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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贵商-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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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岭海作为一村之长还是称职的,是个热心的人,谁家有个大事小情,只要能力所能及的事情,都会帮上一帮。
  不过,再称职的人,也难免有些自己的喜好。
  他喜欢江文才,认为江文才能有大出息,一定能高中状元。
  等他高中状元,肯定能让整个长流村跟着沾光。
  在沈不缺眼里,这不过是赵岭海的一厢情愿。
  就以江文才如此忘恩负义的秉性,若真叫他高中状元,估计会迫不及待撇清自己同长流村的关系。
  别说是长流村,就怕是同县令周志成的关系,怕也是他避之不及的。
  毕竟,一个乡野愚夫,还是入赘的软骨头,怎么能攀上京城里世家的关系。
  沈不缺望着赵岭海远去的背影,他所看好和信任的人,终究会让他失望的。

  ☆、第214章 探望

  沈不缺送走村长赵岭海,便闪回厨房熬药,准备给战栗泡澡用的药浴。
  没过多久,刘小月又来了。
  她手里挎着竹篮,里面放了三十个鸡蛋,上面盖着蓝色的布。
  这已经是她家极为珍贵的东西,省吃俭用,准备留着换钱的。
  听说栗子重伤,刘小月毫不犹豫,就将鸡蛋拿了出来。
  见了沈不缺,刘小月将手里的竹篮交给他,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也没啥好东西给送的,都是自家老母鸡下的蛋,你可别嫌弃。”
  沈不缺接过竹篮,说道,“栗子在房里,你去看看她吧,正好陪她说说话。”
  待刘小月走进房里之后,沈不缺转身进了厨房,将鸡蛋捡出来,把竹篮腾空,准备在刘小月走的时候,再交还给她。
  在这个长流村里,哪怕只是个普通的竹篮,也是人家的重要工具。
  送鸡蛋已经是一份大礼,就不能再强留别人的竹篮。
  沈不缺腾出竹篮,往战栗房间看了一眼,见两人正闲聊,就没有进去打扰。
  “栗子,你这到底是咋弄的?怎么天天的受伤呢?”
  刘小月毕竟是个女人,女人天生胆小。
  当她从别人嘴里,听到栗子的惨样,吓都吓死了,更被说现在亲眼见了,强烈的视觉震撼。
  尽管战栗已经将伤口包扎,可是整个半身的创伤,连同裸露在外的手臂,都被包了白纱布,纱布上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可想而知,这伤的得有多重。
  战栗很虚弱,苦笑一声,“得罪无耻小人,被人陷害了。”
  “那个小人是谁,他干嘛要害你。”
  刘小月看着躺在床~上极度虚弱的战栗,真替她打抱不平。
  就算有天大的仇恨,也不能用这种方式来报复,简直下作。
  如果让她知道,对方的目的并不仅仅只是报复,而是一心想要置她于死地,只怕刘小月就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小人就小人呗,惦记他是谁干嘛。反正说一万遍他的名字,他也不会变成好人。”
  战栗想着,哪怕是告诉刘小月,是江文才想要害她,也根本无济于事,最多只是在村里多些口水仗,怪没有意思。
  刘小月理解不了他们的争端,也帮不上忙,知道太多反而会害了她。
  之后,战栗又同刘小月寒暄几句,说了些家常话,不久战栗便露出疲惫的样子。
  刘小月见状,赶紧起身,连叮嘱好几句,叫战栗好好休息,然后才提着竹篮离开。
  刘小月走后,战栗也到了吃药时间。
  沈不缺端着药碗,走进房间,一口一口的给战栗喂药。
  吃完药之后,又给战栗准备了药浴,撕开她身上包扎的纱布,让她浸泡在药桶里,让调制的药浸透伤口,微微有些刺痛的感觉。
  战栗屏息忍着,没过多久,额头上蒸出汗珠。
  等到药桶里出现鲜红的血色,沈不缺将战栗抱出来,替她擦拭身上的汗珠,露出纵横交错、狰狞的伤口,像獠牙的野兽,看着十分恐怖。
  沈不缺拿出药膏,一道伤口、一道伤口的上药,烈性的药一进入皮肤,就有灼人的刺痛感。
