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众魅图-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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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子桓心中忍不住大骂,真是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敢情爱德华这装逼无限地问了半天,结果什么有用的线索也没有问出来。
他只好又将杰米按回座椅上,耐心引导着问道:“先等一会,我还有几个问题,希望你再配合一下。”
“哼。”杰米仍有不忿,不过看在齐子桓之前一直比较和善的份上,还是坐了下来。
“你刚才说过,在你出生的小镇上,大家都相信口技木偶有种会带来死亡的神秘力量?”
杰米皱着眉头回答:“是的,在我小时候,镇子里流传着一首童谣,我母亲有时也会念给我听,就是告诫小孩要小心操纵木偶的人。”
爱德华停止了刮胡子,转过身来认真听着,手中的刮胡刀还在嗡嗡作响。
“你说的这个小镇在哪里?”齐子桓接着问道。
“瑞文斯菲尔。”
齐子桓装模作样地翻了会笔记本,从中间抽出一张刚刚就打印好的照片,反手举在自己头侧,示意身后的爱德华来看。
爱德华向前两步,俯下身仔细看了眼照片,又和齐子桓悄声耳语了几句,这才坐回了桌边,不过没有再开口说话。
齐子桓将照片放在桌上,用一只手指推到杰米的面前,轻声问道:“就是这个上面的瑞文斯菲尔么?”
照片正是棺材盖板上被红绸布遮住的老式海报——敬请期待,玛莉。萧和比利在瑞文斯菲尔的演出。
“对,就是这里。你这个照片是哪里来的?”杰米情绪激动了起来。
“就在你家的那个棺材盒子中,被绸布遮住了,你再仔细看看,这个木偶是不是就是寄到你家的那个?”
“是的,一模一样,它叫比利?”
“对,它叫比利。我检查过,它脖子后面还刻着名字。”
不知为何,齐子桓在说出“比利”的名字时,心中浮出一种异样的感觉,仿佛眼前闪过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摔跤画面,耳边同时响起了奇奇怪怪的声音。
为什么会摔跤?
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我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些东西?
嗯,此时的他从探讨案情中突然当机,整个人陷入了一种不可名状的哲学迷思中。
爱德华等了半天,却发现自己的年轻搭档呆滞当场没了下文,只能接着问道:“那这个玛莉。萧呢?你认识么?”
“玛莉。萧……这个名字很眼熟,应该在哪里见过。”杰米双手用力搓脸,努力回想着。
突然他双手停滞在半空中,口中喃喃念道:“我想起来了,玛莉。萧……小心来自玛莉。萧的凝视;她没有孩子,只有玩偶;如果你看到她,不要尖叫;否则她会扯开你的嘴巴撕掉你的舌头……”
瑞文斯菲尔镇上所流传的诡异童谣,被杰米低沉的嗓音缓缓念出,带着寒意钻进了听者的耳朵。
照片里,女人正斜着眼睛,凝视着你。
……
“呸,真难喝。”
齐子桓一边喝着警局办公室里的公共咖啡,一边在破电脑里翻看很久以前的警局档案。
电脑屏幕上出现的是一些案件梗概,都是几十年前的案件,因此每个案子只有寥寥数语进行了简单描述,其余更详细的资料就只能去到当地警察局的档案库里翻故纸堆了。
这些案子牵涉到三十多个受害人,时间大致从1940年到1950年间,所有的描述异常一致,舌头被大力拔出,失血致死,案件结果那里统一写着“未结案件”的字样。
齐子桓有上帝视角,当然知道这些人都是死在口技木偶师玛莉。萧的凝视中。
玛莉。萧最大的本事就是制作木偶和腹语学舌,恰恰她自己也正因此被杀。
其实,腹语说白了就是口技的一种。作为一门语言艺术,讲究说、学、逗、唱……不对,是讲究腹部用力,用喉咙巧妙发声,嘴唇不动而给手中玩偶配音。
而口技这种艺术表现形式按说应该是深受老百姓喜欢的。像齐子桓的初中语文课本中就有一篇《口技》的课文,他至今都能背诵里头的精彩段落——“妇人惊觉欠身,摇其夫语猥亵事,初不甚应,妇摇之不止,则二人语渐染,床又从中嘎嘎,既而儿醒,大啼。”
