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宝师-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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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知道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一定……我一定不会那么和奶奶说话。
就在这时，身边的玩偶殿下却开口了，打断了我的思绪。
“你刚才喊这女的作奶奶？”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你说说，你眼里的她是个怎样的存在？”
听见玩偶殿下打听奶奶的情况，我感觉很奇怪，但还是照实说了。
“这个女人是一名全科医生，她从我小时候开始，她便被我父母聘用，一直照顾我的起居和身体，算是我的私人医生吧。她这辈子没有结过婚，也没有孩子，为了过一把做长辈的瘾，她便让我喊她奶奶。”我低声说道，“别看她才三四十岁的样子，但她实际上已经五十多了。”
“原来是这样。”玩偶殿下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奶奶，“看起来，你们之间的感情很深厚……真是让人羡慕。”
此刻的奶奶正战战兢兢地拍了起来，往那妖魔所在的区域靠近。
我原以为奶奶会契而不舍地追问“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没想到，奶奶却一头扎进了厨房里，接着又钻了出来。
“小寻，话说你昨晚到现在一直在外面忙乎，应该很累了吧？要不要来杯饮料解解渴？”
只见奶奶手中托着一个纯白色的托盘站在厨房门边。在那托盘之上，摆了三杯冒着冷气的饮料。原来是奶奶剥了好几串荔枝，把晶莹的荔枝肉投进玻璃杯里，配上雪碧和冰块，制成了三杯透明冒着冷气的荔枝冰饮。
第五章：算盘
在灯光映照下，三个玻璃明亮剔透，里面的汽水微微冒着气泡。冰块叮叮当当，衬得其中的荔枝香甜无比。
现在已经不是产荔枝的时候了，前天我在超市里看到一些反季节的荔枝，觉得很新鲜，便买回来几串。我很喜欢吃荔枝，只可惜每次只要吃一两颗就会长青春痘，于是这次买回来后我也没怎么吃。现在不知道怎么的，奶奶竟突然把这些荔枝拿出来给那妖魔做了荔枝冰饮。
奶奶是以为那妖魔是我，以为我在生她的气，于是在尽力讨好吗？一想到这，我胸口就是一沉。
那妖魔颇有点小孩子气，他原本在客厅徘徊，不知道在观察着什么，此刻看有冰水能喝，高兴得不得了，跑过去把托盘一把接过来，毫不客气地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又一口，喝了一杯又一杯。
看他喝得满意，奶奶也露出了她那招牌式的笑容。她温柔地拿出一条毛巾，递给那妖魔，接着又对那妖魔嘘寒问暖，告诉他只要他有需要，她都能尽力满足。
看见奶奶把那妖魔当成是我了一样照顾，我心中又怒又恨。我气奶奶反应迟钝，到现在还没看出危险，却又怕奶奶一个应答不当，就被那妖魔随手杀害。可这女人却似乎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她对那妖魔言听计从，有求必应，还言笑晏晏地和他搭腔聊天。
不知不觉间，半个小时过去了。
我原本很担心奶奶，然而这半小时过后，我却发现这种担心是多余的。
奶奶显然对那种小孩子脾气的人有天然的驯服力，她花言巧语，天幻乱坠地说了一番后，竟说得那妖魔心花怒放，不再排斥眼前的这个人。
从那妖魔的神色看，他依旧没有看得起奶奶，但是神情间已经由那种“非杀了你不可”的表情变成了“你还可以用”的表情。只见他随口胡编乱造地解释他现在的情况，随后又让奶奶带着他在孮要居各处开始游荡，并指着一个个箱子柜子询问这里面放的是什么。
看见妖魔开始在我的家里寻找东西，我突然明白为什么他刚才会从河畔公园离开并乘船前往孮要居——那是因为他想在孮要居里找到某样东西。
他是为了寻找某件宝贝才来到我家的。
一个问题得到了解释，但更大的疑惑在我心中升起。
我家又有什么东西值得这妖魔去寻找？值钱的物品都被亲戚拿走或变卖了，我现在穷得叮当响，可以说是身无长物。何况，就算我家有值钱的东西，我们这个世界的所谓珍宝，也不一定能入得了这妖魔的眼。
