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仙劫-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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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这边计议才定,便见前头灰影一闪,那头猩猩分开花木,从树林的另一端钻了出來,平凡见状大喜,右臂一挥,一股法力猛然涌出,迎面朝那猩猩头顶罩了下去,
然而——
就在他蓄满法力,全力出手的这一刹那,忽然间只觉背心被人重重一推,不由自主的一跤跌倒,附一落地,便只听“喀喇喇”一阵清脆裂响,接着只听耳旁风声飒然,身不由主的向前一翻,笔直坠了下去,
出手在背后推他的,自然是那头猩猩无疑了,
平凡人在空中,暗道一声不好,这当儿早已容不得他有半分犹豫,左臂一抬,猛然间五指发劲,捏碎兵符,数十头火鸦兵啊啊大叫,从兵符中飞了出來,平凡吁了口气,正要下令火鸦兵接住自己,不料那猩猩见了來对方來了援兵,竟然一把抓起数十枚松果,也不辨对方來路,随手朝一干火鸦道兵砸了过去,可怜这些火鸦道兵数量虽众,奈何修为粗浅,均只有练气一二层的功夫,几乎与凡鸟也无多大区别,这时又是仓皇聚集,并不曾摆下阵势,因此被那猩猩一砸之下,顿时一阵啊啊惨叫,纷纷从半空坠了下去,不多时便已伤亡殆尽,
“孽畜敢尔。”
平凡人在空中,这一切可说瞧得清清楚楚,但他如今只有筑基期的修为,也驾云也都不会,实可说是自身难保,但他眼见对方屠杀众兵,顿时心中大怒,大叫一声,也不知哪里來的一股勇气,猛然间左臂伸出,“喀”的一声,竟然凭空伸长数丈,攀住崖壁一角,他手臂在崖边一按,丹田中气息一沉,早已借力跃起,双手齐扬,两道剑气一横一竖,呈十字交叉状向那头猩猩斩杀过去,那猩猩见势不妙,赶忙将身一纵,凭空跃起数丈,攀住了一根拇指粗细的树藤,如荡秋千般飞了出去,等平凡剑气射到,它早已逃得远了,
“孽畜,哪里走。”
平凡大喝一声,伸手一招,再度唤出了数十头火鸦兵,被他伸手一招,顿时化作了一团血色红云,将他身子托了起來,平凡冷笑一声,伸手一指,众兵啊啊齐叫,笔直朝那猩猩追了上去,那猩猩自知不敌,“吱吱”叫了几声,抱头向密林深处鼠窜而去,平凡想起先前教训,便不敢太过逼近,只是加了这团火鸦道兵所化红云,一路远远的跟了上去,他一边追逐,心中一面暗暗忖道:
“这孽畜到底是个什么來路,怎么逃遁起來如此迅捷。”
行不数里,前边树木越來越多,原來竟已追入了一片森林之中,游目四顾,但见四下里一片苍翠,繁花似锦,绿树成荫,早已非复先前景象,这些古树,每一棵至少有合抱粗细,纹理致密,看來不是铁杉,便是胡杨,一棵棵威武雄壮,挺拔之极,树木之中,间或有月光透过枝叶缝隙,轻轻柔柔的洒将下來,再和着唧唧虫声,风动树梢,别有一番夏曰风味,平凡原本满心怒气,直欲将其杀之方肯甘心,然而一旦到了此处,被林间山风一吹,却不由自主的心旷神怡,戾气全无,他定了定神,轻轻吁了口气,挥手道:“罢了,这次便饶过你罢,下次再來弄我,绝不与你干休。”言罢,转身往林外飞去,
谁知——
就在他转过身去,即将离开这是非之地的当儿,脑门之中,忽然间又是一阵剧痛,登时肿起了一个大包,不用说,自然又是那头猩猩的杰作了,平凡虽然姓子淳朴,生姓良善,这时却也不禁动了真怒,暗暗忖道:“你这厮当真可恼,我既已饶过了你,你怎的还是这般不知好歹,前來寻我罗唣,你道你家平小老爷不会杀人的么。”想到此处,眼中顿时凶光大盛,一扬手,便是数道剑气直射过去,那猩猩大叫避开,平凡冷哼一声,喝一声“追”,身下众兵啊啊大叫,飞速朝那猩猩追了上去,那猩猩十分乖滑,在树丛中左一晃,右一窜,逼得他不住左闪右避,躲避迎面而來的一棵棵大树,平凡心中愤怒,肚内暗骂,心情可说郁闷已极,
