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妃gl-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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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桐垂下眼睑。顾玉琦这番直白的话语,句句敲在她心上。她睫毛抖了抖,眼神复杂地看向堂妹。
琦儿,该也有中意的人了。
“谢谢你。琦儿。。。。。。我会找妍儿好好谈谈的。”
心底终究有一丝不甘:许久以来,自己从未掩饰过心意和决心。然而那个人,为什么连冒一点风险的勇气都没有,不敢往前迈一步呢?
然而对方的心意,又确实沉甸甸的,不用静下心便能感受到。又三年过去了,而余生还长,错过终究太可惜。
所以,她就再试一次吧。
妍儿。。。。。。你明白吗?
“那小妹去给圣上请安了。”顾玉琦深谙点到为止的道理,行礼告辞。只见堂姐轻轻点了点头,那动作优雅而美好;她真诚地希望,将自己当亲妹妹疼爱的长公主能幸福。
“绮罗参见陛下。”
“平身。”顾栖梧语气温和,“正好有件事想与你商榷。”
“陛下尽管吩咐。”
“听闻你认了沈家二小姐做义妹?”
“是。”顾玉琦听了沈云梳的名字,身子就不由自主地开始紧绷。栩栩如生的凤钗垂下的金流苏微不可查地摆了一下,又恢复平静。
“绮罗不必紧张,最近的事你们办的很好。朕欲赏赐她,记在恒王府名下。”
顾玉琦听了,心中才安稳下来,也微微有了底:陛下该是想给云梳一个像样的身份。“陛下。。。。。。请容绮罗考虑一二。”说着就跪下了。
这本该是再好不过的事;云梳做事能更顺利,她们也能名正言顺地住在一起。然而云梳对她说过,想要有一天能牵着手并肩走在闹市的街道上,同寻常夫妻般相处。多么危险、天真,却又甜蜜的话语啊。
她那双棕色的眼眸,清澈又温柔,让人不由自主地信任。是啊,她看向自己时,眉目间总是盈满了笑意的。
“起来吧。。。。。。何需如此。许你考虑几日便是。”顾栖梧没有动怒,语气仍然平淡。顾玉琦突然有些不 是滋味,偷眼看他。这位少年老成的帝王,本该冷心冷清,无奈命运捉弄,承受了太多不该有的愁苦。
生离死别。
堂姐还有挽回的机会,可他的爱人早已陷入轮回。余生还长,是幸,也是不幸。好在对于帝王而言,生命中远远不止儿女情长。
“堂姑。”
两人一本正经地互相见礼,宫人将午膳端上,又静悄悄地退了下去。永阳不爱奢侈之风,分例减半,还是照顾着顾元宸在长身体。
净面漱口后落座,也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顾惜桐吃了几口菜,对顾元宸道:“你父皇前几天颁布的诏令,还与绮罗有关。琦儿,你跟她讲讲。”
顾玉琦见敏安小大人般的模样,一双明目已有了几分气势。便也不玩笑对待,将与沈云梳的谈话大概复述了一遍。
顾元宸若有所思地点头,听出堂姑话中对沈家小姐的赞赏之意,便多问了几句。顾玉琦也乐意同她讲,一来二去,谈得还算投机。
顾玉琦暗中震惊,宸儿的谈吐举止,丝毫不像一个六岁的孩童。算不上伶牙俐齿、妙语连珠,但每个词句都经过深思熟虑,说出来十分有条理见底。
却不知顾元宸此刻心绪更为复杂。。。。。。父皇是真心对待堂姑。从几天前的那道诏令中的措辞,那帮朝臣们只会觉得天子欲废除重农抑商的传统,丝毫不会想到堂姑和沈小姐所说的,让女子有更多做工的机会等等。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他都是一个好帝王和兄长。然而,却不是一个好丈夫。她不会原谅他,甚至憎恨他。因为他让顾元宸觉得,自己的诞生是一场笑话。
三月十七,是李淳儿的生辰。李易精心做了一碗筋道的长寿面,还打了两个荷包蛋。李淳儿满眼笑意,夹起那根占了整个瓷碗的面条,承载着祖父也淳朴的祝福。
血缘关系真的不那么重要。她清楚自己不是李易的亲孙女,十几年来,却比寻常人家更为融洽和睦。
他们是家人。
沈云梳亲手将她乌黑浓密的发辫盘起,用打磨得光滑的木钗固定。她带的礼物也很实诚:一箱子旧书,够李淳儿读好一阵子的了。
