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商-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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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双手抱在胸前,翻着白眼,“我可没有误会,你是不是这么想的,自己心里清楚。”
战栗站在院里,看两人你来我往。
旁边战元铁提着拐杖虎视眈眈,再被他们这样误会来误会去,战元铁一拐杖上来,还不知道能不能躲掉。
她这身体本来就很虚弱,再被无端一阵通棍招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全恢复。
她指着误会话翻来覆去说道的两人,喝止住,“你俩给我打住,别浪费我时间。既然是来讲道理的,那咱今天就把事情掰扯清楚。”
马长海面对栗子就没有那么好的脾气,板着脸道,“还有什么好掰扯的,你赔钱,我们走人。”
“呸,凭什么你说了算。”
战栗的眼神向战元铁瞟了瞟,生怕他一个闷棍上来,确定他没有动作,这才放下心来,“谁伤的人,该怎么赔偿,不能凭你空口白话,总得有证据,也得有证人。”
马长海不耐烦了,“那你说咋办?”
战栗给出主意,“好办。马七在这,再把沈不缺找来,让他们两个当面对质,再找村长公断,谁也不偏袒谁。”
☆、第13章 算计
“啥,沈老缺伤人了,让我去你家做公断人?”
赵岭海正端着药碗伺候老娘吃药,突然听到桃子来找,要他去做公断人,他就觉得十分吃惊。
他吃惊的不是沈不缺扎伤马长河的事情,而是这事情居然要他出面解决,这主意还是栗子出的。
这个鬼丫头栗子惹的事情真是越来越多,把她许配给沈不缺也挡不住她惹事的心,还净给他惹麻烦。
哎,这沈不缺也是个不安分的主,早知道昨晚就算是打是骂,也该把把马长河带走,省的遭这份罪。
赵岭海拿帕子给老娘擦擦嘴角的药渍,问道,“沈老缺那边人呢?有没有派人去叫?”
桃子回道,“去了,马三哥去找王大夫来作证。我们商量好了,让王大夫去把沈不缺找来。”
“哦,既然这样,那就不着急。沈老缺住的偏僻,得有一时半会,我先把老娘的药喂了。”
赵岭海执意要给老娘喂药,桃子也无话可说,只能静静的等着。
另一边,马长海去找王大夫。王大夫同意出面作证,但要马长海答应一件事情。
王大夫说:“长海啊,你得答应我,去战家要钱这主意,你可不能说是我出的。你想,我好心好意为你们出谋划策,但是我又落不上好处,总不能再惹一身腥吧。”
他可不想得罪桃子,那桃子是个比栗子还藏着坏水的主。要是得罪了她,指不定以后还怎么报复呢。
马长海一拍脑门当即决定,“成,没问题。只要你出面作证,我肯定不说是你出的主意。”
“好。”两人一拍即合,遂决定前往战家。
马长海一把将他拦住,“王大夫,还得麻烦你去找下沈老缺,把他叫上,让他去战家当面对质。”
“行,你先去战家,我随后就到。”
王大夫走了与马长河相反的两个方向,去村东头找沈老缺。
已经日上三竿,沈不缺还在屋里呼呼大睡,王大夫连扣几声房门都没反应,最后没办法,直接一脚踹开破烂的屋门。
“沈老缺,你赶紧起来,村长找你有事。”
沈不缺躺在炕上,毫无反应。
其实王白英在他家门口叫第一声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只是不想搭理他。这个王白英烦得很,动不动就想从他这里知道给村长老娘治病的药方。
治病救人,仰仗的并不仅仅只是一纸药方。
就算他得到那个药方,掌握不好剂量,反而会坏事,所以对于他的要求,沈不缺从来都已家族秘方不外传为由拒绝。
王大夫见沈老缺一动不动,心提到嗓子眼,莫不是新婚大喜,一时销魂过度,一命呜呼了。
哎呦喂,这种缺德事可别叫我赶上。
王大夫往炕边挪去,轻轻探上沈老缺的脉搏。还好,脉象平稳,没有大事,只是睡着了。
“王大夫,你看我最近身体怎么样?”
