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歌无忧-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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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四绝山庄,即便不能说是江湖上第一大派,却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老丈缘何就认为如今的的四绝山庄其状堪叹?”
老人乜斜着看他一眼,呷了一口酒,回味半响方道:“你是四绝山庄弟子?”沈不孤还没来得及答言,老人便冷笑一声,道:“少年人,马粪蛋子皮面光滑,内里却是一团糟,若只看皮面,如今的世道如何不是盛世乾坤?君臣相谐,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万世太平,哼!风光表面,焉知其后的腌臜龌龊!”
沈不孤闻言,此老话语中似是暗藏玄机,当下恭敬道:“老丈此言当真是发人深省,奈何小子愚昧,不解老丈言外之意,还请老丈不吝赐教。”
老人上下打量他一番,捋着颔下的胡须微微一笑:“少年人肯虚心求教,倒是颇为难得。赐教不敢当,老头子生于深山,长于荒野,哪里懂得什么大道理,不过有些浅薄言语,少年人不嫌弃老头子言辞鄙陋已是万幸,哪里还敢在此卖弄。”
沈不孤再问,那老人顾左右而言他,只是不说,如此再三,沈不孤无法,只得一抱拳:“小子受教了。”看老人没什么表示,只得转身。
第二十三章 景柯
更新时间20121120 13:13:10 字数:3324
想着腹中已饱,沈不孤解下腰间挂着的小酒壶,命店家打满了。店家不小心洒了些酒出来,顺手拿过抹布擦了一把。沈不孤接过来,重又挂回腰间。结了帐,拿起包袱长剑,大踏步往外走。
却不料那老人忽道:“少年人,且请留步,老头子有个不情之请,借你酒壶一观可否?”
沈不孤一愣,低头看看那小酒壶,朗笑一声:“有何不可。”解下酒壶双手奉与老人。
这酒壶不大,只能装半升酒,扁体,细颈,圆口,灰扑扑的毫不起眼。老人翻来覆去察看半响。良久,沈不孤颇感奇怪,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小酒壶么,怎么这老头这么激动,那手还在细不可察的发着抖。,难不成这小破壶还是个宝贝?
良久,老人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将酒壶递还给沈不孤,竟再不看一眼。沈不孤心中疑惑,道:“老丈,这壶……有何怪异之处?”
老人仰脖灌了一口酒,看也不看他,“少年人,好生保管此壶。”言罢只是饮酒,再不多言。沈不孤瞧他模样也问不出什么,带着满腹疑问走了。
小童瞧着老人,嘻嘻笑道:“爷爷,那壶是宝贝吧?”老人猛地转头,“你小子怎么知道?”
小童嘻嘻一笑:“爷爷你一看到宝贝就会两眼放光,我刚刚可是看得清楚,你的手还发着抖呢。”
老人愣了愣,笑骂道:“你个小猴崽子,还敢消遣起我来了!”说罢,叹了一声:“天生宝物,其华内蕴,俗子无知,空使蒙尘,可惜可惜!”
这壶难道真是个宝贝?沈不孤对着阳光看了半响,还是看不出来。罢了,若真是宝贝,日后还与张叔就是了,何必在这里折腾自己。
这日,沈不孤独行至一处河边小镇。这小镇凭依着大河,来往船只颇多,因而市集颇为繁华,人烟埠盛。正是初春,草长莺飞,绿树掩映,沈不孤漫步在小镇临河街道上,随意打量周边风物。
转过一个街角,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他不由停下脚步,“药姑娘?”
惊喜交集的声音传入耳朵,正在为病人开方药栏抬起头来,沈不孤快步从街对面走过来,惊喜的道:“药姑娘,你怎会在此?”
药栏对他笑笑:“稍等。”言罢专心开好房子,又细细地嘱咐了病人一番,这才抬眼,静静的看着沈不孤:“真巧。”
沈不孤笑呵呵的道:“是巧。我去药庐找过你吗,不过你们不在,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在这做什么,石头呢?”他左右看看没看见石头,不由有些奇怪。
“石头受了风寒,身子不舒服,我让他在客栈休息。”
“受了风寒?要不要紧?”沈不孤忙问道。药栏微微一笑:“不要紧,已经吃了药,发了汗就好了。”沈不孤点点头,转头打量着药栏脚边的药箱,“你这是?”
