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春色-第3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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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丹觉得自己变成一个透明的人,站在机场的角落,看着她自己挽着徐阳的胳膊与奕学长挥手告别,她清楚的看到当时的自己是那么的虚伪又残忍,她心痛的想上前撕碎了那个以伤害奕学长为乐的自己。
然后,她就看到奕学长出了事故后,她悲痛欲绝的一个人在奕学长曾经出现的每一个地方失魂的游荡,冰兰忽然出现了,细眼红唇,妖艳的如狐如媚。冰兰挽着徐阳的胳膊,望着她的背影刻薄的嘲讽,“看到了吧,这就是丹丹的真正面目,虚伪又下贱,她不光玩弄了你,也玩弄了奕的感情,她天生就是害人精,逼死了奕,迟早也会害死你……”
不待她看清徐阳的反应,素雨就忽然鬼魅一样的出现在她面前,清美的脸鄙夷又阴柔,对着她尖叫谴责,“艾春丹,你卑鄙无耻,自私自利,你有什么可以骄傲的,你凭什么伤害冷君奕,他爱你有错吗,你有什么资格那么对他……”
大腹便便的烟萝也忽然从她身后站了出来,脸上满是母性的光辉,头上插满了江瑾瑜送给她的聘礼,得意洋洋的望着她,“你这个到处留情又心狠手辣的贱女人,告诉你吧,王爷说了,他已经向皇上请旨,我的儿子是世子爷了,我就是玉亲王妃了……你是什么?你什么也不是,你只是个无耻下贱,人尽可夫的贱女人……”
打她,为什么不打她,你不是连人都敢杀吗,为什么不冲上前去揍她,直接揍她的肚子,让她一尸两命,看她还得意,看江瑾瑜还能生得出儿子……
丹丹看着那个气的浑身发抖却一动不能动只会流泪的自己,恨其不争,大步走上前去,抬起脚对着烟萝的肚子狠狠的踹了上去……
“啊!”小婢女下了一跳,匆匆将手中的药碗避开丹丹的脚,还是猝不及防的摔了出去。
咣当一声脆响,丹丹猛然睁开眼睛,只觉得全身浸湿,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头,跟一盆水兜头泼下去似的。
“艾姑娘,你怎么了,奴婢去给你喊夏惠姑姑。”长给她煎药的小婢女叫茗香,因相处的久了,丹丹又安静好伺候,也不恃宠而骄的刁难发作她们,茗香再伺候丹丹的时候,便颇为尽心。她顾不得收拾地上的东西就快步跑了出去。
茗香才不见了,春惠抬脚走了进来,她的表情一贯很冷傲居高,现在更是对丹丹憎恶厌恨,待看到地上的碎碗和洒了一地的药渣,不由的勃然大怒,“都出去!”
伺候的婢女吓的大气不敢喘,立刻退了出去,又关上了门。
春惠走上前,阴戾的盯着丹丹,毫不掩饰她的厌恶之情。
“艾春丹,人贵有自知之明,一介弃妇,你有什么好嚣张得意的?我们宫主不过是被你这残花败柳一时蛊惑,你装什么贞洁烈女?我实话告诉你,你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贞洁烈女也不是假惺惺扮演出来的,要么你自甘下贱的委身于我们宫主,要么……”
她伸手扔给丹丹两样东西,一把见血封喉的利刃和一包绝命散。
她冷笑道:“其实,一心求死的人,哪里不能如愿,这柱子,这桌角,甚至……”她俯身捡起一片碎瓷,伸开如葱似玉的纤纤手指试了试边锋,猛然贴着丹丹的耳朵道:“你这种贱人我见的多了,不过是玩那欲擒故纵的把戏罢了,也难怪江瑾瑜将你弃如敝屣,啊,你……”
就在她说的异常快|慰的时候,丹丹猛的抓住了春惠的前胸衣襟。
她给春惠的印象一直是纤弱矜傲的,虽然言语刻薄锋利,举止仪态却是怡然静雅,她其实不相信丹丹有那种让伊桑魂飞魄散的可怕能力,只认为丹丹是机缘巧合逃过一劫。
所以,春惠从没想到丹丹会有这般野蛮粗鲁的一面,丹丹又是忽然出招,饶是春惠身手很好,也是一怔。
她这一怔,便被丹丹拽了一个踉跄,再一回神,丹丹已经将她适才丢过来的匕首抵在了她的脖颈。
春惠一瞬变了脸色,不是惧怕,而是愤怒和不屑,被丹丹钳制住,她觉得是莫大的耻辱,她讥讽而笑,阴狠的威胁,“你敢动我试试?啊,艾春丹!”春惠的声音陡然拔高。
脖颈的刺痛让春惠又怒又惊,她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真敢下手。
春惠皮娇肉嫩,那匕首又锋利异常,不过轻轻一碰,寸长的口子便渗出细细的血丝,丹丹的手又用力的往下按了一分,血丝便成了一缕缕,慢慢的顺着春惠纤长白皙的脖颈蜿蜒而下。
丹丹贴着春惠的耳朵冷笑,“我为何不敢?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我艾春丹从不做那种蠢事。我连你们宫主都敢杀,又何况你一介贱婢。要想人敬之,必先自重之。你这等自视甚高实则下贱的东西,我若杀了你,你觉得你的宫主会为了你如何惩治于我?”