王大夫的手搭上脉搏,沈不缺不知不觉的醒了,手枕着脑袋,瞪着眼睛直直盯着给他把脉的王大夫。
王大夫神色一愣,旋即恢复过来,“挺好,挺好。”。
面上和颜悦色,心下却暗咒他,这个老不死的,吓的我魂都掉了。
沈不缺转个身子,用后背对着他,“王白英,村长有事怎么让你过来找我,他应该亲自过来才对。”
王白英在屋内的小矮凳上坐下,开门见山的说道,“也不是村长找你有事,是你家小娘子栗子找你有事。马七说你扎伤他的手,去战家讨要银子,栗子不认账,让你去战家和马七当面对质,还找了村长做公断人。你家小娘子不简单啊。”
这个小栗子还真是不简单,一肚子的鬼主意。
明知道沈老缺对村长老娘的重要性,没了沈老缺的药,村长老娘就活不下去。
不管伤人这事是不是真的,村长都给跟着和稀泥,撇清沈老缺的责任。
王白英想着,他要是能弄到这个药方就好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吧,别误了村长的事情。”
沈不缺忽然起身,抖抖发臭的外衣,顿时屋子里泛着一股酸臭的味道。
王大夫皱着美眉头,用手扇扇鼻尖的酸臭味,见沈老缺离开,连忙起身拦住急于外出的沈老缺。
“老缺,你还不明白吗?马长河是个无赖,他三哥三嫂也是个无赖,咱全村人都知道。别管这事是不是你干的,他都得从你这讹点好处,你对上他能有个好?”
沈老缺无奈的耸肩,摊手,“那也得让我有好处给他讹。我家徒四壁,一无所有,他能讹我什么?”
“你咋就不明白,人知道你啥都没有,所以才去战家闹。你这里讹不到好处,战家总有点家底。你说你刚娶上嫩娇娘,就给老丈人家捅一大篓子,你这媳妇还想不想要了?”
说到这栗子,王白英还想到一点,“马长河是个光棍,至今没娶上媳妇。他要是打了栗子的主意,用栗子抵债,最后你是应还是不应?”
沈不缺神情讪讪,微微有些惊讶,“那你说有什么好主意,能避开马长河的人祸?”
王白英心下一喜,忽然又恢复一本正经。
“马长河的手是我给包扎的,看伤口形状是被直接扎穿。”王白英说道这里,突然话音一转,低声暗示道,“昨天栗子伤的重,夜里我来了两趟,很久才回去,压根就没看见你扎伤马长河。”
王白英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就是他想给沈不缺充当不在场证明的证人,洗清沈不缺的嫌隙。
但证人也不是白做的,肯定是要给好处的。
沈不缺唯一能给的就是那张给村长老娘治病的药方,这也是王白英迫切需要得到的。
救死扶伤的大夫耍起阴谋诡计来,也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王大夫,我跟你说过,我家那是祖传药方,绝不轻易外传,我也是没办法的。”
他是真没办法,那张药方用药险恶,有一丝一毫的误差都能直接要命。他可不想把药方给了庸医,再连累自己摊上人命官司。
能找个青山绿水的地方,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真不容易。
王白英不依不饶,“家族药方也得有传人不是,老缺,你年纪也不小了,就没想收个徒弟?”
他还真不想收徒弟,就算是收徒弟不能收王白英这种毫无慧根、心术不正的庸医弟子,别毁了自己一世英名。
☆、第14章 高手
王白英悻悻的低头,声音很弱,却带着不容人质疑的威胁,“那没办法,我只能实话实说。”
其实他也没什么可说的,不过就是马长河跟他说的那些话。可他是个外人,没有亲眼看见,说了也未必能成为有利的证据。
“嗯,你说吧,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沈不缺根本不在乎王白英的态度,反正不管王白英说什么都没有用。他又没有亲眼看见,最多是马长河跟他说了一些情况。
……
战家小院里,村长赵岭海已经到了,坐在方凳上,等着迟迟没来的沈不缺。
他等的有些不耐烦,“桃子丫头,那老缺你们去叫了没?咋还不来?”