啧啧,多么惟妙惟肖,多么喜闻乐见。
可偏偏这种艺术传到了西方后,由于演出时通常搭配了形容恐怖的各色木偶,却逐渐成为人们恐惧的对象。
齐子桓喟叹着民间艺术的失传,开始打印所查到的案件梗概。
他的搭档爱德华两天前在问询杰米时,虽然对恐怖童谣与犯罪现场的相似性表现出一定的兴趣,但心中仍将丈夫列为第一嫌疑人,坚持暂时只分析已有的证据,一边等待最终化验结果。
而齐子桓作为一个没有独立执法权的初级警员,如果擅自跑到瑞文斯菲尔去私自探查,很容易引起玛莉。萧的怀疑。
她可是拥有上百个木偶的女鬼,一旦疯狂失控,操纵木偶到处杀人,那才是真正的地狱降临。
齐子桓拿着打印出来的资料走到爱德华桌前,诚恳说道:“这是我查到的类似案件,虽然年代距离现在有些久远,但都是发生在瑞文斯菲尔。”
“嗯,化验结果出来了,无论是受害人还是杰米,血液都是干干净净的。”爱德华放下吃了一半的热狗,用沾满油渍的手指翻看着案件梗概,“既然没有其它线索,我们明天就去这个小镇碰碰运气吧。”
“我同时关注了杰米的行踪,他并没有留在市内,而是回到镇上给妻子下葬。”齐子桓知道他还是心心念念怀疑着丈夫,于是透露口风催促道。
“哦?他跑了?”爱德华咧开油乎乎的嘴巴笑了笑。
“那我们现在出发,去看看他到底准备埋些什么。”
第一百二十八章 她又来了
瑞文斯菲尔地处偏僻,通往镇上的公路就没见着几辆来往车辆。
齐子桓看着路边孤独矗立的告示牌,上面本是绿树如茵的小镇宣传照早就已经蒙尘残缺,只有小镇的标语依然热情如火——欢迎来到瑞文斯菲尔,一个宁静的家园。
爱德华正在一边用电动剃须刀剃着胡须,一边稳稳开车。不知出于什么考虑,爱德华并没有开警车,而是用的自己的破旧私车,车里头到处是面包渣、汉堡包装纸和喝完的饮料杯。
后视镜上挂着一个黑绳吊着的木头小人,随着车行的颠簸在不停晃荡。这小人白面红唇,脚踏金靴,身上穿着颜色繁复、缀有细小亮片的宽大华服,头戴如同佛塔一般的尖顶帽子,是典型的东南亚那边的工艺品。
这极富异域风情的木头小人与车里脏乱的环境形成明显对比。
“这个小玩意挺有意思的,哪来的?”齐子桓好奇问道。
爱德华看了一眼后视镜,淡淡说道:“这是我和妻子去柬埔寨旅游时买的,据说可以辟邪消灾,我妻子很喜欢,就买来挂在了车上。”
“原来你已经结婚了?我还以为你是那种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工作狂。”齐子桓有些讶异,他完全不记得电影中是否有提及爱德华的妻子,只是觉得爱德华成天吃些垃圾食品,胡子也不剃就出门的生活做派完全符合一个美国独居男人的形象。
“应该说是前妻,四年前离婚了。”爱德华的语调有些奇怪,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没多久她就嫁给了一个律师。”
齐子桓没想到随口一句话却牵出了这样的狗血故事,有些尴尬地说道:“对不起提起这些……”
爱德华没有理他,自顾自闷头开车。
过了一会,他突然又再开口:“去年,我深夜值班时接到有人报警,声称自己的妻子从楼梯上摔下去不省人事,等到了现场后,却发现女人已经死亡,只有个醉醺醺的丈夫守在一旁。后来经过检查,受害人头部有明显的钝器击打伤痕,双手手腕和眼眶也有陈旧伤。”
“这个受害人就是?”齐子桓有些不知该怎么开口接话。
“对,受害人就是我的前妻,她那个成天西装革履的律师丈夫因为喝醉后的一些口角,用棒球棒猛敲她的头部。而且很显然,这种事情并不是第一次发生。”
齐子桓现在明白了爱德华为何会对杰米有超出常规的怀疑。
车内一时沉默无话,爱德华抿着嘴继续开车,齐子桓则在征得对方同意后取下了木头小人,轻轻握在手中摩挲着,仿佛在聆听它诉说自己的故事。
在一片黑暗的车后备箱中,也有一对眼珠在随着车辆晃动缓缓转动,只是动作有些僵硬和死板。
眼珠之下,是一个永恒不变的微笑。
……
车辆很快到达了瑞文斯菲尔镇上,两边窗外呈现出一片凄凉的街景。
紧闭生锈的店门,屋外晾晒的破烂被单,坐在街角废弃沙发上看报纸的流浪汉,一路行来,映入眼帘的都是这种毫无生机可言的颓败景象。
“哪怕发生过一些恐怖的命案,可是过了这么多年了,这个小镇怎么还是没有恢复生气?”爱德华打量着街道,皱着眉头问道。
齐子桓轻声说道:“也许人们不仅仅害怕已经发生过的血腥,而是担心血腥还会再度降临。”
“你的意思,是那一首童谣?玛莉。萧的凝视?”
