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商-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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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要的银子,你拿好了。”
态度不说谦恭,那也是极好的。
战栗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刚才沈屏秋那态度是真的吗?
☆、第88章 宝箱
战栗对于沈屏秋的怀疑只停留一瞬间,她觉得可能是沈不缺要了一个对他来说,极为占便宜的价格,所以对他的态度,才稍稍有那么一点尊敬。
当然,如果战栗知道,眼前这位先平私塾的教书先生,同沈不缺一样姓沈,并且同年来到元珙县,她的怀疑绝不仅仅只是瞬间。
可惜,战栗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从沈屏秋这里取了银子,天色已深,随意找了间客栈对付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便去了丁金川名下的商号。
先去的是布行,扯了几匹布,每人各做了两身新衣服。
后去的米铺,要了生活必需的米面、粮油,足足有一个月的份量,顺道在街上割了几斤肉,买了些蔬菜。
又去了杂货铺,备齐锅碗瓢盆之类的生活用具,准备将家里那些破烂货全都淘汰。
最后去了药铺,配了给栗子治烧伤的药膏。
要的东西实在太多,两人根本拿不走,干脆在街上雇了辆马车,直接送到长流村,送到那个矮小漏风的茅屋。
那个茅屋在战栗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没看上,到现在,手里有了二百五十两银子……就更加瞧不上。
等等,二百五十两?
嗯,真的是二百五。
丁金川给了一百两,沈屏秋那里拿了一百五十两,可不就是二百五十两。
真特么是个二百五。
坐在马车上,战栗看了一眼沈不缺,正闭眼坐着,虽然换了身新衣,可蓬头垢面加上掺着白丝的头发,那样子真像个二百五。
正常人怎么能要这个价,亏了不说,还是这样的寓意,简直晦气死了。
“这个价格你不满意?”
沈不缺声音轻缓,徐徐道出。
“当然。”战栗也不伪装,本来就卖的少了,那可是一箱子的宝物,“你哪怕多要个五十两,凑足二百两整,也比一百五十两强啊。”
战栗无语,不管哪个数,都比二百五强嘛。
“没必要,树大招风。”沈不缺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姑娘,一脸的平静,“不是要不了高价,而是不能要。”
“为什么?”战栗不解,既然能要出高价,那就要呗,谁还嫌钱多。
“因为这东西来自邀月楼,是丁金川的宝贝。”这个解释并不具有多少说服力,但关键的问题是,“因为同你一起救火的人,还有个毕安常,这个人千万不要轻视。”
毕安常是元珙县的捕快,曾经在长流村的歪脖树下见过一次,亲眼看到他几招就解决了马家兄弟。
只不过,介于马家兄弟的战斗力不足挂齿,战栗还真没把他当高手看待。
“毕安常是捕快,这个人冷血无情,但是又断案如神,元珙县多年来的案子全是他破的。他和你一同出现在火场救人,是他把邀月楼那个老~鸨背出去的。”
“你那箱子的宝物就是那个老~鸨的,大概是毕生积蓄了。火势很大,把一切都烧成了灰烬,但是金银不易炼化,就算是烧化了,那也是个金疙瘩。”
邀月楼的老~鸨徐妈妈本名徐娇娇,早些年还年轻的时候,也是花魁的角色,后来年老色衰失了竞争的实力,靠着善于钻营,攀了丁金川的关系,直接掌管邀月楼。
以为在大火里必死无疑,临死之前,徐娇娇将私藏半生的积蓄拿出来,紧紧抱在怀里。
后来,她被人救了出来,箱子却不见了。
在清理邀月楼的废墟的时候,却连一颗炼化的金疙瘩都没有。
徐娇娇既精明又势力,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东西被人拿走了。
救她的人是捕头毕安常,徐娇娇差人去委婉的问了一嘴,得到毕安常的答复是:我没注意什么宝箱,你也许可以问问栗子,她是最后离开邀月楼的人。
栗子,又是栗子,又是那个贱丫头。
在邀月楼走了一遭,惹出那么多事,还害的邀月楼一把火烧成灰烬。
徐妈妈恨的牙齿都快咬碎了,差人请来丁宅管家尤三图,将自己丢失宝箱的事情与他一说,希望他能帮忙找回。
只要能找回宝箱,必定会有重酬。
尤三图立刻答应,倒不是为了徐娇娇许诺的重酬,而是他觉得,这可能是对付栗子的一个好办法。
这丫头实在难缠,敢孤身一人跑来丁宅讹诈银子,还敢将丁宅派出去通知捕快的护院打晕,随便扔在犄角旮旯,到了深夜巡逻的时候,才发现派出去的人迟迟未归,这才将他从犄角旮旯里找出来。
按照被打晕护院的说法,他是刚出丁宅侧门,就被人打晕了,然后什么就不知道了。
那个时候的栗子,应该已经进了丁宅,被一群护院围住,她又没有分身术,怎么可能会跑出去将人打晕,那只有一个可能:她有同谋。
又询问了给栗子开门的青衣小厮,得知敲门的是个老汉,他们立刻又开始怀疑那个敲门的老汉。
朱大林细细问了青衣小厮的细节,从年龄、长相,身高等等,大概猜到那个敲门的老汉就是沈不缺,长流村里唯恐避不及的人,正是栗子此次嫁的丈夫。
那样年老体衰,土埋半截,没有半点用处的人,怎么可能一击将人打晕。
绝对不可能。
那会是谁?
