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宠妃-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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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圆眼睛,始料未及。
“我身怀庞大财富,为华彩坊的花魁赎身是小事一桩,可为什么不带她走?因夙玥身份特殊……”
“我知道,她是暗卫。”
我有点烦躁,“你从一开始就是天邑御的属下,还是为了夙玥才效力他?”
“不,我不因任何人效力天邑御,我是顺应局势。你要知道,自古富甲一方者都离不开幕后朝政的支持,若是脱离了朝廷,你纵使富可敌国,那也只是在为自己埋下灭门的祸根。吴家能经商至富甲,与历代帝王是分不开的,说白了,我们就是忠于新皇的敛财鹰爪。”
是的,没有中央权力的支撑,任何富商都不可能做大,这是环环相扣的。
我因安予彦乱了分寸,忽略掉了这点。
“为什么你不支持天邑凌晟呢?”若有巨大财富的归属,我相信天邑凌晟也不会这么容易败北,“凭什么认为天邑御一定能成功?倘若他失败……岂不是满盘皆输。”
“这个嘛,吴家并非只有我一人。”他笑的颇为高深,“我还有叔伯呢。”
我先是愣怔,看他意味深长的眼眸,我这才明白过来。
不是没帮天邑凌晟,不是只支持天邑御,他们没有把赌注全部压在一个皇子身上。想必吴家的人,是立场分明,分别支持不同的皇子,这样即使其他人选择错误,只要有吴崎一人支持正确,也依然能保全吴家上下。按照吴家的财富,向君主请求饶恕他的亲人,不是难事的。
这便是保全之道。
当然在情势未明之前,这个支持皇子的度,是一定要把握好的,不可竭尽全力,否则得罪了将来得势的其他君主,那便是断了自己的后路;亦不可心不在焉,留下不忠的话柄。
……
每个人都用尽心机。
皇子险恶之争,官员靠拢各个得势之主,富商为保家业游走于权势之间。
他们每一个人皆是因权势与利益,用尽心机,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编织了一张无形的繁琐复杂的巨网,铺天盖地,所有人都不能幸免被围住。表面无波无澜的各路人,心底都是各怀鬼胎,被卷进巨网中,就再难以置身事外。
权利,这是深渊不见底的地狱,吸引了无数人踩着尸体爬进去。
……
“做什么事情,都要为自己留有后路。”
吴崎道,“七殿下倒不会处置予彦。一是他与相府不同,虽安穆是三皇一派,但予彦从来中立,没有真正在漩涡里搅和;二来我与他自幼相识,自会保他无恙,何况还有你在一旁求情。”
“可你爹爹,相府的其他人……怕是……”
我冷笑着把他未完的话补上:“怕是保不住。”
挑上眉,我语带不悦,“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可大哥不会置之不顾,他哪里会冷眼旁观呐。”
到时候恐怕安予彦会因救相府,赔上性命。
“年初,便劝予彦离开这事非地,他偏不听,总是放不下……哎。”边自语,吴崎边古怪的看了我一眼。“你放心,虽然费些周折,但也并非全无转机,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
我点了点头,要的就是吴崎这句话。
他应允帮助我便够了,总是有办法出现的。
“我看夙玥也很重视你的,等风波平息,不如……”我转移了话题,轻轻敲着桌子。
吴崎听到却苦笑了下,“随缘吧。”
第八十一章 暗牟腾人褚
暗牟国君膝下有三子,腾人耀,腾人冥道,腾人褚。
皇子腾人耀是国之储君。
腾人褚有暗牟将军头衔。
——
堂皇阔丽,禁军巡视,御书房外噤若寒蝉。
血筑而成的乾坤宝座已然易主,天邑御斜身卧坐其中,淡黄儒袍素雅修体,难得的显现出他的几分温润气质。
“掌握整个皇朝的滋味如何?”殿内另外的男子声音突起。
“还是操心你自己吧,腾人耀不会放过你。”
“哼,君父大限将至,他假传旨意将我调离国都,远至疆塞守城。若不是我早有防备,恐怕走到半路就被他派去的人暗杀,驾鹤西归。”腾人褚低怒阴恻,一双黄色眼眸凌厉发狠,犹如盛气老鹰。
天邑御勾了勾唇,笑意未明,“他的失算反倒成全了你。”
腾人褚转眸瞧着天邑御道:“倒不如说,成全了我,也成就了你。”
他一直是暗牟国君器重的皇子,虽然当个将军略有不甘,但也无妨,他从来不觊觎国君之位。倘若不是腾人耀对他起了杀心,让他明白,自己就算再怎么退让也不会相安无事,他又岂会密谋策反。腾人耀乃是储君,早晚会有登基之日,想必那时就是他腾人褚的灭顶之灾。
就在他摆脱掉腾人耀刺杀,回到自己的领土,万万料想不到有个养尊处优的它国皇子——天邑御,居然找上了门。
