会生出这般疯狂的想法,他低低一笑,他这是怎么了?竟希望心爱之人将自己的妻妾打过来个遍?
真希望看她为他喝醋,为他变成小女人的样子!
这就是爱,是吧?他暗暗问自己,却不答,只握紧了颈间泪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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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福贵人
清晨帘幕卷轻霜,呵手试梅妆。都缘自有离恨,故画作,远山长。
思往事,惜流芳。易成伤。拟歌先敛,欲笑还颦,最断人肠。
乐无忧念过的诗词不多,对于风花雪月之类,她懂的远不及行军布阵。晨起,昨夜拥她入眠之人已不在了,折梅给她梳洗时,她脑中蓦地出现了这首小令。
思往事,惜流芳。易成伤。
九个字,道出了她现今的心情,欲笑还颦,正是她此刻的神态。
弯弯的柳眉微微蹙起,星眸含雾倍增哀婉,她凝望着镜中佳人,但见铜镜中影影绰绰映出一张素净清秀的小脸。黄铜的镜面看不出肤色,但那张小脸是苍白的,不用看也知道。
眸光下移,紫檀妆台上搁着脂粉盒子,乐无忧轻轻开了盒子,看着红脂白 粉,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放下盒子,起身走出房门。
折梅正要给她挽发,见主子起身,忙恭敬地垂首退在一边,主子一出门,她立即迈步跟上。
夏日朝阳将升未升之时,风中还带着丝丝凉意。秋千架上几只鸟儿盘旋飞鸣,风送来花香,整个栖梧轩沐浴在一片祥和安宁而又略显萧索的晨光中。
乐无忧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深深呼吸几口早晨清润的空气,头一次走出了栖梧轩。
指望秋风清放她出去是不可能的了,那便只有靠自己了。乐无忧闭了闭眼,暗暗盘算:首要的是弄清皇宫的格局,万不得已之时还可硬闯出去。虽说经过上次行刺之事,宫中必然加强防备,再想闯宫无疑难如登天,然为自己多留条后路总没有错。
折梅不知道主子要做什么,只有怯怯地跟着,不敢多一句嘴。她入宫已有十年,从下等宫女一步步熬成管事宫女,但她从没见过像主子这样的女人。
后宫中的女人,无不是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皇上宠爱,而主子,却从未曲意逢迎过。她不知道主子在想些什么,但她看得出主子眼底的悲伤,她看得出主子是真心逃避,而不是欲擒故纵。
这样的女人,不适合在深宫中生存。折梅在心里暗暗下了结论。
乐无忧走得不快,折梅在她身后一步之地垂首跟着,不断抬眸偷偷打量她。
迎面走来一位宫装华服美人,身旁侍立着两个宫女。那美人像是有什么烦心事,脚步也有些急,不时冲着身边的宫女训斥几句。
御花园中可并马而行的青石板道上,两位美人相对二尺站定,谁也没有让路的意思。
“何人如此大胆,敢挡福贵人的路?”福贵人的贴身宫女冬萍板着脸厉声呵斥。
“放肆!主子面前,岂容你一个小小奴婢撒野!”折梅两步上前,声势丝毫不弱。容妃都在主子面前吃了亏,这个刚刚受罚的福贵人又算得了什么?
“主子?是哪位主子呀?”福贵人优雅地抚了抚尾指上长长的护甲,看着自己晶莹如玉的小手,眼角的余光瞥了乐无忧一眼,凉凉道,“这位主子可面生得紧呢。”
“回福贵人的话,这位是栖梧轩的主子。”折梅屈膝行礼,不卑不亢。
栖梧轩?福贵人心头一惊,俏脸一白,杏眼自手上移开,带着几分傲然如光束一般打在乐无忧脸上。日前栖梧轩中住进了一位美人,刚来几天就把容妃打了,原来就是这位主儿!
乐无忧垂眉敛目,静静地站着,听着折梅说“福贵人”三个字,将满心满眼的苦涩一一埋进心底深处。
这个,也是他的女人呢!他有那么多女人,皇后,容妃,福贵人,还有众多他很少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