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三嫁-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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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着皮囊喝了几大口,便递给欢儿:“大哥怎么想到的,用装水的皮囊装粥,倒也别有一番风味。你们也尝尝。”
欢儿忙说:“我们不饿,小姐你多用些。”
她将皮囊硬塞给欢儿:“怎么会不饿,从早上到现在不停的折腾,死人都能给折腾的活过来了。”
喜儿和欢儿相视一笑,欢儿接过皮囊,学着她喝了几大口,又递给喜儿。
筱沄终于感到又活了过来,便要解衣服,想躺的舒服些。欢儿忙上前拦住:“小姐,还没有掀盖头,喝合欢酒呢!还不能更衣!”
筱沄一脸困惑,“天都黑了,那新郎早不知睡了多久了。难不成我坐这儿干等一夜?”
喜儿掩嘴笑道,“姑爷还在外头招呼客人呢。小姐你先靠着。老爷吩咐过喜娘,让她在外头看着,姑爷进门前先给个信。我们再给小姐盖上这盖头,等新郎来掀。这喜服是万万脱不得的。”
正说着门口传来喜娘焦急的声音:“新郎往这边来了。”
第十四章 燕尔新婚
欢儿与喜儿刚帮筱沄收拾好,新房的门就被推开了。一大帮子人挤进新房,想来又是新节目了!筱沄还没回过神,一个身穿大红衣服的人便被推坐到她身边。
喜娘嘴里不停念些吉祥话,不待她念完,新郎突然伸出手,一下子把盖头揭开了。筱沄微微皱了皱眉头,抬起了下巴,有点疑惑地望向他。
喜娘今天被吓得够呛,这夫家娘家都不安规矩办事,偏偏都是大户人家,自己那个都得罪不得。忙赔笑道:“新郎官等不及了,哈,哈……”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喜娘笑道:“少爷,这交杯酒可不能少……”
“让你们下去,没听到吗?”声音里透出极大的不耐烦。
欢儿见筱沄点了点头,忙拉过喜儿上前行礼:“奴婢欢儿,喜儿给少爷请安。祝少爷,少奶奶白头偕老,永结同心!”说完便起身出去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也只得跟着她二人出了新房。
偌大的新房,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龙凤双烛滋滋作响声。新郎官欧阳凌普坐到桌前,一个人大吃起来。
筱沄刚刚只喝了几口粥,这会儿也有些饿了。便自己取下凤冠霞帔,只穿着大袖衣和罗裙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谁准你坐下的。”欧阳凌普冷冷地说。
筱沄觉得好笑,看这欧阳凌普的年纪应该不大,故作老成的样子,竟有几分可爱,不禁想逗逗他。
换上楚楚可怜带着恳求的目光巴巴地望着他,口中喃喃道:“是,少爷!妾身以为少爷要人服侍……”说着声音已哽咽了起来。
“就算要人服侍,也不想要你这个丑八怪!”他斜着眼,恶狠狠的说。
筱沄心中大怒,脸上却露着无害谦卑的笑容,好脾气的问:“那你想要什么。是不是想着怎么整我啊?”
他瞪大眼睛,臭着脸问:“你怎么知道?”
筱沄扬了扬眉,嘴边慢慢勾起一抹笑容:“你这种又任性又不知道人间疾苦的小屁孩还能想点什么?”
欧阳凌普被她的态度搞糊涂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骂了,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我已经年满十七岁,不是小屁孩,你最好明白你的身份。说话注意点!”
“咳咳--”虽然没喝水,不过筱沄仍是成功的被口水呛到了。天!才十七岁!依照现代法律还没成年,比司徒筱沄还小一岁,她竟然嫁了个小丈夫!
好半天她才顺过气来,没好气的说:“你就为这个别扭的?我们都是受害人,谁愿意嫁个比自己小的丈夫。”
欧阳凌普跳了起来:“我知道你不愿嫁给我,那你怎么还是来了?”
她伸手捡了块枣糕喂进嘴里,慢慢嚼了,才说:“你不也不愿娶吗?怎么还是娶了?”
一句话打中他的要害,他低了头,不再说话。筱沄乐得耳根清净,痛快的填饱了肚子。见他竟喝上了闷酒,不禁好笑。
“喂!”一声讥笑从筱沄嘴里溢出,“你才多大,学人家喝什么闷酒?”
出乎意料,欧阳凌普并没被她激得跳起来,握着酒杯的手突起一道道青筋,猛地将酒杯重重放下,啪的一声把她吓了一跳。
“我现在就写休书,休了你!”
