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剧情需要-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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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两个字一听，就能感受到其中的无尽怅惘与追思。
　　或许是时隔多年再次踏上白生城，心中积郁了太多感慨，或许是对之后于印能不能帮助他与白生晴而有所担忧，在卷着甘甜气息袭来的微风里，白生胧端坐在软垫上，低头看着置于案几上的茶杯中荡漾起的一圈圈涟漪，轻声讲起了曾经的过往。
　　他有一个惊才绝艳的堂兄，是家族的下任继承人，才华横溢，天赋惊人，性子也是疏朗大气，温柔包容。
　　很多人都喜欢他，憧憬他，尊敬他，甚至崇拜他。
　　因为堂兄的光芒而汇聚到他身边的人，数不胜数，仿佛繁星皓月都簇拥着璀璨的太阳。
　　然而这样的堂兄却倒在了家族的背叛之下。
　　为了堂而皇之的利益，家族与外人勾结，害死了毫无防备的堂兄。
　　“你知道吧？我们是怎么来到十城的？”白生胧问，他没跟席恩说“先辈是怎么来到十城”，而是直接用“我们”，显然是知道席恩并不像一般平民那样被修改杜撰了记忆，活了一千年的人却迷迷糊糊地以为自己才活了几十年。
　　席恩不置可否，只是动了动唇：“漂洋过海。”
　　白生胧点头：“当年出海时，我还小，却依旧记得那一路的惨烈与残酷。太艰难了，我至今印象深刻。”
　　他说：“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或者他们记得却完全不想承认——当年我们之所以没有全军覆没，没有被海洋吞噬，最后还能有少半的人活着发现十城，这一切的一切，靠的是谁。”
　　席恩心中闪过一个称呼——“白家公子”。
　　那是于家村村长在笔记中三番五次提到的。
　　带领逃难的众人出海，在漫长航行中数次力挽狂澜，救下船队与众人性命——就连村长的儿子于印，也在一次风暴中被此人救过。而那一次救命之恩，也成为了于印对白家公子心生向往与崇敬的契机。
　　于印努力学习知识掌握能力，为的就是去白家公子身边，为他分担事宜，成为他趁手的工具。
　　当年的白家公子，放到现在的十城来称呼，就该是白生家公子，也就是白生胧的堂兄。
　　席恩对这人好奇极了，可惜村长因为过分尊敬这人，在笔记中一直以公子相称，没有提到全名。这时正好从白生胧口中听说。
　　“靠的是白生澜祭。”白生胧在说出这个名字时，背脊似乎都无力地垮了下去，“他是我们所有人的恩人，可他救过的这些人，却反过来联合在一起，害死了他。”
　　“死？”席恩轻声问，“是被流放去了聚窟城吗？”
　　在没有死亡的十城之中，那就是无限接近于死亡的城池了。
　　白生胧摇了摇头，没有说下去，反而叹了口气：“澜祭堂兄的事发生后，我与小妹便离开了白生家，离开了白生城……”
　　他讲他曾经迷茫险些行差踏错，讲他曾经险坠黑暗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被白生晴伸手拉起。
　　甚至将之前幻影秦狄说的，他们利用金峦钟去做什么的事，都缓缓地坦白给席恩。
　　“很诧异我为何会对你说这些？”白生胧偏头看他。
　　席恩点了点头。
　　“因为回到家族，阴差阳错之中对你和你的同伴们了解了不少。”白生胧笑了笑，“你们很厉害，几乎所有的大贵族都在暗中关注着你们，包括白生家。”
　　席恩眨眨眼，心想他们果然吸引了十城高层大半的注意力，完全遂了瑶光与吕人书身后势力的意。
　　明明神秘势力有足够的能力荡平芷浮宫，拔掉吕家，可他们偏偏不自己干，只在一旁推波助澜，把功劳推给他们，也把万人瞩目的光环推给了他们。
　　之前和小伙伴们说的没错，他们的确是神秘势力推出来的挡箭牌，光芒万丈地迎接众人的审视与关注，而神秘势力则藏在阴影里做他们真正想做的事。
　　听白生胧的话，神秘势力的这个目的，显然是已经达到了。
