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歌无忧-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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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采药的,沈不孤心里暗道。
这么久都不见有人,沈不孤不由觉得奇怪。屋门都没有上锁,只是虚掩上了。沈不孤凝神听了听,没有人声,伸手敲敲门,也无人应答。
他后退一步,拱手朗声道:“在下沈不孤,多谢阁下救命之恩,若不嫌弃,还请移步相见!”
他连说了三遍,都无人应答,却又不好随意推开人家的屋子探视,心道许是人家采药未归,便在屋外等候。
日已高升,沈不孤不想再躺在床上,想着练练拳法,却不料才一运劲,胸前就剧痛难忍,冷汗一下就冒了出来,不由叹一口气,只得作罢,一剑穿胸的重伤也不是那么好养的。他在阴凉处捡了块石头坐下,看着远方的景色陷入了沉思。
那个杀手是何修文派来的,这毋庸置疑,他所施展的是扶风剑法,身法也与自己如出一辙,听那人的口气,对庄内的事情还颇为熟悉。只是沈不孤竟从未发现在庄内还有着这么一号人物,这就不得不令人惊奇了。
须知沈不孤乃是孤儿,尚在襁褓就被其师沈齐抱回山庄抚养,长到如今一十八年,仅随沈齐出过几次庄,余下时间都呆在山庄里,对于山庄里的人,不说十分熟悉也可说有八九分了,若那人是山庄的人,他没可能会不知晓!
唯一的解释,那人是受何修文暗中掌控的,而且依着何修文的野心,不可能只有那么一个人受他掌控,只是不知还有多少人,那人的功夫着实了得,若那些人的功夫都相差无几,何修文手下这股势力绝对不弱!
沈不孤随手拔了根草茎放在嘴里咬着,星目微眯,没想到那只老狐狸隐藏的这么深!照这么看来,何修文很可能早已知晓他们的计划,只是故意不点破,放他们出庄,降低他们的警惕,然后派出杀手将他们一一除掉!好深的城府,好狠的心机,好毒的手段!
分别这许多日,与离现在也不知怎样了,若是被何修文的人找上,他手无缚鸡之力,只有必死一途!沈不孤忧心忡忡,还有师父,何修文既然已经忍不住要对他们出手了,想来也不再顾虑师父,这么说,师父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沈不孤一念及此,猛地吐掉嘴里的草茎,跳起身来,又顿住了。不行,如今自己重伤未痊,就这么回去找师父的话,不仅帮不了师父,反而会拖累师父!
可是师父若是没有识破何修文的真面目的话,岂不是置身于虎口之间?必须要想法子告诉师父才行!想到这里,他不由痛恨自己平日没有将何修文的一些疑点告诉师父,致使现在师父被何修文蒙在鼓里。也是沈齐素日对他要求严格,轻易不许他说人长短,他因此也不敢将自己的怀疑猜测说出来。
此刻沈不孤只恨不得插上翅膀,快快回到庄里,戳穿何修文的虚伪面具,可是此间主人于他有救命之恩,若就这么一走了之,岂不是忘恩负义,连禽兽都不如?他左思右想,神思不定,坐立难安。
正犹豫时,屋子一侧的山道上传来人声,沈不孤循声看去,正好看到一位青衣少女和一个小童出现在林荫下。
少女一身质朴青衣,乌发未簪,稍显平淡的面容却显出一股出尘的气质,极是不凡。小童亦是青衣小褂,扎着个朝天小辫,虎头虎脑的颇为惹人喜爱。只见他似模似样的背着个小药篓,蹦蹦跳跳的走在前边。少女亦是身背药篓,手里还提着一把药锄,看着走在前面的小童,微微的笑,更显出了几分柔婉来。
沈不孤一愣,她们就是此间主人?倒是没想到他竟是被妇孺所救,原先还以为是至少是个壮汉,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不及细想,刚要迎上去,药栏已经看到了他,忙走过来,柔婉的声音透出惊喜:“你醒了?”又皱眉道:“怎么跑出来了?外间风大,你重伤未愈,不宜吹风,快些进屋去!”说着不由沈不孤分说,推着他就往屋里走。
沈不孤给她推进屋里,转过身来冲她一抱拳,肃容道:“在下沈不孤,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药栏放下药篓,连连摆手:“我不过尽了医者本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沈不孤正色道:“救命之恩,岂能不提?虽然于姑娘不过举手之劳,在下却不能不铭记于心,大恩不言谢,日后姑娘有事在下但凭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药栏掠了掠散落下来的鬓发,微微一笑:“你实在不该谢我,若是那伤再往上一寸,或是许大叔他们没有及时发现你,抑或那日石头没有采到那株三叶香,你现今都不会再站在这里——冥冥中自有天数,也是你合该命不该绝,我不过顺时而为,略尽绵薄,你无需挂怀。”
沈不孤神色肃然,道:“姑娘此言差矣,救命之恩岂可如此轻忽!若都托辞于命数,天下岂非尽皆忘恩负义之徒?姑娘不挟恩图报,高风亮节,实在令人钦佩。然不孤虽不才,却也知晓知恩不报,形若狗彘,不孤这条命是姑娘救的,日后当为姑娘所驱遣,姑娘万勿推辞!”