当天邑御表明身份,他震惊之余不由对此人加以防备。
可天邑御确实厉害,加以陈词利害便说动了他,这才有的后来的合作——他带着长公主娆弈远赴邑都。
“成就了我?”天邑御微眯双目,拂袖低沉,“我只是要加快进度,即使没有你的协助,这个皇位也是本殿的囊中之物。”
天邑御心中难免不悦。
天邑御布局好了所有,他在皇子之争中俯视一切,若用权术谋略夺走太子之位,他亦是信心满载,只是那样耗费时间太长,他等不及,明争暗斗已满足不了他对倾天权势的渴望。
他的父皇身体健硕,几位皇兄亦是不俗之辈。等他铲除一个个对手;等他被册封太子;再等父皇亲政数载,直到年老体衰退位;最后他踏上皇位;这样的过程是漫长的布局与等待,是十年光景都无法完成的。
他再也按捺不住,对皇位权力的向往如巨大洪浪袭来,无法抵挡。
于是,他部署了军队,消无声息的调遣了边疆五十万人马,用来攻打自己的父皇。
而这部署中有一个致命缺陷,便是边疆军队调离,可能会致使暗牟国突然侵袭——“混账!你将大军全部撤回邑都,若是暗牟国和明史国在这时候前来侵犯,皇朝拿什么去抵抗!你这是要将整个江山白白送入外朝族人吗!”——他的父皇也如是怒骂过。
皇宫中有些亲情是经不起考验的,天邑御逼退自己的父皇,忤逆不孝是真,想要坐拥如画的江山也是真。
但将天邑皇朝送入它国虎口,那是断然不可能的!
有他天邑御在位的一天,便只有侵略其他国家领土的份儿,万万不会有丢失皇朝自家城池的事情发生!
所以他找来了腾人褚。
腾人褚乃是暗牟的将军,率领过军队打仗,有时候上过战场厮杀的士兵,是比较听命于直接管辖他们的将军,而非远在都城坐居皇宫的皇上。腾人褚亦是如此,有几个效忠的将领,遂才招致腾人耀的杀害。
腾人褚随他一同进邑都,最大的用处便是,遏制暗牟边疆军马袭击。
现时,一切就绪,都已成定局,他的计划大致收尾。
“不管如何,我也该回暗牟,去收拾我的那一堆烂摊子。”腾人褚不缓不慢道。
天邑御点头,确实已经用不到腾人褚了。
腾人褚又道:“不要忘了我们的盟约条件。”
天邑御没有当做一回事,闲淡道:“腾人耀不难对付。”
人腾褚看着他:“轻敌是大忌。”
天邑御冷笑,“我没有。”
他们当初达成了共识,互相助对方一臂之力,他帮天邑御遏制边疆的动乱,天邑御帮他平安回到暗牟国都并出一份力铲除储君。就像两只凶狠的敌对的幼狼,为了达到目的,屏蔽前嫌暂时结成盟友,去对付势力更为强大的眼前的敌人。
腾人褚掸了掸锦袍,站起身在殿里踱两步,“我明天便启程。”
顿了一下,他对天邑御露出颇有暗示意味的笑,“老皇上即将退位,至于娆弈小姑姑,她可是我们暗牟最为妖魅倾城的长公主,我说动了君父让她远嫁至此,可不只是让她当个无用的太上皇妃。”
“新皇登基,娆弈姑姑的去留与地位,殿下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天邑御墨黑渊眸沉了几分。
他最讨厌的便是被人威胁。
表面无所波澜,只是倏然间眼里似乎多了戾气,这转变波动是轻微少许的,让人难以觉察的。腾人褚本以为会看到天邑御有所反应的摸样,但就是这样的沉默反倒让他心生异常。
他眯起黄棕眼眸与天邑御对视。
少顷,他又是一笑,转身便踏步拉开御书房门,带领手下两个亲卫离去。
御书房恢复一片死寂。
天邑御抬手放至桌案,屈起修长手指敲了敲桌面,敲击声沉闷明晰。
不多时从暗道之内快速闪现魅影,“属下参见主子。”单单膝跪地,面有恐怖刀痕的黑衣男子恭敬道。
“之前派去跟踪他们的人,全部撤回来。”
刀痕男有一瞬的惊讶,“是。”
屏风后一直在御书房听对话的人,走出来,他行礼唤道:“殿下。”徐乾之在天邑御斜对面停下来,“殿下真要放走腾人褚?”徐乾之在房内听的清清楚楚,这个腾人褚不是善茬,放虎归山假以时日,将是天邑皇朝的劲敌。
他对天邑御与暗牟的合作,心中是保持中立态度的,虽然快速完成目标,却也留下无穷后患。
天邑御挥手屏退下属,才对徐乾之道:“留下他们,再没什么用处。”
他脸上是清冷阴郁的神色。
徐乾之微愕,转而颔首:“臣明白了。”
第八十二章 一箭穿心
日头很毒辣,我坐在房内也能感受到外面炙热的温度,拿起羽扇自顾扇了起来。
走到窗前,终是有风迎面,正感慨暮夏炎热,忽然鼻间闻到一股幽然之香,淡淡的随风飘散,我脑袋一沉,晕乎乎倒地,来不及呼救就已失去意识。
……
再次转醒时,眼前是一片黑暗,我曲卷着身躯显然是被人装进了木箱。
木箱摇摇晃晃随着马车前进,我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就连张口说话都不行。
是谁抓了我?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猛的停下来,隐约传来说话声,紧接着刀刃相撞。我皱起眉头,集中精力仔细凝听,外面似乎……打斗起来?莫非是终于有人发现我不在,赶来救我了?
