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都佚事-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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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家燕做完饭菜,冯头总是盛在碗里、端到下房去吃。这一次,郑如玉亲手做出面条,别具特色,她立即叫家燕把冯头请到饭厅、三个人围坐在桌前一起吃面。
瞧见碗里的面条,碧绿晶莹,色泽鲜亮。冯头的脸上,笑出了核桃般的褶皱,连声地“啧啧”称奇。当即,他拿起筷子,挑了一筷头面条递在嘴边,“呲溜”一下就裹入了口中。面条滋润爽口,不用细嚼就滑进了腹内。吃得舒坦,心里顺畅,老人一改往日木讷的习惯,憨然地逗起乐儿说;“嘿嘿,咱们吃的这种野菜面条,绿中缀红,口感滑爽。说不定,就连那皇家老子也未曾吃过见过呢?”
家燕打小就苦命出身,对于野菜味道并不陌生。如今,面条新颖,色味俱佳,就算是尝个新鲜、吃起来也十分愉快。
郑如玉则是祛病心切,趁着热乎劲儿,也赶紧拿起筷子试着吃面。乍一上口,感觉有些苦涩、口味不很适应。然而,经历过一场生死磨难,生活的适应能力越来越强,面对这样的一点点苦涩、又能算得了什么?她吃着汤面,苦涩的味道越嚼越淡,吃在嘴里就顺畅多了。
冯头吃过两碗热腾腾的汤面,额头就冒出了汗珠。他随手拿起身旁的汗巾,擦去汗渍,乐呵呵地说;“吃了这种绿面,能够发汗生津,风邪瘀滞就会自行排除。常吃这种绿面,一定能够体格健壮,健康长寿的。”
家燕将碗里的汤面吃到一半,也是感觉浑身发热,痛快地鼓励主人说;“小姐,吃了这种绿面,体内气脉通畅,促进血液循环。看起来,对于劫瘟除病,一定会有很大的医疗功效唷。”
这个时侯,郑如玉已经吃得津津有味,脸色泛红。而且,品嚼起来,感到神清气爽,苦涩之中别有一番意境,咽入了腹内,倒是还有一股温馨爽胃的舒适滋味。
(3)
这一时期,庄润田精神抑郁,一直都在阴霾和苦闷中挣扎。自幼与郑如玉定下婚约,二人虽然未曾谋面,可是,注入在生命中的那份情愫、却一直在痛楚地折磨身心。他外表干练,却性情之中,对于这场婚姻变故,势必要将来龙去脉搞个清楚、查个水落石出?哪怕就是今生与郑如玉幽明永诀,也必须到其埋葬的坟前祭祠一下,或者对于这件事情有个明确交待,心里才会免去挂念和安稳一些。
在此期间,庄润田为了查清内情,曾经私下里四处打听,到处探访。他甚至不辞辛劳苦累,亲自到远近各处的坟茔墓地去逐一排查。可是,当他走遍了山山岭岭,遍访了乡间村寨,查巡了远近各处的坟穴墓地之后,却始终没有寻觅到郑如玉的尸体下落或是一点点足丝马迹。人已死去,尸体却不知去向,也没有掩埋葬身的地点?失踪的马匹和车辆不明下落,陪车同行的丫头也丝毫没有踪迹?事出蹊跷,疑团重重,令人匪夷所思、迷惑不解?
庄润田全面认真,仔细地分析了客观情况之后,脑子里蒙上了一层黧霾的阴影,而积蕴在心底的那份情爱和思念则越发执着、越发强烈。冥冥之中,思来想去,他总是怀有一个坚定的信念;不论未婚妻子是死是活,郑如玉将会去向何方、或者身在何处?不管是有人从中作梗,还是搞了偷梁换柱的把戏,事情终将会有真象大白的时侯。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43。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1)
一青一黄,日月叠进,转眼就是秋季时节。
因为每天吃上一顿绿面,加之饮用花茶或帖敷治疗等办法,随着时间推移,郑如玉脸上的褐斑在不知不觉地渐渐淡化。容颜正在慢慢恢复,心情也随之好转起来。
这一天过晌,阳光普照,风和日丽。郑如玉和家燕走出院宅大门,踏着满地淡花野草,沿着弯曲的山间小路,溜溜达达地步向了后山的小岗。
环望周围静谧的景致,郑如玉浮想联翩,思虑重重。由于身患重病,错过了的婚期,对待庄家一直怀有内疚,不知应该如何是好?她为此心里犯愁,隐若地皱起眉头说;“家燕,老宅这个地方真挺不错,恬淡安宁,远离尘世,仿若世外桃源。假若这辈子永不结婚,没有其他念头,我还真想静养身心,在这里住上一辈子呢。”
家燕知道主人的心思和处境。她心直口快,立刻就把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是啊,小姐的身体已经逐渐康复,我们即将就要离开老宅。以我看,小姐应当考虑一下未来的生活,想一想应当如何安排与庄家少爷的那桩婚事喽。”
一提起这桩婚事,郑如玉就满腹顾虑,黯然叹气。她边走边聊,情绪低沉地说;“当初,因为患病,我不辞而别,双方一直没有音信来往。庄家人不知道我的下落,咱们哪里知道人家将会怎样看待此事呢?”