药栏吓了一跳,道:“若人人都似你这般,我以后可不敢救人了……”她眼波流转,抿嘴笑道:“这么说来,你的救命恩人就多了,许大叔、许大哥、许三叔、刘大叔……这么多人,你报答的过来么?”
沈不孤一愣道:“如此大恩,自当报答,只是不知姑娘所说许大叔是……?”
药栏笑道:“许大叔是这山里的猎户,若不是许大叔父子俩,只怕你就要曝尸山林了。还有许三叔、刘大叔,若不是他们将你抬回来,我就是医术通天也是无济于事,所以我才说,是你命不该绝,不是我谦虚,实在事实就是如此,你若一定要谢,就谢许大叔他们吧。”
沈不孤还待再说,药栏摆手道:“你快别说了,再说下去,我就该头疼了,你且坐下,我给你把把脉。”
沈不孤只得依言坐下,伸出手由她凝神细细把脉。
半响,药栏放下手笑道:“气血还是很虚,脏腑受伤颇重,还需细细调理,不过也无须担心,我开副方子,按方吃两三个月的药,保你跟以前一样。外伤倒是无甚大碍,只要每日换药,仔细不崩了伤口就行。不过你要记着,至少三月不得妄动刀兵真气,否则落下病根,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沈不孤默默点头,心里暗自思量,自己已决意要回山庄,不用武功决计不可能。三个月,三个月啊!他吐出一口气,师父与他情如父子,拼着这条命不要,也一定要将师父救出虎口!
他抱拳道:“敢问姑娘芳名?”
他问得突然,药栏一愣,道:“不敢,家师赐名药栏,这是舍弟,药石。”
沈不孤道:“原来是药姑娘,失敬失敬。”
药栏抿嘴一笑,道:“是否山外之人,都同你一般,事事以礼义为先?”
沈不孤一愣,想了想才道:“家师常教导我,人若不知礼义廉耻,与狗彘无异……不过凡事皆有两面,有好人自然也有坏人,不遵礼义者,也是有的。”
药栏一笑,起身道:“我去做饭,你去屋里休息会,或者也可与石头说说话。”又嘱咐石头道:“大哥哥身上有伤,莫要闹着他。”
石头点头,药栏摸摸他的头,自去了。
用过午饭,药栏整理完新采的药草,又忙着翻晒竹畚箕里的药草——这就像烙饼一样,药草也不能只晒一边。
沈不孤蹭到她身旁,有些不自然的开口:“药姑娘。”
药栏直起身看他,沈不孤轻咳一声,脸撇向一边,药栏瞧见他的耳根微红,不由微笑道:“怎么了,有事?”
“我……我想,”沈不孤鼓足勇气开口,“……先行离开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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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灵源
更新时间20121031 10:58:57 字数:4069
药栏诧异的看着他:“你要去哪儿?不是我拦你,你重伤未痊,实在不宜多走动,你才昏迷了几日,这就要走?还是在这多养几日吧,虽说没有美味佳肴,粗茶淡饭还是管够的。”
沈不孤惭愧的道:“多谢姑娘关心,只是不孤还有要事在身,实在无法耽搁……姑娘的大恩,容不孤日后再报!”他说着,深揖到底。
药栏骇了一跳,忙避开去不受他的礼,带着丝愠怒道:“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过劝你多养些日子,你何至于此!你要真想走,我难道还能拿绳子把你绑住不成?不过你若执意现在要走,恐会加重伤势,危及性命!”
沈不孤低下头,闷声道:“日后若有机会,沈不孤当为姑娘牛马,以偿今日之恩,只是现下不孤却是非走不可,望姑娘成全!”
药栏气道:“我不要你当牛做马,命是你自己的,若是你觉得要做的事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尽管走就是。我说过,你能活下来是你命不该绝,但你若是自己要寻死,却是老天也管不了的,你尽管走吧,就当我从来没救过你——还说什么报不报恩,自己性命都不保了还说什么报恩,却原来恩是这么个报法,上下嘴皮一碰就是了,我如今算是见识过了!”
