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商-第1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同桂枝嫂子站在一处,站在于村民最后方的战栗,不发一言,静静的站着,眼光低垂,视线落在手里尚未晾干的衣服上,似乎对村民们的议论毫不放在心上,一门心思想早点回家晾晒衣服。
实际上,她一直在听,很仔细的听着,甚至从嘈杂的议论中声听出有价值的声音。
她不由的感慨,也总算是有聪明人,能猜到个中缘由。
可就算猜到又能怎样,都改变不了今天的结局。
他们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能预料到今天在歪脖树下发生的事情。可就算他们预料到了,一五一十的告诉马长河了,那个无赖马七也未必会相信。
天下掉下个天大的馅饼,突然冒出来有个人告诉他那是个陷阱,他一定觉得,这个人是来跟他抢馅饼的土匪。
最终会不听劝告,反而把人打一顿。
无解,所以,马长河注定是要被她算计。
战栗嘴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重新抬起头,视线开始在聚集的村民中寻找村里的寡妇们。
同命相怜多依靠,村里的几个寡妇都受过马长河的侵扰,被他爬过墙头,占过便宜,讹过银两,一个个对她怨声载道,也没个伸冤的地方。
因为这样的原因,几个寡妇反而越走越近,没事聚在一起,互相倒倒苦水,心里也舒坦一些。
此时的她们也在召集之列,几个人聚在一起,互相挽着胳膊,头靠在一起,在讨论些什么,手不停的指向马长河的方向,脸上是放肆的笑意。
战栗轻笑,你们都该感激我,毕竟我帮你们解决了这个心腹大患。
☆、第37章 杀威
祁师爷坐在石凳上,手放在石桌上面,掌面下压的正是自己前几天被抢劫的银袋。此时也只剩下个空空的袋子,里面的银子却都不见了,再联想李保田说的,马长河得了一大笔银子用来挥霍。
有物证、人证的情况下,证据确凿,基本已经可以定罪,马长河就是打劫抢银的嫌犯。
要说此次办差难度并不大,长流村就这么大的地方,人口有限,把所有人召集到一起,挨个盘问一下,基本上就能找出那个嫌犯。
祁成顺只是没想到,事情竟然办得这么顺利,还没开始盘问村民,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将抢劫的嫌犯找到,而且还证据确凿,能立刻定罪。
只是他没有立刻定马长河的罪状,既然是来捉拿嫌犯,带着众多的衙役和捕快,总得显一显自己的神威,当着众多乡亲的面,装一会县太爷,审一审这个无耻贼徒。
平静的祁成顺突然身体挺直,收了消散的表情,变得严肃、庄重而认真,用手拍着石桌,指着马长河,厉声质问道,“底下跪着的是何人?”
马长河此时虽说酒已经醒了一半,但还是迷迷糊糊,突然被拖到这里,被强行按着跪在地上,面对一圈又一圈的衙役和捕快,他还是懵的。
吓懵了。
他有点感觉,但又说不上来那是种什么感觉。
好像跟祁师爷手里那个银袋有关?
毕安常见他反应迟钝,没有回答祁师爷的问题,只是抬着头懵懂的扫着衙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是一个耳光,将他瞬间抽醒了。
“祁师爷问你话呢?”
