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金-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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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绑了我,但我也刺了你一刀,算是两抵了。你现在是大人了,处处可要自己小心。陕西乱的很,你……你……”咬了咬下唇,再也说不出来什么。
罗克敌从心底觉着开心,笑道:“你放心,我定是要好好做事,小心活着,时刻记得讨好我大哥,好早日回来。”
七姐儿忍俊不住,笑道:“你总拿我当孩子似的——”就见罗克敌将身子凑了过来,微微颤抖着,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温暖的双唇,柔柔触在她娇嫩的肌肤上,印下了一个少年男子青春的印记。
七姐儿微微一惊,身子向后一仰。罗克敌却又跟着过来,于是七姐儿便发现,自己已经靠到墙边。七姐儿发窘,嗔道:“你做什么?”
罗克敌道:“记得你以前喊我什么?”
七姐儿甚羞,白皙皮肤顿时透着粉红,“叫你什么?”
罗克敌声音带笑,“叫我什么?”
“……哥哥……”七姐儿实在是说不出口,但这样娇怯怯的一喊出来,却又觉着一直都该是这样的。
罗克敌伸手轻轻一捏她小小圆润下巴,想了一想,终于是缓缓压过去,在她小小粉红唇上,轻轻印了一个吻。
“你大哥……你大哥这次过来,到底为什么?”七姐儿倚在罗克敌怀中,二人静静坐在床上,外头丫鬟只当七姐儿已经睡着,都静悄悄不敢出声,因此他们二人说话也不敢大声了,都是低低耳语,更觉十分暧昧。
“我也不大晓得。他最近这几年,经常神神叨叨的,时常好几个月找不见人。”
“他不用去达官贵人家唱堂会么?”
“他也就是去年才做了班主,这才好些,总算不是时常不见人了。朱儿,其实我也知道,我大哥这样行迹诡异,多半不是什么好事。只是他向来计算精细,等闲也不会惹事。我们不过是求财而已,又不想做甚么了不得的大事业。况且现在你又是……”忽然不说了。
“我怎么了?”
罗克敌仔细想了一想,才道:“你是郡王女儿,我大哥肯定是不会得罪皇室的,这点既然不怕,他做些别的什么事情,我也管不了了。他……他现在也不大信得过我,只是他一手把我养大,我念着他的恩情,是不会出首他的。”
七姐儿便暗暗叹息,想着要诱他出卖范闲儿,怕是不行了。只得道:“只要他不动寿王这一支的人,我也懒得寻他麻烦。洛阳城那样大,要发财,做甚么不行?别闹的太大,都没什么了不得的。”
罗克敌笑道:“我们求财,除非万不得已,根本不愿杀人。毕竟这种事情有损阴德,不是好的。”转头望着七姐儿,“你大哥那次杀了山庄近百人,我大哥确实也是十分恼恨的。别人倒没什么,只是你大哥,我可说不好。兴许我大哥会同你大哥恶斗一场。朱儿,你同你世子哥哥那样亲近,他要是死在我大哥手里,你可是会恨我一辈子的。”
七姐儿叹道:“世子哥哥那是着急我安危,才不得已下了狠手。他也说了,很是后悔当日情急之下做的决定。只是人死不能复生,罗哥哥,你同范闲儿说说,我们可以出银子安抚那些人的亲属,不是很好?总不能冤冤相报,总无尽头。死的人已经够多了,可不要再多几个。”
罗克敌只是叹气。
二人这样静静坐着,时间悄悄流逝,一点也没觉着,只见窗下月光慢慢移了位置,就听外面敲门声,想是无缺来了。
七姐儿轻叹一声,“定是四郎和无缺过来了。”
罗克敌与她难分,依依不舍道:“我先走了。等明天有空,我还来瞧你。”连连瞧她几眼,终于一跺脚,进了大衣柜里面,自密道遁了。
七姐儿瞧着他背影消失,心里只是反复念叨:我一颗心跳得这样厉害,到底是为了什么?
正文 贰拾陆,花红北阙楼(2)
睇睇进来,见七姐儿披了外衣,鬓发略有凌乱,只当她才醒,道:“郴哥儿与无缺少爷来了。”七姐儿点头,“知道了。”缓缓下了床,睇睇过去伺候穿衣,又拿银梳子抿了抿鬓发。出去见四郎与无缺都站着,神色凝重。
七姐儿不解惊诧:至于这样吗?
四郎见她出来,就道:“我已经赶了那范闲儿走。”
七姐儿蹙眉,“至于吗?”
