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佛-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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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能够拥有更好一些的。”
十娘说着,这次也已经不在保持有在这人面上寻求任何一丝反应的念头了,略的停顿,让嗓子里的干燥缓和了一些之后,便又继续道:
“所以,不管结果会是什么……我会在离开之前把许多她应该知道的东西告诉她。”
说着,却迎来了一双,自从她进入以后,看到了最有起伏的眼睛——其实这所谓的最有起伏,也不过是略略的透露出并不赞同的样子罢了。
他的眼睛,似乎在说着并无必要,可十娘还是想把自己要说的,要做的都给说完做完:
“这之后她是不是会来,或者对于她的记忆会不会有什么影响,我都不知道,不过,这是我最后能做了的。”
说着话,十娘似乎有些情绪起伏不定,步子也略的迈出了一大步,靠近了佛缘的身旁,
她其实是比他们这一挂的人都大上许多的,并不是一个辈分,可惜因为摊上了小澈那小鬼,竟偶会觉得自己与他们相比也并不是那样的老,可是,对于这个总是平静的小家伙来说,她却总能感觉得出自己那些,并不大合适的……感情。
像是,一个母亲。
可惜是个自私自利的,不合格母亲。
“小澈不知道以那样的模样能活多久,如果是一辈子……那我便一辈子陪他;如果……如果他死了,如果巫姑娘依旧还是记不起你,我带你回去依旧做你的王爷。”
话至此,佛缘终于一把摊开了自己的手掌,散去了泥土,正面的对上了十娘。
“不必。”
两个字,鸿毛一样轻盈。
却是非常沉重的拒绝。
或许从前的他并不明白对于各心中有情的人来说,要让他或她说出自己所爱的那个人的离去是个什么样残忍的事情,那么经历了这一切之后,佛缘或多或少有了一些体会。
所以他能够感觉得出十娘的话,有多么沉重。
只是,他并不想为这样的沉重负责,也并不想让她为他此刻的境遇负责。
变成这样是他和,她之间的事情,与旁人无关。
十娘一怔,怔得时间久了一些……待她回神,那人又恢复成了原本的那种模样,她便也就退了出去。
只是,有些决定要做的事情,她也一样还是会去做。
作为花家掌权者的女子意志,又哪里是那样轻易便能被人所左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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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是一个月当中小七唯一一日会离开这宅子去到外界的日子。
也是十娘决定应该带着小澈离开的日子。
这天其实与平常的每一天一样,只是因为心中有了和以往完全不同的心境,十娘觉得自己忽然间隐隐有些海阔天空的感觉。
穿过一个小院子门儿,十娘望见了半依在放到了屋子外头的软榻上的女人。
和自己记忆里完全不一样。
那个女子懒懒散散的歪在那里,目光低垂,嘴角却隐隐含着一股说不出的笑意,而她目光所及之处,是一个睡得沉沉的胖娃娃。
是不是女人当了母亲之后就会变成另一个人?又或者,失去记忆才是这人变化的理由?
十娘没有过孩子,所以她不知道。只是觉得此刻见到的女子与当初那个一柄大刀迎着自己而来的那个人……不一样了。
屋子外头的池塘上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在叶与花之间,偶尔飞过,偶尔停留;午后的阳光略微有些刺目,但晒在人身上确实暖暖的。
十娘走进来的时候巫瀛已经发现了她。
距离上次察觉到这人的敌意并不单单只是针对自己,甚至连小丫头也包括进去之后,这个女人便已经在巫瀛心底留下了一个很深的印记,印记深得……让她不得不在这样显然已经是懒懒的到有些百无聊赖的日子里抽出时间来了解一下她了。
从半月那里问到了一些东西,另外那小楼里面的人,还有某个似乎是秘密一样的存在……巫瀛还不太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秘密,只是她却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推翻了自己从前所以为的,这人的怨恨是与小七从前的作为有关的念头。
这样一个女人,花家的掌权者,似乎并不需要小肚鸡肠到对某个恶劣男子的抛弃念念不忘的地步,那么……到底是为什么?
或许今日能够有答案。
看着穿过院子门儿走进来,越走越近,显然就是来找自己的女人,她如是想。
“请坐,”
巫瀛坐起身,把女儿稍微挪了下位置,腾出一块地儿让给十娘。
而十娘则是从善如流的坐下,不过一路走来想说的话却让她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开口才好,正琢磨如何开头,却听得:
“我想问一下,花当家的为什么对我有些敌意?”
