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要努力造反-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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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还发什么愁?
要什么楚帝,顾忌什么储君,只把这国势稳住了,等周尧来接不就行了?
几乎是瞬间,赖齐舒脑子里就出现了多少种不需要储君,代身残皇帝发号施令的摄政方式……
赖齐舒是个忠臣,并没有想自己称帝的意思,他只想天下太平,百姓安康,他忠的是臣民,忠的是天下,而非某一个皇帝。没有英主,他就该等,就该找,若有英主,他必臣服!
可是周尧……真有治世之能么?
睿智,眼光,胸襟,人品,他都看到了,可这治世……
他看着灿烂阳光下,侧脸似能发光,眉宇间闪耀着强大气势的周尧,久久说不出话。
这孩子,明明很瘦,明明沦为质子,境遇堪忧,为什么还会这般朝气,这般尊贵,让人有跪拜的冲动?
赖齐舒想着,喃喃有声:“是啊……我倒是忘了,你是大周皇子,本就尊贵……”
“不是赖叔老了,是赖叔没往这个方向想。”
赖齐舒突然替周尧可惜,替他委屈。这么好的孩子,为什么被大周帝抛弃,指成质子了?
“赖叔不必为我委屈,”周尧眨眨眼,纯真笑容里有股孩童般的顽皮,“少年经不得顺境,迈过挫折,就是成长,我呀,许来日能走的更远呢?”
他本就是皇子,走的更远,除了那个位置,还有哪里?
但不管怎么来说,还是在画大饼。
赖齐舒没给准话。
周尧也不用他给准话:“时局艰难,赖叔不妨多想想,多一条路,便多一种希望。还有——”他给赖齐舒放了点消息,“若赖叔还在担忧琛皇子,我可以同你交个底,你现在就可以回家吃饭,安枕无忧了,五日后的大朝会后,朝上不会再有琛皇子这个人。”
赖齐舒看向周尧的目光非常复杂,末了,什么也没说,语带双关的说了句:“好,我就等大朝会!”
……
周尧这一趟,最终目的没达到,哑仆表示,商重已还在死扛,并不想招。
周尧没去审问,只在哑仆送饭的时候,隔着门看了眼瘦成皮包骨,精神非常委顿的商重已……
这副样子,估计也倔不了两天了。
很好,五日后,搞完琛皇子,再来搞你!
希望到时,你还能坚持的住!
第48章 下毒
周尧和封姜在外面忙碌时,大皇子和四皇子在府里休养。
吃着药,养着神,身体状况越来越好,清醒的时间也一天比一天长。
能掌控自己身体,费心神处理事情,看看情势了,他们便不再草木皆兵,严防死守,开始给予周尧和封姜更多便利,比如使用自己的底层人手,部分消息渠道……
他们还分别和周尧和封姜肯谈。
接下来怎么办,这些消息怎么转化成证据,用什么样的方式对付琛皇子效果最好,用时最短,还有他们自己,是快点好起来,还是控制住消息,让外人以为他仍然病重?
这一点上,大皇子和四皇子非常有共鸣。
扮猪吃老虎,出其不意才最好玩不是?
只要一想到那杂种看到他时惊讶的脸色,他们就忍不住笑出声。
另外,他们还有自己的小心思。
上位者之所以能成为上位者,保持不败,困境能逆袭,就是因为想的多,想的全。
不管什么时候,什么事,都得想在别人面前。
眼下所有人看到的,是琛皇子对他们的打压,他们必须努力反击,之后呢?别人不会去想,他们自己却不能装看不到。琛皇子一倒,又是二人对峙之局。这么多年的折腾,别人看着累,他们自己也累,这个时机还不错,有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让他们猛扑一把?
不但整死琛皇子,把死对头也整死,留自己一家独大?
还有周尧和封姜,要怎么对待?
这件事,这二人立了大功,但也知道了太多东西……
大皇子心里琢磨着什么,周尧能猜到一点,但他没露出来,也没问,只是按部就班的做自己的事。
一天的事忙完,周尧缓步回房间。
小黑猫不在。
许是野着长大,从未接受过人驯养,小黑猫虽然很喜欢周尧,也并不喜欢常在屋子里呆着。它会自己出去捕猎——比如抓老鼠,比如扑鸟。
之前它个头小,又瘦,没多少身体优势,最近天天被周尧抱着各种喂,它长开了不少,个头大了,力气也足,偶尔捕猎竟然收获颇丰……它还以非常‘不值一提’的高贵姿态,将猎物甩到周尧面前,高高扬起下巴:赏赐你的。
许是它看周尧太瘦,一副长不好活不下去的样子,把周尧当成它的责任,必须喂养了……
周尧检查了检查枕头边,很好,今天没死老鼠。
他都快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些‘食物’了。
不吃吧,难以面对小黑猫看似十分不在意的殷切眼神,吃吧……这玩意儿怎么吃得下去?
