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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花未明-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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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似鬼,尖声大笑片刻,举剑对着面前的一干人,嘲讽道:“看来没人敢动手?那就我先来,把这小子给杀了!”

那小弟子不过束发,一直被他拽着肩膀,早已吓得呆呆愣愣。江恪欢故作无奈地摊开另一只手,将长剑又近几分,这时那刀刃已然挨着少年的皮肤,仅仅是摩擦一下,便几乎见血。
“——住手!”孙无名恶狠狠地瞪着他,“你若敢动他一根汗毛,我让你给他陪葬!”
“哟,口气不小。”知道他无法动弹,江恪欢有恃无恐地将长剑一提,“你来啊,你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本来准备断在凌二货出场的。。
结果写到最后一句莫名其妙笑抽了23333333 停不住了23333333




、「风云突变」

他边说边笑;却在刹那间猛地扬起剑来,对准那年轻弟子便是横着砍了下去。
四周的声响在须臾间凝定;几乎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以为那小弟子要血溅当场。孙无名眼见那剑锋直下;却是早已无力回天,只得黯然闭上双眼。

叮。

伴随着一声脆响;一个灰色身影不知何时闪现在众人眼前;几乎是在落刀的那个刹那将江恪欢的剑挑起;从容且流畅地招架住那深红色的宽剑。
不等周围人反应过来,那群守在门口的天玄阁弟子也被人一掌震开,飞出老远;全都口吐白沫;再无力气站起。
“凌舒……”望着对面之人那张英气勃发的脸庞,朱耘琛不可思议地抬起眸子,不禁露出放心之意。
再看门外,那出现在门口之人使的正是纯阳七掌,黑衣墨发,目似沉星,恰是江明澄也。

“哟,小子,还有盟主侄儿,你们可算来了。”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他们的出现,江恪欢丝毫不惊慌,“我还以为你们死在外面了呢。”
“的确花了很多时间啊。”凌舒抓着脑袋与他笑笑,目光中却闪烁着锋芒,“好在你找来的杀手都已经被解决了。”
“年轻有为,的确不错。”虽说是在褒奖,江恪欢却仍是那般生冷可怕,仿佛自地狱而来的厉鬼。言罢,他将那早已吓坏的小弟子推开,一把抓起倒在一旁的朱耘琛,冷冷道:“这回我可不会再像刚才那般大意了。”
凌舒眉间一凛,持起剑来,正色道:“放了我师父。”

见他已然摆好架势,江恪欢忽然觉得可笑,丧心病狂地大吼道:“小子,你以为这些人为何不能动弹?不记得那个丫头的教训了么?”
凌舒自然明白他所指之人是司空镜,顷刻警惕了几分。他记得司空镜曾提过,这曼陀罗之香会带着甜味,乍一闻只会觉得是令人安神的药香,等到反应过来时,怕是早已中毒至深。
四下望去,周围的武林人士皆身中奇毒,而屋中的确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只是几乎微弱到不可察觉。

江恪欢扬起唇来,讥笑道:“我刚才的确灭了这香,可是你没有吃过解药,就这么贸然闯进,不怕死么?” 
凌舒不以为意,又瞧朱耘琛的状况愈发不好,便用深呼吸压抑着怒火,一字一顿地重复道:“放了他。”
“好,你不怕死。”这回连窦则隐也低低地笑了,慢悠悠地转身,指着他的后方,“那她怕不怕?”
这一动作酷似耍诈,却叫凌舒心中隐隐不好。他退开一步,仗剑身前,连忙回头一看,顿时一惊。

只见司空镜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大厅之外,正愕然直视着面前的一切。因为余毒未解,她的脸色早已是无比惨白,单薄到仿佛风一吹便会倒下。
而朱雨寒也在这时冲上前来,见朱耘琛被挟持着,惊得捂住了嘴巴,颤抖着叫道:“——爹爹!”她慌忙向旁边一看,又瞧得施冬惠正倚在溥心身旁,中毒之势愈发严重,更是凄厉不已:“娘亲!”