对待此事,家燕也是心存忧虑?但是,她善解人意,体贴入微,总是找话安慰;“小姐福大命大,这次重病能够彻底康复,以后的福份一定不浅。耽误了婚期,就让庄家那边做个重新安排,我相信;庄家少爷一定在翘首盼望小姐的喜讯和佳音呢?”
郑如玉心里困惑,则是另有一番看法,有点儿难为情地苦笑一下说;“时隔多日,我们与外界失去联系,来到老宅隐居已经快到一年了。说不定;人家还以为我早就离开人世,为庄润田另娶婚配了呢?”
家燕一时头脑简单,快言快语,仍然在尽力宽慰;“小姐不必担心,你与庄家少爷定下的娃娃婚约,早就俗定即成!庄家人德高望重,大仁大义,决不会轻意放弃和改变这项承诺的。”话到此处,她突然灵机一动,想出个主意,立刻提出建议说;“依我看,明天,咱们就让冯头去到庄家府上报个音信,或者去找庄家少爷联系一下,把耽误婚期的原因给人家解释清楚。想必,庄家人知道情况之后,一定会宽宏大量,再将婚期做个重新安排!免得到了时候,我们不期而至,搞得人家措手不及唉?”
郑如玉考虑细心,周到全面,慢然地摇摇头说;“家燕,这个办法不太妥当,我们不能莽撞地去到庄家报信。在此期间,这桩事情若是有了变故,咱们再去冒昧地打扰人家,事情还不得闹出一些始料不及的尴尬局面?”
“小姐,那可该怎么办哪?”家燕体量主人的想法,却满脸无奈,一时沉默不语。
这个时候,两人翻过了小岗,来到山后的一片松林里面。树木参天,脚下的松叶层轻松柔软,阳光缕缕地照射在树林之中。坐在树阴之下,郑如玉忽而心头一亮,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接着,她郑重其事,慢条斯理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记得再过几日,就是庄老太爷的八十大寿。为了表达晚辈对待老人的一份孝心,我还是按照往年习惯,敬书一幅贺寿词联、让冯头赶车送到庄家府上去!”
看到小姐面色冷静,一定会有妥善的办法?家燕立即拍手称快,轻声加以补充说;“小姐,在给庄老太爷敬书贺词的同时,还要给庄家少爷附上一封信件,这样就可以把耽误的婚事做个详细解释,希望庄家人给以谅解?并且,还要清楚地告知庄家少爷,小姐的病情已经完全康复,我们现在居住在矿山后堡。当庄家那边接到书信和礼物,了解到小姐的状况和住处。接下来,他们就会与我们取得联系,考虑安排小姐与庄家少爷的这桩婚事了?”
郑如玉谨慎从事,仍然顾虑重重。她绷紧面孔,微微皱起眉头,语气深沉地接着说;“这次,我只是给庄老太爷敬书贺词,不能冒昧地送去书信,而且,祝寿的措词也要含蓄一些!否则,倘若庄润田另有所娶,我们再去搞个节外生枝,还不得扰乱人家的正常生活?等到冯头送去贺联,了解了庄润田的婚姻状况之后,我们再选个适当的时候,将事情的原由详尽地解释清楚,求得庄家人谅解,这样才会把事情处理的圆满一些。”
家燕听了,宛然一笑,好像猜中了主人的内心秘密?当时,看看天色还早,她站起身子,拉起了小姐的手,欢快地催促道;“小姐,我们这就回到住处,赶紧将敬送给庄老太爷的贺寿词联书写出来。若是小姐不好意思直接提及婚事,就在落款之处添上自己的名字,庄家少爷瞧见后就会一目了然。明天,就让冯头驾着马车,赶早把祝寿的贺联送到庄家府上,先去庄家那边打探一下,等到了解情况之后,咱们才能对小姐的这桩婚事做出判断和决定唷?”