封姜倒是有点本事,会给老鼠麻雀剥皮拔毛去内脏,再上料烧烤,可这天气干燥的,老是大晚上加餐这些,他都快流鼻血了……
“公子。”
敲门声响起,同时有食物香气飘进。
周尧坐到桌边:“进来。”
前几日大皇子醒来,见他辛苦,便发下话,让厨房除了一日三餐外,下午要给他做八样点心,夜里要给他补顿宵夜,他接受了点心,婉拒了宵夜。
没办法,吃不了那么多。大皇子却坚持,盛情难却,二人就打了个商量,夜宵就不要了,换成一碗补汤。
这个点,正是下人下补汤的时候。
送汤的不是刘豆。
自娟儿死了,刘豆就不怎么爱主动往前凑了,该做的事还是做,但职责之外的事,从不主动。这个送汤的,周尧没见过,但她穿着王府二等丫鬟的制式衣服,从食盒里往外拿碗筷的样子很熟练,是厨房做事的下人?
“听闻公子近日劳累,常有头疼,夜里也总睡不好,婢子就做了碗天麻汤……”
丫鬟声音温柔,笑容也大,让人看着,心情忍不住变好。
“公子尝尝。”
周尧接过碗,微笑:“多谢。”
天麻汤,一听就是药膳,但这汤不知道加了什么,味道很清淡,有些许药香,却并不难闻,也没什么油腥,小小一碗,份量不多,几口就能完,丁点不让人反感。
周尧拿起汤勺,舀了一勺,放到嘴边轻吹,刚要张嘴,窗边传来石子轻敲的声音。
石子应该不大,敲在窗上后,落到窗台,再顺着墙骨碌骨碌滚下去……
就像一方幽深古井,什么时候都安安静静,无波无澜,突然间被丢了颗小石子。
很安静,声音也并不大,但就是莫名突兀,非常明显,让你不得不注意。
周尧眼神闪了闪。
他并不着急喝,接着吹勺子里舀的汤。一边吹,还一边暗暗观察身边的丫鬟。
丫鬟手里帕子攥的非常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汤勺,仿佛有些急切,恨不得周尧立刻把这汤喝完,一点也别浪费似的。
他动动勺子,稍稍洒出些汤,她鼻翼就紧张的一收,再往嘴边凑一凑,她就下意识屏住呼吸,似在期待。
这下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周尧心内冷笑,大皇子也太急了,别人是卸磨杀驴,鸟尽弓藏,他倒好,事还没完,就开始准备把卖命的弄死了。
这汤里,有毒!
周尧漫不经心的转着勺子,想着外面那颗石子,封姜又来了?
今天怎么低调了,悄悄的来,没大剌剌的登堂入室?
见他半天不喝,丫鬟急了:“公子,这冬日天寒,汤虽是刚从炉子上拿下来的,但婢子带着走了一路,到这里正好入口,您再不喝,可就要凉啦。”
周尧仿佛从什么事里回神一般,微笑道:“想事想入迷了。”
他得让大皇子放心才行。
怎么办才好呢……
一勺汤刚要入口,又有小石子敲窗子了。
骨碌骨碌的声音,绵绵不绝。
“这声音真是烦人,”周尧一边把汤勺往嘴里放,一边吩咐丫鬟,“你去看看。”
那丫鬟等他喝汤都等的有点迫不及待了,绝不允许任何意外,闻言立刻走到窗边,打开了窗子——
她朝左右看看,又往远处看看,最后又看了眼上面,方才重新关了窗子,过来回话:“公子莫忧,应该是风大,吹的房檐上的细小土粒瓦粉滚下,不是什么大事——呀,公子喝完了?”
