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妃gl-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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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她举止优雅,喝汤时没发出丝毫声音; 嘴角也干干净净。连夹菜舀粥都让人赏心悦目; 眉眼间透着从容。
忆起秋香亭中这人频频吩咐侍女为自己布菜盛汤的模样,心中更为酸涩。
自己是怎么了?
阿罗是她心心相印的挚友; 有什么不解直接问不就好了?
为何喉咙像堵了一样,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清莲在一旁看着心疼。若是菱儿这么对她; 自己心中肯定很难受。
一顿饭就在沉默的氛围中过去了。宜绫道:“奴婢斗胆,郡主可要带沈小姐回府一同做花糕?”
“不必了。随意转转便是。”
蓝衣侍女恭谨地应了是; 结过账后侍候二位主子净面漱口,再次起身去了郊外。
顾玉琦和沈云梳默契地朝着书院的方向走去。正是艳阳最盛的时候; 两位闺秀站在花树下; 一位青衣女子正支着板子给她们画像。宣纸上她们手挽着手; 靠得极近,神色轻松而愉悦。
沈云梳摘下身上斗篷递给清莲。她仔细观察着那两人; 想找出她们和自己二人相处时有什么不同。
是脸上的笑容浅了半分,还是挽住的手、靠近的头没那么亲密?
也许无关动作,只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气氛。让人产生美妙又痛苦的错觉。
“绮罗姐姐,云梳。”
顾玉琦停下脚步,听出是祝家小妹的声音。
“不妨来此一坐?”
沈云梳跟着友人走了过去,一瞧不禁哑然失笑。只见杏花林中,一位尚未长开的佳人侧卧在青石上。
落花满天飞,拂了一身还满。
往日总觉得怀雪一身青衣再合适不过。眉如远山,目似秋水,却比男儿还清俊。今日一见,才知她一袭红衣也是极美的。广袖罗裙,青丝如瀑。耀眼的红,正如她刚烈如火的性情。
祝玖坐在一旁,侧过身看她,脸上神情的温柔是沈云梳所没见过的。她一身湖蓝深衣,头上插着华胜,黛眉浅淡,双眼却深邃。
顾玉琦压低了声音:“怀雪睡在这儿,怕是会着凉吧?”
“眼下有太阳晒着无妨,待会儿我便唤她起来。若真着凉了,也是活该,叫她不乖顺喝那么多桂花酒。”
说着,却拿起厚实的披风,轻柔地盖到她身上。沈云梳印象中阿玖一向稳重,甚少流露出这般小女儿娇态。
顾玉琦听了,点点头不再说话。吃了两口茶,便再次告辞。沈云梳也只好跟着走;她本想跟友人倾诉二三句心中苦闷,无奈时机不对只好作罢。
她总觉得,祝玖是三人当中看得最清楚明白的那个。
“唉,姐姐该伤心了。”祝玖浅笑着对一无所觉的那人说。
她伸手,轻轻抚平林怀雪睡梦中微微皱起的眉头。醉倒在杏花树下的人,该是娇憨的。可林家姑娘肌肤胜雪,眉间一点梅,清高又莫名显出几分妖异来。
书院的门紧锁着,沈云梳抓住机会正要开口发问,顾玉琦却拉住她的手往东南方走去。巡逻的守卫看了她们一眼,并未阻拦。
青灰色的砖墙上,扇形的窗有半人多高,墙内是丛丛青竹。顾玉琦松开她的手,沈云梳心中一下空落落起来,甚至有几分恐慌。
但还没等她开口,却见那人身形轻盈地抬腿爬上窗台,曳地裙摆长长的,拖在地上正应了怡红快绿四字。沈云梳大惊失色,却见绮罗郡主身边的侍女宜绫宜绡,虽面上也满是无奈却没多少意外,向前迈步的动作便是一顿。
原来。。。。。。自己还不够了解她吗?
从前见到她另一面的惊喜不知何时早已消失,全然化作无措。
阿罗看重她时,她感恩,想着用赤诚之心报答这份情谊。她不再自卑,因为只有变得更耀眼,才能与那人并肩。
然而,若是她嫌弃自己了呢?
若是从前,她定会说默默离开。并非懦弱,只因为看似温和的沈家二姑娘,实际上也是一个满身傲骨的人啊。
莫名想到那首诗: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只是她不似诗中少女热情而大胆。况且阿罗已经做得足够多,又怎能称作“无情”呢?