桃子原本就不待见自己这个妹妹栗子,再加上她得罪周县令千金,被指婚给村里最邋遢的老汉,让他们战家丢尽了面子,她对那位村里人人厌恶的沈老缺更是没有好印象。
她随意的敷衍着,“村长,已经派人去叫了,一会就到,你再稍微等等。”
说话间,视线不经意的往院墙那瞥了一眼,就看见那个厌恶的身影。
她挥了挥手遮住鼻子,好像远远的就能闻到他身上那股难闻的臭味。
与此同时,院里的其他人也都看见沈老缺的身影,尤其是前来讨债的马家人,在沈不缺还没进院的时候,两男一女全都站起来,向沈不缺冲过去。
沈不缺和王白英一前一后走来,沈不缺身形一闪,往墙角挪去,将气势汹汹的扑倒之势,轻而易举的转移到他身后的王白英身上。
闷头往前走的王白英,毫无预兆的就挨了马长海夫妇左右两巴掌。
尤其是稍慢一点的马长河,因为受伤手不方便,直接踹出一脚,将刚刚踏进院里的王白英直接踹出院外。
掩在众人背后的战栗将沈不缺那招闪避看的一清二楚,不比她当特工的时候身手差,看避让的反应速度似乎比她更强。
战栗判断,这是个高手,无形之间就将祸水东引。
“你们这些作损的东西,都想干什么。王大夫是怎么得罪你们了,啥都不问上来就打。”
原本坐在院中的村长赵岭海再也坐不住,指着身边站着的桃子,“桃子丫头,快快,把王大夫扶起来。”
王白英是长留存唯一大夫,全村上下全指着看病,他要是被伤了,那全村可就没人给看病,那得耽误多少事。
本来沈不缺也是会医术的,可是他从来不给人治病,这一年多里也就给他老娘开过药方。至于其他人的求要求诊从来都置之不理,哪怕是临死之前抬着棺材去见,他照样不医治。
听到村长的招呼,桃子的厌恶悄悄爬上双眼,果然是跟她脱不了关系,这出了事还得要她出面帮忙处理。
桃子细步慢走,还没走到王大夫跟前,他就自己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灰,连一丝留恋的眼神都没留下,直接迈着阔步离去。
这个马长河自作孽不可活,谁要给他作证,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赵岭海急急的在后跟着,边跟边喊,“王大夫,你别那么快走啊,你倒是给马七包扎一下。”
“重伤,闭馆七日。”王白英气呼呼的,连头都没回,只是示意的挥着胳膊。
王白英在村里开个医馆,这话是要七日不开张。
“你个缺损的玩意,跟王大夫动什么手,他怎么招惹你了。现在好了,打的人重伤闭馆不治病了。村里要是有谁头疼发热,你说找谁来治,你能给治吗?”
赵岭海气的发抖,双手颤抖的指着马长河。要不是看在他伤病的份上,直接把他踹出的那脚再还给他。
“我又不会治病,我自己还伤着呢。”马长河委屈的叫道,“那老王要是真不治病,那就砸了他的招牌,干脆彻底不治了。会点破医术,瞎摆什么阔谱。”
“说的就是啊,会点医术有什么了不起的。”马长海跟着说道。
他经常出入县内,跟县里的大药房都有来往。在他眼里,就王白英那点医术真不够使的。
“就是就是,我们本来想揍沈老缺,是他自己非撞上来的。”马秦氏叉着腰说道,“那也不能怪我们,是他自己不长眼睛。”
这推卸责任的把戏玩的真溜,战栗听的真想放声大笑。
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果然颠倒是非的手段如出一辙,确实很像一家人。
村长赵岭海都听不下去,连连喝止,“好了,都别说了,就说正事吧。”
就说马长河控诉沈不缺扎伤他手掌的事情,这也是赵岭海被叫来主持公断的事由。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不得不小心谨慎。
战栗看着马家三人,在他们颠倒是非之前,抢占先机。
她抢先一步说道,“马长河带着三哥三嫂来我家闹事,非说沈不缺扎穿马长河的手掌,要找我爹拿银子。是不是沈不缺伤的暂且不提,我就不明白了,他们有什么理由找我爹要银子。”
有什么理由?
不就看沈不缺一无所有,穷的叮当作响,拿不出银子。不就看桃子刚在县里买了大宅,如果战元铁拿不出银子,至少可以从有钱女儿身上要点出来。
赵岭海岂能看不穿马家兄弟的算计,可是看穿却不能说穿。这马家哥仨都不是善茬,要是被他盯上,哪怕他是个村长,日子也不会好过。
好官也怕赖狗,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