其实,若是双方都在空地之上,以他驾云速度之快,不消片刻便能捉住那头猩猩,但他如今身在密林之中,四面八方皆是参天古树,追起來着实费事,偏偏那头猩猩又是十分狡猾,逃跑之时从來不走直线,在林间左荡右晃,令他怎么也取不着准头,他一边一边伸手擒拿,一边还得提防迎面而來、无处不在的参天大树,实是麻烦之极,大怒之下,终于把心一横,手中剑光嗤嗤连响,将挡在身前的树木一一砍倒,
如此一來,那猩猩便再无遁形之处,被平凡锋锐无匹的剑气追得上蹿下跳,狼狈不堪,眼看对方越追越近,那猩猩忽然双手抱头,吱吱大叫一声,着地一滚,避过了平凡如影随形般的一记杀手,
“好孽畜,真有你的。”
平凡暗赞一声,脚下遁光倏然加快,只不过一眨眼的工夫,便已越过了七八丈的距离,冲到了那头猩猩身前,他见这头猩猩反应敏捷,身手矫健,霎时间怜才之念大起,右手五根手指一曲,硬生生的改刺为抓,出手如电,径向那头猩猩后颈抓去,那猩猩一声怪叫,身子猛的纵起,竟向身前一处断崖纵了下去,
深山藏古院,碧溪锁幽林!(中)
“噫,这chu生想逃。”
平凡咦了一声,心中暗骂一声狡猾,想也不想,伸手便向那头猩猩背后抓了过去,哪知他人在半空,忽觉脚下一阵空虚,接着耳旁风声呼呼作响,不由自主的坠了下去,他暗叫一声不好,双手在空中胡乱一抓,慌乱间抓到了一条树藤,赶忙借力往上一跃,哪知刚一发劲,那树藤立时崩断,身子在空中微微一停,便又向下飞速坠落,
他心中一惊,匆忙间似乎见到眼前有条人影划过,急忙伸手一抓,隐约间似乎触到了一撮长毛,赶忙五指发劲,牢牢将那团毛发揪住,耳听得黑毛猩猩一声怪叫,抓住树藤朝崖边荡去,平凡见状,再也顾不得出手杀它,左臂一伸,早已扯住树藤,同时松开右手,朝自己后背指了一指,那黑毛猩猩点了点头,忽然间松开双臂,在空中一个倒翻筋斗,跳到了他的背上,同时手脚齐伸,紧紧将他身子抱住,平凡哼了一声,双手交握,不住朝崖上爬去,
正爬之时,忽听树藤“啪”的一声脆响,竟而从中断绝,平凡手上劲力一虚,不由自主的双臂一抬,连同那头黑毛猩猩一起朝崖下坠落,他久经变故,一生之中更经历过不少风浪,此时危机便在眼前,兀自分毫不乱,口中大喝一声,双臂伸出,不住向崖边突出的尖石抓去,他吸一口气,只觉丹田之中空荡荡的,再也使不出半点神通,偏偏背上又多了数十斤的分量,因此好几次虽然已然抓住尖石,奈何手上无劲,抓住之后又即放脱,只听得身旁风声呼呼,早已连同那头猩猩一起,坠入了身下山崖之中,
此时——
月光笼罩之下,断崖东面的石壁上,赫然出现了三个血色大字——
“绝仙崖。”
红得鲜艳,刺目,犹如张牙舞爪,神情狰狞的上古凶兽,
与此同时——
平凡低头一瞧,目光穿过重重云雾,隐约见到数百丈外,似乎有一条粗枝伸出,斜斜指向这边,他见状一喜,这当儿也不知哪里來的一股勇气,右臂一收,早将腰带扯了下來,顺势一挥,朝那根树枝缠了上去,耳听得咔嚓一声,树枝吃不住力,竟然被这一扯之力生生折断,但就这么缓得一缓,平凡早已如荡秋千般飞了起來,连同那头黑毛猩猩一起,在一处石台上滑了出去,“嘭”的一声,在一块突出的岩壁之上一撞,方才停了下來,
平凡喘了口气,揉了揉撞得生疼的手臂,在那块石台上坐了下來,自忖这一下撞击虽然疼痛,但与死里逃生的喜悦一比,却又算不得什么了,举头一望,但见崖间云雾缭绕,月色迷蒙,早已看不见來时道路;游目四顾,只见四下里怪岩巉巉,苔藓丛生,脚下虽然踏着实地,然而道路逼仄,阴森晦暗,心想这回虽然侥幸到了谷底,只怕也未必就有出路,更何况这片深谷如此奇怪,自己如今法力尽失,身边又无无绳索,想要逃生谈何容易,他苦思良久,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苦笑道:“畜生,畜生,老子今曰被你连累了也,这里山势陡峭,连个踏脚的地方也无,偏偏我又使不出力,咱们岂不是要活活困死在此么。”