周尧正好喝完擦嘴,将勺子放回碗内。
丫鬟细心的前后左右看了看。
地上没有湿痕,这小厅里东西不多,周尧身边只有一个桌子,没花盆也没痰盂,汤是肯定没地方倒的……
她只是一回身的时间,周尧不可能走到别处把汤倒了,只要有一点声音,她就能听见。
而且,周尧也不知道这汤里有什么。
丫鬟检查完,自以为没问题,将汤碗重新收回食盒,福身行礼:“公子早点歇息,婢子告退。”
……
丫鬟前脚刚走,封姜后脚就来了。
进屋往房间里看了一圈,他眉头就死死皱了起来:“那碗东西你喝了?”
“我就知道是你。”周尧看着他笑,“那里面加了什么?”
“一种叫月隐的剧毒,喝了当下没事,一个月过去准玩完!那么重的味儿,我隔着墙都闻到了,你半点不知道么?”封姜眼睛瞪着,凶煞之气迸出,“看那丫鬟离开时的食盒重量,里面东西定然空了,你竟那么蠢,真喝了么!”
周尧眼梢翘起,“你当谁都跟你似的,长了个狗鼻子?”
封姜眼睛瞪的更凶。
“还有,你说谁蠢呢?”
周尧白了他一点,慢条斯理掀开了桌上茶壶。
茶壶盖一打开,浓浓的药香味就传了出来,混着茶叶,味道相当诡异。
那一碗汤,正好将喝了一半的茶壶装满。
封姜眼神滑下来:……“你就作吧。”
“我不让他放心怎么行?今日躲过,等着他继续想新招下回接着来么?”周尧笑,“他累,我也累,不如一劳永逸。”
这样大皇子消停了,他也轻松了。
周尧将茶壶递过来:“你既来了,受累,帮我把这东西解决一下吧。”
“你自己出去倒了不就行了?”
“人多眼杂,被看到就不好了。”
“少来,你那么聪明,明明知道这种时间不可能出意外。”
“好吧,我其实是懒的动。”
“……”
封姜施展轻功,把天麻汤远远倒了回来,周尧又道:“受累,把它洗了,沏壶茶。”
封姜:“我是你的使唤小厮么?”
“不愿意就算了。”
周尧无所谓的晃晃手,裹着厚毛大氅,没骨头似的靠在榻边方枕上。
封姜:“懒不死你!”
嘴里嫌弃,速度却很快,不封姜但迅速的洗好茶壶,泡好茶,还从周尧放小食的的柜子里翻了几盘点心出来。
周尧吃的眼睛都眯起来了:“谢啦!”
封姜被这笑颜晃的眼花,清咳两声:“严肃点,找你说正事呢。”
周尧这下连话都懒的说了,一手撑腮,一手懒洋洋冲他伸了伸:请。
封姜:……
后天是大朝会,是他们计划好的,搞琛皇子的日子,但在这之前,还得有个非常不一般的序幕,这个表演,他们安排在明天。
主角,就是琛皇子本人。
本来,这件事有点忙,周尧人瘦,体力不大好,封姜想着自己一个人干完就行,结果周尧今晚竟然被大皇子算计,他索性就拍了桌子:“干脆你同你一起!”
周尧打了个哈欠:“别了,天寒地冻的,我才不想找别扭,还是找个地方等你好了。”
封姜凶巴巴的眼睛看着他。
他笑的如桃花般灿烂:“你就在那酒楼里给我找个好位置,有手炉,有炭盆,有好茶,有小酒,还能安全看戏,不就行了?”
两个人又互相追了几句,封姜不得不觉得,还是周尧的提议更好。
然后,他开始检讨自己。
不是说好了,要提防周尧,警惕周尧,试探周尧到底为什么对他那么了解,怎么结果却变成了这样?
两个人越走越近,相处越来越自然和谐,周尧越来越不藏私的对他分享一切,敞开一切,嗯,连坏毛病也一起。他不但不抵触,反而越来越自然的接受,不说乐在其中吧,反正对周尧的照顾,是越来越顺手了。
周尧的手太白,太软,天生就不是干活的料,周尧下巴线条特别好,还是时时扬着好看,特别高贵,特别显气质,跟小黑猫踏雪有点像,总让人生出种恨不得跪下亲吻对方脚尖的冲动。
他见不得周尧低下头,做各种不擅长的琐事,喝个茶捧个书就够了。
他是不是有点……贱?
是事情太多太忙,让他没时间警惕?是周尧段数太高,将他耍的团团转?还是他自己堕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