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金-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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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拼命磕头,“求七小姐救救我家少爷!怎么说他也是您姐夫,要是二公子真杀了我家少爷,那少奶奶,可就是寡妇了!”
七姐儿道:“睇睇,拉她起来。给人下跪就有用的话,你该去给我二哥哥下跪磕头。再说了,我家养几个女儿还是养得起的,姐姐就是做了寡妇,照样几百个人上门排队等着娶我家二姐姐!”
丫鬟几乎要哭,“小姐,奴婢平日就听少爷说,郡王府里几位公子最听您的话,只要您说一句,抵得过奴婢给二公子磕一千个头。奴婢求您了。奴婢求您了。”睇睇也没拉得起来她,只听她咚咚的往地上磕头。
七姐儿平日端着架子,可家里奴婢何时对她使过这招?当即招架不住,狠不下心。四郎、无缺听到丫鬟苦苦哀求,都走了出来。那丫鬟见是两个少爷,转过来胡乱磕头,转眼就额头鲜血淋淋了。
七姐儿顿足,“你们几个都傻了么?难道我要动手拉她?”
四郎带来的丫鬟与七姐儿院中丫鬟忙过来几个力大的,架了那丫鬟起来。
七姐儿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一番,“你这样护着你家少爷,倒是个有良心的。你几岁了?”
“奴婢……今年十九了。”
七姐儿又冷冷哼了一声,“睨儿,你给她收拾收拾。”对那丫鬟道:“你收拾完了,给我把这地下给洗了。”地下是她额头滴下来的血渍。
说罢,带了可儿过去二姐儿院子,竟不理四郎、无缺二人。
四郎怔怔,待她走的远了,方道:“可见是真恼了我。”
无缺怅然,“她这个脾气,可了不得!我真是有些怕她。”
四郎就给他白眼,“你一年才见她几次,就这样怕她?我这样天天见她,换了你,只怕吓也吓死了。”
无缺缓缓道:“真要是能天天见着她,倒也好了。”
四郎不客气,“你是我们外甥,不要想了!”
“啧啧,那可是你妹子,你就这样乱想?我真冤枉。”
四郎沉吟片刻,“她一直以为你是我们爹爹跟衡表姐的私生子。”
无缺瞪大眼睛,十分惊诧,“这……”
“你可知道怕了?”四郎好生得意:“我偏不告诉她,她猜错了。”
无缺不理会,拉他出院子门,“走了,去瞧瞧二舅舅如何威猛,怒斩姐夫。”
二姐儿院子里,热闹滔天。
二郎冷着脸,提了一把长剑,气势汹汹的站在院中,一屋子大小丫头吓得半死,缩在角落抖得跟树叶似的。二姐儿则扶了丫鬟,哭得梨花带雨。
那可恨的林女婿,一脸煞白的将自己关在屋内,哆哆嗦嗦,语不成句。
院门本是关着的,可儿上前打门,“枋哥儿,妹妹来瞧二姐儿。”
二郎那是个从不拂妹子意思的,绷着脸,叫丫头开了门。“好好的,你又过来,别恼着你,心里存了气,反倒不好。”
“姐夫有个知道护主子的好丫头,在我那求的着实可怜。”七姐儿淡淡的道:“不知道二哥哥这是为什么恼呢?”
二郎略一沉吟,“姐夫要是好好的在家收了心,倒也罢了。只是他放不下那个外室,今日三郎去瞧了,那边竟是喊那女子‘大奶奶’。我倒要问问林姐夫,现放着家里明媒正娶的县主媳妇,外面哪里又来个‘大奶奶’?”
七姐儿低头想了一想,也没说什么,走过去,对二姐儿道:“姐姐才出月子,别哭坏了眼睛。犯不着。姐夫既然觉着那女子才配做大奶奶,姐姐不妨往后退一步,让大哥哥帮你办了和离,咱们不稀罕这个姐夫,也就是了。”
二姐儿只是哭,“这如何使得?几个女儿还小,我可不指望那女人会待我孩儿如亲生。”
“外甥女也带回来便是。反正是女儿,又不能继承家业,林家也不稀罕,咱们好事做到底,帮他一下。”
二郎听妹子说的古怪,也不问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只静静听着。
“七妹妹……”二姐儿惶然,“那岂不是——那岂不是——”
“那岂不是便宜了他,对不对?”七姐儿轻笑,“那得问问姐夫,他是怎么想的。”
提高了声音,娇滴滴唤了几声:“姐夫,姐夫!”