祁师爷能坐上捕头的位置,靠的是一身蛮横的武功,此时手劲又没有刻意控制,那一巴掌甩上去,连站在后尾的战栗都听的干净清脆,更别说切身感受的马长河。
疼,太特么疼了,接着就失去知觉了,半边脸颊立刻肿了起来。
嘴里冒出血腥的味道,马长河吐了一口鲜血,看着地上猩红的血渍,马成河顿时清醒过来,这是惹了大事了。
可他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毕竟前几天还和祁师爷有过面谈,谈过生意,冲着这层关系,祁师爷应该也会给个面子。
马长河跪着爬行几步,试图爬到祁师爷面前,小声跟他求个情,事情也就这么算了。
可没想到,还没爬出几步,背后又突然遭受一记重踹,前行的身体硬是被侧踹出几步,摔的四脚朝天。
同时下跪的马家二老,有心帮儿子出头,替儿子喊喊怨,抱怨几句毕捕头不分青红找白的直接下手打人。
可是马家二老刚有爬起来的动静,腿刚离地半寸,就被马家三兄弟同时阻拦,一个拦,一个拽,一个托,让两人再重新跪好。
马长河这是看出来,马七这几天挥霍的银子绝对来路不正,这是被人告了。而且告人的肯定是个有权势的大人物,至少能让这么多捕快和衙役同时出动,绝对不会是什么平民百姓。
都说衙门两面开,有理无钱摸进来,普通人可没这大权力。
马成河压低声音说道,“老七这回是踢到铁板了,不知道得罪啥人了。你们都别瞎胡闹,这么多捕快、衙役都在,先等等看。”
战栗的身高不算矮,站到人群背后,透过人群靠肩之间的缝隙,依然能将事情看得很清楚。
她的嘴角始终带着微笑,很好,事情正如她预料的那样发展。
最终的是,她始终置身事外,成了一个看戏的看客。
毕安常看马长河向祁师爷爬过去,以为是对他不利,不等他靠近,直接将他踹飞,在马长河倒地重伤不起之后,又命令两个捕快将他拖到祁师爷面前。
祁师爷先是受惊,在看到马长河被踹飞之后,又变得气定神闲,因为心虚,故而将身体挺的更直。毕捕头这一记重踹,让他自尊心得到极大满意,简直享受到了县太爷的待遇。
以往只有县太爷在生命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候,毕安常才会出这么重的手。
祁师爷向毕安常投去赞赏的目光,待得到毕安常的回应之后,又重新变得严肃、庄重,打着官腔问道,“底下跪的是何人?”
这是县太爷开堂审案的第一句。
马长河被两个捕快按着跪好,嘴角带着残血,很显然已经学得乖巧,不等两个捕快有所动作,就立刻主动回答问题。
“老爷饶命,小的长流村人士,名叫马长河。”
“你可知你犯了什么罪?”祁师爷再问道。
犯了什么罪,马长河是真不知道。
他看着被祁师爷按在手底的银袋,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也许是那银袋有问题,可是银袋能有啥问题。
再说了,那银子可是主动出现在他家里,又不是他偷抢来的。
在他家的东西自然就是他的,他当然有权利挥霍,这还有啥好疑问的。
马长河学乖变聪明之后,想了好多,就是没想出来自己犯了啥罪?
这一点正是被战栗所利用,以他无耻无赖的个性,任何情分之外的事情,在他眼里都成了理所当然,自然不会觉得自己家的银子能有什么问题,花起来也就无所顾忌。
马长河惶然不知,将头埋在掌心,跪在地上求饶,“老爷饶命,小的不知道犯了啥罪。
祁师爷的威严再一次受到挑衅,面对他的责问,马长河竟是一无所知的表情。也是,任何一个抢劫犯,都不会轻易承认自己就是抢劫案犯,看来应该先给他来个来个大刑伺候。
祁师爷下令,“来人啊,先打二十大板。”
因为是在外办公,衙役手里面没有杀威棍,于是捕快的佩刀就成了执行的棍棒。
衙役们握着佩刀,一下一下的砸在马长河的身上,不多不少,刚好二十下。
这二十下又像是针扎一样,疼在老爹老娘的心里。马家二老已经急了,撕扯着自家三个儿戏子,要冲上去护着老崽子。
这边动静很大,直接惊动待命的衙役,一个个扭过头来,看着打成一团的马家人。握紧手里的刀,只要生出事端,立刻就用武力威胁。
那边马成河叫的跟杀猪似的,那边马家几人打成一锅粥,可是让全村人看足了笑话。
这马家人向来跋扈无礼,又无赖又嚣张,村里任谁都没有办法,吃尽了苦头。
今天可算是有人给他们出了一口恶气,看看这出了丢人的大事,以后还敢不敢嚣张。
战栗的想法就简单的多,你不犯我,我不犯人。
只要你不得罪我,我管你怎么嚣张。但若得罪我了,就是马长河这个下场。
☆、第38章 看戏
那些衙役用的虽是佩刀,力道却一点都不比使用杀威棍的时候小。才打到一半的时候,马长河就瘫倒在地上,不停的嚎叫求饶。
可是祁师爷一点反应没有,那些衙役自然也不会理会马长河的嚎叫,硬是将这二十杀威棍打完。
二十棍打完之后,马长河像是被拖去一层皮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
他本就是个无赖,喜欢昼伏夜出,毕竟爬寡妇墙头也不能青天白日的去爬,喜欢找低级女支女,又嗜好喝酒,身体亏空的厉害,这二十棍下来,身体像被抽掉一半灵魂,去了半条命。
祁成顺知道,马长河虽然像死了一样,但却没死。
他做师爷多年,陪着县太爷审过无数次的案子,这样的刑罚也经历过无数次,被打的嫌疑犯十有八九都是装死的态度。
那么眼前这个马长河也不会例外。
既然没死,那就继续审案。
按照公堂审案流程一样,执行杀威棍的衙役将马长河提起来,拖到祁成顺面前,让他跪好。
此时的马长河确实跪不了,只能趴着。
对于此,所有经过杀威棍的嫌犯大多都是这样的状态,祁成顺也见怪不怪了。
祁师爷眯着眼睛,身体稍微前倾,既是审问,也有威胁的意味在,“马长河,这回知道自己犯了什么大罪了吗?”