“我也不知道,但在华夏有句老话,叫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意思是说,对于一些不能解释的神秘现象,我们要保持尊敬。”齐子桓希望爱德华早些警醒,一旦与玛莉。萧翻脸开战也能有所防备。
“我没去过华夏,我是德州人。我们那里的信条是,没有什么事是一颗子弹解决不了的。”爱德华一脸无所谓地说道,“如果真有,那就用两颗子弹。”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一座庄园的门口。
庄园看得出很有些年头了,铁门缠满了绿色的藤蔓,两侧门柱上有长着翅膀的尖嘴怪物雕像,也因为常年的风吹日晒而磨损严重。
铁门与远处的大宅隔着一片占地很广的草地,只是草地平日应该是缺乏维护,生长得有些参差不齐。
在汽车喇叭声中,很快有个仆人模样的老年男人走到门前,隔着铁门问道:“请问你们是谁?来阿尔森家中有什么事情?”
爱德华走下车,将警徽展示给对方。
“我们有事需要询问杰米。阿尔森,麻烦开门让我们进去。”
“你们要找少爷啊,那可真不巧,他上午来了一阵就离开了,听说是去操办妻子下葬的事宜了,现在应该还在上帝之家那里。”老仆颤颤巍巍地拄着扫帚,缓缓说道。
“那我们需要和杰米的父亲。”爱德华翻了翻手中的案卷资料,“艾诺德。阿尔森谈一谈。”
“不好意思,主人半年前因为中风而几乎全身瘫痪,身体非常虚弱。太太有交待过,除非是接受了邀请的客人,否则一律不见。”老仆虽然看上去也是年老孱弱,但思维非常清晰,“或者,你如果有法院传票也行。”
这话说得有理有节,爱德华竟无言以对。
齐子桓倒是知道庄园主人除了杰米以外谁都不见的真正原因,也不强求,拉着爱德华往镇上的上帝之家行去。
所谓的上帝之家,其实也就是一个私人开办的专门负责殡葬业务的小公司。经营者叫做亨利,祖祖辈辈都是镇上唯一干这行的人,所以通常都是提供棺材售卖、遗体化妆、下葬仪式一条龙服务。
亨利这会儿正在跟杰米瞎忽悠道:“你来看看这口棺材,全部由楠木制成,结实耐用,式样又大方得体,内衬全是真皮,保证亡者躺在里面能感觉柔软舒适……”
门外走廊上,一个面容憔悴的老女人坐在木头摇椅上,正在喂食怀里的乌鸦。
口中喃喃自语。
“她又来了,她又来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端坐的全家福
瑞文斯菲尔,上帝之家。
老亨利自孩提时候起就跟随父亲经营着这一家殡葬服务公司,在几十年前,由于镇上许多家庭诡异地全家死去,生意也曾很是红火了一阵。可那样的黄金时代一去不复返了,随着人口不断流失,小镇日渐萧条,有时一年才有一两单生意。
半年不开张,一旦开张自然要吃半年。
糊口艰难,年老体衰的亨利在生活中早已学会了油滑和逐利。
他正在缓慢翻开一本宣传图册,指着上面的墓碑式样给杰米一一作着介绍:“我们这的墓碑式样、种类都是非常齐全的,字体可以任选,亡者照片及墓志铭都可以根据你的意愿进行添加。”
杰米目光在最贵的几款上面来回纠结,一时无法决定,他决心给亡妻一个最好的葬礼,希望每个细节都能做得最好。
“对了,你的妻子走的时候……是什么模样?”亨利突然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问道。
“什么意思?”杰米没有反应过来。
亨利仔细斟酌着措辞,委婉地解释道:“我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