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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欺师灭祖-第13章

小说: 欺师灭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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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费力气,人家根本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杀了他就算完成任务,这些黄金足以说明一切,我们不是杀手,但也不是审判官。我抽剑,上头的血刚刚凝结,与白刃交结发出深紫的光。

“你怎么了?”子洛侧过头,担忧地看着我。

“你未免太有耐心。”

他忽而皱眉:“你确定你没事吗?”

我很好呀,除了刚才杀了个人,不免有些感慨之外。

十年前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双手沾满鲜血,木然望着亲手制造的尸体只有淡淡的质疑,好像自己总有一天也会冰冷地躺在那儿,无悲无喜。十年前我还是个官家小姐,无忧无虑地坐在闺阁中欣赏上善若水,那时的春光如此明媚,花香鸟语,连忧伤也是甜的。中间的岁月仿佛一下子被抽干,突然间来到这里,睁开眼睛,陌生的自己陌生的世界。

“你的脸比死人还白。”子洛握住我的肩头:“让我看看你的伤。”

“很痛,还是别看了。”

“好罢,自己先调息一下,回客栈再替你疗伤。”他无可奈何地摇头:“越大性情越是古怪。”

未曾长大的我性情又是怎样?隐约记得自己被大哥二哥变相欺负的样子,那时我总是示弱,而他们也总是争相道歉安抚。爹是个严厉的纸老虎,娘是个外表温柔的母老虎,一家人在一起,我反倒是脾气最好的人。

杀人竟会使人想家,真是荒谬。

差点儿忘了眼前急需解决的难题,据说万仞剑乃百钢之首,那么一定酷爱饮血了:“既然无话可说,裴大人,就由我送你一程。”

子洛未加阻拦,任由我几步上前举剑欲刺,耐心大概也耗尽了。

“我要堂上作证,兰陵知州贺青云营私舞弊贪墨赈款一案。”忽然抬头,目光坚定神色不移,说话之人正是杭州盐务总办裴炎光。








第24章 第 24 章   留将颜色慰多情



贺青云这个名字,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却一直执着地盘踞在我的仇恨排行榜上,久久不去。虽然以他的身份地位若想诬陷杜家还需要更大的靠山,但他是第一副在十年前那场灾难中出现的面孔,没有他,复仇计划难以完美无缺。

“我不需要这么多人保护。”裴彦光看向我:“杜姑娘,请你一定保障我妻子的安全。”

“你不是已经彻底抛弃了她么。”

“我只是不想她受牵连。”

这个男人虽然官品不佳,但提及岑静时的神情不像一个抛妻弃子之人,姑且相信他是为了使家人远离是非才有意制造自己的声名狼藉:“需要我把真相告诉尊夫人么。”

“不必。”

我尊重你,不过并不赞同。

一辈子蒙在鼓里的幸福,算是幸福吗?

子洛也道:“这里有我和初初,协助季晨保护裴夫人亦可。任何一环出了问题,我们的努力都要白费。”

十天的行程,无论哪头都是重担。将这夫妻二人放在一起又会更糟,鸡蛋毕竟还是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

白初初笑道:“放心,邵子洛若是应付不来,我也会把裴大人一路拎回陆府。”

想象一下轻功卓绝的他如白雁在空中翱翔,手中拎着这么一个大活人,也是赏心悦目的画面,只可怜了裴大人:“那么,分道扬镳,但愿我们平安无恙同时到达。”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回去以后陪我说说话吧。”他眼中忽而透出一丝寂寥。

男女莫辨性情古怪,一直以来在陆府的人缘不算太好,其实又算不上真正的清高孤傲,只是病魔缠身无心欢笑罢了,这份落寞完全可以体会:“你还得看我写的小说呢,这次一定要写长评!”

独门小院仍是一副静谧样子,抬头看了看黎明的天色,飞身掠入小窗。

室内漆黑一片,双脚探到椅子所在,又在妆台上摸到梳子,松开头发,细细梳理一遍。衣裳早已被汗水浸透,黏在身上很不舒服,散发淡淡的血腥味。

屏风后是事先准备好的澡水,已经凉透,想到受过内伤的人尽量不要接触冷水,一时有些犹豫,再念及这股挥之不去的腥气,毅然踏入澡盆,平时颇有凉意的水此时竟是彻骨之寒。

水声掩盖不了角落里异样的呼吸声。

略一迟疑,毅然从水中跳出,剑仍在妆台上,我怨怪自己的粗心:“阁下何人。”

一片寂静,但不会怀疑自己听错。

藏匿如此之久,我居然毫无察觉,此人武功在我之上,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死于疏忽大意。

“我只是想提醒你最好洗个热水澡。”含蓄而恭谨,内敛而深沉,偏偏又带着戏谑的腔调。

“还有呢?”