丁金川虽然在栗子面前吃了瘪,但从来没放弃对栗子的怀疑,现在刚好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那就赶紧查,马不停蹄的查。
结果,查到的结果足以让丁金川吐血。
栗子和沈不缺夫妇在出了丁宅之后,随便找了间客栈住了一晚,第二天直奔丁金川名下经营的商号,好一顿搜刮,然后扬长而去。
而他们想查的宝箱,始终连出现都没出现。从他们离开丁宅,到住进客栈,再到去商号搜刮物品,都是空空双手,并没见到那个宝箱。
丁金川猜测,他们是不是将宝箱抵押给当铺换成现银,又连忙查了元珙县的所有当铺,包括自己名下经营的当铺,得到的答案是,没见那俩夫妇来典当。
凭空消失了,那个宝箱凭空消失了。
尤三图有点经验,给丁金川献出良策,是不是没在当铺典当,找了黑市商人。
元珙县的黑市商人就那么几个,丁金川或许不认识,周志成可能不了解,但是毕安常作为捕快,常与这些人打交道,对他们了如指掌,全都抓来县衙一问,个个赌咒发誓,说没接过这笔生意。
毕安常本着谨慎的原则,又命人搜了他们的家宅。只不过隔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还没有机会将这些来历不明的宝物出手,如果真做了这笔买卖,东西应该还在他们的家里。
结果,搜捕之后也是一无所获。
真的消失了。
丁金川不禁怀疑,也许那个宝箱根本没离开邀月楼,是被烧毁了,烧毁的余渣掺在其他废墟里,被一起清走了。
可是毕安常却不这么想,无论那个宝箱是否被烧成废渣,那对夫妇都绝不是等闲之辈。
☆、第89章 传言
毕安常认为战栗和沈不缺夫妇非等闲之辈,沈不缺同样觉得他不能小觑。
在邀月楼事件之后,沈不缺和战栗开始变得低调,重新变回长流村让人瞧不上的老夫少妻的贫穷夫妇,试图消解掉两人在元珙显的影响。
只不过,那几百两银子,对于贫乏的长流村,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低调。
没出半日,长流村的村民就知道栗子带回几百两银子的事情。
只不过,这银子的来历各有说法。
有人说,是栗子把自己卖了,得了几百两银子。
这说法显得荒唐可笑,且逻辑漏洞巨大,毕竟在大家口中把自己卖掉的栗子,跟着沈不缺一块回到长流村。
不过大家也不要求辩解真伪,只喜欢这种充满传奇的风~流故事。
后来,有人在县里听了一嘴,说她这银子是抢来的,因为他们亲眼所见,县衙捕快在满大街的追捕他们。
这个说法比起栗子卖了自己来的可靠,但有了前车之鉴,大家不禁要问,既然是抢来的银子,又有捕快追捕,怎么沈不缺夫妇还能安然无恙的回到长流村。
此时,有贪功的小人,已经跃跃欲试,要去县衙直接告发两人,想着得一笔告发的赏金。
还没等有人去县衙上告,就有了新的说法,沈不缺夫妇这银子是栗子讹来的,讹的县城丁举人老爷。
可具体怎么讹来的,没有人能说清楚,有心的稍微打听一下,却没有打听到具体的细节,只是告诉他们这银子就是讹来的,千真万确的事情,是他们亲眼所见的。
而这亲眼所见的他们便是朱大林夫妇。
朱大林是丁宅的护院总管,他亲眼所见的事情肯定十分具有说服力,这下整个长流村的人都知道沈不缺夫妇的银子是从丁老爷那里讹诈来的。
这个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沈不缺夫妇的耳中,沈不缺对于这种无聊的消息,从来都不做任何评价,听过既忘。
至于战栗嘛,隐隐有些担心。