然而沈云梳却确实像被抛弃的少女一般,心如同被放在油锅上烹炸一般,怎是煎熬二字能说。
眼睛死死盯着窗内。只见那人安稳地落地,此刻转过头来:“愣在那儿干嘛,过来啊。”
她看出顾玉琦面上不耐下暗藏的关切,感动又欣喜,连忙小跑几步扒着墙爬上了窗。身后两个丫鬟都吓了一跳,清纱更是惊呼出声。
沈云梳看也不看一眼,直愣愣地往下跳。顾玉琦下意识地上前迎了两步,将她抱了个满怀。
梳儿的衣服上带着淡淡的果香,是从何日开始?难道是询问了她马车中的熏香后,回家捣鼓的?
她原来脸上带了几分婴儿肥,眼下却更显得淡雅飘逸:仿佛瑶池中走出的仙子,最清净不过,不染一丝尘埃。然而那双杏眼中所看到的却是圣贤书中的大道,是人间待女子的不公,是世人所受的苦难。
这个傻姑娘,怕是还不知道自个儿在外面多么有名吧?作为劝说绮罗郡主为天下苦命人出言的人,甚至有人给她烧香呢。老百姓都淳朴,听闻有大家小姐替他们着想,感动的不得了。还有岳云生这个名字,也开始经常被人们提及了。
也是,梳儿光为旁人担忧,可从没叫人打听过自己的消息吗?沈家夫人将那些帖子挡了,她自然什么也不知道。
自己本是想疏远她的。无需缘由,她绮罗郡主想离开一个人还不简单?长痛不如短痛,可。。。。。。终究不忍。
不忍看到她微皱的眉头,不忍看到她勉强的笑容。
做不到。
清莲禁不住探头一望,只见自家姑娘被绮罗郡主拥在怀中,浅蓝的轻纱和桃红的绸缎交错,煞是美丽。步摇的金流苏垂在温润的白玉钗上,一抹光华打上,反射出温暖的光晕。
“阿罗。。。。。。”
沈云梳轻唤一声,抬起头,满面羞红。
她心中忐忑又安宁,迟疑地不愿离开。阿罗身上有股女儿香,在华贵熏香的掩盖下,是雨后青青草地的味道。
她的身体很柔软,尤其是胸前。。。。。。
沈云梳慌忙后退一步,却踩到了一块不平的石头,一个不稳便要向后倒去。
心快提到了嗓子眼时,右手手腕却被拉住了。沈云梳睁开眼,还没反应过来就再次被拉入怀中。
猝不及防,上一霎那心中还在感叹着没想到阿罗这么有力气,此刻却已被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包围。
好幸福。
林中寂静得异常,连风吹竹叶的声音都听不见。心怦怦直跳,和十指交错的感觉相仿。
想这样,天荒地老。
顾玉琦轻柔地将她扶了起来,“小心些。”这样嗔怪道。
梳儿没有看上去丰腴,骨架子小,肉也不多。
沈云梳还怔怔的,就已经被牵着走出了这一小片竹林,来到僻静的小道上。侍女们分头跟着任性的主子翻墙进了书院,原来林中紫竹虽稀疏,却也只容两人落脚。
她再次回过神来,心中忐忑不安,不确定挚友是否察觉了什么。为了掩饰尴尬,绞尽脑汁地找起话题。“俗话说‘朱雀不可开口’,我们书院中的围墙怎会特意开窗?”
顾玉琦别有深意地一笑:“自然是为了方便我们这些偷摸前来的人。”
第47章
“我说实在的呢。”向来沉稳的沈云梳竟是一跺脚,“守卫就这么放我们进来; 就不怕是贼人乔装改扮的?”
“若真是贼人; 一堵不高的围墙也挡不住。”顾玉琦看破了她的心虚; 却无意揭穿;因为最心虚的; 却是她自己。见友人神色愈发羞恼,方赔笑道:“我竟不知梳儿对风水也有研究。”
“闲来无事翻了几本书罢了。”沈云梳微微红了脸; 极力掩饰眼角眉梢的几丝雀跃。可被心上人夸奖的欣喜,怕是很难掩饰。
顾玉琦知道她看那些晦涩难懂的古籍久了就从书架上随便抓一本杂书翻; 心下爱怜的同时殷切嘱咐道:“你平日在卧房中光读书; 休息也是读书,坏了眼睛该如何是好?该多在院中走走; 往窗外望望才是。”
“庭中木樨都谢了; 没什好看的。”沈云梳微微撅起嘴,顾玉琦只觉得骨头都酥了。原来猫儿撒娇的嗓音; 竟是这样的。
“木樨谢了,不是还有君子兰; 仙客来吗?”说罢观察她的神色,“你若都不喜欢; 我给你送几盆墨兰去,院中的燕子掌也快开花了。。。。。。”
“不用。”沈云梳急急拒绝。京中谁不知恒王妃爱侍弄花草; 她怎好夺去人家给女儿的盆栽。说罢; 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被转移了话题; 瞪起眼道:“你还没答我,侍卫怎么确认是你的呢!”