外面打的愈发厉害,我欣喜不已。
咚咚锵锵,木箱被人打开,刺目的阳光在我身上倾洒。
我眯眯眼向来人望过去,原本的欣喜消失,笑容僵硬在嘴角。
是他!黄眼睛男人!
浓郁的血腥味充斥而来。
他双眼阴鸷脸色铁青,袍子上血迹淋淋,他一把将我拽了出去,箝住我双手,挥着沾满鲜血的宝剑架在我脖子上。
我大呼哀哉,这是什么情况?!
“天邑御你竟出尔反尔,不守盟约,如此卑劣!”
“那又如何。留下你们,再没什么用处。”
邑都城外,两方人马对峙,地上躺了无数残缺的尸首,腥臭残忍。
不远处的天邑御明黄宽袍在身,长发束冠,手中之剑亦是沾着血迹。
看到我的突然出现,天邑御双眸愈见幽深,本是紧抿的嘴唇勾起一抹凌厉的笑。
“放了皇妃。”徐乾之不掩惊讶沉声道。
“让开路。”腾人褚怒声。
忍不住,我笑了起来,笑声低低却不可抑制。剑拔弩张的局势,士兵怔住,莫名其妙的看着我渐渐扩大的笑容。
脖颈的剑近了几分,“闭嘴。”
“哎?哎。你绑我来有什么用,想挟制我以令他们放你走?”我不怕死的抬眼斜睨男子,“你觉得,可能吗?”
腾人褚怒瞪我,黄眸里是深深的暴戾。
我无辜的眨了眼睛,垂下头看向对面蓄势而发的天邑兵将,我只是一介弱女子,魅力还没有大到让这么多兵马为我让路,更何况……腾人褚他们是天邑御下决心要除掉的人。
腾人褚压低声音表情阴冷:“有没有用,我们打一赌。我赢,你死;我输,你亦死。”
……这赌约不公平。
“我可不可以不赌?”
腾人褚冷笑,不再理我,反向对面道:“天邑御,若不想看着你的小娇妻,以及你的孩子被乱刀砍死,那大可放兵马过来。”
我一惊,天邑御的眼睛已经扫过来,目光清冷慑人,面上无悲无喜,冷淡如常。我与他对视,半晌,我又径自笑了笑,或许是笑意太过漫不经心,天邑御这下眯起黑眸,眼中翻起云雾含着怒气,还有隐隐的冷意。
“大夫把脉,将要五个月,胎儿已成形了呢。”
“我这一剑捅下去,怕是会一尸两命吧。”
腾人褚手腕翻转,利剑轻而易举在脖间划了道口子,然后朝下指向我的腹部。
血迅速流下,我笑不出来了。
刺痛让我轻微害怕。
天邑御沉默,轻瞥了眼我的肚子,修长的五指一松,宝剑落地。他目不转睛注视着我,口中极轻的吐了两个字,身后的侍卫急忙领命而去,一旁的徐乾之身形一顿,欲阻止却已来不及。
他说话的声音太轻浅,站在这一方的人根本没有听到原话。
瞬间,侍卫返回,手中拿着弓弩。
腾人褚手上用力几欲捏碎我的肩胛骨。
我如掉在冰窟,自天邑御吐出那两个字,我就已浑身颤抖,脸上血色尽退,苍白一片。天邑御的嘴型可辨,那二字分明是“拿剑”。
烈日下,他身影投放于地面,挺拔屹立,一束冠发洒脱倾垂,天邑御毫不犹豫抽箭拉弓,一臂伸张,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