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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炮灰皇后的女配之路-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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酌然的眼神暗了暗,终于妥协,轻轻道:“若是有事,一定要来找我。”
我重重点头,回他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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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领着路将我带进了宫中最西侧的一座荒凉的宫殿,砖缝中长出了翠色的嫩草,宫墙上的青砖有着斑驳的痕迹,看得出来,这里已经许久没有修葺了。
这里或许是座冷宫。
“夫人,皇上吩咐了,从今往后,你就住在这里。”领头的宫人推开破旧的宫门,捂着鼻子尖声笑着,眼中尽是轻蔑。
看着房中满目的颓败,我点点头,道:“劳烦公公了。”
似乎觉得我太过平静,那宫人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又道:“这璃院虽然简陋,可是陛下特意吩咐过,不得亏待了夫人,一会便会有人过来收拾。如今时辰也不早了,奴才先回了。”
我道:“公公请便,我一路风尘就不送公公了。”
见我果真没有一丝不快,那宫人悻悻地哼了一声,领着人出去了。
我四下看了看,房中的桌椅破损的厉害,又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转了一圈也没个可以歇脚的地方。
不过果真如那宫人所说,他刚走不久,便有人过来收拾屋子,满屋子的灰尘让我不得不远远避开,站在院子里看着墙头的杂草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突然有人低低地喊了一声,“娘娘。”
我闻声转过身来,看见弥香正站在院门前,怔怔的看着我。
她瘦了不少,秀丽的眉眼却少了几分往日的的开朗,目光凝着我,小心翼翼又喊了一声,“娘娘,是您回来了么?”
她的目光落在我隆起的肚腹上,明显吃了一惊。
“弥香。”我笑了一下,下一瞬眼泪却落了下来,“过来,让我看看,这几月可是受苦了?”
弥香摇摇头,却哇的一声跑过来抱住我,“娘娘,你怎么还要回来?这宫中,已无您的容身之处,连乐酌公主都被皇上囚了起来,您又何必回来?”
我伸手拂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道:“傻孩子,我还没有看你嫁个好夫婿,怎么能不回来呢?更何况,我的孩子,他不能没有爹。”
弥香愣了愣,突然破涕为笑,“若是皇上知道娘娘怀了孩子,必定会好好待娘娘的。”
我苦笑,阿慎怕是已经知道我有孕了,只是他将我安排在此,不过是不愿见我罢了。他必定恨极,恼极了我。
“我如今废后之身,已经不是什么娘娘了,弥香,日后你也喊我夫人就好。你日后跟着我,怕是要委屈你了。”
弥香紧紧抓住我的衣袖,又哭又笑,“不委屈,弥香以后还要娘娘……夫人为弥香找个如意郎君呢。”
我扑哧一笑,伸手捏捏她的鼻头,骂道:“你这个小不要脸的。”
弥香扶住我,也笑了,揶揄道:“屋子收拾的差不多了,夫人还是先进屋歇歇吧。”
或许是萧慎早有吩咐,璃院虽偏僻,可安排下来的用度并不差,波斯进贡的绒毯,吴绫所制的幔帐,暖玉砌成的小榻……在宫中如此细致的装点,也颇为难得的。
他让我见此处荒芜之景,让我知道他已经厌弃我,可是转眼却又怕我住不惯,安排了这些东西……没想到他也有这般小孩子脾性的举动。
我暗暗失笑,在玉榻上躺好,接过弥香送来的茶盏喝了一口,道:“我有些乏了,这有了孩子之后,越发嗜睡,你比起我来,倒真是骨瘦形销了。”
弥香接过茶盏放好,又取了薄毯给我盖好,在我脸上打量了一圈,笑道:“是胖了些,不过还是很好看。”
“就你嘴甜。”我嗔笑,真觉是困了,索性闭上眼喃喃道:“我要睡会,你一会晚膳的时候喊我。”
弥香应了一声,不久又模模糊糊说了什么,声音很低,我昏昏沉沉也听不真切,不一会便沉沉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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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入目却的是低垂的幔帐,摇曳的烛火,而身上也盖着松软的锦被。
不知何时,我已经被人抱上了床。
空气中有淡淡的药香弥漫。
“醒了,就将药喝了罢。”有熟悉的声音从帐外传来,接着幔帐被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撩开,一碗泛着热气的汤药递到了我面前。
我支起身子,却没有接下,只呐呐地喊了一声,“阿慎。”
萧慎的眼神清澈冰冷,不带任何温度,他只将话再说了一遍,“喝药。”
我往后缩了缩,盯着那碗药怯怯道:“不,我不要。”
这药喝下去,我今晚连晚饭都不想吃了。
他仍是面无表情,伸手拽过我,语气却柔了些,“听话,弥香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果脯,你平素不最喜那些零嘴儿。”
我将鼻子凑过去闻了闻,等反应过来却已经拂开他的手,汤药洒了他一身,我却冷冷地看着他,“这药中,你加了藏红花?”