“那些人都认得我;就算有那会易容的江湖人士; 绮罗郡主腰间的令牌也是做不得假的。”顾玉琦微微一笑,“说来,近日他们倒有了新的辨识真伪的法子:顾玉琦脖间总挂着个上好的和田玉佩。”
听了这话,沈云梳的脸却没有像往日一样更红,神情肃穆又庄重:“阿罗,你对我太好了。”
“早先不都说了要结拜吗?往后你就是我亲妹妹,不对你好对谁好?”
一时不知该如何决断,只想毫无保留地对她好。然而顺其自然对于她们来说是不可能的,没有准备任其发展,只能酿成悲剧的结局。
那不是她想看到的。
沈云梳听了这话,却禁不住皱起眉,心中有些 难受。
只是妹妹吗?
她想象过阿罗与他人十指相扣,走下温暖的阳光下,镀了一层金辉的模样。。。。。。心会揪起来,会疼,会痛。更别说抱在一起了;她恨不得将那个人千刀万剐。。。。。。
不,她怎么能产生这样的想法?一时心中惶恐,却又隐约明白了什么。
自己长到十二岁,阿罗并非是她第一个朋友,却是最重要的那个。阿罗对她太好了,才让她生出占有的心思。
“可我不愿只当阿罗的妹妹。”她抬眼,认真地看她。
沈家次女盼望着阿姐能找到疼爱她一辈子的如意郎君,却不愿顾家阿罗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嫁入他门。
顾玉琦心跳了跳。梳儿睫毛长长的,在眼底打下一小片阴影;又很柔软,像猫儿一样挠着她的心肝。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你自然不只是我的妹妹。你是我此生的挚友,知己。”
“嗯。”沈云梳应了一声,却仍有些失落。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她也不知。
接下来二人便随意在书院中逛着。放假期间除了几位了无牵挂,又不喜热闹的夫子待在东陵,其余师生都归家了。园子里空荡荡的,她们一个人也没碰上。
五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沈云梳平日除几位密友外,甚少和旁人来往交际,空余时间都用来读书。
她是个雅人,喜欢美景,僻静之处基本上都寻访遍了。其中不少,是二人携手走过的。
来到顾玉琦最爱的一处瀑布旁,丁香色的花田在夕阳映照下若明若暗,她一瞬间竟有恍如隔世之感。再去沈云梳钟意的绿荫桥,这名字是她起的,被郡主夸了一句“大俗大雅”,羞得她连说不敢当。
绿树成荫,草丛间是学子们踩出的小道。小溪清澈至极,连条鱼的影子都见不着。上边架着一座拱形小桥,连着倒映出的影子一起看真像块椭圆形的宝镜:镜中水天一色,偶尔飘过几朵白云。
沈云梳微微偏过头,悄悄打量身边人的侧脸。阿罗的脸庞正如脖间那块玉佩一样,毫无瑕疵。之前时常担忧哪家公子配得上如此佳人,眼下却不得不承认,也许真有那般好的少年人,但她不想让顾玉琦出嫁。
如果阿罗不是先太后亲封的郡主,她也不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就好了。沈云梳悄悄叹了一口气。事在人为,她可以自梳,带阿罗游遍万千山水,看遍世间美景。
眼下,却只能在书院中携手。
身后几步的距离,沈云梳的两位侍女见她们不再僵持,似乎恢复了以往的亲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宜绫和宜绡却没那么天真,隐隐约约看出二人都有心事,却不肯向对方坦言。
一晃天色已晚,二人翻墙而出,就听一声低喝:“什么人?”
“是我。”顾玉琦声音中隐隐含了几分笑意,沈云梳不禁也跟着勾起嘴角。
真是没救了。
几个侍卫呼啦啦跪下:“小的有眼无珠,冒犯绮罗郡主了。”
“无妨,继续巡逻吧。”
见他们走远,沈云梳问道:“守卫们竟然都听得出你的声音?”
顾玉琦神秘地笑笑,没有答话。
要搁前些时日天肯定早黑了,今个却还亮着。远处霞光万道,是一条条柔软的曲线。被染成粉色的云朵像棉花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