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殇-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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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有乐土,湘神兰韵甲天下。湘江名士多风流,湘水姑娘多天姿;日出兰州红似火,春来兰都绿如蓝。能不到湘兰?能不到湘兰?”蓦地,介子雅唱出轻快的南方小曲。
和王悠悠的睁开眼睛,隐匿着感情问道:“倘若退隐湘兰,雅肯与我共醉明月乎?”
“噔”的一声,琴弦应声而断。介子雅突然感到空气灼热起来,心率也比平常快了一倍,惶惑不清道:“子、子雅身负婚约,如今寻得佳人,不久。。。。。。便要履行诺言,决意与妻子定居京都。王爷厚爱,在下一介寒士无福与共。”说完这几句,介子雅热汗流了满头。心中亦是忧喜参半,喜的是心怀深重怨恨的和王因他有退隐的念头,忧的是这等厚情他又岂能应承!
和王见介子雅犹豫地拒绝,心中一瞬甚感失望,随即展示招牌式笑容:“子雅何须如此紧张?本王一时玩笑而已,岂可当了真!本王怎生舍得放弃‘千秋功业’?”
介子雅心陡地一沉,升起一种说不清恐慌。
和王从睡椅起了身,恢复了一贯的作风,让人觉得温文而疏远:“子雅近日必定奔波婚礼之事,我看这‘和雅园’也不必常来了。大婚之礼,本王必定先送到。今日还有诸多事务繁忙,客请自便。”
要断便断得彻底干净,决不留情,这就是和王的作风。客!介子雅自嘲的笑了笑。看着和王决绝离去的背影,心里猛地难受极了。
铁玥天翼相争锋
“月小姐,你不可以这么耍赖。”青苑气弯了眉道。
“不让我跟着去,我就不放。”玉悉月嘟着嘴,叫嚷着。
而被八爪鱼紧紧巴着的焰祈玥,耐心的哄道:“不是玥哥哥不让你去,实在是阅兵大典非同儿戏,半丝玩笑不得。”
见着自家主子被缠得寸步难行,倍感头痛的青苑,努力劝说道:“是啊是啊,阅兵大典上从未有过女人在场的例子。您不是让公子爷难做吗?”
“不管不管!那玥哥哥也不准去,必须陪着我。”玉悉月抱得更紧,怕这一放就失去了他的玥哥哥。虽然不信命理之说,可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那句“注定不能与最爱之人结合”如魔咒般萦绕在心里,时不时就在脑海里响起,挥之不去。
“公子爷不能不去!”青苑急切道。要是主子不怪罪的话,他真想直接把她敲昏。他的主子会成为比东陵王更出色的人物,即使是月小姐,他也不允许她破坏主子的大业。
“我可以扮作男子去,跟青苑一样。”
“这成何体统!”
“反正不带我去,你们就从我的尸体上走过去好了。”
焰祈玥如雷击般脸色瞬间惨白,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漠然道:“好,好。你想怎样就怎样!”
他拉着玉悉月郑重的对视,怕吓着她脸色稍微缓和,一字一字道:“不要在跟我说这样的话,没有什么比你的命更重要。”
“对、对不起。”
焰祈玥脸色白了红,红了白,闷闷的吞下怒气与心底恐惧,搂紧她:“我只有你了。”
就像历史不可改变,她的任何努力,也挡不住他走向权力巅峰的决心。
甲光向日金鳞开!