十娘一惊,她没想到自己的感情居然表露得如此明显?又听得:
“如果在我失忆之前有些什么得罪了的地方,此刻的我也已经不记得了,花当家的不妨说出来,能够解决的我们就此解决,不能的话……我希望花当家的再不要出现在这里!”
人说为母则强,巫瀛原本的性格虽然什么事都好说,但也并不是那种人打我一下,还伸个脸去再添一下的。更何况,此时的事情已经并不是她的问题,还牵扯到这小小软软的东西……视线,落到睡得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娃娃身上……在这丫头人生前半段的时间里,她必定是会为她除去所有不必要的伤害的,无论代价!
未料到竟然会听到这样的话,十娘的惊讶全部转成了沉默。
良久,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待再开口的时候,十娘忽然觉得自己很多东西或者说出来也不会再有什么改变了——她自然也知道,为母则强的道理。
这个时候,再把从前的爱恨,还有什么男人放到一个已经成为了母亲的女人的天平两端,一面是已经成为过去的男人,一面是此刻重要的孩子与孩子的父亲……怎么选择?
还能怎么选择!
十娘笑了下,笑容有些涩,她忽然想到在囚室里佛缘那并不赞同的表情底下的意思了……他或许,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也就不在强求?
“……其实,我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纠葛,只是当中有一个男人罢了。”
十娘说着,看到巫瀛脸上那种并不太相信的吃惊样子,就知道她一定是想歪了……她想的,必然是唐枭,可自己说的,却是那个寂寞冰凉的男人。
巫瀛的吃惊是完完全全的,因为她不以为这会是理由,结果这偏偏是理由……于是她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不正常,像是想笑,又觉得笑出来很奇怪。
然后她又听到十娘说:
“不过你已经忘记了,那就算了,至于不要再出现在这里,我想我可以答应你。”
十娘说这,顿了一顿,视线飘远。
巫瀛下意识的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知道她的望着的方向是那栋小楼,而小楼里住着的,是个男人,而她是女人。
看开了,转移目标了么……巫瀛想这,她并不知道那个方向除了那个小楼,还有那件囚禁了一个似乎什么都不再重要了的男人……她的,男人!
十娘拉回视线,人也从软榻上站起身,低声说了告辞便预备离去。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离去的步子却在某一个瞬间有零点零一秒的停顿,而她袖口里那捏着的某封封口了的信却像是在自主的颤抖,于是,在最后离开的时候,她转了身,将那张薄薄的信封递到了巫瀛的手里。
“虽然不一定必要,但或许你还是可以看一下。”
“不过,请你在今日之后再看,”
“并且,无论你看完之后有任何反应,都千万不要和唐枭说。”
十娘的郑重看在巫瀛眼里,让她也不由自主的觉得自己捏在手里的东西很重要,但是她还没到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的地步,便没有一口答应下来,直到……十娘见她表情,又说出另一句话,
“我保证,这信封里的东西不会伤害到你的孩子。”
她才终于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到了夜里,宅子里忽然灯火通明起来,并不多的几个护卫护院之类的家伙从四面八方窜出来,携着明晃晃的刀剑化作一条条影子不知道是追着什么跑了。
而小七则这一年多以来第一次露出了那恶质到有些残忍的表情,看得巫瀛一阵头疼,在半月浑然欲泣的目光下穿了衣裳鞋子跑出门,将那似乎恶人性子又要发作的家伙给逮了回来。
之后她才知道,那个小楼里的男人和花家那个女当家的,一起消失了。
看着小七终于安静下来,之后睡着而平静的脸,巫瀛开始对那封不能跟他说的信,产生了无尽的好奇。
【051】 是陌生人
一个人的一生要怎么样才能够算得上是传奇?呃,或者用离奇来表示,才会恰当一些?
巫瀛心里头有些堵,右手上面摊平了被自己捏着的的纸,像是幻化了无数的形状张开了犀利的爪牙朝着她迎面而来,而她,却只觉得闷,闷得,像是有一座巨大的山脉压在了自己的身上——堵得慌!