人类世界的财富对异世界的妖魔是没有意义的。
他想找的究竟是什么呢？
就在这时，身边的玩偶殿下轻轻惊呼一声，捋了捋头上的额发，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我大约知道这妖魔想找的宝物是啥了。”玩偶殿下看向我，缓缓说道，“我变成隐相面具和季老板一起的时候，听说过你的事情。很多人都说，东宗大会那天，最后是你一个人和白书人对抗。他们说最后是你打败了白书人，从他那里抢走了东宗的三件神器。”
“那三件神器我后来全都还给东宗了。不过，这个消息恐怕还有一些人不知道。”我反应了过来，“或许这妖魔从那些鸟类那里听到了讹传，以为神器在我家里，因此才来到孮要居大肆搜索。”
“这家伙是来自异世界的妖魔，我们这个世界没有人是他的对手。”玩偶殿下托腮沉吟道，“但是他要是和同样来自异世界的青龙神相比，胜负却是不一定了。想要把青龙神之力召唤到这个世界，就必须使用东宗的三神器。这家伙恐怕是想毁掉三神器，让青龙神无法降临到这个世界，这样他在这个时空就天下无敌了。”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幸好这三件神器现在不在我的家中，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说到这里，我抬头看着孮要居的窗户。在那窗外，是无垠的大海。我的思绪飞跃了大海，去到了一个遥远的地方。
“东宗的使命是关闭地狱之门，把异世界的妖魔挡在门的外面，让他们不能伤害我们的世界。这妖魔从高维度世界来到我们世界的消息，不知道东宗的驱鬼人们接收到了没有？”我思索着，“若是他们能获得青龙神的庇佑，或许就能和这妖魔对抗。而只要东宗的驱鬼人能抗衡这妖魔，我或许就能找到抢回自己的身体的时机……”
“唉呀，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很好嘛。你居然希望青龙神和妖魔对抗，这样你就能在身体不死亡的情况下抢回控制权。”玩偶殿下冷笑，又看了看我，“不过，你的灵魂能不能支撑到那个时刻呢？”
我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腰部以下的部位已经看不见了。看起来，我的记忆太少了，以至于灵魂薄弱到如此容易消失的程度。
我之前发生过许多的事情，经历过无数危险的状况，因此遇到这种困境，我已经不再惊慌失措了。我当即合上了眼睛，努力回想过去的事情，希望能唤起更多的记忆，延长灵魂被诅咒吞噬的时间。
一些记忆的碎片慢慢浮上心头，不知道为什么，在回忆过几个琐碎的小事后，我最后想起的，还是那个被罚跪在雪地里的夜晚。
那天的夜真的好冷，来来往往的路人和家人都在嘲笑我，议论我为什么要去撕碎死者的花圈，只有我的奶奶陪我跪在雪地里，一边替我撑伞，一边细问那时候的经过。
“你确定出事的时候，那间小小的灵堂里就你一个人吗？”回忆里的奶奶问道，“你有没有看到屋里还有别人？”
“我一进入那个灵堂，蜡烛就被风吹熄了。当时整个屋里漆黑一片，我只感觉害怕，没办法留意身边有没有人。”
回忆中的我跪在雪地里，慢慢地说道，“但是门打开后，那灵堂里就只有我一个人，这点是确定的。”
寻宝师
第六章：谜题
“会不会是那灵堂里原本就藏了有人？”奶奶说道，“或许那人就藏在那许许多多的花圈和祭品后面，等门关上，蜡烛熄灭的时刻，那个‘人’就从花圈里爬出来，撕碎了小姐的百合花圈，等门打开灯亮了的时候，他又躲了回去。
因为没有人发现这个人存在，所以他们都以为那花圈是你撕的。”
“我刚才说了，那间灵堂很小，只有十二三平米，里面摆了大概十一二个花圈，其中大多数都是不到一米高的送给死去的小姑娘的小花圈，只有两三个是送给她母亲的大花圈。小花圈太矮，挡不了人，大花圈又太少，我不觉得它们的背后还能藏得下一个完整的人。”
“呃，不能藏在花圈后啊……”奶奶皱了皱眉头，“那……那灵堂里还有别的东西吧……比如说，棺材……”
“那就变成恐怖故事了。”我淡淡地说道，“假如棺材里有活人的话，为什么这些人守灵那么多天都没有发现？这个人又是怎么潜进来的？他为什么要躲在棺材里？难道就为了撕一个死人的花圈？”