“哼,咱们在这儿,岂有他立足的地方?太没眼色。”四郎小小不屑。
无缺道:“那厮心思很深,僧道尼戏,都不是什么好的。”
七姐儿笑道:“五庄观可不都是道士?你这脸打的。”
“五庄观里面,也只几个人可信罢了。要不是算是家庙,我们根本不会借住。”
七姐儿便问:“那咱们明儿还去打猎不?”
“去,自然还要去。明天咱们去远点地方,晚上就在野地里露宿,你说好不好?”四郎看着她。七姐儿惊喜,“果然是好!”忙叫丫头们准备。
无缺也是笑:“我就说了,你一定喜欢。”
次日早早便起了。五姐儿说昨天累着了,便懒得动,说不去。三郎便留了一队侍卫下来,自带了弟妹们出门。
七姐儿仍是少年装扮,马背上挂着弓箭、手铳、子弹袋。无缺、四郎护在她身边,一面走,一面与她说笑。三郎似是不知昨晚范闲儿之事,听四郎说晚上要在野地里面露宿,就皱眉:“你们几个要怎么折腾我也不管,可七妹妹身子弱,野地里风寒露冷,她要病了,咱们统统免不了要挨罚。”
七姐儿撒娇:“三哥哥,只一晚,怕什么来?我以前小时候,只能睡人家屋檐下面,一点也不怕的。”
三郎叹道:“那时候你……”低了头,想了半晌,道:“三弟,你跟着他们一道。四弟、五郎,晚上还是随我回五庄观。”又将侍卫拨了一半给他们。“难得出来一次,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呢。”也有些讨好七姐儿的意思。“只是你们一定小心,不能让妹妹病了,也不能丢了妹妹,不然你们自己找个歪脖子树挂上去吧。”
这日便又猎了许多禽鸟走兽,中午吃了带来干粮,晚上便架了篝火,烤了些兔儿之类小兽做晚饭。几个少爷们都是只会吃不会做的主,七姐儿自己也是从来不懂下厨的,侍卫里面倒有几个烧烤的好手,只没有当年山庄里关大哥那样水平,但也十分好味。
七姐儿吃了两个兔子腿儿,便说饱了。四郎跟着侍卫学着,也满头大汗的,烤了一只锦鸡来给她吃。七姐儿不好拂兄长面子,就又撕着吃了一条锦鸡的腿儿。无缺因是白日打了一条赤练蛇,竟是做了一碗蛇羹来。
七姐儿起初畏惧,不敢吃。无缺便说:“蛇肉最补,同鹧鸪一道炖了,很滋补的。而且蛇肉又鲜美无比,你且尝尝。”拿一双小银筷子夹了一块蛇肉,喂给她吃。七姐儿咬了一口,果然蛇肉滑嫩,入口美味,那鹧鸪肉里面带了蛇汤鲜味,香醇之极。
七姐儿贪吃,一下子就给吃了一半去,还想吃,无缺已经收了碗,道:“这个虽好,也不能一下吃的太多,怕不消化,反而不美。”
七姐儿意犹未尽,不由得一舔嘴唇,“可恨,为什么之前家里从来不做蛇肉吃?”
无缺见她小小粉舌微微吞吐,又刚吃了热汤,面前篝火烤的脸孔红彤彤的,可爱之极,心里就忍不住大跳了几下。“蛇肉味美,毕竟是野味,登不得大场面。”
四郎也道:“你也别一下子吃的太多了,小心不消化,回头闹肚子疼。”
夜风清凉,天幕暗沉,几粒闪烁星子散落,一弯上弦月静静躺在天幕上,幽静怡人。
侍卫们忙了一天,都进了帐篷睡下。主子们的帐篷是一个大蒙古包,四郎、无缺、朱由柯睡一个蒙古包,七姐儿自己单睡一个略小些的蒙古包。
七姐儿只带了睇睇出来,睇睇正铺床,便听外面有人轻轻咳了一声,“七姨,可睡下了?”
睇睇掀了门帘出去,“无缺少爷,这样晚了……”话没说完,七姐儿在里面道:“叫他进来。”
睇睇只得让他进去了。
无缺低头进去,见七姐儿已经换了裙子,披散了头发,正拿了玳瑁梳子梳头。“有事?”她歪了头问。
“时候还早,想问七姨要不要骑马出去转一圈。”
七姐儿为难,“方才吃的多了些,怕积食,但我这头发——”
“就打个辫子,可不是又快又简单。”
七姐儿一想也是,便唤睇睇过来,少时打了一个乌黑油亮的大辫子,倒也干净利落。睇睇有些担心,“这样野外,那么晚了还往外跑,怕是不妥吧?”
七姐儿不以为然,“怕什么?”