　　“十城像是一潭死水，你们却仿佛砸入潭中的巨石。”白生胧继续说着，目光隐含期待地看着席恩，“我想，如果是你们的话，可能会给十城带来不一样的变化？”
　　席恩：“……”白生胧的想法格外有些危险呀，身为一个贵族，居然已经有了点反抗军的苗头。
　　“我拭目以待。”白生胧说。
　　席恩只是微微一笑，将话题重新拉回了白生胧身上。
　　“既然金峦钟已经失效，你们接下来又该怎么办？找于印帮忙？他能帮上忙吗？”他想多了解一下于印其人。
　　“如果十城只有一人能帮上忙，那这个人一定是他。”白生胧说得肯定，“十城第一无所不能的人是我澜祭堂兄，第二就是于印了。”
　　……这么厉害啊。席恩若有所思。
　　也就是这时，席恩在队伍频道里，看到了徐迪手快发来的消息。
　　【队伍】小学弟：学长，西硫可能在会场出现，你注意一下！
　　西硫吗？
　　他下意识抬头，环视四周，当目光扫过船首时，他的动作顿住——
　　黑色卷发，深灰色眼睛，轮廓深邃英俊，身形高大挺拔，手中还握着一柄长剑。长剑未出鞘，却与主人一样，散发出锋锐逼人的森寒气势。
　　【队伍】深海：嗯，他在这里。
　　可惜从前剑客眼中经久不息的火光已经不见，他阴鸷又沉郁，眼中黑暗沉积，满身的戾气与狂躁，仿佛要斩杀世间所有的人。
　　席恩还记得西硫与他们分别时的微笑，从未想再见是这样的模样。
　　西硫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94章　乱世争鸣
　　主题：【接文贴】老司机带路；　一起来开车呀姐妹们！
　　……
　　又见于印这个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他很有幕后boss的赶脚啊！
　　№470　——☆☆☆=　=☆☆☆——
　　千年前单纯奋进的渔家少年，千年后神秘莫测的祖城城主！
　　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现在，让我们来@辰辰辰时！
　　№471　——☆☆☆=　=☆☆☆——
　　咦嘻嘻嘻，还可以@专注反派三百年~
　　№472　——☆☆☆=　=☆☆☆——
　　***平行世界分割星　***
　　＇你完成了任务“白生城的再会”，不死币＋1w，声望＋1w＇
　　系统提示里滚过这一行消息。
　　这个再会完全不是想象中的模样；　一点儿也不愉快。
　　席恩不易察觉地叹了一声，此时所见的西硫，神智已然黑化；　像一柄出鞘后锋芒毕露的长剑，谁碰谁伤。他总算明白佐伊对西硫的形容了，他毫不怀疑就算他站到西硫面前，西硫也照旧一副冷酷阴沉脸；　不会有半点友人久别重逢的喜悦。
　　整个精神层面都被操控了吗？
　　队伍频道里，徐迪急慌慌地传话：“学长！佐伊说拜托你看着他老师一点！别让西硫和人起太大冲突！”
　　佐伊很清楚现在西硫的杀伤力；　毕竟他追了西硫一路，就看西硫杀了一路。他更清楚现在落酪湖的守卫力量，那绝不是西硫还有他们加起来能敌得过的。所以才赶紧叫徐迪传话，希望席恩能设法稳住西硫。
　　【队伍】小学弟：我们马上想法溜进来！之前就靠你啦学长＇心＇
　　【队伍】辰时：＇心＇＇心＇＇心＇
　　【队伍】小学弟：……悄悄收回＇心＇
　　席恩失笑。
　　【队伍】深海：不急；　西硫不是来找茬的。
　　【队伍】小学弟：？
　　【队伍】深海：他也是受邀而来，现在很安静。
　　他不管徐迪那边怎么茫然困惑，抬眸再次看了一眼站在船首位置的西硫，男人周身都压抑着阴郁暴躁的气息；　好像一碰就炸，可即便如此，他依旧安静的、纹丝不动的站在那儿，任由周围人来来往往，任由不少人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席恩看得出来，他已经相当不耐烦了，恨不得立即就拔剑劈了他们这些人，劈了这艘楼船——可他仍然木头似的杵在那儿，极力压制着自身的情绪，将自己的攻击力约束在周身，并没有释放出去。
　　他很克制，不是佐伊担心的那样，前来闹事。
　　而且从楼船上接待医师的玉甲人的态度可以看出，西硫是这艘船的客人，与他和白生胧没差。
　　“他是西硫。”白生胧忽然开口。
