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烟尘-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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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太子，这街上为什么这么安静？”
浅白苦笑，看着暮烟尘耷拉的小脑袋，很想伸手去摸摸，但还是忍住了，只是淡淡说道：
“都去神殿了吧！”
“咦？”暮烟尘抬起头，看着他，难道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需要大家祭拜神灵吗？
显然浅白并不打算为她解惑，只是递来一盘点心：
“吃点吧，待会儿可能会很累。”
“恩。”暮烟尘觉得浅白有点怪，但又说不上来什么，或许是所处地位不同，就就和以前不一样了吧，没有多想，只是依言接过点心，她从早上起来就没吃东西，现在还真饿了。
浅白看着她吃着点心露出享受的神色，眼眸半掩，闪过担忧的神色。
“殿下。”马车停住，外面传来男子硬气的声音。
“尘儿，神殿到了！”浅白倾身，替她擦去嘴角的碎屑，暮烟尘看着他柔和的眉眼，轻轻一笑，然后拉住浅白的袖子：
“浅白，我不想下去，也不想祭拜神灵，我我们回去好不好？”
软软的声音带着些许哀求，让浅白晃了晃神，近看，才发现她又长大了些，曾经清丽带点妩媚的面容像花一般开始绽放，眼梢妩媚更甚，一颦一簇间风情流露，让人心甘情愿沉迷其中。
暮烟尘顾不得身份问题，紧紧拉着浅白的袖子，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下去，而心底也有预感，一旦下去，绝对会走上一条无法预知的不归路。
“浅白……”暮烟尘开始撒娇。
“尘儿，没事！”浅白深吸一口气，抱起暮烟尘直接跳下车。
暮烟尘一看他的动作，心中就凉了，刚下车，就有穿着正式的神殿婢女迎上来，带头的是一个年过四十的穿宫装的嬷嬷，那嬷嬷朝浅白行礼，然后走过来拉暮烟尘的胳膊，暮烟尘看到她两手伸过来，接着胳膊一阵疼，立马挣扎起来，但是那嬷嬷不依不饶，还想继续拉。
“啪。”清脆的响声回荡在灰暗的小巷子里。
“放开！”暮烟尘冷冷看着眼前的嬷嬷，虽然左手隐隐发痛，但是右手还是紧紧抓着浅白的衣袖。
“嬷嬷，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太过分了！”浅白虽然笑着，眼神却是凌厉的能杀死人，让那嬷嬷一个激灵低下头去。
“这是什么地方？”暮烟尘看着古朴的小门，看向浅白。
“神殿的后门！”浅白拍拍暮烟尘攥得发白的小手，看她对自己的依赖样子，觉得有什么东西冲上来，想从眼睛中喷薄而发，让他不得不尽力压下去。
“为什么带我来这儿？不是要祭拜吗？”暮烟尘看着里面悠长悠长的小道，向后退了几步。
“你的位置与别人不同。”浅白拉着她向里面走去。
古朴的几乎腐烂的小门，暮烟尘甚至能看见那斑驳的雕花一片一片零落，让人心惊，道路两边摇曳着鲜血般的红色，她忍不住看过去，妖艳不知名的花一瓣一瓣，鲜红欲滴，仿佛里面注满了鲜血，就那样蔓延一路，恍然见，能听到低低的哀号声，分外熟悉，蓦然心酸。
“这是什么花，我怎么从没见过？”她开口问道，眼睛却还是看着一路的艳红。
“此花名为彼岸花，白色一种又称为曼陀罗，红色一种则被称为曼珠沙华，相传曼珠沙华开在黄泉路上，大片大片连连漫漫，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也叫做火照之路，是那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到达阴间的人就踏着火照之路走入冥界。”浅白轻轻说道。
“然后就到了奈何桥。”暮烟尘看着那片红色，目光有点涣散，忽然想起，她不是没有见过，而是忘了，曾经在雪灵国的御花园中，南玄玉介绍过，接上说道。
浅白若有若无叹了一口气，拉着她径直走进神殿。
“殿下。”刚进门就有神殿女徒走上来。
“国师呢？”浅白依然牵着暮烟尘的手。
“国师已经在主殿了。”那女徒引他们向里面走去。
