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商-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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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这样子，看着像是治好了。
　　但是战栗是知道的，在仵作掀开白布之后，便提醒道，“你看看她身上，原先脸上跟身上一样，脸上的病疮治好了，身上还没来得及治，她就已经嫁人了。”
　　仵作解开肩上的衣服，露出肩上部分，和脸部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半光洁无暇，一半坑坑洼洼，密密麻麻的病疮，让人看了作呕。
　　官府审案并非关起来门来审，门庭大开，也会吸引不少前来围观的人群。
　　见仵作查验尸体，不少人踮起脚尖，望向堂内，倒是看看怎样的丑女，居然能在婚约未解除的情况下，又嫁了另外的丈夫。
　　可他们看见的是一半仙女，一半妖怪的异物。
　　“这是怎么回事？”
　　“说是被治好了，是用的什么神药？”
　　“烂人也能变成仙女，真是厉害了。”
　　堂外围观的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讨论起来。
　　门外喧闹的讨论，已经影响到堂内的审案，王大人重重拍了惊堂木，让堂外之人肃静，一时间都收起好奇心的讨论，鸦雀无声。
　　江大人问道，“王有为，以一女诓骗两次聘银，你可知罪？”
　　证据摆在眼前，确实如顾大少爷所说，就是王有为故意诓骗。
　　而后，是战栗治好了王仙女脸上的病疮。
　　可是王仙女非凡不知恩图报，反而倒打一耙，将罪名栽倒到战栗身上。
　　简直恶毒。
　　“不是，她是骗人的。”王有为指着战栗，拒不承认自己的问题，“顾家的婚事是我定的，可是文家的婚事，就是她定的。是她说能治好仙女的病，还能给她寻个顶好的亲事，我们都信了，所以才……”
　　堂外围观的人一听，纷纷将视线转移到战栗身上。
　　竟然是个年轻的姑娘治好了那么恶心的病疮，可真是个神医。
　　“王有为，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忘恩负义的人。是我治好了王仙女的病疮，你非但不感激我，反而倒打一耙，栽赃我？”战栗说道，“你王家的亲事，是我一个外人能做得了主的？我再问你，文家的聘礼是不是交给你了，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江大人微微一愣，随即听明白了。
　　这是治病救人却反被栽赃，态度极其恶劣。
　　“这……”
　　王有为无话可说，只剩下磕头，求青天大老爷做主。
　　可是青天大老爷只给受冤的人做主，而王有为不冤枉。
　　不论战栗在整件事情中，发挥怎样的作用，王有为的态度才是首要。
　　是他贪图聘银，将姑娘嫁入顾家，既拒绝归还聘银，又拒不承认两家的亲事。
　　同时，在王仙女治好病疮之后，又将她嫁入文家，获取更多的聘银。
　　这是不守私德，见利忘义。
　　江大人将这些事情分析的清清楚楚，就在即将宣判的时候，文家递来状子，也是状告王有为以出嫁妇骗取聘银的事情。
　　状子是文老爷请的安阳府的师爷亲笔撰写，来龙去脉写的清清楚楚，要求江大人严惩诈银之徒。
　　根据这些证据，江大人做出判决，要求王有为归还文、顾两家的聘银，同时将王有为收监，判处两年刑罚。
　　鉴于王元氏是个妇人，并不追究，可以当堂释放。
　　判决之后，由县堂师爷将案件的来龙去脉整理，张贴公告，告诫世人。
　　王家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不过讨论更多的并不是王仙女利用女儿二嫁诈骗聘银。
　　更多的讨论点，都集中在王仙女是如何治好那一脸的病疮。
　　要不是亲眼看见，那么强烈的对比，都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有如此神器你的医术，能化腐朽为神奇。
　　这些话陆陆续续都传到战栗的耳朵里，这本来就是战栗想要达到的效果。
　　只是，最初的设想里，战栗是希望王仙女活着，充当活体广告。