待祖父去招待客人,李淳儿悄悄将沈云梳拉到卧房内。木质的家具被擦拭的干干净净,床榻上罩着青花纹样的帐子,案几上摆着一个花瓶,里头插了几朵茉莉。
她双颊发红,眼角眉梢都带了羞意。忐忑中又蕴含着欣喜,如同含苞欲放的春花,让人移不开眼。
李淳儿松开拉住沈云梳的手,抬起眉眼:“云梳,我可能,似乎喜欢上子佩了。”
“不是朋友间的喜欢,而是。。。。。。心动。”
由于相似的经历,没听到第二句话时沈云梳就反应过来。刚欲开口,转念一想又沉默了。她下意识觉得,李淳儿此时只是需要有人听她倾诉。
“但是,她心里好像已经有人了。”
第64章
怀春的少女,对于意中人的心思总很敏感。
“淳儿姐。。。。。。可能她已经放下了; 只是自己还没察觉到而已。”沈云梳道。阿罗说祝姐姐曾经恋慕过她; 她相信自己的恋人。
“云梳。。。。。。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李淳儿迟疑地问; “当然; 如果你不能说,我不强求。”
“李姐姐; 我理解你的心情。”心动与羞涩,慌张与忐忑。“祝姐姐对你很特别。我不保证她有相同的心思; 但请相信自己。”
“好。”李淳儿重重点点头。
不管怎样; 她都会陪在子佩身边。即使唯恐连友人也做不成,不敢袒露心意; 却会长久地守候。
因为; 子佩一直是最初她倾慕的人。且靠的越近,越从心底生出爱恋来。
一身凤冠霞帔的孙馨宁坐在铜镜前; 带着端庄的浅笑,任由开脸的婆子捣鼓。孙夫人拉着她手; 笑中含泪。
“阿姐,吕家要是欺负你了; 一定回来跟妹妹说。”
“怎么说话呢。。。。。。宁儿,出阁以后; 你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好好侍奉公婆; 体贴丈夫。。。。。。当然; 受了欺侮也别委曲求全。你爹还是有些本事的。”
“是,娘亲。”孙馨宁的眼角也微微湿润。此后便是他人妇; 她相信父母的眼光,嫁过去能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吉时已到,孙夫人将红盖头小心搭上。双手颤抖,心中不舍之情久久无法消散。
孙馨宁被喜婆搀扶着,由兄长背着上了花轿。孙家长子是个寡言的人,在门口却绞尽脑汁地想出了几道难题为难妹夫。
窗外锣鼓喧天,新嫁娘坐在八抬大轿中,羞红着脸。穿过长长的街道,到了吕府,宾客们说着祝贺的话,入目一片喜庆的红。
宴席上,沈云梳注意到长姐又在出神,不由得心下担忧。自从被洛斓点破与萧家可能的婚约后,阿姐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按理说,家风严谨又人口简单的萧府是上上之选。更何况萧公子才名在外,洛斓又是她们的好友。可阿姐这模样,分明有难言之隐;她试着去问,阿姐却只搪塞几句,让她不要焦心;自己只是舍不得出阁。
沈云梳有些失落。自从赏花宴后的那天起,无论什么计划,她都对沈云华毫无保留。。。。。。除了与阿罗超出密友的情谊。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莫非阿姐真像其他人猜想的那般,有了心上人?而那人的身份,或许与沈家门不当户不对,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沈云梳摇摇头。胡乱猜想无用,那是哪天找阿姐好好谈谈吧。
要是有一天,她和阿罗也能成婚就好了。她们可以一同穿上正红的嫁衣,阿罗的绣着凤凰,她的绣着百鸟。蒙着眼看不见,互相给对方掀盖头,轻柔地抚摸她粉嫩的脸颊。
纵使不被祝福,也会走下去。
沈云梳走进时,长姐正坐在窗边绣着帕子。神情娴静,那丝丝的犹疑却还是透了出来。
她有一颗柔软至极的内心。不像小妹的下意识迟钝,但察觉了就会勇敢面对;对于突如其来的感情,她第一个想到的是逃跑,才能不伤害任何人。
缸中的鱼儿焦躁地摆着尾,沈云华转眼,却盯住了那盆兰草。
“阿姐。”沈云梳轻轻地问道,“有什么烦心事吗?”
“。。。。。。倒还真有一件,梳儿愿意帮忙出出主意吗?”