药栏笑笑:“我们盘缠不够,我有医术在身,沿途就给人看看病,聊作宽解。”
“你们这是要去哪?”沈不孤奇道。
药栏看看天色,已近晌午,便收拾了纸笔,提起药箱,一边道:“此事说来话长,你若有空,便随我去客栈,我细细说与你听。”
“如此甚好。”沈不孤说着,一边又极其自然的接过药栏手中的药箱,药栏笑笑,走前一步领路。
药栏姐弟的落脚处是一家名为“平祥”的小客栈,屋子狭小逼仄。石头在床上沉沉睡着,沈不孤放下药箱凑近了看。石头的脑门上全是汗,不过探了探已经不烫了,药栏舒了一口气,拧了条毛巾给他拭汗,又给他掖了掖被角,这才起身道:“我们到一边说话。”
且说药栏将寻师的事细细的说了一遍,沈不孤听闻竟然有跟自己长相极为相似,不由诧异:“竟有这等事?这可真是无奇不有啊。”
药栏笑道:“许是因为你俩是亲戚呢?”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沈不孤自小由师父沈齐抚养长大,虽则二人亲如父子,但其内心对于亲人还是十分渴望的,此时听药栏这么一提,不由心中一动,或许自己和那笑无忧真是亲戚,更或者,是兄弟?
药栏见他如此,忙摆手笑道:“我不过随便一说,你不必当真。”
沈不孤正色道:“你有所不知,我自小无父无母,是师父将我抚养长大,长到如今,连生身父母是否还在人世都不知晓,此种情况,并非不可能。一言惊醒梦中人,日后定要求证一番,若果真如此,还要多谢你的提点。”
药栏忙道:“说什么谢与不谢的,我也不过就那么一说,果真如此,那可是一桩大大的幸事。可惜先前没有想起这回事,要不就可以早一些确认了,亏得当初与离还说了你们二人十分相似,竟一点儿也没往这面想。”
沈不孤笑道:“这也是急不来的,谁能想到呢?你方才说的是,与离?”
“正是。”药栏笑道,“先前他听我说你受了重伤,急得跟什么似的,你们二人想必是至交好友吧?”
沈不孤笑道:“不错,说起来,我还是因为寻他才出庄的呢。”说着将自己出庄缘由一干事等详细的与药栏说了,药栏救了他的性命,又与秦与离熟识,便十分信任她,言语间并未隐瞒。
药栏听罢叹道:“世间竟有用心如此险恶之人!”又瞧着沈不孤笑道:“你那日不等伤养好就着急着走,就是这个缘故?”
沈不孤面色一红,道:“倒也不是,想我那师伯已然对我起了杀心,定然不惧家师,若是不顾同门情谊突下杀手可怎生是好?家师为人严正,堂堂正正的未必就怕了他,然而小人难防,我便想着回庄,至少也能劝得师父防范一二。如今师父无恙,与离亦不需我操心,若你不嫌弃,我愿与你们一起寻找令师,以报救命之恩,万勿推辞。”
药栏笑叹道:“你这人可真是……救死扶伤原是医者本分,你一口一个报恩,倒显得我是为图报答才救你,听着别扭得紧。行了,我也不与你啰嗦了,若我不允,你怕是又要说什么涌泉相报了。只是,你不去寻与离么?与离不知你已无恙,恐要让他忧心了。”
沈不孤笑道:“事分轻重缓急,如今找到令师才是正理,余事皆不要紧。再则有缘自可相会,若是无缘,就算住在同一家客栈里只怕也打不了照面,何苦强求?”
药栏笑道:“你这话说的倒是颇有禅机,是我浅薄了,也罢,既是如此,那就多谢援手之德了。”说着对着沈不孤微微福身。
沈不孤忙站起来道:“使不得,你这么,岂不是折煞我了。救命之恩尚未报答,如何敢当。”说着也郑重的向她作了一揖。二人你推我让,沈不孤不由觉得好笑,抬眼望去,药栏正掩唇笑望着他,明眸笑意,沈不孤只觉心中怦然一动。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笑无忧得到聚毒珠后,为躲避张家的追查,颇费了一番周折,此事按下不提。
这边笑无忧自得了聚毒珠后,只在莫珑儿的纠缠之下拿出来任其观看了一回,之后再不肯拿出来了,任莫珑儿如何骂他小气鬼也不为所动。
那边秦与离却是心事重重,身上的毒始终是他的一大心病。他身中奇毒美人如玉多年,后来又服下罗生果与碧落丹,三毒集于一身,亏得笑无忧是个用毒行家,各种珍稀药物药物不要钱似的往他身上砸,千方百计才保了他一条性命。
但如今他身子是个什么情形,就连笑无忧也说不好。他的血一开始都是黑色的,毒性大得都能毒死一头牛,笑无忧甚至用他的血配出了几种新的毒药。到后来,血的颜色倒是渐渐正常了,毒性也渐渐消减了,可也没比原先好多少,行动间还是无力,论力气还比不上莫珑儿。