筱沄冷笑:“说休妻就可以休吗?我看你也是读书识字的,怎么像个要糖吃的小孩子似地无理取闹?我们是奉旨成婚,当初你不能抗旨,如今你有什么法子休妻?”说完只觉得一阵头晕,知道自己再也撑不住了。
“等你想到办法了记得告诉我一声。”她挣扎的站起来,打散头发,脱掉袖衣和罗裙,爬上大床倒头睡去。
欧阳凌普恨得牙痒痒,这那是娶媳妇,分明是娶回个老娘。他冲到床前,一把扯过她,怒吼道:“丑女人,你不要太嚣张了……”
筱沄已经累了一天,那经得起他这么摇晃,只觉胸口烦闷欲吐,张嘴要说话,竟吐出血来,头一歪昏了过去。
欧阳凌普一惊,忙伸手抱她起来:“喂!丑女人,你怎么了?我警告你,别在这儿装神弄鬼的……”
筱沄面色如纸,长发披散,唇边还隐挂着血丝。迷糊中被使劲摇着,她努力睁开眼,见到欧阳凌普满脸焦急的凝视着她,心想这人心眼还不坏。微微扯出一抹微笑:“别摇了,再摇下去就用不着费神休妻了,可以直接把我拉出去埋了。”
欧阳凌普恨不能掐死她,咬着牙,手上却很小心地帮着她躺好。皱着眉头守在一边,见她脸色惨白如纸,全然没有了刚才张牙舞爪的气势。这个女人,年龄大,长得丑,脾气又不好。他伸手拭去她唇边的血迹,想着外面的传闻。如今都城上下都说,司徒筱沄与司徒家夫子有了私情,不想皇上下旨赐婚。那夫子潜逃,她因此得了重病。见她今日这个样子,确实病的不轻。心中竟隐隐有些同病相怜,生在世家,享受着荣华富贵,却半点由不得自己。这个女人虽然可恶,可也没说错,这场婚姻不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而是两个家族的事。今日婚礼上,她哥哥虎贲将军亲自将她背出来。可能是很心疼妹妹,却不能违旨吧……
他脱下外衣在她身边躺下,胡思乱想着,不一会儿酒劲上来,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他低声咒骂一声,揉了揉因为宿醉隐隐发涨的脑袋,便要下床。一个丫头忙凑了过来:“五少爷,奴婢伺候您梳洗……”手伸过来便要扶他。他一把挥开,怒道:“谁让你们进来的,不知道规矩吗?去叫小镜子来!”
“五少爷,如今五少奶奶已经进门了。以后您身边可不能再留小子伺候了。”一个婆子上前行礼。欧阳凌普认得她是伺候祖母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五少爷,时候不早了。得去给长辈敬茶请安了。”另一个婆子也上来催促。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夜成婚了,那个一说话就把人气个半死的丑八怪……他忙望床上望去,只见一片凌乱,薄薄的蚕丝被上还有一点血迹,却没了司徒筱沄的影子。
他急忙问道:“那个丑八怪呢?”
那个催他的婆子,皱了皱眉,“五少爷,你和五少奶奶私下了怎么说话都行,只是当着下人们,您还是要注意些!”
另一个婆子笑着推推她:“少爷和少奶奶那是感情好!没见五少爷睁开眼就要找媳妇吗?”她是太太的陪房,说话一向随意惯了,一席话惹的满屋子的丫头婆子都笑了。
欧阳凌普直想翻白眼,他是担心欧阳筱沄死了。新婚头一天媳妇就死了,人家还不说他克妻啊。见她们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估计应该没什么事。便不再和她们罗嗦,忍着不耐,由她们伺候梳洗。
筱沄已经起床了,欢儿正在替她梳髻。昨晚虽然又吐了一口血,早起却觉得清爽许多。想来这就是司徒老太太所说的,命格已经适应这个身体了吧。听到这边的动静,心中暗暗好笑。忙从屏风后转了出来,换上娇羞的表情,盈盈上前行礼:“相公,妾身来服侍您吧!”接过丫鬟手上的衣服,替他穿上。
他又被吓到了,由她替他穿好衣服。心里想着,女人真是奇怪得很,前一刻还是母老虎,下一刻却好像要死了,转过脸又成了贤妻,真不知道她们到底有几张面孔。
筱沄偷偷瞄着发愣的“丈夫”,就见刚才说话的那两个婆子正拆着带血的床单,表情像是很满意。不用猜她也明白,她们是把她昨夜吐的血当成落红了。她暗暗摇头,如果今天查不到血渍是否表示她得去上吊了?多可怕的旧社会!
直到换好衣服,她才往后退了一步,细声细语道:“相公,好了!”
欧阳凌普凑过去,小声的问:“丑八怪,你不是病糊涂了吧?”
筱沄翻了翻白眼,面上却挂着笑容:“小屁孩,你好了没?该走了,我可不陪着你丢人!”
