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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替嫁贱婢-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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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用自己的手压住布,这样,可以快很多。只是手上的伤口不停地牵动,不过三天而已嘛,忍忍也就过去了。

于是,当萧落烟再次回琪园,看到的是一个咬着牙,用手撑住布的绣娘。当下心头居然起了一股无名怒火,也不管主仆身份,一把抢过绣架对朦儿道:“大少『奶』『奶』,要是为了这绣图加重了你的伤势,我这就让人把绣架扯了。滕家没了这单生意,不过就是名誉受损而已!”

滕鞥琪悠悠醒转,显然不清楚萧落烟的怒气为何而来。

 圣手绣品救滕府

“萧管家,可是这样绣最快啊,那些小丫头们要不就是指力不够,要不就是按得不是位置,还常常被我绣花针戳到。”朦儿没有发现滕鞥琪醒来,只是有些委屈看着萧落烟。

萧落烟二话不说,将绣架放回原来的位置,问道:“现在要撑住哪里?”

朦儿迟疑地看了他一眼,小手轻轻地点了一个位置:“这里。”

“好!”萧落烟左右手各伸出两个手指上下撑住布,道,“绣吧?”

“啊?”朦儿惊讶地叫出了声,呆呆地看着萧落烟。

“绣啊,这地方对吗?力道够吗?”萧落烟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

“……奥……”朦儿点点头,拿起针来。

床上的滕鞥琪睁开眼,看着眼前快凑到一起的两颗人头,没来由地感觉他们是如此地相配。这个想法让他的心中闪过一丝撕裂的感觉,胸口很闷,喘不过气来,只是拼命地咳嗽。

“大少爷!”

“大少爷!”

屋内有人喊了起来,朦儿扔了针,和萧落烟一起跑向床边。

朦儿的小手熟练地轻抚着滕鞥琪的胸口,低声道:“大少爷怎么了?别着急,不舒服吗?要不要找孙太医?”

滕鞥琪摇摇头,轻道:“没事,你去忙吧。”

“真的没事吗?”萧落烟心细,觉得滕鞥琪的脸『色』有些奇怪。

滕鞥琪的眼神有些闪烁:“没事,真的没事……”

朦儿和萧落烟对视一眼,扶滕鞥琪躺好,香菱端着『药』走了进来。

“你喂大少爷喝『药』吧,我让他们将晚饭端进来。”一见『药』,萧落烟便识趣地退了出去。看着朦儿喂滕鞥琪,他的心中便闷得很,不知道是从哪里升起的感觉,看着朦儿直盯住滕鞥琪的眼神,他便恨不得将『药』夺下来,然后硬生生将两人隔开。

看着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获得幸福,他该感到高兴才对,可为何心头全是沮丧?

萧落烟匆匆安排好晚上的伙食,在府内缓慢地走着,等着香菱将『药』碗端出来,他再进去。心思沉重,一个不防,差点撞上一个人。

“拾言?”萧落烟看着眼前踌躇的男子,站的地方,似乎离燕子坞有些距离了,这是从燕子坞到琪园的路。

秦拾言看到萧落烟微微一怔,随即缓过神,轻施一礼:“落烟兄!”

“你怎么在这里?”萧落烟狐疑地盯着秦拾言。

秦拾言讪讪一笑,道:“闲来无事,我出来散散步,不想就走到这里了!”

闲来无事?他不是要准备科考吗?就算不准备,也该去外面摆他的书画摊子才对。萧落烟满脸不解,正想发问,秦拾言却抢先一步,问道:“落烟兄不是在忙着绣品被烧一事吗?怎么有空到这里来?”

“奥,绣品事情办得差不多了,现在就差大少『奶』『奶』的圣手绣图,我想应该不会出太大的问题。”萧落烟简单解释,又加一句,“我是去看看晚餐准备得如何了,大少『奶』『奶』要熬夜绣图,得准备些夜宵一类。”后面这句,他说出了口,便觉多余,为何要解释那么清楚,他也不清楚。

秦拾言似乎并未察觉萧落烟的异样,只问道:“听说大少『奶』『奶』受伤了,这绣图……”

“奥,大少『奶』『奶』是左手烫伤了,不过听孙太医说不妨事,上了『药』,过两三天就好了。期间,我已经叫人注意着点,不让她的伤口牵动了。”萧落烟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一些。

“哦,是吗?”秦拾言不明所以地笑了笑,道,“天快暗了,我娘等我回去吃饭,落烟兄,告辞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萧落烟伸出手落在半空,有些奇怪他的举动。以前的秦拾言总是将礼仪做到周全,就算熟识如他,也不会不等回应便率先离去,今天,他这是怎么了?