随即,郑如玉立刻站起身来,两个人走出树林、下了山坡。
回到老宅,家燕准备上纸笔,研好墨汁。郑如玉执起笔来,思绪荡漾,百感交加;父亲的基业,母亲的嘱托,以及对待生活的美好憧憬,无不一一地涌上心头。希望与庄润田成婚之后,能够早日去到京城承兑出那笔货款,以此开拓和发展父亲的玉雕事业!期待婚后的生活幸福快乐,夫妻二人白头偕老,和和美美地相伴一生!并且,她怀着对庄老太爷的感恩和敬意,衷心祝愿老人长寿百岁,家族事业有成,子子孙孙世代相传!为此,她斟字酌句,挥笔写出;
人近百年犹如赤子
天留二老笑看玄孙
接着,在落款之处,她郑重地写上自己的名字;郑如玉。
贺词清新通俗,表达了心中的渴盼和祝愿!家燕慢慢地领会词句的涵义,笑嘻嘻地揣摩说;“小姐的这幅贺词,不仅是祝福老人健康长寿,也描述出对于未来生活的美好愿望!庄家人收到书信和礼物,看到落款的名字,就能体会和理解其中的深刻寓意!假如庄家少爷就是另有所娶,小姐也是理智含蓄,风雅得体,给对方留下一定的思考空间和回旋余地?接下来,咱们就静候佳音,等待如何安排庄家少爷与小姐的这桩婚事喽?”
郑如玉听了,会意地默默一笑。随即,家燕找出一块红色丝巾,把寿联慎重地折叠整齐,小心包好。然后,再将红色丝包交给冯头,说明了办理事情的具体事宜。
(2)
翌日清晨,东方的太阳刚刚升起。冯头就早起套上马车,从老宅出发,绕山越岭地奔向城北,一路顺风地朝城东沟方向赶去。
庄家的新宅大院,座落在城东沟村的路道旁边。房屋和围墙青砖青瓦,褐色的桐漆大门,紫铜色的门环,早就已经今非昔比。
半晌的时候,马车来到宅院门前。冯头板起车闸,停住马车,然后,走上前去,伸手敲响了门环。
接着,里面有了回声。随即大门打开,一位五十多岁,身穿青色布衣的老汉探出头来。瞧见来人面孔生疏,开口便问;“这位老汉,您找谁呀?’
冯头憨声回问;“请问,这是庄老太爷,庄魁义的家宅吗?”
“是啊。”
“那您,一定是庄老太爷的家里人吧?”
“噢,我姓何,是庄家宅院的看门人。请问,您找庄老太爷有什么事情?”
“哦,我姓冯,住在玉石矿山后堡。”此时,冯头从怀里掏出了红色丝包,双手递上跟前,并清了下嗓音、郑重地讲明;“老何,这是我代人敬送给庄老太爷的一份贺寿礼物,请您务必把贺礼转交与给庄老太爷。”
老何接过礼物,认真地点头回答;“哦,您放心好了,凡是收到老太爷的贺礼,我都一定原封不动地交给主人。”
事情交代妥当。冯头惦记小姐的婚事,不禁随口探问一句;“哦,老何,我想问问;庄润田与郑如玉的婚事,可要打算什么时侯操办呀?”
老何不知内情,乐呵呵地回答;“噢,我家少爷的婚事,早在头年就操办好了,已经将少夫人娶到家里来喽。”
冯头闻之,一脸茫然,迟疑地回问;“什么?庄家少爷放弃打小的婚约,已经另娶少夫人了?”
老何性情爽快,认真地做了纠正和解释;“咳,我家少爷没有放弃婚约,娶回的媳妇就是打小定下的娃娃亲。少夫人的名字叫;郑如玉。”
冯头听得满头雾水,拧紧了眉头,口舌愚笨地辨白;“唉,老何,你可别把事情搞错了?郑如玉可是没有结婚出嫁呢?”
老何不了解底细,执意地笑着说;“咳,我怎么能给少夫人的名字搞错了呢?您说的‘郑如玉’只能是与我家少夫人重名吧?”
这个时候,冯头面对大门,顺势朝里一瞅,瞧见一位发髻高盘的少妇、和一个年龄相仿的丫头从院子里面走了过来。感觉脸面挺熟,他觑一觑老眼,仔细地端量过去;只见走过来的二位不是别人,恰恰就是郑家的二小姐郑兰玉和丫头巧灵。
当时,老何听见动静,也回头望去。看到少夫人正巧走了过来,立刻加以证实;“噢,走过来盘着发髻的那位,就是我家的少夫人郑如玉。”
冯头脸色愕然,顿生疑窦,愣是嗫嚅的一时说不出话来?须臾间,他脑筋一转,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随即,则黯然地咽下一口闷气,扭过头去、转身就走。
郑兰玉和巧玲眼尖,老远看见大门口站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