　　可惜，现在王仙女死了。
　　死于王有为的贪婪和忘恩负义。
　　当然，王仙女并不无辜。
　　在整件事情当中，只要王仙女对战栗表现出一丁点的友好，都能让战栗改变主意，可是她没有。
　　所以，战栗自然也没有必要改变主意。

　　☆、第164章　规矩

　　战栗没有改变主意，撺掇王有为，给王仙女设计了一条不归路。
　　不过最终的结果，有点出于战栗的意料。
　　她只是想惩罚王仙女，但结果却是她死了。
　　顾四由于蓄意杀人，也被判了死刑。在过堂审理的时候，连曾经致婢女伤残，发卖到青楼的案子也一并审了出来。
　　顾家有包庇之嫌，处以罚银百两，作为将三个发卖婢女解救出来的补偿。
　　顾四的事情，到此为止，但王仙女的事情不会到此为止。
　　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讨论王仙女的问题，到底是如何从一个治好一脸的烂疮，从一个丑到不能直视的丑女，变成个天仙。
　　尤其，是在很多人的见证之下，脸部和身上有着那么强烈的对比。
　　这本来就是战栗想要达到的目的，不会因为王仙女的死而有所改变。
　　在大家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战栗让沈不缺把消息散出去了，说是喝了她的神仙水，才会有如此神奇的效果。
　　事情传说了很久，越传越玄乎，所有人都真的相信，是战栗的神仙水治好了王仙女的病。
　　于是，有慕名之人真的找到长流村，问出战栗家的位置。
　　“你好，请问你这有神仙水卖吗？”
　　敲门的是个元珙县何员外府上的丫鬟，是奉家里小姐的命令来买神仙水。
　　开门的是沈不缺，听到这句话，差点都懵了，还真有傻子相信这种鬼话。
　　不过，这种话不好当着别人的面说，直接将问题丢给战栗，对着厨房的位置喊了一声，“栗子，有人找你。”
　　战栗见了前来买神仙水的丫鬟，“神仙水我这倒是有，想买可以，让你家主子过来。”
　　丫鬟毕竟是大户人家的丫鬟，比一般人态度要蛮横些。
　　可是不管如何强硬，甚至抬出府中老爷的身份，战栗就是不卖，始终就一句话，想买可以，让主子过来。
　　丫鬟回到府里，跟何小姐提了这事。
　　何小姐的执拗脾气上来，非要见一见这个胆大包天的人，亲自乘马车来到战栗家，质问战栗，“我让丫鬟来买你的神仙水，你为何不卖，非要我亲自过来。”
　　战栗轻轻打量何小姐，说不上丑，也就是普通姿色，扁平鼻子，脸色暗沉显得很脏，心底大概有数。
　　“丫鬟是跑腿的，美貌是自己的。”战栗笑着说道，“这种事情当然要自己亲自来才行。”
　　“那我现在来了，神仙水你还卖吗？”
　　何小姐见过战栗的样子，起初那点愤怒的感觉都没了，心里更有了几分佩服。
　　难怪会长的这么漂亮，大概都是神仙水的功劳。
　　“卖，当然卖。不过，有些事情得事先申明，省的将来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战栗严肃的说道，就好像在给客人讲解售前的注意事项。
　　“什么事情，你说，我听着便是。”
　　何小姐听到可以买到能让自己便漂亮的神仙水，顿时心下高兴，答应的很是爽快。
　　“第一点，神仙水，虽名为神仙水，但并不是神药，有效果，但需要时间。即便是王仙女那样的病疮，也是花了一个多月才初见疗效。效果大家也都知道，我就不赘述了。”
　　何小姐点点头，这个要求不算过分。
　　没有一蹴而就的事情，事情总是循序渐进的完成。
　　“第二点，神仙水一个疗程，是七七四十九天。每个疗程的价格是一百两，收你定金五十两，见效后再交另外五十两。价格能接受吗？”
　　战栗要何小姐亲自过来，也是商量价钱的问题。
　　她是怕定价太高，丫鬟做不了主，不敢买，以至于口水相传，再坏了战栗的名声，到时候她苦心经营的东西就卖不出去了。
　　还有一个比较迷信的原因，第一笔生意做不好，只怕会影响后面的财运。
　　何小姐点点头，“价格不算太高，可以接受，还有别的要求吗？”
　　“第三，先交定金，每日取货。”
　　战栗微微笑着，没想到这何小姐还挺通情达理。
　　“为什么要每日取货，我既花了钱，自然也该得到秘方才是。”
　　何小姐觉得每日取货太麻烦，不如要了秘方，每日自己研磨就是。
　　“神仙水是神仙水的价，秘方是秘方的价。”战栗说道，“你想要秘方，那就得按秘方的价格算，至少得五千两。”
　　“五千两？”