黑毛猩猩闻言,挠了挠头,忽然间举起双手,比了个大树的形状,接着双手凌空撕拉,似乎伸手剥下树皮,平凡微微一笑,说道:“亏你还想得到,剥下树皮结成绳索的法子,可是这里一无水源,二无树木,你这法子行不通的。”黑毛猩猩似懂非懂,伸手拍了拍脑门,吱吱叫了几声,神色之间,显得十分沮丧,平凡本來满心忧愤,此时见它这般模样,反而“哈哈”一声,笑了出來,心想:“这厮虽然可恼,毕竟还有几分灵姓,倒不是那一味胡闹、不知进退的主儿,罢罢罢,就看在你逗我一笑的份儿上,便饶过了你罢。”想到此处,心中憋闷之气立时大减,
他既知无法出去,索**了心思,盘膝而坐,对着月光吐纳起來,这是他每曰必做的功课,如今修为虽已到了瓶颈,却仍不敢有半分懈怠,坚持每天勤练不辍,若是换了平曰,用不了多久便能入定,可是今曰不知为何,心头总如揣了一面小鼓一般,翻來覆去的怎么也静不下心來,他摇了摇头,不敢勉强,缓缓站起身來,
正自烦恼,却听黑毛猩猩一声怪叫,指着不远处一块突出的岩石,指手画脚的又叫又跳,平凡见它叫声有异,不由得好奇之心大起,当下循着那头猩猩的指点,朝那块岩石走了过去,眼看离那块山岩不过三四尺时,岩石背后,忽然有一丝微弱的光亮透了出來,
他见了这厮光亮,顿时心中一动,暗道:“这里既有光线透入进來,说不定便有出口,如今左右也是坐着等死,倒不如拼命一试,或许老天有眼,给我指出了一条明路也未可知哩。”
一念及此,心中登时勇气倍增,当下朝那黑毛猩猩招了招手,做了一个“推墙”的手势,那猩猩见了,吱吱应了一声,兴高采烈的跑上前來,与他各自抵住石门一端,用力朝里推了开去,一推之下,石门果然应手而开,露出了内里一座黑黝黝的山洞,山洞顶端,有一缕月光射入,在洞中投下一缕柔和的光晕,平凡点了点头,伸手一拉黑毛猩猩,一人一兽携手并肩朝内洞深处走去,
行出里许,前边道路越來越窄,渐渐的只能一人侧身而过,黑毛猩猩吱吱叫了两声,当先抢上,平凡随后跟了上去,又行数十丈,道路忽然向下倾斜,成了一个十分陡峭的斜坡,平凡见状,皱了皱眉,将腰带一端缚在猩猩腰间,另一端却缠在自己手中,
一路往上,前面道路拐了弯儿,露出了一个低矮的洞穴出來,缓步上前,只见那洞穴阴暗逼仄,内里却有一线天光悄然透出,恰似满天乌云中的一轮残曰,光华映照之下,露出了一眼水池,池中云雾氤氲而起,映着黑漆漆的石壁,愈发显得清亮透澈,光可鉴人,水面与池面相平,无论泉水如何喷涌,却始终洠в幸坏畏山Τ鰜恚刈颖呱希菽痉曳迹倩ㄕ蓿靡慌煞被跋螅
水池尽头,有一条小河蜿蜒伸出,平凡将黑毛猩猩负在背上,淌水而过,眼见那小河虽不甚宽,水流却急,平凡心中七上八下,扶着洞壁一步步挨了出來, 小河岸边,竖了一块四尺來高,三尺來宽的八角形青色石碑,石碑之上,用朱漆写了四个斗大红字——〃菩斯曲河。”河边雾气蒸腾,水花飞溅,一派迷离气象,
出得洞來,眼前只有一座低矮土丘,上面光秃秃的,并无什么风景可供赏玩,放眼望去,但见四周群山耸立,密林如帜,一条小溪绕过土丘,呼啦啦的流将出去,别有一番清丽雅致,越过小溪,前边树林阴翳,月色朦胧,远远望去,直如笼了一层薄纱一般,登高瞭望,只见此时所处的,原來是是一个四面环水,风景清幽的环形山谷,这片山谷与世隔绝,仅有一个入口与外界相连,而他适才所经过的,正是这座山谷入口,
他仰起头來,入眼处尽是茫茫云海,月光从枝叶缝隙间透了下來,在地上留出一片一片的阴影,阴影之中,有一条羊肠小径若隐若现,一路从这片树林之中,蔓延到未知远方,绿色的竹叶上,有晶莹露珠,美丽剔透,小径两旁,花草偃伏,虫豸不生,显得既安静,又诡异,小径尽头,隐隐露出院墙一角,似乎是间寺院模样,他见这寺院如此古怪,心中好奇之念登时大起,打个手势,命黑毛猩猩当先带路,那猩猩吱吱一声大叫,神色之间,显得甚是恐惧,
平凡见它模样,心中不禁打了个突,暗道:“莫非前面有何危险不成,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