丹丹狠狠的勒住春惠衣襟拽向自己,看着春惠气的几乎发疯的表情,轻嗤道:“好死不如赖活着,我不怕死,可你们宫主不要我的命,我为何要死?”
春惠咬牙,“你这个贱人,贪生怕死、故作清高的贱人!”
丹丹猛的捏住春惠的下巴,拇指挤压着她的脸蛋重重的摩挲,阴柔又凶狠,泼辣又粗鲁,“贱人你骂谁?”
春惠终于重新认识了丹丹,那个看起来总是怡然自若、芳华超凡的女人。
“你,你这个贱人!”她心底又惊又怒,贝齿咬的咯吱响,身子气的剧烈颤抖,根本没意识到,丹丹的一只手已经松开了她的衣襟,依然保持着弯腰的姿势任由丹丹调戏羞辱。
第107章 三更
丹丹扯了扯唇角,轻轻拍了拍春惠清白交加的脸蛋,气吐如兰的对着她吹了一口香风,“想让你喜欢的男人高看你一眼吗?”
春惠完全被丹丹震惊了,居然有些期待丹丹后面的话。
“想让你喜欢的男人高看你一眼,不是杀尽他身边的女人,而是你自己要有本事抓住他的心,指望着对手蠢笨如猪,你又高贵到哪里去?滚!”
丹丹重重的甩开她的脸。
春惠俊脸扭曲,眼中喷火,“你,你,你这个贱”
“啪!”丹丹猛的站起来用力的甩了她一耳光,又敏捷的跳到一米开外,高声道:“快来人,春惠护法受伤了!”
虽然赌春惠摄于卫文绍的淫威不敢因爱生恨明目张胆的杀了自己,可她忽然想通了不想死了,为了保命还是保险一点为好。
门立刻被推开,三五个婢女惊慌失措的小跑了进来,室内的景象让她们一怔,看到春惠脖颈处一汪血,俱是面色大变,再看她红肿的半天脸和几步开外云淡风轻含笑甩手的某个女人,不由眼神闪烁,齐齐垂下了头。
“艾春丹,你等着!”春惠咬牙怨毒的看了丹丹一眼,捂着脖子离去,走前却是飞起一脚将稍微挡了她去路的一个小婢女踹的一个踉跄,小婢女疼的满头大汗抱着肚子跌跪在地上,却大气不敢喘,丹丹蹙眉看了看春惠的背影若有所思。
夏惠看着丹丹的目光很是复杂。
就在她以为她和春惠都足够了解丹丹的时候,蓦然发觉她们根本无法看透眼前的女子。
面对生死的时候她身子颤栗表情却可以大义凛然;人畜无害柔弱如水却又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亲手刺入男人的心脏,还是一个对她满腔爱恋的男人;更让她惊惧的是她无端让芝兰圣女和伊桑巫师秘术丧失又遭反噬的可怕能力。
这样的女子。她们以为她是聪慧的,隐忍的。伺机而动的,可是,她却又一转眼凶狠的与春惠对上了,而且是这种最直接的,毫无形象的,低俗的泼妇行为。
她到底想做什么?至少自己看来。今天的她很不明智。
“春惠被宫主宠坏了,有些爱憎分明。” 夏惠有些头疼,春惠一向睚眦必报,不是个肯吃亏的,她们要时刻防备着春惠对艾春丹下手。
丹丹无声的扯了唇角,“你呢?你是憎恶我,希望我死。还是希望我委曲求全的伺候你们宫主,成为他的女人。夺了你们的爱人?”
