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女生存法则-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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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她与朗哥虽有血缘关系,但两人长得并不太像。若在外人面前不点穿他们的关系,鲜少有人会将他们视为亲姐弟。郡主该是对朗哥着魔到怎样的地步,才会从自己脸上看到另一个人的模样。或许真的要是情之所至,才会有这般的绮思吧。
“你若想他便多看我几眼吧。往后若是入……入了宫,你也可宣我进宫去,我总是愿意与你作伴的。”
郡主一听到“入宫”两个字,神色有些不自然地一暗,但她很快又强打起精神,勉强笑了笑:“若真如此,倒不如你随我一道入了宫,这样我便可以天天见着你了。”
宁娘吓得手一抖:“我是绝计不会入宫的。我福分太薄,也不懂规矩,入了宫只会给陆家丢人罢了。”
“你这是太自谦了。你不愿入宫说到底不过是同我一样,不想被那块方寸之地困住罢了。但你又与我不同,你比我有福气,陆家女儿众多,未必就非要你入宫不可。我如今倒有些盼着你能成我嫂子,这样到时候我宣你入宫也事出有名,你也能时时来同我说……说话了。”
郡主说到最后声音不由低了下去。宁娘知道她的意思,她找自己不过就是为了听点朗哥的消息罢了。其实郡主还是太小,将感情看得太重,也将入宫想得太过简单了。她现在满心不喜欢小皇帝,只怕一早打定了主意,即便入了宫也离他远远的。
可真要进了那粉墙灰瓦的地方,哪里还由得了自己。人人都在争都在斗,就一个皇帝就一份感情,却要与那么多女人分享。要抢着在皇帝面前露脸,展现自己的才华,要抢着侍寝生孩子,最好是生儿子。生一个儿子还不够,得一直生下去,最好生他个七八个儿子,才能保自己在后宫屹立不倒。
郡主现在还有心思回忆她与朗哥那几次短暂的会面,只怕入宫后不消两年便会将这些忘得精光,每日里只想着如何笼络住皇帝的心了。
宁娘上辈子看那些宫斗的戏剧和小说,里面的女子当真个个都对皇帝存着真爱?无非都是为了他的权势和地位罢了。人一旦入了那个局便没得选了,不说别人就说自己,宁娘偶尔假设自己入宫的情景,也会不自觉地想要与别人去争斗。
在那样的地方,你若放手不争不抢,那最后真的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只是这话她现在不能同郡主说,也不必说。说了她也听不进去,倒不如让现实慢慢教会她来得更好。于是她便顺着她的话头继续道:“做你嫂子这种话今日你同我说说便也罢了,回头可不能说与旁人听。这话要是传出去,没的害我没脸见人了。便是于你哥哥,也是名声有损的。”
“我四哥他,倾心于你。这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宁娘,这诚亲王府虽有诸般不好,但我四哥真是个好的,你真不愿意入我们家门吗?”
宁娘心头一紧,不由打量了房间量一眼。这房里除了她和郡主外没外人,丫鬟们全都自觉地退到了门外,小声说话应该不至于让人听到。
她顿了顿回答道:“这事儿于我便如送你入宫一般,都是极为勉强的事情。你自小长在王府也该知道一些这方面的规矩。我的出身不算太高,放在寻常人家或许也勉强能看得过去,但若说到王府……你已有了个三嫂,还想再让我成第二个她吗?”
不知道为什么,宁娘此番前来同郡主说话,倒不想要藏着掖着了。或许她让自己产生了同病相怜的感觉,一样活在高门大户,一样身不由己。她不想说什么场面话,对方既真心待自己,她也就同她说些心理话。
郡主听到她这番剖白后果然露出了然的微笑:“宁姐姐,你真是个聪明人。不来淌我家这趟浑水是个明智之举。我眼见着三嫂在府里过得辛苦,也不忍心你嫁进来受苦。只是这样一来,未免有些对不起我四哥。他那般骄傲的一个人,自小到大处处不落于人后,如今却不能娶一个自己中意的姑娘,多少令人遗憾。”
“咱们活在世上,本就不能事事如意,你说是不是?”
“只是你与我不同,入府和入宫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宁娘冲她抱歉地笑笑,有些不太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了。这话说多了总不好,万一让人听到了自己也会有大麻烦。她想起方才郡主说的一句话,便将话头扯了开去:“你先前说不是你给我发的帖子,那是谁发的?”