马长河心里有数,肯定是因为那袋银子。可是他是始终觉得那银子是自己主动跑到他家里,那就是他的。
再说了,就算是犯了杀人大罪的嫌犯,也没有自己认罪的。
不认,还有一线希望,认了,就死路一条。
马成河把心一横,索性装糊涂到底,一口咬定,“老爷饶命,小人真的不知道犯了啥罪。”
还想负隅顽抗。
祁成顺气的双手抬高,拿出县府大人的威风,准备狠狠的拍下去,杀杀马马长河的锐气。可是抬起的手在落桌的时候,望着坚硬的石桌面,以手掌对桌面,无疑是以卵击石。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收了手,拿起桌面上的银袋,“马长河,你可认得这银袋?”
马长河费劲的抬起头,看着祁成顺手里的银袋,那是刚才从自己身上掉来的东西,他不能说不认识。他点点头,“认识,这是我的银袋,是我一个相好的送给我的,留个念想。”
“相好的?”祁成顺知道他在说谎,这是所有犯人惯用的伎俩,不过在他这样的老手眼里就显得小儿科,继续追问道,“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在哪?”
祁师爷这话的意思,就是要把人抓来当面对质。马长河这下懵了,哪有这么个相好的。就算是他随口说了一个相好的,两人之前也没对过口供,抓来还不是立马就露馅。
后来又一想,这倒是拖延时间的好办法。
马长河想着,随意报了个姓名和地址。反正跟他厮混的人很多,随意说一个就是。
祁师爷信以为真,当即命令两名捕快出列,前去捉拿那名女子作证。
当站在最后面的战栗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马长河在拖延时间,可是没想到这个祁师爷居然真的相信了。
亏他还是做了多年县官的师爷,简直太蠢了,愚不可及。
战栗嗤笑,就一个县府师爷,还想学县官审案,学的不伦不类,还毫无威严当众丢人。
她实在看不下去了,再这么拖延下去,估计天黑都审不完。这手上木盆里的衣服捂上一天,估计还要重新再洗一遍。
战栗轻轻打了一个哈欠,捂着嘴唇,抱着木盆就准备离开,被桂枝嫂子一把抓住,“栗子,你不继续看看了?”
战栗摇头,“不看了,怪无聊的,我要回去晒衣服。”
按理说,此时马长河被动刑受审,最高兴的应该是栗子才是。
比起村里那些被爬墙的寡妇,栗子才是被马长河迫害最深的一个人。如果没有今天这出,估计很快就会被他卖掉。
可是,看她的样子,怎么似乎一点都不关心,这可不像以前的栗子。
桂枝嫂子疑惑着目送栗子离去,好在她是站在最后面,此时的衙役又全身心在审案的祁成顺和马长河身上,并没有注意到悄然离去的战栗。
只是战栗刚走出没几步,又被桂枝嫂子叫回,“栗子,快回来,有好戏看。”
战栗无心看戏,本想拒绝,可是敏锐的听觉让她听到一些不一样的声音,那是马家二老嘶叫的声音,接着就听到桂枝嫂子说道,“马长河要被带回县府审案,你快回来看看。”
看来,这个师爷还不算太蠢。
都说县府是吃活人的棺材,进去的别就想出来。
要说祁成顺做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