她惊惶失措地冲了过去,却被司空镜一把拉住。毕竟只有十八岁的年纪,朱雨寒显然吓坏,哭着费力挣扎。司空镜稳稳扣住她手腕,往江明澄对面一丢,叮嘱道:“看好她。这屋子有曼陀罗,不能让她闻到。”
江明澄微微应声,问:“你们怎么来的这么快?”
“外面的杀手都被你们解决了,自然来的快。”她说完便孤身走进,扫视一圈,只见大厅内的人除天玄阁弟子外,全都因身中曼陀罗而浑身无力,且状况似乎比她还要严重,显然不止是吸入了一点点。

弘宇一见她来,顷刻破涕为笑,挥着手叫道:“姑姑!”
司空镜闻声冲少年微微一笑,脚下却霎时一软。凌舒连忙探出一只手来,扶稳她道:“没事吧?”
莫名感到他的动作有些缓滞,她冷不丁伸手触碰着他的胸口。果不其然,凌舒吃痛地低吸一口气,似乎受了伤。
“你刚才受伤了?”她严厉地问。
“没有。”他笑着摇头,怎也不会说出在来的路上曾遇见江恪欢手下的众多杀手围堵,虽是与江明澄联手突破重围,还是受了不少伤。

司空镜皱了皱眉,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解决,遂抬起手指着江恪欢,直视着对面的司空离墨:“哥哥,我不知道这个人与你说了什么,我也不知为什么你会认为他是你父亲,但他做的这一切决不是为了你!决不是!”
也许是太过激动,再加上方才马不停蹄地赶来,她不得不向后退了几步,勉强站稳。不知她为何也有几分中毒之象,弘宇惊愕地瞪大眼睛,忙问:“姑姑,你怎么了?”

这时江恪欢眯起眼来,嗤笑道:“乖孙子,你不知道她也中毒了么?她都中了快二十天了,只不过毒势比这些人轻而已。”
“谁是你孙子!”弘宇咬牙瞪着他,转头拉着司空离墨的袖子,“爹,姑姑她也中毒了,你怎么不管?!为什么你忽然变得这么冷血,她是你妹妹啊!”
司空离墨缓缓闭上眼睛,在一个长久的沉默之后,才道:“她……不是你姑姑。”

“什么……”弘宇颤颤着后退,不敢相信他方才听到了什么,直至撞到身后一人才回过神来。
妙神通上半身的穴道仍被封住,却挺着身子将这少年扶稳,苍老的面容中露出了鄙夷与冷漠:“——司空离墨!阿镜她不是你妹妹还会是谁?!你的早衰症分明活不过四十岁,为什么那个姓江的却活得好好的!他的头发时黑时白,显然有假,难道你是眼瞎了才没有看见的么?!”

毕竟年迈,他难得这般激动,此刻火上眉梢,连站也有些站不稳。司空离墨却不动摇,只是抬起眸子看了看他,淡淡道:“我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假。”
“那你为何还信他?!”
“我只是为了治病。”他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我与司空世家没有关系倒的确是真。不然你要怎么解释,阿镜她没有得病?”

妙神通一时说不出话来。他行医多年,疑难杂症见得多了,像这样棘手的病症却是头一回见到。况且他们兄妹二人的父亲乃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按道理说,司空离墨与弘宇都患有此病,司空镜不可能安然无恙。而这一点——便是他怀疑的源头。
“我看你真的是疯了!我既答应帮你制出那副药,你又是何必在此助纣为虐!”妙神通气急,忿然指着江恪欢,“这个人在抓住我的时候我曾趁他不备断上一脉,发现他早就患上不育之症!决不可能是你父亲!”

话音刚落,全场一片哗然。江恪欢像被羞辱一般,登时怒发冲冠,揪起朱耘琛的衣襟,显然早已精神错乱:“你们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知他疯病发作,又比刚才要警惕许多,凌舒全然找不出破绽。便在这时,本是倒在一边的施冬惠勉强支起身体,拾起一把匕首便冲了上去,愤恨道:“你这畜生,快住手!”

“师母!”毕竟不懂武功,她仅是迈了两步便重又摔了回去。好在这一动作令江恪欢分了神,凌舒得空,飞剑上前,哪知一旁的窦则隐见大势已去,猛地在朱耘琛背后拍了一掌。
凌舒心中大骇,慌忙上前扶住朱耘琛倒下的身体,而在同时将长剑刺入窦则隐的胸口。
不知是不是受曼陀罗的影响,他的长剑在刺中要害之际偏了半寸,剑入胸膛,血流不止,却并未致命。
窦则隐剑未脱手,便全身一震,整个人瘫倒在地。

“师父!”凌舒忙不迭让朱耘琛坐在地上,张开手掌抵住对方的背部,徐徐注入内力,“师父,你怎么样?”
因方才挨了重重一掌,朱耘琛的嘴里漫出了鲜血,轻轻摇头,气息微弱:“我……没事。”
他的脸色已是白得可怕,全然不像无事。身中曼陀罗之毒,使不出半分内力,再加上毫无防备挨了一掌,只怕五脏六腑已然受创。

凌舒只顾检查师父的伤势,竟没有注意到江恪欢在这时冲了过来,一把扼住司空镜的咽喉,冷笑道:“哈哈哈,小丫头,我要你陪葬!”
他已经有些丧心病狂,完全不顾生死。司空镜本就连站也站不稳,这下被他掐着,毫无还手之力。
“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我已经杀了你全家,不在乎再多你一个!”