隔了一会儿,林女婿方战战兢兢道:“好妹妹,我知道你这全说的是反话。我对你姐姐,并无不满,只是我年纪也大了几岁,还没有儿子,家严已经很不满意,说我做这个仪宾,多不划来,白担了一个虚名,子嗣艰难,也没有法子,实在愧对列祖列宗。”
“姐夫,”七姐儿柔声道:“我姐姐漂亮不漂亮?”
“当然是很美的。”
“我姐姐是不是不能生孩子?”
“自然是能生的。”
“那,我姐姐今年多大,姐夫你今年多大?”
“你姐姐二十二了,我比你姐姐大两岁。”林女婿不知何意,但又不敢不答。
“都才不过二十出头,急什么呢?本来这话不该我做妹子的说,可我姐姐既然是能生养,年纪又还轻,你还怕今后生不出儿子来?那倒是奇怪了。姐夫,是不是那个女子,比我姐姐还要美,娘家比郡王府还有钱,比我姐姐还懂礼贤惠孝顺?”
不等林女婿回答,就笑道:“怕不是只有比我姐姐年轻这一点吧?妹妹还小,好些事情也不懂,只想问一下姐夫,那女子,就能青春常驻,永远不老了?”
林女婿愕然不能答。
“姐夫要是不想死,那就对我姐姐好一点,别想那女子了。快些出来,扶我姐姐回去休息,她要是累着了,保不齐二哥哥手上一抖,伤了姐夫,总是不好。”
林女婿唬得双股战战,挣扎一回,还是开门出来,低着头,扶了二姐儿回房,不提。
正文 贰拾,檐燕语还飞(1)
作者有话要说:我玛丽苏了,玛丽苏啦~~~二郎兀自气恼,“妹妹,你也太心软。”
七姐儿微微一偏头,巧笑倩兮,“二哥哥,这几年,你可真是练出了狠心呢。”
二郎一愕,只听七姐儿又道:“哥哥,姐夫这样,人是在二姐姐身边了,可这颗心呢?早就飞得远啦。”
二郎咬牙,“二姐姐要是个能狠得下心来的,不妨叫那苏真儿进门,有多少手段不能慢慢摆布她?就是生了儿子,她这个正妻给抱过来养,姐夫与那女人也不敢有话说。”
七姐儿点点头,又摇摇头,“她也是女人,又何必这样狠?左右不让她进门,也就是了。以后生下孩子,让姐姐抱回来养,她还敢说个‘不’字?”
二郎略一思忖,“先就如此吧。那女人还有一、两个月便要生产,咱们这个姐夫,”哼了一声,“若是有些脑子,也该知道,惹恼了咱们家,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这一来,林女婿倒安分了,也不再寻觅着找小厮去瞧那外室。李王妃对女婿稍稍和颜悦色些。二姐儿无有不满,小夫妻本来感情倒也还好,三个女儿又冰雪可爱讨人喜欢,一家子过的倒是快活。
且说七姐儿回了自己小院,觉着有些头疼,又惦记书房里那些玩意,命人点上安息香定神,便进了书房。正静静对了图纸苦思,冷不防一人低声笑道:“就这样辛苦?”
七姐儿顺着声音过去一瞧,笑道:“你今日怎么又来?”
“明日元宵节,我跟师兄要去福王府唱戏,你府上所以就今天叫了我们进来唱几本。”
“你还敢进来?”七姐儿屏息听了听院中声响,“我这里人多,也不怕别人看到你。上次你忽然出来,真吓坏我了。”一派天真小女儿态。
罗克敌只是微笑。
他如今也有十八、九岁,是个长身俊俏的青年。那七姐儿只得十二岁,才是个半大少女,与他相差一个多头,只及他胸口。他便在她身前蹲下来,“我实在想你。你现在也长大啦。”
说着,伸手摸她脸庞。七姐儿并没有躲,“你那日来,我才知道,原来你大哥能去寿王府,是因为他要去唱戏。”
“我若不跟他一道,怎么能进来见你?”
“你大哥,倒是很有手腕。”
“贱业而已。”罗克敌撇嘴。
“那日……”七姐儿有些迟疑,“那日我大哥哥杀了你山庄上百口人,你大哥也不怪我家吗?”
罗克敌瞧着她,“大哥自然不高兴。但他说那是因我惹祸,全是我的错,不怪你家。”
七姐儿并不信,但她也不再说这个。只说:“你现在也长大啦,要是在外头,我可不敢认你。”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儿,才颤声道:“那天,我刺了你一刀,你……你还疼不?”
“疼的时候,我就想,这是你刺的我,也就不疼了。”罗克敌将七姐儿从椅子上轻轻抱起来,七姐儿大惊,面上羞红,低低道:“喂!你干什么?”