栗子和桃子毕竟是亲姐妹,同在一个屋檐下住了十多年。虽然现在的栗子身体里已经换了一个灵魂,但曾经栗子的思想也传递给了战栗,知道姐妹两人的关系。
两人的关系,要说似如水水也不为过,互相看不过眼,彼此瞧不上彼此的坏习惯。
事实上,作为亲姐妹,两人的某些习惯是相似且共通的,一样的锱铢必较,一样的爱财如命,一样的拜高踩低。
或许,正是因为是亲姐妹的缘故,才有了共同的品行。也正因为这共同的品行,为了争夺战家那少之又少的微薄利益,而争得不可开交。
桃子将战栗讹诈丁金川钱财的事情肆无忌惮的传出来,让战栗和沈不缺在长流村成为众矢之的,本来就是撕破脸皮的事情。
本来大家都无冤无仇,可是平白无故的得了几百两银子,遭了别人的眼红,背地里,大家聚在一起,都指责栗子死性不改,去趟县里都改不了坑蒙拐骗偷鸡摸狗的坏毛病,简直丢了长流村村民的脸。
对于村民的态度,战栗并不计较,甚至嘲笑他们愚蠢可笑,居然帮着丁金川这样的乡绅土财主说话。
而对于桃子的态度……
说真的,战栗觉得桃子挺蠢,把这个消息传出来简直是步臭的不能再臭的棋。
丁金川在战栗面前吃了憋,被套走五百两银子,虽然实际付出的只有一百两,另外还有抵充现银的四百两货物。
丢了银子是小事,面子才是大事。
丁金川一直想将事情控制在最小的范围里面,再三叮嘱府内的人不得外传,作为护院总管的朱大林自然也得到这样的嘱咐。
在他认为,自家媳妇肯定不算外人,应该可以说一说的。
回到家的朱大林,将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全都告诉桃子。在他的嘴里,罪魁祸首成了栗子。
是她不顾亲情道义,在邀月楼面前,步步杀招,要置他于死地;
是她不分青红皂白,在丁老爷面前胡说八道,从丁老爷那里讹走五百两银子,惹的丁老爷大怒,牵连到他,可能影响到他将来的前途。
桃子听了气的浑身发抖,又蹦又跳,骂栗子是个白眼狼,是头笨猪,是个小畜生,敢对亲姐夫下毒手,敢害的亲姐夫被丁老爷呵斥,毁了他的大好前途。
骂了一晚上的桃子,口干舌燥,还觉得不解气,隔空骂的对栗子一点影响没有,当即就决定亲自回趟长流村,当面好好教训一下那个死栗子,让她再敢害她姐夫。
刚回到长流村,就听到各种传闻,没一个靠谱的,听的桃子气不打一处来,跟着寒暄一阵,顺便痛斥栗子在县里的恶劣行为,还带着全村的情绪,让他们一起跟着讨伐栗子。
等情绪煽动的差不多,桃子便离了喧闹的人群,直奔沈不缺的茅屋。
这是桃子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她早在几年前就嫁出长流村,沈不缺是后来的外来户,桃子也是从村民嘴里知道这号人物,平日也没放在心上,最多跟人唠起嗑来,跟着踩骂几句。
谁曾想,有一天这个人就成了自己的妹夫。
简直丢她们战家的人。
桃子一点都不想承认这门亲事。
尤其是现在,如果栗子还没嫁人,得了这五百两银子,那就是战家的银子,没准还能有她一分。
桃子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自己想多了,这银子可是从丁老爷那里讹诈来的,可是牺牲了自己的丈夫,挨了好些的训斥。
这银子就不该拿。
最好是把银子给丁老爷送回去。
“栗子,你给我滚出来。”
桃子站在茅屋门口,瞧着矮小的茅屋,一脸的嫌弃,连踏进去的兴趣都没有。隔着远远的距离,就扯着嗓子喊道,想将两人喊出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