金红色的铠甲映向火红的的太阳,一片白云染上焰火的红霞。焰火旗在风中激扬,狂傲的字体“天”“翼”倨傲的展示着他的威猛。
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默立,他们的目光如火炬尖锐,他们的身体如雄鹰一样矫健,他们的气势如山岳一样恢宏。他们静立无声,却无法让人忽视他们凝聚起的震荡天地的气魄。
天际苍鹰飞翔,呼啸着穿过一片军阵,急冲到高耸宽广的凌云台,盘旋鸣叫。
焰祈禛穿着火焰怒放的红色长袍,华丽的纹路从袍上显现出来,他的眼神中也闪烁着坚定和高贵。
他站在台上,在肆意凛冽的风中看者脚下红色的军队,看着他千千万万的士兵,浑身散发着慑人的气势。
他手一挥,掌旗者卖力的挥舞令旗,静如处子的士卒,立刻动如狡兔,铠甲兵器震动的声响如雷动。将领随着令旗的指示立刻错落有致的排列成一个个阵形,灵活的一字长蛇阵阵、坚硬如铁的玄武阵。。。。。。
台下操练如火如荼,台上众位皇子心怀各异。
太子焰祈溥代替皇帝主持大典,接连打着呵欠,心不在焉的看着下面蚂蚁般人,聚聚散散,不知何谓。浮肿的眼睛显示过度荒淫的生活,无神的双眼闭闭合合打着盹,无半分皇子的威仪和气度,仅有的睿智一点一滴消失在醉生梦死中。
三皇子、六皇子分坐两边。焰祈玄噙着无害的笑,如欣赏歌舞般看着下面的人表演。焰祈玥则端庄的坐着,聚精会神的研究着他们阵法,暗暗比较着优缺。
七皇子焰祈烨则以灼烈的目光表现出占有欲,想要一口吞蚀掉下面的天翼军。八皇子焰祈旻病怏怏的靠着近卫蓝冰,闭着眼像是晕睡过去。
十皇子焰祈淳典雅的坐着,无不可的看着公式化的演练。
演练接近尾声,焰祈溥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大呵欠,换来焰祈禛怒目而视。焰祈溥心虚的移开目光,九皇弟在沙场磨砺出的眼神很锐利啊!不小心又瞟到焰祈玥怨毒的眼神,心里不禁发起毛来,六皇帝像九条命样的猫,怎么也除不掉这个让他如坐针毡的眼中钉。该死的!连他身边的小近卫也敢对他恨恨的瞪眼。
撇过头,老七目中无人,自然没有他的存在,还算好了。小八从开始到现在就没睁开过眼,简直让他太感动了。咦!善良的小十今儿个怎么不和善的盯着他。
尴尬的咳嗽几声,道:“翼王不愧是军中之王,带出的兵都是一等一的。”
“是啊!一等一的木偶。只会傻傻的自个玩。”焰祈玄似笑非笑的道。
“三皇兄,你是什么意思?”
“都说天翼军举世无双,看看也不过如此。二十年前,铁衣卫的前身征西军团的军威才叫无可比拟。”焰祈玄无视焰祈禛的怒火,挑衅道。
“哼!征西军团,不过是些残兵弱将,岂能跟我的天翼军相提并论。”焰祈禛愤怒的指着他的军队,道:“他们个个是我精心挑选的良材,经过最艰苦训练的洗礼,苦寒之地磨炼出来的最锋利的武器。他们与我都是不败的神话!”
青筋毕露,极力压制自己快要失控的情绪。焰祈禛倒不是瞧不起二十年前赫赫有名的征西军团,而是实在不能忍受有人对天翼的蔑视。
可谁知言者无意,听者有心。职责护卫京都安全的铁衣卫将领也是征西军团老将领蒙冀听得一字不漏,脸色更是气得铁青。兄弟们出生入死时,这些毛头小子还不知在哪儿享福呢!
“放肆!”焰祈玥拍案而起,震怒之下,气势凌人,众人皆是一惊。
“二十年来,幸亏征西将士震慑西北诸国,战乱频生的西北人民才得以修生养息。整整二十年,他们守卫在风沙满天的艰苦地界,没有见过亲人一面。九皇弟怎么可以凭借区区战功,而用”老弱残兵“四个字抹杀他们伟大的功绩。”
“或许昔日他们辉煌,可今朝新人物只属大好儿郎。”焰祈禛不相让道
“父皇体恤他们离乡背井多年,让他们以铁衣卫效力又可与家人相聚。祈玥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征西老将宝刀未老,绝可与天翼新军对抗。”
焰祈禛恼怒的捏碎石栏一角,暴喝道:“天翼新军,所向无敌!
天翼新军,战无不胜!”
此起彼伏迎合声,惊天动地,连绵不绝,如轰轰雷声向远处滚。
“呵呵!素闻翔王排兵布阵叹为一绝,翼王战场杀敌勇猛过人。不如老军新军来个实战演练,孰优孰劣一见便知。”焰祈玄微笑到,心下极力促成两边嫌隙。
“好!”焰祈禛正愁满腔燎原怒火无处发泄。
焰祈玥平静的离开座位,对着立于下首的蒙冀,道:“蒙将军,可否借铁衣令一用。”
五旬老者,面容严肃,如罩寒霜,双目神光似电的打量着这位年轻的皇者,略一沉吟道:“铁衣令关乎京都安全,六王爷若能回答蒙冀三个问题,可考虑借出。”
“请问。”
“七年前,郴州水患,可是王爷出谋良策化解这场天灾?”
“玥自幼酷爱丹青,那年访好友妙手丹青常梦雨,路经郴州,正好能解决此患。”
“五年前,骁族举兵犯境,我军陷入无间迷阵,可是王爷派人送来破阵之法?”
“玥不才,幸常研阵法,尚能为国解忧。”
“三年前,安阳县颗粒无收,赈济百姓的无名义士也是王爷?”
“玥无功却受封地税收,心之有愧。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自当略尽绵力。”
问得精简,答得铿锵!