“……你说什么?!”她陡然愣住了。
仿佛是怕她没有听清楚,江恪欢刻意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杀了你全家。你、全、家!”
“你……是你?!”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司空镜睁大双眼。的确,在得知司空世家一夜覆灭的消息后,她本能地想到会是仇家所为,只是从未将这件事与眼前之人联系在一起。

“对啊,是我。”江恪欢毫不避讳地点头,又开始肆意大笑,“当年大哥不肯将纯阳掌传授于我,我便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认识了师妹,就是你伯母。我分明与她情投意合,她却不肯接受我,嫁给了司空煜那个死东西。我埋伏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趁他不备将师妹带走,可是师妹居然不肯跟我走,我就杀了她。”
说到这里,他浑浊的眼里竟笑出了泪,散发出极为诡异的色彩,“亲手杀死我爱的人,那滋味真是太爽了。后来我不仅杀了这个小贱人,还杀了早就病入膏肓的司空煜。可是没想到,你爹却在这时冲了出来。”

他手中的力道不觉加了几分,令司空镜有些喘不过气来。她拼命地拽着他的手,想要挣脱开来,却是无果,只好咬着牙道:“伯父伯母决不是像你说的那样的人……”
“你又没亲眼见过,怎么知道?”江恪欢玩味儿似的打量着她,“小丫头,其实我本来没准备杀你爹的,可惜他就这么跑出来了,还想要杀我。不过啊,你爹虽然医术了不起,武功却还没我高,就这么死掉了,不能怪我哦。”

他突然露出状似天真的笑容,显得更加可怕。司空镜紧蹙着眉头,虚弱道:“这么说来,你骗了哥哥……你的头发也是假的!”
“对啊,当然是假的。”他说着还撩起自己的一缕可疑的白发,“这是我用染料染成这样的,可是每次遇水就得再补一次,真是太麻烦了。”

终于明白为何他的头发是花白而并非司空离墨的银白,司空镜顿然松了口气。
——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眼前这个人,而并非司空离墨!

便在她放松之时,忽然感到江恪欢的手也在同时移开了她的脖间。她正有些困惑,只见对方猛然举起了手中的宽剑,显然是准备向着她劈下。
“——小丫头,当年就是你爹将我害得不能人道,别以为我会放过你!”

“阿镜!”凌舒心叫不好,两指一并,划剑而去,怎料眼前倏然一黑,是曼陀罗的毒性在这时发作,令他的动作有了一瞬间的缓滞。
该死。他早已知晓这间屋中正弥漫着曼陀罗的香味,但由于这味道已经渐渐变淡,加之他有刻意调整呼吸,才一直撑到现在。先前在路上已受了伤,加上方才与窦则隐的交战,想必是催生了毒药的发作。他竭力克制住渐渐模糊的意识,再次横剑而起,却不想正是这一空当给了江恪欢可趁之机。

“——住手!”

刹那间,一个稚嫩的叫声传遍整座大厅,令在场之人的目光皆聚拢而来。只见弘宇快步跑至司空镜身旁,尽管无比害怕,却还是正视着江恪欢道:“不许伤害姑姑!”
江恪欢睥睨他一眼,讪笑不已:“小子,我根本就不是你爷爷,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他说着便再次扬起剑来,径直命中了弘宇的头颅,想也不想地砍下去了。而凌舒已在这时喘歇过来,长剑一刺,正欲将他一剑拿下,岂料司空离墨竟忽然出现在江恪欢的后方,对准他脑后的死穴便是狠狠一掌,令他瞬间断了气,扑通一声倒了下去,当场惨死。

所有的人,都在这一刻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上次有妹纸提到番外,我才突然发现我木有想过有啥番外可写Orz
你们有想看啥么_(:з」∠)_




、「迷茫不已」

没有人想到;司空离墨竟会对江恪欢痛下杀手。不止是凌舒,连弘宇都怔然坐在地上;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望着那个冷酷无情的父亲。
“爹……”
他失神地唤了一声;而司空离墨却好似并未听到,冷冷地望着地上死不瞑目的江恪欢;漠然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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