  这些灼热的刺痛,比起当时承受刑罚的疼痛,已经轻松许多。
  战栗咬着牙坚持。
  沈不缺知道她正经历另一场酷刑,为了转移战栗的注意力,故意同她说些话。
  “刘小月本性不坏,是个知道知恩图报的人。她以前看你那么不顺眼,老跟你过不去,你帮了他们夫妻一回,到现在还念着你的恩。”
  “嗯。”战栗轻哼一声,微微启口,道,“我知道。这个村里,大部分人心眼都不坏,不过有些人例外。”
  这些人里,不包括王有为,也不包括江大力,自然不会包括江文才。
  至于战元铁,是栗子的父亲。
  可该不该算在这些人里,战栗倒是拿不准主意了。
  他对别人不坏,但他所有的恶意全都发在栗子身上了。
  很心酸的无奈,战栗的神情很不自然,暗暗敛去。
  这转瞬即逝的无奈,并没有被沈不缺所捕捉到。
  沈不缺一边上药,一边继续说道,“是啊,人心难测。就像刘小月,虽然只送了三十个鸡蛋,可这三十个鸡蛋,对他家来说,已经是个大物件。很难得的心思,你多放在心上,以后能帮衬就多帮衬吧。”
  “嗯,我知道。我本来打算开个酒楼,准备请他们两口子来帮忙,可眼下酒楼是开不了了,等以后有机会再帮吧。”
  说到开酒楼,战栗还觉得有些遗憾。
  本来她都想好了,用劫粮卖的银子,加上她售卖神仙水的银子,差不多可以把酒楼开起来。
  可现在,那批粮食要免费送给北方受灾无粮可吃的灾民,这个酒楼是开不起来了。
  沈不缺上药的手一顿,诧异的问道,“你要开酒楼?”
  听她的语气,显然是谋划已久,难怪要琢磨着去劫丁金川的粮食,原来是要做开酒楼的本金。
  不过,这粮食已经被他处理了。
  “是啊,想了很久,总不能坐吃山空,是要做点小买卖的,一直没跟你商量。”
  战栗听沈不缺那个口气,是有点介意的意思在。
  看在他帮她治伤的份上,索性给他卖个乖。
  “现在怎么不开了,缺银子吗?”
  沈不缺明知故问。
  “嗯。”战栗点点头,“我其实没有开酒楼的经验,真开了酒楼,也不知道生意好不好做。我是想着,多攒点余钱,哪怕是将来酒楼生意做的不好,咱手里有银子,也能支撑一段时间,不至于把自己饿到。”
  “从长计议吧,总能开上酒楼的。”
  沈不缺有过一阵犹豫,要不要他拿银子出来,圆了战栗开酒楼的想法。
  不过,就算开酒楼,也不能在眼下这个当口开。
  丁金川刚被劫了粮食,正找不到凶手,肯定会四处追查。
  如果这个时候,他们拿出大笔银子用来开酒楼,肯定会被丁金川授以把柄。
  尽管这银子跟丁金川毫无关系,也难免会被他猜忌。
  才元珙县,如果糟了丁金川的猜忌,这生意好坏是都做不下去的。
  因为他有着最大的靠山,一个掌握律法,却又视律法为敛财工具的县令周志成。

  ☆、第215章 消痒

  入夏,天气渐暖,微风中带着一丝火气。
  等到战栗在自家屋子里躺了十多天之后,身上的伤多有结痂,此时正是难熬。
  屋子里沉闷,难免待不下去,便挪着走到院里,寻了藤椅半躺着,总觉得浑身奇痒难耐,左躺右翻身都觉得不得劲,恨不得找棵树蹭蹭,消消那奇痒。
  战栗起身,将手臂横放在躺椅上,掀开袖子,看着长的纵横交错,凸起的伤疤,总想着将上面的痂块给撕掉。
  一向自制力极强的战栗,干坐着看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不撕了。
  痂块成熟会自然脱落,贸然撕开只会让未长熟的伤口,遭受二次伤害,会影响伤口的愈合。
  “伤口结痂,通常都会这样,加上最近天热,难念会难过一些。”
  沈不缺冷不丁的出现在战栗身后,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有消痒的法子吗?”
  战栗倒是能忍,只不过要是能找到解决的办法,何必要忍着。
  “止痒办不到,但能消解一点。”
  沈不缺从战栗背后绕道跟前,慢慢蹲下,抓起战栗的手臂,在伤口周围慢慢打磨转圈,“我有独特的按摩手法,帮你按按,能能消解一下,不过只是暂时的。”
  沈不缺只一道指尖的力量,的确消了不少的痒意,舒服许多。
  但这份舒服只限于胳膊上,她这整个上半身可都是伤,这点按摩的指法,消解的痒意,对于战栗来说,真的是杯水车薪。
  胳膊上的感觉消得越多,身上的感觉就越强烈,这止痒的方式真是得不偿失,难过死了。
  “哎,你停一停,还是不要按了。”
  战栗止住沈不缺,抽回手臂藏起。
  沈不缺不解,蹙眉问道,“干嘛不按了?没有效果吗?”