“可是，那个花圈不可能是你撕的啊……”奶奶撅起了嘴，“一来你和人家无冤无仇，你又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小孩，你不会去做这种无聊的恶作剧。二来你平时最怕碰到白色的百合花了，虽然不会致命，可是你每次一碰到这种花的花粉，身上的皮肤就又红又痒。你又怎么会去撕那花圈呢？”
“你是真的坚信，在那密室里撕烂花圈的人不是我吗？”我抬起头看着奶奶，眼神咄咄逼人，带着质问的意思。
“我当然相信你了。”奶奶坚定地说道，“我们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玩耍，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能不知道吗？”
“好吧……”雪地里的我缓缓抬起那埋在雪中的双手，把双手在奶奶面前展开，“那你看吧，我的手是这样的……”
在那洁白的雪霁光芒辉映之下，我的一双小手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疹子。那是白百合花过敏后特有的红疹。
白雪纷飞，在那扬起的雪花映衬下，我看见的是奶奶惊愕的神情。
这段记忆就这样截然而止了。
这件事的后续究竟如何，我已经完全不记得。我自己的回忆就这么停留在那个关键的瞬间，后续留给我的就只有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身边的玩偶殿下轻轻地推了我一把。
“你刚才是在寻找回忆吗？”玩偶殿下说道，“你的这个思路不错。但很可惜，回想起那些不痛不痒的经历是没有意义的，你看你的灵魂，还是消失得很快。”
我转头一看，只见我的腰已经在慢慢消失不见。
“刚才你闭上眼睛思考了很久，但很可惜，这诅咒蔓延的速度并没有减慢。”玩偶殿下说道，“只有就在你思考的最后一段时间，这诅咒才有变慢的趋势。也就是说，只有你回想的最后一段记忆是有意义的。你最后想的是什么东西？”
“是我小时候的一段特殊的经历。”我叹了口气道，“那件事对我来说一定非常重要，这段记忆也因此成为了我的关键记忆之一。但是那段记忆……怎么说呢，记忆里我的经历特别诡异难解，让我想不通整个事情的逻辑，也记不清后面了发生什么。”
“怎么个诡异难解法？”这小鬼好奇心倒是和我一样强，他当即追问。
我便把那段破碎的记忆告诉了他。陈述完毕后，我总结道，
“简单来说，就是小时候的我去一对死去母女的灵堂里吊唁。但因为一些意外，我独自一人被锁在了灵堂里。等我被放出来后，其他人发现死去小姑娘的白百合花圈被人撕碎了。这事情是在我进入灵堂后发生的，当时灵堂里没有别人，于是我就理所当然地被当作了犯人，被罚跪在冰天雪地里。
所有人都认为这件事是我做的。除了我的奶奶。她认为我没有作案动机，更没有作案必要。可是从客观条件看，能在密室里撕碎花圈的只能是我。更重要的是，我的双手上，也出现了碰到白色百合花花粉后特有的过敏症状……”
我顿了一下，“我的记忆就只有这么多了。我无法记起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这件事，也想不起后来奶奶是怎么答复我的，更不知道她最后是否替我找出了真相。从我的直观感受来看，即使是小时候的我，也不会去做这么无聊的害人害己的事情。但是种种证据又证明那就是我做的……”
“话说在你的记忆里，那对死去的母女是亲母女吗？”玩偶殿下问了一个看似不着边际的问题。
“啊？”面对他的提问，我埋头细想了好久，“似乎不是吧……我想不起来当年进入灵堂的具体记忆，但隐隐约约对两个死者的画像有一点印象，因为那两张大照片是我进入灵堂后第一眼看到的。记忆中那个女儿已经是十岁左右的年纪，而母亲的照片看上去只是二十出头，这么看应该不是生母而是继母。”
我说完，非常奇怪地看向玩偶殿下，“这又怎么了？”
“那这结果就很显而易见了。”玩偶殿下突然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转过了头，“这么简单的谜题，你都猜不到吗？你不是很聪明的吗？
其实这事情要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你应该马上能猜出来，只可惜这件事发生在你自己身上，你就当局者迷了。”
“你说什么？”我更是一愣，怎么我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