萧慎看着我不置可否,哑声道:“无论如何,这孩子不能留。”
“萧慎,你疯了么!”我狠狠地盯着他,“这可是我们的孩子。”
他却充耳不闻,只目光沉沉的凝着我,似在隐忍着什么,他的呼吸渐渐急促,一字一顿道:“你身孕不过三月余,阿兮,你出宫已四月多,这孩子,是不是沈酌然的?”
我愣住,反问道:“你说什么?”
萧慎伸手板住我的肩膀,用了狠力,咬牙道:“这孩子是不是他……是不是你与他……”他没有说下去,因为我抬手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萧慎,你就是这般想我的?”
萧慎苍白的脸上浮上病态的潮红,鲜红的指印清晰可辩,他却笑了起来,原本冰冷的眸中泛出了无尽柔情,低哄道:“阿兮,你和他走,我是很生气,可是我就知道你是真心对我的。你告诉我,是不是他迫你的?”
原来他以为是酌然强了我。
“没有,阿慎,这孩子是你的,我已怀孕四月余,你定然是诊错了。”我辩解,“可能是我身子弱,肚子还未现形罢了。”
“我诊错了,难道连整个太医院的人都诊错了么?”萧慎起身,一脚踹开一侧的案几,神色狂怒至极,“你还骗我,你还想要包庇他!你们俩都是我信任的人,却一次次地背弃我,好,很好,上官兮,你不想他死,我便要让他死在你面前。”
萧慎的医术我自然知道,争辩在此刻是多么的苍白而无力。他当时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让太医来诊脉的?是恐惧,还是憧憬?他惯来自信,那一刻也怕是左右难熬,宁可是自己失误吧。
这一切冥冥之中已有定数?还是那衡阳子暗中做的手脚?
“如今我说什么,也是白费。”垂眸不愿看见他眸中的绝望与怒恨,我笑了笑,轻声道:“孩子我要抱住他,酌然我也要他活着,阿慎,我可还有第二条路可走?”
萧慎隐忍的愤怒终于爆发出来,嘴角嘲弄的笑意渐渐加深,他斜睨着我,语气轻松之极,“阿兮,你打掉孩子,留在我身边,我便放他一命。”
我霍然抬头,看着他,一字一顿道:“不可能。”我伸手拉住他的衣角,“阿慎,这其中必有误会。你信我,我和酌然是清白的。”
“酌然酌然,你叫的可真亲热。上官兮,你肚子里的孽种就在我面前,你叫我如何信你。”
“你说什么。”我咬牙强忍住溢出的泪水,难以置信道:“你说这是孽种?好,好,萧慎,你不信,那就算了。我告诉你,只要你敢伤害他们其中任何一个,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萧慎笑得狷狂,“你能如何,上官兮,你待要如何?”
我笑,心却已经被逼至绝谷,疼痛难言。
“阿慎,只要你敢,我便死给你看。我说话算话。”
他身子一颤,脚下猛退一步却撞翻了桌上的琉璃盏。
我惊叫一声,想要去扶,他却已经踉跄地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我,目光又暗又沉,连连点头,“好,上官兮,你要死,我拦不住。我走!这里,我再也不会来一步,我要囚你一辈子。”
我伏在床上低低呜咽,萧慎已拂袖甩门而出,再无一丝留恋。
窗外的月,孤冷,春寒依旧料峭。
便如我此刻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依旧晚更……某厮也只有这个点了。盼望搬宿舍撒撒……


、死有何难,活着才苦

自那日两人不欢而散之后,萧慎果真没踏入璃院一步,不过这倒也没什么,只要孩子和酌然都安好,我和萧慎那便这样吧,这样让那群牛皮道士称心如意,他们总该消停了。
不过入宫的第二个月初,璃院终于来了第一个客人,一个让我也吃了一惊的人。
这日午后,我让弥香扶我在院中走走。璃院的院子很大,西侧有一临池小亭,平日里我常让弥香陪我在那处倚栏赏景,池中还有红色的锦鲤,也很是有一番闲趣。
红花绿柳间,有一人分花拂柳而来,白衣疏朗,一如初见。
他在我面前站定,身子微倾,恭谨道:“臣下,拜见娘娘。”
我遣退弥香,看着玉连城道:“连城何必如此,我已不是什么娘娘,这里他们都叫我夫人。”
玉连城轻笑着点点头,道:“虚礼罢了,夫人也无需太过在意。”
他一口一个娘娘,一口一个夫人,举止间也带着疏离,倒让我心中惴惴不安起来,我骗了他,如今可是恨我了?