她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当然。”
沈云华面上浮现红晕,又皱起眉,似是难以启齿的样子。“哥哥十六岁了,屋里却都是小厮。娘的意思是,趁庄姐姐还没嫁进来,指一个贴身侍女给他。”
沈云梳一听,柳眉倒竖。“世家公子身边均是小厮,不和女孩们厮混是美德。。。。。。当然,咳,那些有龙阳之好的除外。”说到这儿她有些心虚,磨镜之癖和龙阳之好,本质是一回事。然而她不觉得哪错了;真说起来,也是上辈子的罪孽。“给他两本画册就是了,让丫鬟教导,庄家知道了心里也不舒服。”
“。。。。。。可我这个当妹妹的,插手兄长的房内事太不像话。”
沈云华出神地看着自己的小妹。她淡雅飘逸的容貌,清秀干净的眉目。那双杏眼,颜色偏浅,却总透着坚定。举止毫无犹疑,三思而行却毫不拖拉,与自己的优柔寡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甜软的嗓音,这些天也似乎有意压低了,言辞中透出主母的风范。不。。。。。。与其说是主母,不如说是官员。
“当然不能亲自去跟母亲讲,阿姐。。。。。。不,我去跟大哥说,让他去找娘。”
沈云梳生辰当晚,一家六口人围坐在圆桌旁用膳。家宴是程氏仔细布置的,听取了长女的建议,不张扬,很温馨。
那阵子沈云梳脾胃有些弱,可把曹氏心疼坏了,整日在耳边唠叨。只好用小勺慢慢舀着炖的软烂的肉粥,香甜温热,一直暖到了心里去。
天色逐渐黑下去,她们把父子赶到书房,三人坐着说悄悄话。程氏轻轻拉着沈云梳的手,“一转眼,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沈云梳一听,眼眶便有些发涩。张口,唤了一声“娘”。
程氏愣了,随后笑着应下。四下无人,她不再是那个需要端着架子的主母,伸开双臂,将左右两个女儿搂入怀中。
是因为太过深情,对这个眉眼八成随了他的骨血心生怜惜也好;是因为没心没肺,已没了爱也不会嫉恨也好。在这个叫程书怡的女人心中,儿女比丈夫重要。
太看重,所以会犯傻。给沈云逸丫鬟,一方面确实是担忧长子年纪不小了却未经人事,另一方面心中对未过门的媳妇,仍有隐秘的嫉妒。就像当初,觉得长女对妹妹的爱护超过她一样。
在沈云逸去找母亲谈话过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女儿都清楚的道理,程书怡并非不明白。
闲云阁中,清浣绘声绘色地说道:“听说大少爷不要通房了,若芙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嘴唇抖了抖却没发出声,泪珠都快掉下来了,那叫一个失魂落魄。。。。。。”
她边讲着八卦,边挤眉弄眼,将一个心碎的怀春少女学了个惟妙惟肖。清莲走后,曹氏提拔了一个二等丫鬟上来,沈云梳取了个名叫清芷。她长得不算娇美,却很清秀。仿佛从水墨画中走出来似的,带着旧书的清香。她祖父中过秀才,自个也识几个字。
唯一的不好就是,她也跟袁文芝似的寡言。也许自觉资历尚浅,还有些拘谨。按理说清莲平日沉默,她离开后闲云阁也没寂静多少;可少了一个朝夕相处的伙伴,两个小的总觉得庭院比往常清冷,连清荷也有些想念昔日姐妹。
清浣仗着年纪小,担任了开心果的角色。浑身上下那股机灵劲都使出来,变着法子逗众人乐。
“人家够伤心了,你就别跟这幸灾乐祸了。”想到这,沈云梳的话看似严厉,语气却不重。
她对那个娇艳秀丽的姑娘有印象。讨人喜欢的模样,轻快的言语,浅笑的神情。做事利落又稳妥,怪不得母亲倚重她。
清浣撅撅嘴。“姑娘,要是她没生出这种心思,夫人定会给她配个能干的郎君。谁不知道大少爷对庄家小姐上心,何必巴巴地贴上去跟人做妾。”
她话音未落,曹氏狠狠瞪了她一眼,怒斥道:“本以为你改过自新,稳重起来了。”
曹芳很矛盾。一方面,她对岳氏十分惋惜,绝不希望姑娘委身为妾;另一方面,她又听不得侮辱妾室的话。
沈云梳理解她的心情。“清浣,你去案旁跪两刻钟。机灵活泼是好事,今后记得谨言慎行。”
“是。”清浣听到姑娘发话,收敛了委屈的神色,老实地跪下了。
接下来几日风平浪静,若芙仍然在舜英院做事,只是脸色苍白了些。不光因为大半年来的希望破灭,还有背后同伴的指指点点,嘲讽不屑的目光。然而想到一向威严的夫人难得的温言安慰,怎么都怨恨不起来。
沈云梳吩咐闲云阁众人不许嚼舌根子,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