原本他以为笑无忧冒险取得聚毒珠是为了替他解毒,心里甚是欢喜,也很感动。却不想取得聚毒珠之后,笑无忧只字不提,他由欢欣到失望,由失望到沉默。
笑无忧浑然未觉他的变化,每日里嬉皮笑脸的与莫珑儿斗来斗去。秦与离沉默的看着,疏离感日渐强烈。
白云苍狗,时光悠悠而过。转眼冬去春来,夏替春至。初夏时节,三人来到了景柯。三人一路既游且乐,行程极为缓慢,总算暮色四沉之际遥遥望见了万家灯火。
赶着投了宿,饥肠辘辘的三人总算能大快朵颐了。席间笑无忧和莫珑儿又因为一盘红烧肘子争得不亦乐乎,秦与离也不管他们,径自吃过饭,借口累了,自顾上楼歇息去了。
莫珑儿瞧了一眼他的背影,只这一会儿工夫,不防手中筷子一松,笑无忧已挟着她辛苦抢到的肘子送到嘴边。
“那是我的!臭无忧,还不快给本姑娘吐出来!”莫珑儿大叫一声,举着筷子扑了过去。笑无忧嘻笑着闪躲,脸上还不忘做鬼脸。秦与离站在楼梯口,回头看了一眼笑闹着的二人,缓缓踏上最后一级楼梯。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洗漱过后,三人用过早饭,依着惯例上街游览此地风物。
景柯虽是西边的大城,却坐落于群山之间,境内多奇峰险地,纵贯南北的古江就是发源于此地。
青门江是古江的源头,另有乌沱江、轮巴江等大江,又有数不清的小支流,将地形切割得支离破碎,而景柯境内土壤贫瘠,多石少土,百姓生计艰难,幸而当地山货特产不少,凭着便利的水运,景柯城也成为一方大城。
景柯偏北,虽已是初夏,天气仍然有些寒凉。秦与离身子已好了许多,却仍是畏寒,特地在夏衫外加了件绣着青翠竹枝的白底丝绣长袍,更衬得他颜容如玉。他未戴帷帽,走在街上引得行人频频回首。
第二十四章 钧天
更新时间20121122 11:40:43 字数:3358
正走着,冷不防一个年轻人直直撞了过来,方向正是秦与离。
笑无忧手臂一伸,拎住了那人衣领,上下打量一眼,微感诧异,这人生的倒是不错,衣着也算华丽,看起来不像是偷儿。
那人衣领被揪住,愠怒的瞪着笑无忧,笑无忧一挑眉,松了手,双手抱胸,眼光戏谑的瞧着那人,看他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那年轻人大概是看出笑无忧不好惹,哼了一声,扭头就走,笑无忧瞧得清楚,那人眼光掠过秦与离时,眼中有一道晦涩不明的暗光闪过。
这倒是有趣,笑无忧摸了摸下巴,最近没什么架可打,骨头都痒痒了,他正巴不得惹出点什么事来呢。
近午时分,三人正要找个地方吃饭,眼睛扫过众多食肆酒家,不远处一座楼阁映入眼帘。这楼阁有三层,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在一众屋宇中尤为引人注目。
笑无忧生性好热闹,时不时的也爱讲个排场,一见这犹如鹤立鸡群的楼阁,自然是要去的。走近一看,门楣上一块沉香木制的牌匾,正中三个堑金大字——钧天楼。
“钧天楼?”秦与离念了一遍,嘴角微微扬起。笑无忧奇道:“怎么,这钧天楼有什么来历?”
莫珑儿翻了个白眼:“你连这也不知道?”说着一扬下巴,得意洋洋的道:“本姑娘今儿心情好,告诉你也无妨。‘钧天’的意思是天上的音乐,意为天籁,这钧天楼以此为名,想来其中有擅乐之人。”
笑无忧侧耳细听,果然有丝竹之声传来,不由生出兴致来,嘿嘿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去瞧瞧这劳什子钧天楼有何出奇之处。”说着大摇大摆就往里走。
跑堂的见了一身破旧灰衣的笑无忧,刚要上来喝止进入,却不想后面还跟了衣着不俗的一男一女。撇了撇嘴,总算没将人往外赶。
进得楼来,丝竹之音萦绕耳边。绕过一座屏风,便是一楼大堂所在。楼内布局令人耳目一新,此处并未如同寻常客栈酒肆一般摆满桌椅,一方低矮木制八角台子立在大堂中央,周边围了一圈桌椅。台上只有一几一凳,一位身着素雅衣装的女子正端坐于凳上,手举横笛,清浅的乐声流泻而出。
大堂里坐得满满当当的,多是身着布衣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