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贵宠-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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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那声音娇柔婉转,十分动听。若在以往,听到这么动听的声音,他一定会忍不住有什么绮思,但此刻,他只恨自己交了华盖运,竟遇到了这么心狠手辣的女人。
乐无忧看侍卫没反应,右手如闪电般伸出,在那侍卫左上臂轻轻一按一拗,又是“喀喇”一声脆响,将他的上臂也折断了。
侍卫额上冷汗潸潸而下,疼得叫不出来,只有不断加重喘息声。
“不乐意么?”乐无忧的声音寒了下来,右手扣上了侍卫的脖子。
侍卫眼中现出求饶之意,果然“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在一个心狠手辣,不拿人命当回事的女人面前,若不乖乖屈服,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很好,带路。”乐无忧轻笑一声,解开了他腿上的穴道。
侍卫心中如擂鼓一般,被那笑声震得心肝儿剧颤,怎么会有人前一刻还喊打喊杀,后一刻便能笑得如此娇柔动人!
一旁的陆远征与陈其庭看在眼里,心中万分敬畏,他们的将军总是能看清每一个人的弱点,知道怎样才能再最短的时间内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也是在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多少年的,本身也够狠够毒,自然不会有什么心软不忍的想法,对于他们来说,能达到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从前夜闯西秦皇宫时,乐无忧轻信了一个小宫女,结果身份被暴露了,导致行刺失败,还差一点儿被困在皇宫中,这一次她吸取了教训,只让那侍卫能走动,他若是想耍滑头,那就是自寻死路。
侍卫带着乐无忧三人弯弯绕绕,一路穿廊过院,不知绕过多少宫殿,最终停在一处看起来十分宏伟华丽的宫殿前。
“就是这儿?”乐无忧挑眉问道,声音清脆娇嫩,叫人听不出情绪来。
侍卫激灵灵打个寒战,这清脆娇嫩的声音听在他耳中,不啻于催命厉鬼,忙不迭地点头示意,只盼能早早送走这尊瘟神。
“很好,你可以走了。”乐无忧一笑,伸手拢了拢被夜雨沾湿后贴在脸上的鬓发,说得十分随意。
侍卫如蒙大赦,一转身便要快步溜走。谁知刚走几步,便站住不动了,片刻,喉咙里发出几声极低哑的呜呜声,壮硕的身子向后便倒。
陆远征上前接住侍卫的尸体,拖到宫墙的暗影下,朝乐无忧点了点头。他知道乐无忧不会放过那侍卫,所谓“你可以走了”,是“你可以回老家了”,毕竟他们是来行刺的,留着这个侍卫,岂不是自寻死路,等着东辰人来抓他们!
处理了那个侍卫,三人相视点头,乐无忧当先跃上墙头,进了宫院,打量一番,没发现什么守卫,随即发出一声极轻微的虫鸣声,外头的二人得到消息,跟着翻墙进入,与乐无忧会合。
灵犀堂静悄悄的,暗夜中细雨敲窗的沙沙声清晰可闻。风过处,院子里看不清是什么的树木上,叶子发出哗哗的响声,一阵似有若无的暗香隐隐传来。
乐无忧心头升起一丝怆然,秋海棠开了……
那年,“霜哥哥”的尸体被运回京城时,正是这样一个秋海棠开得如火如荼的时候,他说,会在秋海棠盛开的时候回来,带她去看京城郊外西山的海棠花海。他回来了,可……回来了的“霜哥哥”再也不能带她去看海棠花了……
如今看来,那些往事不过是一场笑话,但那时的心境,却是真实的,即便隔了九年,依旧清晰的恍如昨日才发生过的一般。
乐无忧悄然步入内堂,兜兜转转绕到了寝殿外。宫殿的设计大体都差不多,她自幼生长在宫中,想要找到寝殿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寝殿的廊下挂着几盏风灯,幽暗的灯光将方圆五尺笼上一层昏黄的微光,然而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夜色反而更深浓了。
乐无忧就站在整个庭院中最黑暗的地方,静静地站着,静静地想着。
这是她第三次进皇宫行刺,三次都是为了同一个人。而她人生的转折,就是从行刺开始的。
因为行刺,她与秋月明的纠葛越来越深,因为行刺,她得知了足以毁灭她的真相,因为行刺,她付出了她最后所能付出的一切代价。
这一次的行刺,她又会付出什么代价呢?