欧阳凌普这才放了心。这么凶,估计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心情顿时大好,“秦妈,去哪儿敬茶?”
秦妈忙过来回话:“老爷还没下朝,不过这会儿各位爷和太太们都已经在正厅上了。”
他点点头,大步迈出新房,却突然又愣住了,不知道自己刚才在高兴什么?
筱沄跟在他身后,左右瞄了瞄,见没人注意,伸出手在他腰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他一下子跳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大叫:“你!你……”
她笑嘻嘻的挽过他手臂:“相公,长辈们都等急了,快走啊!”
一旁的秦妈也上前催着:“五少爷,不能再耽搁了。老爷公务繁忙,您还是快点儿吧!”
他跺跺脚,压低声音说:“你给我等着!”,一把甩开她,愤愤地走在前面。
筱沄不以为意,跟在他身后往正厅走去。
第十五章 华堂金屋
筱沄很快便被那些华丽的美景弄花了眼。这欧阳家不愧是几代为相的大户人家,每处都是精雕细琢,令人目不暇接,司徒家自然没法比。一路走来,有人造的小溪和池塘迤逦蜿蜒,朱红的阳台和绚丽的梁椽,在绿荫之间隐约可见。整个花园设计精巧,每一转折,每一个门,都引人入胜、费人疑猜。穿过走廊、小桥、亭台,越往前走,便越觉得房屋规整。一行人七拐八拐,大概走了十多分钟,才踏上巨大的古砖铺的路,路两边都是高树,又走了好一会儿,才在一栋老房子前停下。她举目望去,这房子很是宽大,前面有出廊大柱,上面是绿地彩绘的顶子,正门上面悬有一块横匾,刻着“露华堂”三个大字。一大帮丫鬟婆子守在廊下,见他们一行人来,早有人打起竹帘。
筱沄跟在欧阳凌普身后步入大厅,顿觉身上一阵清凉--屋内四周都用大条盘垛了冰块--她身体不好,竟打了个冷颤儿。见里头已是人头攒动,挤了一大票人。
“五弟,今天精神似乎不错啊!”一个油滑无礼的调笑声从左边传来,她一扭头,就看到一张浮肿的脸,挂着恶心的笑容。手上还故作风流的摇着把扇子。
“是,大哥。”欧阳凌普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也不与他多纠缠,伸手一带,已扶她站在厅堂中央正对着首座的两个空椅子。
筱沄听他叫大哥便明白,那个花花公子就是欧阳家的长房长孙--欧阳凌宏。
这时,听到一阵环佩钗响,满屋子的人全站了起来,“给老爷太太请安!”
然后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都坐罢,今天是五孙媳妇进门的日子。大家聚聚,认认亲!”又吩咐道:“开始吧!”
立刻有人递给她一个茶盘,上头两杯热茶。
“来,这是老爷,太太!”
筱沄在丈夫的指示下,垂着头,轻移莲步福身下拜。
“老爷,太太请用茶。”
随便偷瞄了一眼。只见欧阳靖宇身着褐色袍子端坐了正中主位,国字脸严厉正统,气势悍然威严!教人看了不怕也得怕了!旁边坐着身着淡色短袄暗紫长裙的中年妇人,她的脸已经有些发福,一双不大的眼睛里透出一股子精明。
他夫妻两个各端起茶杯,欧阳靖宇笑了声:“好!起来吧!今天是你过门的第一天,我和太太都很高兴。准备了个小物件儿,算是给你和凌儿的新婚贺礼吧!”随着他的话音儿,身边立刻有人捧着个盖着红绫的大盘子走上前来。
他一把掀开红凌,露出一金一玉两把如意,大厅里顿时一阵响动。筱沄心里明白,这一定不是普通的东西。正想着如何推辞,欧阳凌普一把拉过她,又跪了下去:“谢老爷赏赐。只是这如意是老爷的心爱之物,孙儿担当不起这样的赏赐。求老爷另换一件赏物吧。”
筱沄侧过头看了他一眼,觉得这小子脾气虽然不好,倒还有脑子。当下安心地陪他跪着。
听了欧阳凌普的话,大厅里重新静了下来,一屋子人都在等着欧阳靖宇定夺。只见他端起茶杯,慢慢品了一口,才说“凌儿啊,这如意是当年你祖母的陪嫁,你出生时你祖母就曾说过要留给你媳妇的。我喜爱它,所以常放在身边把玩。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好了,带着你媳妇拜见各位长辈吧!”
筱沄这才明白这金玉如意的来历。欧阳靖宇口中欧阳凌普的祖母,应该不是现在坐在上座的那位中年妇人,而是欧阳靖宇的前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