******

滕尚儒和李家谈得非常好,在起火后的两天傍晚便回到了京城。据说那李家老爷,听说不但能得到免费的绣品,而且还能拿到皇上御赐的女红圣手绣的松柏仙鹤图做为高堂的寿礼,简直高兴坏了。要不是滕尚儒赶着回来报喜信,他非得坚持让他留在府中喝上一杯。

只是滕鞥琪的病有了反复,孙清则又来了一趟,他说也许是火灾的惊吓还没过去,心中有些郁结,过去了,也就没事了。既然太医这么说,大家也就放心了,只不过朦儿会更按时地『逼』着滕鞥琪将『药』喝完,然后刺绣的时候会尽量陪他说说话,让他心情好些起来。

萧落烟还是天天来,看到朦儿熬夜,还不停地抽时间陪着滕鞥琪聊天,心中的痛楚一阵接一阵,压抑着。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比滕鞥琪更像个病人。想见又不想见的思绪,间歇『性』地翻腾在他的脑间,失眠,或是半夜满头大汗地醒来,莫明心慌,却忘记自己刚刚做了个什么梦。

但是好在,松柏仙鹤图如期完成,其他的绣品也完成了大半,可以运货装车了。看着最后趴在绣架旁沉沉睡去的朦儿,萧落烟的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定定地看着,却忽略了病榻上滕鞥琪探究的目光。

小心翼翼地叫来香菱和香莲,将朦儿抬到床榻上,每一步,萧落烟都紧紧跟随,看着两个小丫头手中的朦儿,像是看着一件稀世珍宝。

朦儿一觉睡了一天一夜,没有人舍得去打扰她。连素来严苛的大夫人傅倚水,也吩咐下来,进琪园的人不许大声喧哗,厨房内,随时备着热饭菜,保证大少『奶』『奶』任何醒来都可以吃。

滕鞥琪让人将自己扶到轮椅上,坐在朦儿的床榻前,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直到香菱或小童来叫他喝『药』。

没有朦儿亲手喂的『药』,让他喝得格外反胃。他的身子,莫明虚弱,快要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看着朦儿熟睡的脸,心中涌动着想要拥她入怀的渴望,越渴望,就越痛恨自己日益虚弱的身子。

朦儿自床榻上悠悠醒转,睡眼朦胧地看着眼前因为虚弱而变得愈发惹人怜爱的美男子,嘴角咧开了笑意:“大少爷,你起来了?有没有按时喝『药』?”

“知道你起来就要问,我哪敢不喝?”滕鞥琪无力的手轻轻点着朦儿的鼻子,只轻轻滑过,像羽『毛』轻扫。

朦儿坐起身,拉住滕鞥琪的手,嗔道:“你是手都没力气了,一定没好好喝『药』,我扶你去床上,要看着你喝『药』!”

“好!”滕鞥琪很乖地点点头,任由朦儿推着他到了床边。走一步,心便下沉一些。这轮椅的“咯吱”声,他到底还能听多久?还要听多久?

 出尔反尔(1)

朦儿蹦跳着出门,夏季早晨的空气真好,闷在屋子里超过了四天,真是有些想念外面树木青草的味道。走出琪园伸个懒腰,然后,所有的肢体动作都停止了。

“萧管家,你怎么在这里?”朦儿讶异地看到站的琪园外的男子。如果没有算错,萧落烟在她刺绣的时候也一直没有合眼,陪了他三天三夜,照理,他不是也应该去休息了吗?难道他一直站在这里?

萧落烟一见朦儿,神『色』却是轻松平常,只作揖道:“大少『奶』『奶』,你醒了?我叫厨房给你端膳食过来。”

“奥,不用了,我去厨房吃就好。”朦儿赶紧叫住萧落烟,“反正这么久没动了,我活动活动。”

“这……”萧落烟一愣,“这恐怕不妥吧?”厨房乃是下人们吃饭的地方,连各房的大丫头和有些身份的嬷嬷们都是在自己房内吃饭的,这堂堂滕家大少『奶』『奶』怎么能去厨房呢?