“我就这样抱着你,逃出郡王府,可好?”
七姐儿骇道:“你胡说什么?”
罗克敌见她面上惊惶神色,心下有些不悦。“你这样天天闷在家里,如何是好?你当年受伤又不是很重,怎么现在还没大好?我实在心疼得狠。”
“我又比不得你,这样强健。”七姐儿想推开他,无奈罗克敌一双手臂有力,只不理会她抵抗。“你快放开我,若是我哥哥进来瞧见你这样,一准杀了你。”
“要是你不肯跟我走,我就死在你眼前罢了。”
七姐儿脸上再度红了,啐道:“你疯了!跟我一个小孩子说这样子的疯话!”
“你若不跟我走,我便这样偷偷进来抱抱你,也是好的。”终是放她下来。
“你就胡说八道!”七姐儿摸摸头上黄金缕,罗克敌便随手将一根黄金缕从她发髻上取下来,收在怀中。
“你拿那个干吗?”七姐儿道:“你快把那块玉璧还我!”
“人人都知道这玉璧丢了,这样一下子就跑出来,可不是奇怪么?”
七姐儿一怔,“要是让人知道,还以为那玉璧是我送你的。这叫私相授受,可不是我家的女儿能做出来的。”只得如此说。
“我收了这几年,可没叫别人看到过。就连大哥,也不知道呢。”
七姐儿心里多少有些怕那范闲儿,因她一直想不通这山寨大当家为何化身戏子,藏在洛阳城中。又并不急着报郡王府血洗山庄的仇,可见是个深沉的。她又有些怕罗克敌,此人思想很奇怪,她拿捏不住,就不敢招惹。
“你今日不用上台么?还不去?”催他走。
“今日没我的戏,大哥在台上呢。”罗克敌并不着急,一面握了七姐儿绣鞋,道:“那时候你脚才这么点大。”
七姐儿踢他手,“你这样胡乱捏人家女孩子的脚,成什么样子?”
“反正你全身我都看过了,我就对你负责,娶了你,好不好?”罗克敌嘻嘻笑。
七姐儿倒大方,“我当日还小,你看了就看了,又如何?”
罗克敌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倒是一怔,“果然是长大了。”忍不住伸手抚她面庞,“哎呀,你快些儿长大,我好来跟你爹爹提亲。”
七姐儿一笑,“我家儿女定亲,又岂是这样简单的?你——”
罗克敌看着她,叹道:“如今也不喊我‘哥哥’了。可见还是心里恼我。”
七姐儿低头不语。过了一会儿,罗克敌叹了一声,“我要走啦。以后要是有机会,我还来瞧你。你这院子里头,丫头也太多了,好费事。”
待他走了以后,七姐儿在桌上瞧见一只小小犀角的扳指,正是血洗山庄那日她戴的。如今她手指已经戴不下去,只握在手中,怔忪半晌,方收在荷包里面。
推开书房门,却见无缺正在门外。面上神色十分古怪。
七姐儿就有些心虚,怕他知道罗克敌来过。因问:“你还在这里做甚么?回头叫人瞧见,我娘又要说你。”
“我来瞧瞧你。”无缺叹息一声,抬手在她发髻上取了一根黄金缕下来,“你这个绯羽黄金缕,上午还是一对的。”
七姐儿慌乱回道:“想是走来走去,不知丢在哪儿了。”
无缺便点点头,“那等我叫丫头们出去找找。”说罢,竟顺手把黄金缕收在荷包里面了。七姐儿只能瞪眼。无缺又说:“明日我来带你出去玩儿。”
“我娘准了吗?”七姐儿忙问。
“四郎问过了。我们俩个带一队侍从出去,想来没事。你在家里闷了那么久,正该出门散散。”
七姐儿实在是关的气闷,又是个话题,连忙点头说好。
于是便定了次日元宵节出去看灯。
李王妃本是不愿女儿出门,但四郎一力承担,说妹妹这样见天关在家里,怕闷也闷坏了。又加上世子说他加派侍卫暗中保护,李王妃才同意了。还说不许在街上玩的太久,只一个时辰便要回来。
次日白天各家府邸宴请唱戏不提,单说华灯初上,宁无缺便到了辰溪郡王府。四郎迎出来:“无缺,来的倒早!”
“早些去,人还少些。”无缺温和一笑。
二郎因要留在家里陪客并陪妻子,就不得跟着一道出去,只叮嘱四郎,千万看好了七姐儿。三郎则是有些不大舒服,院子门也没出。
便是四郎、无缺、七姐儿三个人一道出门,身后跟了七、八个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