暮烟尘知道霜花国是一个极为奉行神教的国家，他们的历代国师都是上代国师亲自选出来的，具有常人无法拥有的先知能力，国师是他们国家除了皇帝以外最尊贵的人，连太子也无法和他相比。
可是，为什么她来这里见国师？暮烟尘心中疑惑。
“国师是谁？”暮烟尘悄声问道。
“国师的身份只有父皇知道，但是听人传闻，说是二十三年前从天而降，很是神秘，我虽然是太子，却没有见过他，还听说他通晓人世间所有的事情。”浅白小声回答道。
二十三年前？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苏棹歌正是二十三年前出生的，暮烟尘隐隐觉得，这个国师和苏棹歌关系不简单。
“国师就在里面。”女徒把他们引到一个庄重的门前面，便停下了脚步。
浅白对她点头示谢之后就推开门。
一个灰色身影背对着门席地而坐，听到声响，并未回头：
“太子来了。”
苍老的声音让暮烟尘心中一紧，看像浅白，他也是一脸凝重。
“这就是那个额头上有莲花的小丫头？”不知何时，国师转过身来，一张与苍老声音完全不符合的年轻面庞，应该说是很好看的年轻面庞，虽然没有苏棹歌那么好看，但是也和浅白有得一拼。
暮烟尘并不答话，而是小心翼翼说道看着他接下来的动作，觉得他身上有种似曾相识的气息。
“请太子留在这里。”国师走过来，端详了一下她额上已经变得很淡的红莲，然后拉着她朝房间那边的小门走去。
暮烟尘看了浅白一眼，就见他点点头，虽然心中有些抗拒，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不由自主随着国师走进小门。
“把这些衣服换上。”国师进了门放开她的手，扔过来一大堆衣服。
“为什么要换？”暮烟尘看着那明显很华贵和国师身上一样材质的衣服。
“因为你是上天赐给人间的神女。”国师走过去，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我想你弄错了，我不是什么神女。”暮烟尘丢下衣服，向往外面走。
“你不想知道那个梦真正的意思吗？”身后传来懒懒的沧桑的声音，让她的心中一动，却还是不动声色。
“什么梦？”
“从你十五岁进入雪灵国的皇宫起，你就一直做着一个奇怪的梦，里面的人似真非真，里面的场景你也没有见过，但是每做一次那个梦，额上的红莲就淡一分，对吧？”国师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是的，可是，为什么你会知道？”暮烟尘停下脚步，转身看他，那个梦，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难道，这个国师真的是从天而降有未卜先知能力的神仙吗？
“如果你愿意穿上这些衣服，等今天过去后，就会清楚地知道那梦是什么。”国师带点诱惑的意味。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初尝情事（一）
“如果你愿意穿上这些衣服，等今天过去后，就会清楚地知道那梦是什么。”国师带点诱惑的意味。
“你怎么会知道？”暮烟尘从来不大相信那些鬼蛇之说。
“因为知道，所以知道。”国师神秘说道，像个小孩子。
暮烟尘看了他一眼，平静说道：
“国师通晓人世，知道男女之大防，难道要在这里看着我穿衣服吗？”
“规矩忒多了。”国师抱怨一声，走出去。
穿上那层层繁杂的白色祭祀服装，她只觉得自己身子重了很多，也很不舒服，但是想到先前那个国师挑衅玩味的目光，还是走了出去。
浅白离开了，只留下国师，看到暮烟尘走出来，眼前一亮。
“浅白呢？”暮烟尘无视国师闪闪发亮的眼睛，直接问道。
“走了，太子有太子的职责。”国师眼神恢复正常，打开另一扇门：
“走吧！”
“去哪里？”暮烟尘看着长长的走廊，心生怯意。
“你是神女，自然是要去参加祭祀的。”国师说得理所当然。
“可是我并不是你们霜花国的神女，我以前也没有来过霜花国啊！”暮烟尘还是认为他弄错了。
“你当然是神女，要不然我们的大将军也不会千辛万苦把你带来。”国师轻轻一笑，脸上竟然显出无奈。
“你说他知道我是神女，才会带我来？”才会那么温柔地对她。
暮烟尘心中一跳，有些刺刺的感觉，纵然如此，脚下还是朝那边的走廊走去，她很想知道那个梦到底代表着什么。
越往前走，越能感觉到香味，好像是祭祀专门用的一种香，还有很多人的呼吸。