郡主抬起头来,露出瘦削的脖颈。她眯眼仔细想了想:“你让我说我也说不准。不过前些时候我心情不大好,三哥来看我的时候我曾同他说过,很想要见见你。也不知是不是他听了记在心上,就以我的名义给你发帖子了。说起来,我三哥这个人外冷内热,待我还是不错的。”说到这里她又低头看宁娘一眼,若有所思道,“他待你也挺不错的。”
、第77章贵人
宁娘不知道郡主最后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她绝对不会天真地想歪到别处去。几番接触下来;宁娘对楚怀秋这个人有了一个基本的认识。这应该算是一个不错的人;出身于这样的家族;为人处事谦虚平和,没有高高在上的傲气,也不喜欢仗势欺人。
但这人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有点理想化。或许因为出身的关系;他没有经历过太大的波折,以至于对人生和人性的认识都不充分。他的很多想法都带有理想主义色彩,说白了就是想得很美好,但却对结果估计不足。
比如他坚持娶周郁芳这件事情;从好的方面来说,他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也是个不以世俗眼光论高低的人。但从坏的方面讲;他显然太高估周郁芳的能力了。这样一个小家碧玉的姑娘,如何在人头复杂的王府谋得一席之地?她这样的最应该嫁的就是一个平凡的小户人家,家里人口简单,公婆为人实在,丈夫体贴入微,自己又有一笔丰厚的嫁妆,这样的生活才最适合她。
诚亲王府从外表看锦绣繁华,但内里的汹涌澎湃只有经历过的人都知道。连宁娘都不敢入这家的门,更何况是周郁芳这样的软脚蟹?所以说楚怀秋这步棋着实走得不太高明。只能从另一个侧面证实了他是一个不错的男人。换作其他更有功利心的男人,无论选谁也不会选到周郁芳头上去。
在这方面楚怀冬明显比他哥哥要现实一些。宁娘不由想起上一回见面时他说的那些话,似乎还清晰地在耳边徘徊。但自从那一次后他再没找过自己,除了给自己递信说郡主失踪和找回的那两次,宁娘再没了他的消息。
如果他真是一个现实的人,那他们现在应该已经算结束了吧。莫名其妙的开始,匆匆忙忙的结束,迅速到没什么其他人知道。
宁娘倒觉得这样也好,断得干干净净省得以后有麻烦。他这么好一个男人也该娶个门当户对的淑女回来,才不算埋没了他。自己这种出身怪异身份卑微的女子,与他扯上关系,到最后只会累得两个人都吃苦罢了。
郡主随便的一句话,倒累得宁娘在那儿发散性思维了半天。恍惚间她又听见郡主在那里自言自语:“……不过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对谁都很好。真担心他以后承了爵会被小人利用,男人心太软有时候也不是件好事儿。”
宁娘听她这么老气横秋的语气,不由失笑:“他若不心软,又怎会找我过来陪你。”
“宁姐姐,你说我往后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我已经答应家里入宫了。你方才来的时候也看到我院里的情况了吧,人都被撤走了。我现在倒是少见的自由了一些,再没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了。”
她一提这个宁娘心里又好奇起来了:“是王妃想明白了还是怎么的,你的人一下子全给撤了?”
“我都答应入宫了,自然也就不用那些眼线了。我同他们说了,若再派这么多人守着我,我便立马上吊自尽。”
宁娘被这话唬了一跳,赶紧伸手捂住她的嘴:“莫胡说,什么死不死的。我同你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活着便有希望,死了便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她边说边朝门口看去,确定不会有人偷听才把郡主的嘴放开:“小小年纪想那些事儿做什么。你既答应入了宫,从今往后便好好活着,得活得像模像样才是。你在这儿自怨自艾,知道外头多少人羡慕你都来不及吗?人人都有自个儿的苦,受一点苦便寻死觅活的,哪里对得起父母的养育之恩呢。”
“羡慕我?这些人当真是傻啊,自个儿过得那般舒坦,何苦要羡慕我?她们会像我一样,被父母用心上人的性命威胁,若不入宫便要他死吗?”
宁娘蹭地一下从床沿边站了起来。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是听错了,下意识地就问了一句:“什么?”