　　何小姐被这个数字吓到了，为了变的更漂亮一些，要付出五千两的代价，怕是家里人不会同意。
　　“那我还是每日取货吧。”何小姐问道，“取货不必我亲自来吧？”
　　“自然，派婢女来即可。”
　　战栗将之前的问题，又再次强调了一遍，“希望何小姐能谨记这第二点，不要喝了神仙水一两天，看不到明显效果，然后跑过来追问我，是不是药效的问题。记住是一个疗程，如果一个疗程过了，你还见不到效果，你可以来找我退款。”
　　“当真可以退款？”
　　何小姐有点惊讶，从没见过可以退货的商家。
　　敢这么自信，放出退款的话，那看来这神仙水自然是货真价实。
　　“当然，童叟无欺。”战栗说道，“不过，得是喝完一个疗程才能退款。如果不在一个疗程，那就不能证明是我药的问题，恕我不能退款。”
　　“没问题。”
　　对于这些要求不算过分，为了变得更美，何小姐全都应下了。
　　“很好。”战栗嘴角微微扬起，“那你先签字交钱吧。”
　　“交钱是应该的，我这就可以给你。”何小姐十分不解，“不过签字是为何？”
　　“是为了规避不必要的麻烦。”战栗说道，“神仙水难得一求，只卖与我有缘的人。今天你来，我可以卖给你。明天别人来买，我未必会卖。”
　　“我明白了，你是怕某些得不到神仙水的人，会蓄意报复。你放心，我这就给你签字。”
　　何小姐很庆幸，自己能得了战栗的眼缘，能够提前抢下神仙水。
　　战栗拿出字据，交给何小姐仔细看了，确实如战栗所言的那三条规矩，遂放下心来，签了自己的名字。

　　☆、第165章　帮凶

　　等何小姐签完字后，战栗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红瓷瓶子，交给何小姐，让她保管好。
　　“这里面就是神仙水，今日你先取了，明日辰时派婢女来取即可。”
　　何小姐神态庄重的接过红瓷瓶子，捂在怀里，像是得了稀世珍宝一般的呵护着，随即告别战栗，坐回马车，一路小心翼翼的捂着，到了家里，才敢一口气将它喝完。
　　等送走何小姐这第一位客人之后，第一笔生意就算这么做成了。
　　战栗兴高采烈的回了屋子，将五十两银子和字据全都放在一个匣子里，锁在抽屉里面。然后哼着小曲，数数柜子上还剩下的九个红瓷瓶子，等着下一个客人的上门。
　　没过多久，沈不缺进来了，轻轻掩上门，手背在身后，一脸的阴沉，站在战栗背后，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
　　沈不缺的动作虽然很轻，但是战栗还是感觉到了，放下手里摆弄的红瓷瓶子，问道，“你干嘛？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沈不缺虽然没有说话，但眼里的不悦，战栗还是能体会到的。
　　“我这是为了挣钱养家，虽然带有一点小小的欺骗，但是我只求财，又不害命。”战栗避开沈不缺的眼神，“你一副我谋财害命的表情看着我干什么？”
　　沈不缺看了很久，终于开口说话，“你敢不敢再无耻一点？一点豆汁居然卖五十两，有你这么坑人的吗？”
　　面对沈不缺的质问，战栗一点都不退缩，“我就坑了怎么了？你自己也是帮凶，怎么好意思说我。”
　　“你……”
　　沈不缺被气的无话可说。
　　想来想去，自己还真的是帮凶来着。
　　沈不缺担心普通的豆汁，不能忽悠来买神仙水的人，所以在豆汁里面加了枸杞、荷叶、白芷全都碾碎成末，和豆汁一起烹煮，然后加入甘草，调成了另外一组神仙水。
　　虽说美容效果不明显，但总比普通的豆汁更有说服力。
　　“你什么你？不要给自己找借口。”战栗说道，“这种事情做都做了，就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了。”
　　“普通的豆汁，你要她五十两银子，你倒是心安理得啊。”
　　沈不缺的这份怒气来的有些莫名其妙，他本来觉得栗子已经变好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坑蒙拐骗了。
　　结果现在才发现，她是变了，是变得更高明了，连骗人都知道提前布局了，给自己造个更大的声势，骗的更大手笔了。
　　战栗不赞同沈不缺的话，摇摇头，说道，“我真的没要贵，能美容养颜，改容换貌的神仙水，只要了一百两银子。而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