朦儿一脸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不对吗?”在白家的时候,小姐嫌她笨,有一次罚她,不给她饭吃,厨房的刘婶婶偷偷给她留了两个个馒头,带她去厨房吃,那是平生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呢。

萧落烟迟疑地提醒道:“你是……大少『奶』『奶』呢……”

朦儿一怔,是啊,她现在是大少『奶』『奶』呢,日子过得太逍遥自在,让她老是忘记自己的身份。她现在算主子呢,主子是不可以在厨房吃饭的,这规矩,她懂,所以……

“那我去厨房端吃的到房内吃好了。”朦儿一笑,深为自己找到解决的方法而自豪,然后一溜小跑奔向厨房。

萧落烟看着朦儿离去的背影有些犯傻,随即苦笑了起来,一阵疲惫感席卷而来。将近五天没睡觉了,现在一切问题解决,他也就放心了。

*****

“这次滕家这事还真是多亏了萧管家了。”

“是啊,他几天几夜没合眼了,听说伺候着大少『奶』『奶』绣完图,有找人运货,催货,最少有四天没睡了吧?”

“还亲自来看给大少爷大少『奶』『奶』的膳食,真的是铁人一样呢。”

“你说,为了这么单小生意值得吗?滕家绣庄光是每年从宫中下来的订单都够吃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滕家做生意,向来都是生意不管大小都一视同仁的。”

“不过我看这么多事啊,也就萧管家能做得下来,你看大少爷,前几年和萧管家一起做生意,可是身子骨不行,没几年就病倒了。这滕家要没萧管家撑着可怎么得了啊?”

……

厨房内一波又一波的议论声越来越响,一直传到了外面。朦儿停了脚步,听得清清楚楚。

原来,萧管家有四五天没睡觉了啊?有那么多事,还帮她撑布,还不忘关心她和大少爷的伙食,真是个好人呢。有空一定得好好谢谢他,对了,好像上次想要给他做汤来着,要不过两天,找小怜问问上次那个汤是怎么做的。

不过好像,很久没见到小怜了,这几天她忙着绣图,倒是忘记她了。

抬脚迈进厨房的门,里面的议论声嘎然而止。

“大少『奶』『奶』!”众人行礼。朦儿每日都来厨房为滕鞥琪煎『药』,厨房里的众人见她并不如传说中一般刁蛮,反倒是很好说话,戒心早已去除了许多。

朦儿颔首,示意他们继续干活。不到一个月的少『奶』『奶』生涯,让她学会了许多主子应该做的事情,虽然有的时候会忘记,不过记得的时候也是做得有板有眼的。

“大少『奶』『奶』,大夫人吩咐大少『奶』『奶』一醒就让我们将饭菜给您端过去。”有个小丫头很是灵巧的样子,看着朦儿,端了两盘菜,后面的几个嬷嬷们也各端了几盘菜。

朦儿一见,忙阻止:“我一个人哪吃了那么多啊,有两三盘菜就够了。”其实肚子有一阵可疑的“咕咕”声闪过,这三天三夜没睡,到后来,别说吃饭,连喝水都没有胃口。每日里食不知味,幸亏这刺绣她已经练到闭着眼睛都能绣好的地步,要不在她这样『迷』茫的状态下,真的是什么事都干不成。

但是,浪费和奢侈她还是会觉得可惜。在大户人家待久了,也知道主子们吃饭的规矩,平时他们吃着,她是没有说话的份,嫁到滕府除了早餐其他的饭菜都是她和滕鞥琪一起吃的,多少,也轮不到她来置喙。可是今天的这饭菜是为她一人准备的,她就不得不说一句了。

那小丫头却不以为意,对朦儿道:“这是大夫人吩咐的,我们只给您端去。”

朦儿一听是傅倚水说的,也不敢多言,只能顺着她们一起回了琪园。

一日下来,滕府的下人们伺候着朦儿,穿衣吃饭沐浴,让她没有空闲。傅倚水也亲自过来看望她,说了半天话,二房的娴小雨和三夫人颜紫也先后到来,原本鲜少有人的琪园,难得地热闹。

一直到华灯初上,星空高挂,所有的一拨又一拨的人才陆续散去。

朦儿得了空,便跑去找小怜。

小怜是朦儿的陪嫁丫头,地位自然比其他丫头高一些,因此她有一个专属她自己的小房间,就在琪园内。

那小房间的灯刚刚亮起来,朦儿叹口气,敲了敲门。

“朦儿,怎么是你啊?”小怜朝外看看没有其他人,对着朦儿质问起来。

“那个……小怜,这几天你都跑哪里去了?总也不见你人影。”朦儿小心翼翼地问。

“干吗?想管我啊,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小怜鼻孔朝天,一脸不屑,手中把玩着一串链子。

朦儿盯着那链子叫道:“这链子好漂亮,你哪里来的?”

“什么哪里来的,买的呗。”小怜转着链子,随口说道。

“买的,哪里买的?”朦儿瞪大眼问,“贵吗?”如果上面镶嵌的粉『色』珠子不是真的水晶的话,应该不贵吧?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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