药栏连讥带讽,一改先前的柔婉,话语尖酸刻薄,有气愤,不忿千辛万苦将他救回来,却原来还是不爱惜自己的性命。更多的则是担心,若是能将他激得留下来将养几日,也不枉她千辛万苦的救回来。
沈不孤猛地抬起头来,面上有一丝黯然,有一丝惭愧,更多的则是决绝:“姑娘这么说也是理所当然,沈不孤此言此行与那些忘恩负义的人也无甚分别,甚至更甚,只是……”他抿着嘴不说话了,只郑重地向着药栏行了一礼,转身就走。
药栏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却见他又侧过头来轻声道:“此去凶险,然而……不孤不得不去,若侥幸留得命在,他日不孤当登门请罪。”
药栏回过神来,见他愈行愈远,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好笑的是这人是一根筋,这时候想的竟然还是报恩;气的是他竟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体,白瞎了自己的一番心血,不由扬声道:“你就这么走了?你的剑也不要了?”
她瞧着沈不孤尴尬的回过头来,扑哧一笑,道:“你等等!”说着跑进屋里,不多时又跑出来,手里拿着沈不孤的包袱和长剑,到了沈不孤身前,又道:“我在里面放了些药,有外用的也有内服的,方子上写着用法,你自己记着服用。”
沈不孤不好意思接过来,面上既是感动,又是愧疚,忙道:“这怎么好……”
药栏将东西一并塞进他手里,笑道:“你若是觉得亏欠了我的,就记得回来报恩罢。”说着也不待沈不孤道谢,折身往回走。沈不孤看看手里的包袱,愣愣的瞧着她的背影。
又是一日清晨,天气晴好,阳光早早的照射到小屋。药栏走出屋子,看了看晴朗无云的蔚蓝天空,不无忧心的吐出一口气,师父怎的还未回来?这都过去好几天了,往日就是深入山林采药也不会去这么久啊。今日还是与石头在附近找找吧,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灵源城在东南算是座不大不小的城,倒也颇为繁华。已是暮秋之时,虽然东南地区的气候较为温暖,但也禁不住一阵凉似一阵的秋风,草叶枯黄,树叶飘落枝头,只剩下几片眷恋枝头的枯叶,犹自挂在光秃秃的枝干上。
不管季候怎么变,人们的生活总是不变的。城中屋宇鳞次栉比,高低错落,酒铺子、布庄、茶楼、客栈,甚而是花街柳巷,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小贩穿街走巷的叫卖声,小孩子的笑闹声,行人的高谈阔论,买家与店家的争执,坐贾招揽主顾的招呼声,花街柳巷的莺声燕语,各种声音交织在一块,好不热闹。
马蹄得得,大街上缓步而行的三人一马引起了行人的注意。
那马乃是一匹灰不溜秋的瘦马,本无甚出奇之处,奇就奇在这灰马身上竟是无鞍无辔亦无缰,叫人不由奇怪该如何骑乘。更叫人奇怪的是,马背上竟有一灰袍少年盘膝而坐。
那少年一头乌发乱七八糟的束于脑后,观其面容却是十分清俊。他嘴角似弯非弯,一手支颐,眼眸半闭半睁,显出一股子漫不经心来。
灰马两侧各有一人随行。左侧的人头戴帷帽,看不清容貌,不过由体态依稀可看出乃是一名男子。他体型削瘦,着一领白色锦袍,袍角袖口绣着青翠的竹枝,缓步而行,竟似在自家花园里散步一般,气度雍容,自有一番说不出道不尽的风流。
右侧却是一位容貌娇妍的少女。她梳着时下流行的发髻,发间略饰珠翠,着白衣红裙,系着嫩黄色的腰裙,腰间系的同色宫绦长长的垂下来,随着她的步子左右摆动。她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好奇的四下打量着,更添了几分俏皮可爱。
这自然是笑无忧一行人。
笑无忧坐在马上,自然悠闲自在,可苦了秦与离和莫珑儿二人,一路风尘随着他东游西逛,笑无忧却也不提替他们买匹马代步,只坐在小灰身上乐呵呵的看着二人辛苦的步行。
要说秦与离身有奇毒,需要笑无忧替他解毒,因而一路随行,倒也情有可原。这莫珑儿就有些奇怪了。
按说一个姑娘家,成日里跟着两名少年东游西逛,实在不成体统。但她自大哭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