委曲求全?夏惠的眼眸骤冷,从来没有过的愠怒。
原来她们求而不得的一切在这个女人眼中竟是如此的卑贱不屑。
“是,我憎恶你,深深的憎恶!”夏惠的声音不再清雅如水,心中愤怒的情绪让她清绝的脸上涌出一抹潮红,她的眼睛也有些微红,气息不稳,表情不甘又晦涩。却又带着浓浓的自嘲,“你永远不知道你得到了什么,你拥有的,不屑一顾的。弃若敝屣的,却是我们终其一生拿性命去奢望却依然无法得到的,我怎能不憎恶与你……可那又能如何?我们的宫主,尊贵的皇上,只认定了你……”
夏惠清美的脸上,缓缓的滑落两行清泪。
放晴了多日的天,再一次陷入重重的阴霾,大雪压境,纷纷扬扬,卫国奢华巍巍的宫门大敞,百官整肃位列,迎风立雪,气势雄伟威仪。
“报,圣上御驾回宫!”青衣蓝领的小内侍一声飞报,百官正襟跪伏,威武沉肃的上千名金甲银卫分左右而列最先踏入宫门,浑厚雄壮的喝竭声此起彼伏,“圣上御驾回宫,圣上御驾回宫……”
代表天子御用的华盖车舆徐徐驶入,百官伏地拜谒,场面恢宏发聩,丹丹的心底终于有了几分认命般的真切感。
她捏紧手下细羽金丝织出的艳紫色牡丹鸾凤华裳,深深的闭上了眼,卫文绍真的登基为帝了,她成了巫蛊教宫主进献给他的天命皇后,可没人知道一切都是他的精心谋划,自导自演,他天生就是个阴谋家。
车帘被打起,一身天子袍服的卫文绍无视百官的注目,尊贵轩昂的越过自己的御驾,来到丹丹的凤舆前,他抬目看向身边趾高气扬、满面含笑的内侍总管宴榆。
宴榆志得意满又白又胖的大圆脸微微的一滞,脸部的肥肉僵硬了一下,有些不能置信。
卫文绍英挺的眉峰微微的一蹙,冷声道:“还不伺候皇后凤驾。”
卫文绍这话一出口,不光是宴榆脸色大变,身后的百官亦是心中惊涛骇浪,彼此面面相觑。
宴榆虽是内侍,却是位极人臣,地位崇高。
他是先皇卫聂昊身边的近侍第一人,凭着机敏和阴辣从一个小小的内侍一路爬到内侍总管的位子,多年荣宠不衰,在后|宫,除了皇上,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莫说普通妃嫔,便是诞下三位皇子,最得宠的湘夫人亦是对他客气至极,礼遇三分。
卫文绍登基,宴榆拥助新皇有功,稳居内侍总管宝座,后|宫内侍第一红人,从二品的位阶,掌侍皇帝,总理宫廷之事,权赫无边,风光至极,多少人对他的二度春风羡慕嫉妒恨,却在他面前无不谄媚卑微,纵是百官在他面前亦是俯首恭维,几多捧奉。
多少人,多少年没有看到宴榆这位红的透亮发紫的内侍总管卑躬屈膝的伺候人了。
百官心思各异,桑榆的脸却是几番骤变,他眼神闪烁了片刻稳了稳心神,眯眼打量眼前的凤舆,虽然,隔着华丽的飞凤织锦幕帘他什么也看不到,脸色却是异常的凝重谦卑,一副忠心耿耿万死不辞的荣焉决绝。
他轻轻拍打了几下衣袖,以表示自己的万分尊敬,然后弯腰撅腚,将自己圆滚滚的肥硕身子伏地拱成桥状。
因平日营养太好,气血充足,才趴到地上,立刻面红耳涨,气血一瞬涌涨到脑门,他只觉得忽然的心头气闷,不由呼哧呼哧的重重喘息,勉强中气十足的唱喏道:“奴才恭迎皇后娘娘玉凤回鸾。”
卫文绍身后的百官亦是异口同声的喝喏,“臣等恭迎皇后娘娘玉凤回鸾。”
化身为女官的夏惠先一步下来,恭恭敬敬的挑起锦帘。
百官不由的举目望来,看向他们传说中的天命皇后。
丹丹微微垂目,拢了拢面上的面纱,将镶翡翠鎏金描花的双耳紫金手炉递给身旁的女侍,就着夏惠的手踏踩在了桑榆拱起的背身。
桑榆撑地的手慢慢的攥紧,耷拉的眼皮下是狠郁至极的盛寒阴霾。
“啊呀!”一股浓郁的呛的人几欲鼻涕横流的刺鼻香风,伴着一声娇媚弱骨的嗔呼,桑榆只觉的踏在他后背上的玉足在他的腰眼上重重的一点,一股尖锐的刺痛骤然传遍全身。
桑榆再也不管眼下是什么场合,他猛地一仰身子,杀猪般的尖叫了起来,“啊,好痛,痛死咱家了!”
“啊呀!”丹丹猝然丢开夏惠的手,尖叫着从伊桑的背上摔了下去。
这是个什么情况?百官哗然色变,惊的大气不敢喘。
“娘娘!”夏惠一声低呼,卫文绍更快她一步,长臂一伸,将丹丹搂抱在怀里,却被她身上浓郁的熏的人作呕的香味刺的接连三个喷嚏,他青了脸屏息看向丹丹。
丹丹却是玉臂一伸,圈上他的脖子,红艳艳的娇唇贴着他的耳畔,娇娇软软,酥媚无骨的娇嗲道:“皇上,这个奴才好该死,他吓着臣妾了,臣妾要你挖了他的心肝看看是黑是白?”
嘶!众人齐声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桑榆先惊后怒,他阴沉了肥胖的圆脸看向丹丹,触及卫文绍幽深复杂的眼神,立刻魂飞魄散,他抖着一身肥肉面色惨白的向卫文绍爬去,“皇上,皇上,奴才冤枉,奴才适才真的是太痛了,皇后娘娘的凤足一触及奴才的腰眼,奴才就痛的生不如死……”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