“还有我会背过身,方便你穿衣。”

“感谢你的好意,不过就算站在原地你也什么都看不见。”

“那倒不会。”他诚恳地道:“你知道,我在黑暗中的眼力一向比常人好。”

内心尖叫,多年未见居然忘了,我在夜色下出剑比白昼时顺手也是此人的功劳,他有一双格外敏锐与犀利的眼睛。咬破双唇,还是淡淡地道:“谢谢……你真是太体贴了。”

也不知当真转身没有,胡乱穿上衣衫,点亮壁纱灯,墙角倒还真有一个乖巧的背影。

我招招手:“来,练练八卦剑,你是怎么消失十年又出现在我眼皮底下的?”

石琰深吸口气:“说来话长。”

“你哮喘啊?”

“不是。”他一愣,又瞄了眼我的衣裳。

原来问题还是出在我这里,慌忙穿衣未曾擦身,新换的衣裳还是被水浸湿了,紧紧包裹身躯,我叹息道:“时光匆匆,你都成猥琐大叔了。”

“我还不到三十岁呢。”他颇委屈地嘟囔,忽而嘿嘿一笑:“悠悠岁月,你都成资深少女了。”

怎么老有人不遗余力地伤害大龄女青年脆弱的心灵呀!

积点儿德行不行?

上下打量,发现他除了肤色深了些,几乎与十年前一模一样,尤其那双包罗万象的眼睛:“暗伏在裴炎光身边的人是你?”

“如果不是季晨受伤,我大可不必露面。”

“这些年……你都干这些见不得光的营生?”

他撇撇嘴:“说得这么可怜,我都要哭了。”

他乡遇故知,不免喜中有悲,又想到十年前那一别,就此杳无音信,也不知他这中间吃了多少苦经历多少事,长期卧底对人的内心又是怎样一种折磨。人的命运真是奇特,同样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通过那些考验,我拜得名师学有所成,他却总是暗无天日地蛰伏于各式各样的人身边。

“有你在,我的担子瞬间轻了很多。”突然一阵反胃。

“你需要休息。”他端详我的面色,甚是关切:“老实说,不看看你的伤,还真有点不放心。”

我转身自行解开衣带,露出半片后背。

只听他倒抽一口冷气:“你是怎么回来的?”

“骑马。”

“擅于创造奇迹的孩子。”他轻叹一声,替我披上衣裳:“睡吧,岑静的安全交给我,明日一早我们启程。”

服下他递过的活血散瘀的丹药,我依言躺下,石琰为我盖上被子。

吹熄纱灯,他坐在菱花窗边,上身半靠于墙。

“哪有这样打坐的。”我忍不住笑道。

“杜寻。”

“嗯?”

“为什么对我这么信任?我是说刚才……”

行走江湖,讲究这讲究那,不是给自己添堵么?再说石琰也不是外人,虽然十年未见,如今相处丝毫不觉陌生:“我们不是患难与共吗?”

“其实你洗澡时我一直背着身,什么也没看。”

“我如果介意,就不会让你在房里过夜了。”

那边寂然一会儿,缓缓道:“你真的长大了,一看便知,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伤害到你了。”

“不尽然呀……回头再聊罢,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呢,也只有对你,才能无拘无束口无遮拦。”

“哦?”

“因为在我心里,你和我的兄长是一样的。”

那边忽然彻底沉寂,石琰大概睡着了。








第25章 第 25 章   直为凝情恐人见



几乎倒床就睡,真没想到醒来的时候已是正午!

“为什么不叫我?”诈尸一样坐起。

“……我叫了。”他眼神无辜:“可是没用,你简直睡得太香太甜。”

本人在饮食和睡眠两方面一向表现得很是强劲,加上过于劳累,又因石琰在侧格外安心,不知不觉做了回懒虫:“岑静呢?”

“整装待发了。”

“你用什么方法让她信赖有加?”