乐无忧不知道,事实上,她也没有知道的必要了。行刺成功,死路一条,行刺失败,还是死路一条。不论怎样,她都是死定了。
本已熄了灯的寝殿,忽的亮起了一片灯光,想来是里头的人醒了。外头守夜的宫女太监却不进去服侍,只是隔着窗子向里张望了一阵,又倚着廊柱打起了盹。
片刻,屋子里传出一阵阵娇笑声,伴着男人猥琐的调笑声,随之而来的,是女子销魂的呻吟声,咿咿呀呀叫得特别卖力,带着刻意讨好的成分,不过片刻功夫,响起了男子浊重的喘息声,一个苍老的声音用极其粗鄙的话语调弄那女子。
庭中的乐无忧暗暗皱眉,这老东西,一只脚都踏进棺材了,还不忘风流快活,也不顾虑一下自己那把即将油尽灯枯的身体!
想到这儿,她又不自觉地想到了秋月明,她第一次主动去找他时,也是这副场景,他正与一个妖媚粗俗的女子做着那档子事儿。
想到秋月明,乐无忧唇边扬起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他虽负了她,但对她却是一心一意,从她将他从停凤居带出来以后,他真的再没碰过别的女人。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乐无忧会念的诗词不多,在这个时间、地点、情势完全不对劲的当口,她居然想到了这么一句情诗!
很快,屋子里的声响便停了,隐隐透出女子略带不满的娇嗔声。
乐无忧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第一七六章 惊魂一刀
冷风呼啸着卷过,将雨吹得越发狂乱,风未停,灯已熄,微光的照射下,勉强能看清的巴掌大的地方,立时陷入无边黑暗。
夜色最深最浓的时候,一道与黑暗融为一体的人影随风卷入室内,被悄无声息地掀起,又悄无声息地放下的窗子被风吹动,发出几许寂寞的孤啼。
红香罗帐帐帘高挑,床头一个木架子上燃着几排红烛,将半个房间笼上一层略微幽暗而又暧昧的黄色光芒,整张花梨木雕花大床全部处于亮光中,一名几乎全裸的美人儿一条大腿露在锦被外面,挑逗着压在男子身上,男子一只苍老如树根的大手正不停地抚摸着那条被灯光镀上象牙色的玉腿。
那女子妖媚的脸上挂着甜腻的笑容,一双如春水般荡漾着暧昧的眼睛妖媚如丝,却在不经意间,掠过了一丝无奈与痛苦。
乐无忧站的角度正好与美人儿面对面,东辰皇帝是背对着她的,那美人儿能看到她,东辰皇帝却看不到。那眼神落入乐无忧眼中,惹得她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乐无忧有微微的讶异,那美人儿竟然对她视若无睹!半夜三更的,便是寻常人家,屋里来了陌生人也要惊呼几句盘问一番,更何况这里是皇宫!
乐无忧满心杀意,身上却没有一丝杀气散发出来,她是来要人性命的,然而此时看来,她却像是春游踏青一般轻松平和。
“喂,你看到我为什么不叫?”乐无忧突然很想知道原因,她不怕吗?
“谁?”乐无忧一出声,那老皇帝这才意识到来了人,“腾”的一下坐了起来,见是一名黑衣人,脸上瞬间闪过惊惧愤怒之色,随即眼光往上一扫,见是一位清丽脱俗的年轻女子,一双浑浊的老眼中立时泛起了贪婪的波光。
“好大胆的女子!你可知这是皇宫重地,擅闯者死!”老头儿说的是最严厉的话语,用的却是最轻佻的口气,一双色迷迷的眼睛贼溜溜地在乐无忧脸蛋和胸脯间乱转,甚至伸长了脖子狠狠咽了一口口水。
“我当然知道,不然我干嘛要来?”乐无忧答得理所当然,笑得娇柔甜美,如一枝秋海棠般动人心魂。
老皇帝又咽了好几口口水,看看乐无忧明艳动人的笑脸,再俯首看了看怀中美人儿依旧妖媚的脸,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一直揽着纤腰的手下意识收了回去。
“你既知此地乃是皇宫,想必知道朕是何人了吧!”老皇帝yin笑连连,目光没一刻离开过乐无忧的上半身。
“自然知道,我本就是为你而来。”乐无忧笑得越发灿烂,明艳的笑容晃花了老色鬼的眼。乐无忧笑着接道:“我为了你,足足快马奔驰七天七夜呢!”
老皇帝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儿了,迟疑着问道:“你……你找朕有什么事?”