我深深吸了口气,解释道:“当初,是我对不住你。你若是怪我,我也无话可说。”
玉连城莞尔,“夫人可知,臣下师承何人?”
他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倒将我问住了,我抬头看他,只迷惑地摇头。
“绝巅。”他慢慢道:“衡阳子乃是家师。”
我愕然,“怎么可能?”
他解释道:“当年我曾拜在绝巅门下,不过师父见我年少顽劣,无心修道,便遣了我下山。我下山之后,才创了千机宫。数月之前,师父却找上了我。他对我说了很多事,关于兮儿,关于你,关于天命。”
“所以,你才决定留在朝中,助阿慎铲除上官一党?”我至今仍旧记得那夜玉连城在养心殿看我的目光,那浓浓的沉重与怜悯,却无关情爱,因为他早已已经知晓我不是上官兮。
玉连城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道:“臣下亦想助夫人一臂之力。若非如此,夫人以为,当初出宫真的这般容易?夏侯绝武功不俗,能不被他察觉迷倒他的药,这世间怕也只有我绝巅才有。”
“哦?”我讥诮道:“那我真该好好谢谢你了。衡阳子那老道来过帝都,明明知道我要去找他,可是他却有意让我出宫找他,在我孩子身上搞鬼,为了阿慎能和我反目?这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这是天命,你不该拒绝。”
我嗤笑,“就像是你现在已经接受上官兮死了一样?玉连城,这种事放在别人身上,他们都不会轻易相信,因为我还在这里。”
玉连城苦笑,“是,那又能有什么办法,我能做什么?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般幸运。”
我在亭中的石凳上缓缓坐下,冷冷道:“那你今日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皇上想要臣下替他问夫人一件事。”
我笑,“他自己不愿来么?我虽不是他的后妃,可是你一个朝臣出入后宫总归是于理不合,他倒是大方得很。他让你问我什么?”
玉连城微微拧眉,沉声道:“皇上让臣下问夫人,可有还所求?”
身上抚上凸起的肚腹,我缓缓阖上眼,轻声道:“于他,我秦馥已别无所求。不过,我还有一事要相求于丞相。”
玉连城似乎并不惊讶,淡淡道:“夫人请说。”
我低笑,“若是可以……我死后,可否将我尸身的带出宫,哪都行。”
玉连城道:“这个自当可以。”
我绽出一抹笑,“你师傅说舍得舍得,有舍必有得,我希望这次,他莫要再欺我。我要阿慎好好的,所有人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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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待产的数月,除了医官,萧慎再没让人过来璃院。或许玉连城带过去的回答,也让他对我别无所求了。
银汉迢迢暗渡,转眼已到了七月七,乞巧佳节。
璃院中小宫娥们对着灯影穿针,欢闹嬉笑,我倒也来了几分兴致,让弥香扶了我出去看看。
弥香刚扶起我,却立时变了脸色,失声叫道:“夫人,血,血。”
我也感觉到了□涌出来的濡湿,低头一看才发觉并没有多少血,也不疼,只是羊水破了。
是早产!
我的心猛地一颤,抬头恰好看见有随侍医女进殿,便唤她过来扶着我,转头对弥香道:“你去找皇上过来。”
弥香点头,将我小心交给医女,红了眼道:“夫人放心,我这就去。”
额上因着渐渐加深的疼痛而沁出汗湿,我吃力地笑了笑,道:“嗯,去吧,记得一定要带他过来。”
身下撕裂般的疼痛,宛如数把利刃在其中撕扯,我被医女安置在床上,闭着眼深深地吸气,呼气,希望阵痛可以缓解些。
“夫人还有什么想要的么?”那医女伏在我耳边轻声道。
我断断续续道:“若是你不急……可否给我一杯水。”
她低低地娇笑几声,声音已经没了刚才的谦卑,“自然可以。”
我看着她转身去取桌上的茶壶,手缓缓伸向毯下,握住早已放好的那把剪子。
那医女半扶起我,喂我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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