“好!好!好!”蒙冀心怀钦敬,一件事赞一个好字。
“铁衣卫自此听从翔王号令!”蒙冀双手奉上黑色铁牌令。
焰祈玥接过令牌,古朴有力的令符,如这群铮铁钢汉一样让人敬畏。
落翼暮色月融炎
“铁衣卫听令!”那样叱咤,清醒如冰雪,一扫平日带着几分优柔,如寒夜星茫,照彻千古。
玉悉月呆呆的看着他,金色的阳光照耀在他身上,如神祗俯视他的子民。她离他那么近,却感觉那么远,不可触及。突然想起若水的话:“翱翔九天,俯视天下”,现在形容他是多么贴切!
空旷的大地上,土黄色的分界线,一边鲜红如火,一边黑如玄铁。双方的主帅亲自操持着令旗,一个刚毅凌冽,一个冷如墨玉。
双方主帅同时挥下令旗,兵卒如发出的利箭,冲向对方。地平线上,快要接触的两军刚要交锋。焰祈玥半回抽右手令旗,战鼓声立马换了节奏。黑军如月食般从中心窝进去,形成一弯黑月,诡异慑人。
焰祈禛加速挥旗,几万精锐士卒组成的利器狂冲猛进,在他心目中,天翼是无坚不摧,无阵可挡。
直捣黄龙的的天翼军,看到敌方主帅。他背光而立,被阳光勾勒出金色的轮廓,宛若天神,而面容却是模糊的。他镇定的展开双手,又合在一起,如天神合拢翅膀。
聚集的铁衣卫如沙粒,一收到指令,立刻反扑回去。深入敌方心腹的天翼军也被两边溢出的铁衣卫包围了后方。铁衣卫如无孔不入的尘沙,填满敌人间的空隙,阻断了天翼军相互的联系,瞬间倾覆了敌人。
始料未及,天翼军输得如此的惨烈!
焰祈玥扫视着狼藉的战场,郁沉的眉宇渐渐扬起,锋芒也随之显露,如同一柄出鞘的宝剑。拥有权力果然是多么美妙的事,可以打败所有侵犯他的敌人。他前未所有的肯定自己的想法,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才能让他安心的活着。
不期然,他抬头,目光与她遥相对望。阳光的反射,让他没看见她的泪潸然滑落。一线光芒之隔,便是永恒。
人散去,空旷的土地上寂静无声。黯淡的夕阳陪着这个落寞的人。
焰祈禛!焰祈禛!你真是个无用的人!
虎着脸,焰祈禛心里无声的呐喊道。
“滚!”听到细微的脚步声,焰祈禛霍然转身吼道,眼底深处燃烧著一把炽火,一把不惜将世界烧成灰烬的熊熊炽火!
丢人,耻辱,万般难堪的心情汇聚在心头!
“怎么!来看我的笑话!”焰祈禛神色由白变青,自暴自弃道:“笑吧!尽管笑吧!明天,翼王两个字就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哈!哈!哈!”玉悉月面无表情的干笑了三声,她是很坏心的故意气他。
“你。。。。。。”焰祈禛脸色由青涨红,恼怒的撇过头,算她狠,居然真的笑给他看。
“玥哥哥研究兵阵十年了。论领兵杀敌他不如你,论排兵布阵天下间很难找出第二个人能胜过他了。各有千秋,你又何须介怀。”玉悉月轻声安慰道。
“天下人看的是结果,又怎会关心这些。我这么多年的努力和付出,我用性命与血汗换来的威信,就在一夕间毁于一旦。我不甘!不甘心!”愤然捶着石栏,发泄满腔的怨怒。在铁血军营里自立自强的他,居然输给深山里住了十年的病夫,太让人耻笑了。
像是洞悉他的想法般,玉悉月幽幽叹道:“其实。。。。。。玥哥哥并不像你们想的病弱无能。他比任何人都活得努力,即使病痛缠身,也会躲着我们偷偷的看兵书习史册。每一年,他都坚持四处去察看民生。他一直。。。。。。很不容易。”后面的声音几不可闻。
“行了行了!你看你笑的时候比哭还难看,你到底是安慰我还是拐着弯夸奖你的玥哥哥。”焰祈禛大情大性,火爆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更何况蓦然看见她伤感的眼神,百炼钢也瞬间化为绕指柔。
“木强则易折。炎之,不败神话并不是什么好事。”一瞬,又恢复了调皮的风采。
“对不起。我不太会安慰人。”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人,一个人笑,一个人悲,喜悦的时候没有人跟我分享,悲伤的时候也没有人安慰我。今天,也许是我人生最悲惨的一天,但是有你陪着我,真好!”声音变得柔缓,如冰雪熄灭了火焰。
他笔直的眉骨和鼻梁浮凸出英挺的线条,宛如优美的石雕。然而,那样冷硬的线条忽然间柔和起来了,笑意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