只是这两个字一出口,她便立马明白了。郡主脸上显出深深的嘲讽来,冷哼一声道:“不用这么吃惊,你也没听错,我说的便是你心中所想的。宁姐姐,你现在知道我生活在什么样的家族里了吧。若我不答应,你的弟弟大概就要有性命之忧了。我是那么地喜欢他,怎么能让他有一丝危险?所以我只能认命了。还有我屋里这几个丫头,当初我从别苑逃走的时候她们同我一道儿走了,后来我被捉了回来,爹娘本来是要杀了她们的。我去求情的时候她们也成了逼我就犯的筹码。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会答应入宫了吧,因为如果我不答应,便会有这么多无辜的人因我而丧命。而他们都是于我很重要的人。”
屋外明明阳光灿烂,宁娘却一下子觉得乌云密布极度压抑。这个表面光鲜的诚亲王府,内里竟是这般肮脏。连对亲生女儿都能用这样的手段,可想而知他们会怎么对其他人了。或许他们说对付朗哥只是一时气话,但杀几个丫鬟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宁娘突然想起萍娘身边的寻梅和望梅来了。因为萍娘的连累,她们两个送了性命。连陆家这样的人家都可以随意打死丫鬟,更何况是诚亲王府?想到这里,宁娘不由后背一凉。她突然意识到,诚亲王或许不是说说而已。若郡主不从,朗哥真会有大麻烦。
这样的人家太可怕了,宁娘突然庆幸自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楚怀冬。她宁愿嫁一个比楚怀冬差十倍百倍的丈夫,也绝对不要嫁进这像牢笼一般的诚亲王府来。
郡主似乎也想到了这一节,轻声道:“其实你是聪明人,你不嫁进来是对的。这样的人家有什么好嫁的,那些鲜亮的外表不过是让人看着羡慕的,真正过起日子来,只怕没几个女人受得了。”
宁娘着实被吓着了,上一世她不过是个寡妇带大的普通姑娘,接触不到这种权力的上层。虽然偶尔也在报纸网络上看到所谓的富二代官二代仗势欺人,但毕竟都离得太远了。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正站在这个国家除皇家外最有权势的人家家中,面对的是有可能要成为一国之母的女人,而从她的嘴里她知道了,这户人家的当家人,竟对她的亲弟弟产生了杀意。
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更可怕的是宁娘知道诚亲王不是说说而已,他真的办得到。为了把女儿送进宫以保住家族的荣耀和富贵,任何绊脚石都必须除去。朗哥这简直就是招了无妄之灾,若不是郡主点了头,现在陆家或许已经处于深深的危险之中了。
多亏了郡主!宁娘低头去看郡主,只觉得她整个人愈发虚弱了。郡主似乎也真的累了,歪在那里同宁娘说了几句后就直打呵欠。宁娘便识相地提出要去园子里走走,叫了丫鬟进来服侍郡主睡下。
郡主临睡前千叮咛万嘱咐,要宁娘务必等她醒了,切不可悄悄回家去。宁娘答应了她,又哄了她一会儿,这才退出了房间。
郡主这一睡起码一两个时辰,她答应了她不立马便回府,便得寻个地方打发打发时间。这屋子总给她一种压抑的气氛,她十分不愿坐在里面,便琢磨着还是去门前的红梅林里转转。
如今天气已渐渐转暖,冬日里长了一树的梅花自然都谢了,又重新换上了人造的红梅绢花。时过境迁物事人非,几年时光改变了许多,宁娘不由想起初次见郡主时她那顽皮跳脱的样子,再对比现在的苍白无力,实在令她说不出话来。似乎只有这林中的绢花还是一如往昔,鲜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
宁娘的心情十分压抑,她明白楚怀秋请她来的目的,就是想让她安慰郡主的。可到头来她什么安慰的话也没说,反倒被对方说的话吓个不轻,倒要她回头来安慰自己。今日两人这般见面后,下一回再见不知又要等到何时了。虽然之前她也开玩笑说郡主入宫后可宣她进宫,可那多半是不可行了。她志向浅薄不愿攀龙附凤,以后所嫁的夫君十有j□j是小门小户了。那样人家的媳妇儿是很难得宫中贵人招见的,更何况时日一久郡主忙着与各方周旋,也未必想得起来自己了。
所以今日若别过,或许她与郡主此生都不会再见了。除了家中的姐妹外,郡主是她在这个世上最熟悉的女子了,也算是个亲密好友,就这般要断了联系,宁娘心里也有些不舍。这种情绪直接影响到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