无缺笑笑,拉了七姐儿的手,带她出去。就见小厮牵了两匹马过来,无缺抱她踩蹬上马,七姐儿一拉缰绳,那马儿顿时不住踢腾。
无缺随即也翻身上马,“咱们快去快回,我没跟四郎说呢。”
“你等他回头找你麻烦。”七姐儿嘻嘻笑。
二人顿时打马去了。
那马儿难得夜晚驰骋,又加上不像白日那样走走停停,放开了奔跑,七姐儿虽说多加练习,但也禁不住这样狂奔,无缺怕她累着,只走了半柱香时间,便命她勒住马势。那马都是□好的,一勒缰绳,就渐渐慢下来。
七姐儿喘息,道:“无缺,这样跑马,才叫痛快!”
“可不是。”心里得意,果然能讨她喜欢,“你身子还是不好,等过几年,我多教教你,咱们放开了,跑上半日,那才叫爽快呢!”
七姐儿在家拘了几年,实在是腻烦了,能出来就很高兴,忙道:“你可别说话不算。”
“我怎么敢。”说话便见前面一个小土丘,无缺道:“等下让马歇歇吧。咱们也不好跑得太远了。”
七姐儿往左右看了看,有些惊慌,“这是跑到哪里来了?”真是荒郊野外,前后一马平川,全无人烟。还好不算黑暗,月色淡淡的照在地面,四面蛙声连绵。
无缺跳下马,牵了七姐儿马缰绳,将两匹马栓在一棵树上,抱了她下马。“咱们也歇歇。”对她柔柔一笑。
他一向温柔,因是七姐儿也不觉有他,随他牵了手,走在小山丘上。那山丘上长满青草,无缺便往那青草地上一躺,道:“琛儿,你也坐坐。”
七姐儿瞪眼,“你方才喊我什么?”
无缺看着她,“我叫你琛儿。”
七姐儿这才吓了一跳,别过脸去,“等我告诉四郎,你这小子很不像话。”说罢往边上走了两步,但又不敢自己跑开,毕竟这野外,可不好乱跑。
无缺只是浅笑,并不惧怕。“你如今也大了几岁了,心思可深。我都不知道,你这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七姐儿听他说的蹊跷,不敢答话,只装没听懂。
“其实我一直在想,你到底,是不是我亲亲的小七姨呢?按说舅婆舅公都认了你,你身上胎记什么,也对的上来,但那孩子那样小就走丢了,就是外面人找个假的来冒充,也是分辨不出来的。”
七姐儿怒道:“我当然是郡王、王妃亲生的!无缺,没想到你是这样想的!”心里一凉,以为他平素对她这样好那样好,全是装出来的。
“我是怎么想的?我倒宁愿你不是我亲小姨。”无缺幽幽的道:“虽然你还小了几岁,但我怎么瞧着,我要不跟你说明白了,你迟早会被那小无赖给骗了去。”
七姐儿心脏狂跳:他果然是知道的!
脸上就禁不住红了,好歹夜色深深,无缺也瞧不见。“你……你这是说的什么来?真是恼人!”辩解十分无力。
“你瞧,你为了袒护他,居然跟我们说谎呢。”无缺叹道:“那厮是范闲儿的师弟,怎么会不跟了来?他胆子也实在是大,郡王府也敢偷偷溜进来,五庄观也敢堂皇跟了来。你们这样——你们这样……”忽然住了口。
七姐儿着急,只是不承认,“你尽捕风捉影。你这样败坏我名声,有什么好的?”
无缺偏着头,看她,“等你真的名声不好了,没人敢聘你做媳妇,我就偷偷的,求郡王将你许给我。你瞧,是不是很好?”
七姐儿啐道:“呸!你是我外甥,也敢说这样的混话?等我跟四郎说,瞧他打不打你嘴。”
无缺翻身起来,过去轻轻抱起她,“说是外甥,咱们血缘也不是很近,就糊里糊涂,忘了这层亲戚关系,也就成了。”
七姐儿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混蛋!你这是**!”她心里急躁,用力不小,一掌打得无缺面上热热的,想来几个指印少不了。也好在夜色深深,瞧不见。
无缺挨了这一下,也不放手,只把面庞贴在她脸上,低声道:“我心里也知道是不成的,只是,我也不会白白把你让给那贼子。哼,你护着他不打紧,我总有办法,叫他断了这个念想!”说到最后一句,竟有些狠辣语气。
七姐儿又惊又怕,颤声道:“你……你别害了他。他……他也没把我怎么样。当年……当年是我先刺了他一刀,他也没想着要来找我报仇。”
无缺轻蔑,“他掳了你去,就是死罪了。你心里念着他的点滴好处,就忘了他本是个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