“当然有事,有一件很大很大的事,我要向你借一样东西。”乐无忧故作神秘地眨眨眼,笑眯眯地说道,“我想借你的脑袋使使。”
“……”老皇帝一怔,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又惊又怒,厉声喝道,“你!你居然……来……”
老皇帝刚反应过来,意识到面前这个让他狂吞口水的美人儿是躲带刺的玫瑰,想要喊人进来救驾,不料一个“来”字刚出口,便有一道亮银光芒一闪而过,待他看清那道银光是什么的时候,银光已经插在他胸口了。
“你……你……你、是、谁!”老皇帝一口气憋到了头,勉强问出了一句“你是谁”,随即两腿一蹬,双眼一翻,没气了。
乐无忧的匕首太锋利,刀刃太薄,她将匕首掷出去的速度太快,薄薄的刀刃被老皇帝胸口的肌肉骨骼卡得死死的,一滴血都没有溢出来。
美人儿长长舒了一口气,妖媚的脸上那甜得腻死人的笑容终于退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轻松,眼里泛起了泪光,以一种解脱的口吻道:“谢谢你。”
乐无忧了然地点点头,背过了身子。她再残忍,再冷血,再无情,也不愿面对接下来的一幕。很明显,那女子死定了,从她的眼神来看,她解脱了。
一个被困在不爱的人身边,还要强颜欢笑的女子,是最最可悲可怜可叹的人,那女子不过双十年华,比她还年轻些,却要伴在这么个又老又昏庸的皇帝身边,说不定她心里有一个深爱的恋人,说不定她们已经有了白首之约,可她的青春、她的一切,却都葬送在这么个老不死的混蛋手里了,要命的是,她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她甚至连表达一下不满之意都不敢。
美人儿一手撑在床上,支撑着身子,一手颤抖着搭上了匕首的柄,闭了闭眼,一咬牙,奋力将匕首拔了出来。随着匕首离开肉体,鲜血箭一般飙出,一道血箭溅在美人儿脸上,恍如白雪上开了一枝红梅,艳丽中透着一股子妖异。
乐无忧听到鲜血溅出的声音,低低叹了一声,想起了她自己的遭遇。与那美人儿不同,她遇到的,都是全心全意爱她的人,可就是爱她的人,带给了她最深浓最厚重的悲哀与伤害,就是他们,亲手将她推下深渊,扔进一片走不出的黑暗中,放任她在苦海中浮浮沉沉,挣扎着越游越远。
身后传来一声隐忍的痛呼,刀锋入肉、刺进骨头的“嚓嚓”声听得她一阵阵头皮发麻。这种声音她听了很多次了,她无数次将银枪刺进敌人的身体,也无数次被利器刺进自己的身体,没有一次曾让她产生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站了许久,直到身后隐忍的呻吟声彻底停止的时候,乐无忧才缓缓转过身子,迈着沉重的步伐,上前将插在美人儿胸口的匕首拔了出来。
那死去的美人儿身上穿着一件洁白的纱衣,纱衣前胸被迅速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好大一片,她的身子伏在了老皇帝的尸身上,一只手还紧紧握住了老皇帝的手,头微微低着,脸朝着他,看起来似乎是老皇帝遇刺,她伤心之下殉了情一般。
乐无忧心里哀哀地叹,好可怜的女子!即便是死,也不能死得痛快,死也要死得这么不甘不愿。她是有多想摆脱那老家伙啊,可她到死,也没能彻底摆脱了他,明明对他厌恶至极,却不得不做出一副情深如海的样子来。
生前承欢于不爱的人身下,死后覆身于厌恶的人尸上,这女子,也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吧!
匕首上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乐无忧的心也跟着抽紧,那女子是个悲剧,那么她呢?她又是什么?
不过是一场闹剧罢了,她的人生,只是一场闹剧而已。
欺骗,背叛,抛弃,死亡……这些不详的东西似乎跟定了她,如影随形,永不分离,不将她所能失去的一样一样剥夺殆尽,就永远不会离开她。
乐无忧甩甩头,不再理会这些不合时宜的情绪,随手一挥,激起的掌风刮倒了木架子,烛台倒了一地,有的骨碌碌滚到床边,燃着了散落在地上的衣物,火焰顿时升腾而起,燎着了床幔,进而一簇火苗爬升到床上,在华丽的锦被上蔓延开来。
冲天的火光升腾而起时,乐无忧走出了灵犀堂寝殿,步履沉重,背影萧索。
“走水啦!走水啦!”乐无忧放声大喊,陆远征陈其庭也跟着大喊起“有刺客!抓刺客!”“皇上驾崩啦!”来,灵犀堂的守夜宫女太监都被处理了,三人喊了一阵,待到侍卫被惊动了,成群结队赶来时,三人早换上了侍卫的衣裳,混在人群中出去了。
“将军,咱们这便走么?”扶疏的花木间,陈其庭压低声音问道。
“急什么!”乐无忧低笑一声,“据我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