其实这纸上所留文字只有熙熙攘攘几个,一是‘佛’;二是‘缘’;三,是一个词‘囚室’;四,却是寥寥几笔水墨晕染开来只余着一个轮廓,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从那轮廓里看出慈悲和冰凉感的人物面部线条。
佛?是什么?
缘?谁的缘?
囚室?在哪里?
为什么会觉得奇怪的熟悉?
又为什么,看着这样两个字和浅浅晕染开的墨汁……她居然,会堵得慌?
她满心的疑惑犹若一颗生长得极快的种子,在心底不断挣扎,继而挣破土壤,发芽壮大。
而诡异的,是脑海中许许多多一闪而过的模糊画面,让人觉得虽然什么也不曾真正看清,却第一次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过去或许并不是她所以为的那样简单。
“怎么了?”
身后忽然探出一只手,自然的环上她的腰,巫瀛这才回过神的发现这会儿距离她看过那信之后已经过了大半天的时间,是晚上了。
“没事儿,中午丫头哭得厉害吵着我休息了,这会儿有些晃神。”
随口说出的借口自然而然,让巫瀛甚至自己都几乎要相信了,莫说小七。
“那你好好睡。”
身后的人说着,却根本没有离开些给她自己空间休息的意思,手臂环绕的力气亦孩子气的略微施加了些压力,放若是对她此刻这懒散的态度表达出的不满,不过到也还在正常范围以内。
心底有些发笑,伸手在那环着自己的手臂上轻轻拍了拍,她便按照自己的说法闭上了眼睛。
次日的清晨巫瀛醒的很早,起来的时候看到了自己身后还睡得沉沉的漂亮男人,自然笑了笑,没打扰。
昨日夜里这家伙因为自己的态度虽没说什么,却是一夜小动作不断,几乎是没怎么睡的,此刻怕是不睡到午间是不得起来的。是以巫瀛倒是很清楚今天是个挺适合自己去了解清楚那个所谓‘囚室’到底是在哪里,又是个什么东西的好日子。
可惜的是在宅子里转悠了一早上,没人住没人打扫的屋子院子倒是找出好些,却偏偏没有一间称得上是‘囚室’,虽然她倒是从一间堆满了灰尘的屋子里找到了一些形状奇怪的器具和一堆怪异的鞭子似的东西。
这间屋子里,堆满了尘,显然与之前她看到的几间差不多,可偏偏是那些奇怪的东西牢牢抓住了她的视线,巫瀛停下了晃荡了一早上的脚步,在那些东西面前蹲下了身子。
因为似乎连从前最值得骄傲的功夫也都忘记了而逐渐逐渐变得白皙细滑的手,缓慢的伸了出去,朝着那一堆东西里……凝固了她视线的特异处——那条,带了血的鞭子!
有鞭,有血……必然是有过刑讯,有刑讯自然得有个刑讯的场所,那个所谓的囚室便一定是存在的,自己找不到,只是因为那囚室必定是建在让人无法轻易找到的地方。
心中肯定了这样的想法,巫瀛便停止了这一日的所有举动,回到屋子里去扮演寻常的自己。
只是,这样一间囚室,却成为了她的一个秘密。
那之后几乎一个月的时间再也没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巫瀛似乎已经遗忘了自己曾找过这样一个地方,但实际上她这一个月的时间却充斥了许许多多的的秘密——包括脑海里,一些模糊而奇怪的画面。
不再亲身去寻找那间囚室,只是因为她认为既然是故意建在让人找不到的地方,那么自己若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就是个笑话了。
然而,她找不到,却并不表示没有人能够代替她找到。
有囚室,有刑具,有血,那就一定有人,有人,则必须有吃的,有吃的,就一定会有送食物的人,而有人——就一定会有遗漏下的线索。
巫瀛如是想着,在一一排除所有可能的送食物的人之后,半月成功的进入了她的眼帘。
一个月的时间,观察一个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戒心的人,那人便很容易在自己面前变成透明的。
所以这一日,在花十娘与容澈终于消失了的整整一个月,也是小七唯一会离开宅子的这一天,巫瀛跟在送食物的半月身后,寻到了那间囚室。
通入地底的长梯很黑,半月拎着一个小灯笼缓缓走在前头,走了一会儿之后停在了一处位置,她小心将端着的托盘搁到地上,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