　　他见席恩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以为席恩对一看就是强者的剑客感兴趣，温和道：“他来自祖城，是祖城很有名气的异域剑客。”
　　席恩对看似温和无害实际掌握了一大堆情报隐秘的白生胧已经不觉得惊讶了，他偏头看着白生胧，目光显露出他的疑惑来。
　　如果仅仅是异域剑客，那还无法解释西硫为何能进来这个交流会。要知道，白生胧想参加交流会，也是通过为家族做事换取功绩，再由功绩换取的入场券。
　　而且仅仅是异域剑客的名头，白生胧现在也不会主动向他提起这个人。
　　白生胧没有吊人胃口的打算，小声道出了西硫的来历：“他是于印城主近期收的侍卫，来这里应该是为保护城主而来。”
　　席恩微微睁大了眼睛……这可真是，他要寻找的两个人，都自己扎堆到一块儿了么？
　　不过，于印啊……
　　他往四周扫了一圈，没有看到于印的身影。
　　他对于印的模样也是印象深刻了，在祖城瑶光大道上看过雕塑，他手中也还有一副于印的画像——从于家村村长那里得来的。
　　“既然侍卫都出现了，想必于印城主再一会儿就会来了。”白生胧说。
　　席恩若有所思，他记得佐伊之前说过，西硫在白生城里，可是一路斩杀了不少贵族的人。还有前些天破坏落酪湖的行动——这是他的私人行动，还是来自于印的吩咐？
　　他眨眨眼，将话题跳到前几天的落酪湖事件上，问：“胧医师，前几天的那个剑客，你们找到他的下落了吗？”
　　白生胧摇头：“没有。应该已经逃得远了。”他对此完全不觉得遗憾——他对白生家族没好感，对落酪湖底的肮脏勾当更没好感，所以当时的剑客斩杀了哪边的人，他都波澜不惊。
　　席恩又问：“这些天在城镇里接任务，我听说白生城里出了个猎杀贵族与士兵的团伙，会和那个剑客有关么？”
　　白生胧抿了一口热茶，看了他一眼，似乎惊觉于他的敏锐。
　　“可能是同一个人，白生家族也这么认为。”白生胧顿了顿，说，“你是不是在怀疑这个剑客就是西硫？”
　　不等席恩说话，他就温声道：“不会是他的。这些天他都随侍在于印城主身边，没有离开过半步。”
　　席恩挑了挑眉，心道，不，就是他。哪怕西硫性情大变，佐伊也不会错认自己的老师。
　　西硫是那位闹得白生城贵族之中人心惶惶的猎杀者，也是破坏落酪湖“储藏点”的剑客。至于为什么白生胧了解到的情报会是“西硫跟着于印，从未离开过”，那只能说，如果于印本人愿意替西硫打掩护，那么从他身边流出的情报也正确不到哪里去。
　　比如说，于印放个长得跟西硫一样的玉甲人在身边，以假乱真，为西硫制造不在场证明，这不是轻而易举吗？
　　席恩越发对现今的于印感到好奇了。
　　他严重怀疑于印就是瑶光与吕人书背后的靠山。
　　一城之主，这靠山也够大了，所以有足够的实力完成暗中的各项布局。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精致的茶盏边缘，其实今天要是不知道西硫成了于印的侍卫，他还怀疑不到于印身上，总觉得这一条线索是被于印故意摆出来给人看的。
　　于印吩咐西硫去猎杀去破坏，他完全可以把西硫当一枚暗棋使用，没必要大张旗鼓的带到身边当侍卫。把人放到明面上，根本不方便暗中的行动，不仅得安排专门的替身打掩护，还容易吸引人注意，提高暴露的风险。
　　——这不，现在不就在他的跟前暴露了？席恩淡定地想。
　　可于印会有这么愚蠢莽撞吗？
　　席恩想想瑶光与吕人书的手段，在心中摇头，有了答案：不会。
　　所以只有一个解释了，于印是故意的。故意把马脚露给人看。
　　可为什么之前藏得那么深，现在却忽然近乎轻率地把自己暴露出来？
　　席恩笑了，多简单，因为需要他小心谨慎去隐藏的理由没有了，目的达到了。他不怕暴露了。因为哪怕暴露了，他所谋划的事也无法阻止，无法逆转了。
　　这一定是一件大事。
　　席恩抿了一口微凉的茶水，心中隐隐有了预感，或许不久之后，就能在十城中发现某些异变的端倪了。
　　“在想什么？”白生胧问。
　　席恩弯了弯唇角：“忽然觉得挺荣幸的。”
　　虽然刚才一直在说于印暴露了，但能汇集前前后后蛛丝马迹，怀疑到他身上的，唯有席恩他们这行与瑶光、吕人书、西硫直接打过交道的人。
　　也就是说，于印只暴露给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