“你忘了,我本就是裴炎光身边的人啊。”他用一块手帕缓缓擦拭佩剑:“如果你的相公惹了官司,你是不是一定得去看个究竟?”

我讶然:“你已告诉她实情?”

“只是说裴大人因与一位京城大员争夺一位名妓,以致遭人暗害官司缠身,现罢职前往京城述职,只怕朝不保夕。”

“岑静堂堂江南才女,才不会作此无聊探听。”

“是女人,都会的。”

可不是么,都整装待发了,恨一个人是一回事,想不想看那个人倒霉又是另一回事,越是在乎越想亲眼目睹。好在她的孩子不是远嫁就是去异域做生意,没有一个留在杭州,不然这次迁徙还得浩浩荡荡拖家带口。

突然觉得不对劲:“这块帕子好像是我的。”

“你看,女人对她的所有物总是格外留心,她们习惯于从开始就在上头拴一根无形的线,到哪里都跑不掉。”

“谁批准你可以随便用我的东西啦!?”我张牙舞爪。

一路上,我们还在争论女人的存在到底是不是为了束缚男人,石琰正方,我乃反方,岑静则身兼评委一职。

辩到最后,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女人束缚男人这一论点根本不成立,关键是男人愿意与否,如若心甘情愿那便皆大欢喜,如若被逼无奈则也是心中情愿面上下不来,皆属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类型。

最好的反面教材便是裴大人,男人若当真不再爱一个女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绯闻在人间。

“如今有些感谢他的绝情,否则我还是一个哭哭啼啼的怨妇,最后变得自己也讨厌。”岑静苦笑道。

“早点儿恢复是不幸中的大幸。”终究守口如瓶,不曾透露一点内幕。

裴炎光说得对,自己丢官罢爵身败名裂连家都没有的人,与其大家痛苦,不如一个人承担所有,就让她认定他是个负心之人好了,她会渐渐恢复,无论家破人亡还是恩断义绝,都能全身而退海阔天空。

从某些方面来看,裴炎光和季晨都是默默付出独自伤怀型,可最初季晨还是输给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许那个书生最精通的恰恰是季晨最不擅长的——进退之间的恰到好处。

“你觉得季晨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么?”

岑静削梨子的手忽而顿了下,像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我没想过,我们有十多年没有见面了……他应该不算一个成熟的男人,至少那个时候,他少年得志,一把单刀名满江湖,看起来无所不能但其实只是个孩子。”

现在也是,他并没有长大。固执的爱一个人,这种行为本身就很幼稚。

所谓的成熟其实就是懂得争取该争取的,放弃不该得到的,而表面成熟的小男孩儿只会一味争取或者一并放弃,我们姑且称之为伪成熟。

伪成熟的男人独具危害,对感情的破坏力往往比花心男更大。

“裴大人呢?”

“朝夕相处,所以更没想过。”

“我觉得对于未经世事的少女而言,季少侠的魅力似乎更明显呀。”

她笑了,递过雪白多汁的梨子:“不瞒你说,我曾自私地想,和季晨在一起的确是最好的选择,无论人品家世还是名望都无懈可击,我们也会像许多金童玉女一样令人艳羡,我可以得到他的心;裴炎光呢,他出身寒微,寒窗苦读高中状元,除了顶乌纱他什么也没有,但我可以得到他的全部。一个人爱你,那就够了吗?季晨是江湖人眼中的季晨,是许许多多人迷恋的季晨,所以他不可能是我的丈夫,不可能完全属于我。”

“裴炎光为了你,什么都肯做?”

“除了滥杀无辜。”

我咬了口梨肉,叹道:“若是我,也会选他。”

石琰愕然回头,不住咋舌:“你们女人挑老公的眼光真诡异。”

“赶好你的马车罢。”我用梨核砸中他的后脑勺。

岑静不好意思地笑道:“其实不该让你陪我,耽误你的时间。”

“我家刚好也在同一个地方,与你作伴还省了盘缠,何乐不为?”

“对了,你相公和那个女人断了没有?”

“断与不断,反正我和他是断定了。”我决绝地。

“世上好像只剩我一个人在庸人自扰。”她自嘲地望着车壁,颠簸中的人影颤颤巍巍的:“当年我岂非也觉得找到了一个靠得住的男人?其实没有靠得住的人,因为还有岁月啊。”

说得我有些伤感,转过头,发现石琰目光如炬地盯着我。

又怎么了,这孩子今天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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