终于，前面豁然开朗，空大的祭台上面没有人，中间摆着一个巨大的桃木桌，上面有香炉等一些祭祀用的东西，还有一卷羊皮做的祭文，祭台下面是人山人海，在祭台的左下角，站着一群身着黑色华服的人，皇帝、后妃，浅白也是在其中，应该都是皇室的成员，但是里面却没有苏棹歌这个举足轻重的摄政王及大将军，再下一层则是平民百姓，全部穿着黑色的衣服，上至皇室，下至平民，都是低头垂手。
走在后面的国师示意她在帘子后面停下，坐到一边早已经准备好的椅子上，然后独自一人走到几天中间的桃木桌前。
早在他们走出来的时候，台下面就出现了一阵骚乱，估计是早就得到消息，都想瞻仰一下神女的风采，只是他们要是知道她只是个假的神女，会怎么样呢？
国师有条不紊地走上去，挥挥手，下面立马安静，连带着皇室成员又低下头，聆听祭文。
暮烟尘无聊的看着那个捧着一卷羊皮纸的背影，他还真的很有仙人飘逸的感觉，目光一转，被前面正对着她的帘子吸引住了目光，那后面隐隐绰绰似乎也有个人，可能是祭祀人员吧！
一炷香后，国师终于把祭文念完了，然后做了一系列繁杂的动作后点燃了一大把香，分别放在祭台的东西南北四个角上，恭敬地磕完头后走到桃木桌子前面，接下来就有祭祀人员鱼贯而出献上祭品，从鸡鸭鱼猪羊牛到玉帛丝绸，样样精致。
献完祭品之后，国师转身高声说道“请神女”，四面都响起“请神女”的声音，气势宏大的同时让人有些心惊，暮烟尘紧接着就被人扶了起来，那个人是什么时候到她身后的，她完全不知道。
被人扶着上了祭台，那人就离去了，国师站在原地，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到中间。
上香，冲四方跪拜后国师又高声说道“请神子”，四面传来的声音更让她心惊，神女她都没有听过，更别谈神子了，但是看下面虽然垂着头却兴奋不已的人们，她知道这肯定在霜花国存在的，只是她不知道霜花国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神女了，而神子和神女更是从来没有同时出现过，现在是第一次，得了消息的人们自然很兴奋。
后来她还知道祖传“神子神女，结连理而佑苍生”，可惜，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以后了。
刚想回头，就听见国师小声警告“别回头”，只好作罢，只听见后面帘子一动，传出脚步声。
对面的帘子后面原来不是祭祀人员，而是所谓的神子啊，只是不知道这个神子又是从哪里找来的，神女都是假的，神子能是真的吗？
正想着，那人就来到了她的身后，隐隐的水香弥漫在她的周围，让她心中一动，原来在台下不见他，只是因为他是神子！
祭台下面人影一闪，再看去发现已经没有了那人的踪迹，她移动脚步想要跳下台子追上去，就被人拉住了手。
“放开我。”暮烟尘回头看到穿着同样白色华服的苏棹歌，低声呵斥。
“你不乱动！”苏棹歌也是坚决拒绝。
“可是……”那是卿玉哥哥啊！
暮烟尘忍住后半句，不清楚霜花国有没有得到南卿玉入境的消息，所以她不敢乱说，万一坏了事就不好了，只得在心中着急。
“神镜出世，庇佑苍生。”国师悠长的声音传来，阻止了她的动作。
苏棹歌握紧她的手，拉着她站在了桃木桌上一面不起眼的镜子前，那面镜子闪着奇异的光芒，让她有些不舒服，忽然想起曾经看过一本书，书中讲到人世间存在一面镜子，可以辨别事物的真假，可以看透神魔鬼怪的本质，可以让一切伪装的东西逃无可逃，她现在就觉得自己是即将被鉴别的东西。
苏棹歌看着她退缩的眼神，不禁有些心疼，这面镜子的作用其实不是庇佑苍生，而是鉴别每一代神子或者神女的真实性，是不是神女，他自然很明白，只是委屈了烟尘。
容不得他们犹豫，国师拿起镜子举在他们面前，静默了半刻之后，一道彩光扑面而来，还未反应过来，下面就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神子。”
“神女。”
“神子，神女……”
在欢呼声中，国师对着他们二人眨巴眨巴小眼睛，示意大功告成。
暮烟尘拉了拉苏棹歌，小声问：
“那个镜子不会能看出神子和神女的真伪吧？”
“聪明！”苏棹歌趁人不注意，摸了摸她的头发。
“神子神女祭天！”百姓欢呼声消下去，国师稳声说道。
被苏棹歌拉着跪下来，朝天跪拜，眼角彩光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