  “有效果,的确消了一些。”战栗拧眉看向沈不缺,面上为难,“可我伤的不止这一块。这地儿消痒了,别地没有,而且会因为这强烈的对比,更加奇痒难耐,倒不如心如止水,安然挺过去。”
  “哦,这倒是……”沈不缺站起身来,撇撇嘴,说道,“这个我也没有办法了。除了忍着,好像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你还是……”
  忍一忍这种话似乎有点残忍,沈不缺最终没有说出口。
  不过战栗倒是明白的,点点头,让藤椅上一倒,“嗯,我明白的。天大的事情,忍一忍就过去了。”
  ……
  晚风微凉,待炙热光辉的余温散去之前,沈不缺调制了去痒的药液,用沾了药液的布巾,将战栗全身细细擦了一遍,小心翼翼的避过伤口结痂的地方。
  沈不缺做的很细致,目不斜视,在他眼里只有受伤的病人,正在接受他的治疗。
  不过,战栗可做不到淡定如常,脸上火辣辣的通红,目光四处飘移,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毕竟,在这么‘坦诚相见’的情况下,她肯定没法淡定。
  只感觉时间一分一秒都在煎熬,不知过了多久,还不见沈不缺起身离开。
  此时的战栗趴在床~榻~上,自腰腹以下盖了薄毯,至于以上部分,则坦诚不加遮掩的落了沈不缺的眼睛里。
  本来,战栗都习惯了。
  这些天,沈不缺没少帮她做药浴,上药的活,说到底是为了治伤,也没有别的心思。
  可现在,沈不缺捏着方巾,在寸骨肌肉间游走,手指轻柔缓慢,销~魂~入~骨的舒服,倒是让战栗心生涟漪,好不淡定。
  战栗躺着,极不自在,问道,“好没好啊,躺着难受。”
  “时间长了,确实容易肢体僵硬,导致血脉不畅。”沈不缺从背后探出脑袋,“要是难受的话,你换个姿势。”
  “怎么换,你想让我怎么换?”
  战栗转头,刚好对上沈不缺的眸子,清冷,眼中空无一物,倒是让战栗不好意思,觉得是自己想入非非。
  干脆一咬牙,提着薄毯,盖着半截凸起之处,战栗将自己翻转个身。
  原本心无旁骛,一心擦药的沈不缺,见到如此景象,顿时血脉喷张,颇有些失态,将头转向另外一边,将手里的药巾递给战栗,说道,“你自己擦吧,够得着的。”
  哎呦,这是害羞了啊。
  嗯,还不错,算是个正人君子。
  战栗颇有些得意,脸上憋着笑,捡了布巾,就见沈不缺从床榻上起身,里在地上,背过身去,一身的浩然正气。
  战栗干活始终不如沈不缺精细,随便的擦了几下,就将药巾扔给沈不缺,“擦好了,你将药巾接着。”
  “你这是糊弄,晚上睡觉时,痒了可不怨我。”
  沈不缺背着身,伸手便接了药巾,拿在手里拧了记下,收在掌心。
  “怎么不怨你,若真的痒了,我就去你房里,找你止痒。”
  战栗见沈不缺那副样子,倒是有心调侃两句。
  无心之言,倒是听的沈不缺心神荡漾,脸颊上生了绯红。
  那可真是好事,自己送上门的宝贝,哪有不消受的道理。
  可惜,沈不缺背对着战栗,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战栗不知道,她一句无心的挑衅,在沈不缺那里,却会是那样的回应。
  战栗穿好衣服,从床上走下来,抬起手臂拍了沈不缺的肩膀,“换好衣服,你可以转身了。”
  沈不缺刚转过身,瞧见战栗衣衫板正,脸上绯红未散,就听见她又说了一句,“晚饭做好了吗?我饿了。”
  倒是免不了吃喝那些事情,瞬间天上的仙女落了地。
  沈不缺说道,“等着,我现在去做。”
  晚饭做的简单,蒸米饭,油焖豆子,酱醋鲢鱼,没有汤,这几乎成了每天吃饭的标准伙食。
  而最关键的是,这都不是战栗爱吃的饭。
  自打她受伤,豆腐坊已经很久没用过了。
  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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