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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欺师灭祖-第20章

小说: 欺师灭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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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向来掺不了水,一朝一夕的苦功,少一分都在实战中清清楚楚的体会到,没有侥幸可言。除了比快,我还有什么优势可以侥幸取胜?宋红娟这一路的功夫只有速度才是唯一的弱点,季晨所言半点不假。

为什么师父没有给我类似的忠告?

意识到我未曾正面交锋,屡次蜻蜓点水地不断变换招式,她开始恼怒,剑势多了几分凌厉,我佯作不理,一把剑怎么快怎么使,有时仅仅凭借瞬间闪现的直觉。与季晨交手时亦没有这般神速,快到忘记时间,快到忽略太过频繁的变招令自己险象环生。当你太想完成一件事,很容易无视所要付出的代价而一味追寻成功的喜悦。我觉得我快要成功,繁密的连招使对手心浮气躁,只须一个机会,足可让我们两败俱伤。

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最终无外乎谁伤得较轻,谁就是赢家。

千钧一发之际,我一掌正中她胸口,她的剑身重重划伤我的大腿。这一掌我倾注全力,必然少不了口吐鲜血倒地不起,谁知她摇晃两下,仅仅跌坐于地。

我仍站着,直到衣衫下摆皆被血染,整个身子轻飘如羽不像自己的。很明显,最后的最后,站着的那个总是胜者。

表面上看我的伤比宋红娟重得多,谁让流这么多血呢,触目惊心格外骇人,实则恰恰相反,她的内伤才真够呛,可谁让这姑娘彪悍惯了,没有配合像我一样坚强不屈的表情和忧伤的眼神,连忍也忍得低调,委实送了我这么个大便宜。赢得漂亮,输得窝囊,概就是我们二人这般现状。

时至今日,总算懂得适当示弱才能获得完胜的道理,退一步,形势往往出乎意料地前进一步。

除了高师叔,所有人急忙上前,霎时将我围在当中,尤其师父,那表情太惨烈了,比我还要惨烈,仿佛目睹我受了十大酷刑一般。季晨抢在大师兄之前抱起我,一路那个狂奔,颠得我五脏六腑都要喷出来。

“笑什么笑,一条腿不知能不能保住,不知死活的东西——”他焦急地斥道。

“终于赢了,我高兴。”想伸手摸摸右腿,又怕让自己绝望:“伤到经脉了么?”

“伤没伤到你最清楚,还用问我?”

“受伤得又不是你,板着张脸做什么……”

后来所有声音离我远去,包括自己发出的笑声。

昏迷中除了疼痛,最大的感受是轻松,如释重负的难以言喻的喜悦,不时听见子洛的碎碎念,比如杜寻我对不起你啊,都是我害了你云云,虽然影响我的长眠却也不觉得没那么类似乌鸦了。









第39章 第 39 章   只应无伴送斜晖



钝痛中睡去又在钝痛中醒来,几番辗转,睡意折腾得所剩无几,光线不是那么刺眼,应该傍晚了罢。

深吸口气,痛楚不改,内力却是前所未有的充沛,连带着精神振作了许多,且这股气息纯正浑厚,与我素日修习大相径庭,实乃怪事。转过头,模模糊糊见床边坐有一人,深青色的侧影半靠于床柱,帐沿的流苏离他的鼻尖只有半分,随着绵长的呼吸微微摆动。

“真好看……子洛的鼻子很挺,却没你的精致。”我从被中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鼻梁。

“又精神了?”他睁开眼。

“我的内力是怎么回事。”

“失血过多,总不能看着你翘辫子。”季晨的笑容里有一种伟岸的关怀:“所以我无私奉献了。”

灌输内力一向是个无底洞,如我这般精神焕发又需要多少内力予以填补:“多谢,下不为例啊。”

他倒了半杯清水,送到我嘴边,不冷不热,刚刚好。

夜幕降临,一灯如豆,久未见光的我却觉得有些晃眼。

“重获新生,就没有什么额外的感言?”

“做了我能做的,付诸全力,仅此而已。”

“可惜尊师和另师兄刚走,否则真要铭感五内泪洒当堂。”

为何越瞧他的神色越像略带讥讽,这股不屑似乎又不是冲我来:“那天比武之前,你想说什么来着?”

“没什么。”

“那我睡了。”

他侧过身,表示比我还要困倦,没一会儿就已声息全无。身体早已无碍,想劝他回去,忽而听他悠然道:“你以为看到的世界,就是你所见的样子?”

这句话指向谁再清楚不过。

我同样有过类似的思考,可你能不能告诉我,世间所有的感情都是白玉无瑕的?

你不能,你知道纯粹是种妄想,却苛刻地审视着别人的命运:“晕迷的这几天,有时突然清醒,眼睛睁不开,心中却一片朗阔。直到今晚,其实我早该明白,世界当然不应该是我们想象中的样子,而我所做不能说不求回报,至少无愧于心。当你有所亏欠,整天想的无外乎就是偿还,我做到了,心中很是踏实,再无他意。”

“你可曾想过,他也许根本无需你的报答,否则明明知道战胜宋红娟的法门,为何不直接相告?”

“自是怕我为了取胜不顾性命。”

“也可以这么说。”季晨起身剪了剪烛花,屋内顿时光影散乱:“你显然比掌门的位子重要得多。”

明知此君在说反话,又没力气跳起来锤之,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想起我的腿,倒真觉得报恩的代价大了些,可话说回来,若没有师父,我此时尸身早已化为尘土,唯余白骨森森:“你一直没提到我的腿伤……”

他的眉头动了一下。

难以启齿大概就是这样子,磨蹭半天:“痊愈的机会也还是有的……”

何必勉强安慰,自从踏足江湖就没指望毫发无伤,丢条腿总比丢条命强上百倍。

叩门声打断了我们本就无以为继的话题。

季晨开了门,竟有些迟疑地站在原地,到访者似乎不那么受欢迎。神情复杂地看我一眼,最终还是将客人让了进来。

宋红娟的伤势没有我预想的重,走起路来脚步虽然发飘,身形倒还稳当,独独面色苍白,声音憔悴:“听说你的腿没希望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把你弄成残废。”

像一把无情的尖刀插入心脏。

直白不是你的错,道歉还这么直白就是你的罪孽了,姑娘啊,你还不如不来呢!

“比武较量,刀剑无眼,不过各安天命罢了。”

“我知道你不会真的原谅我。”她无精打采地垂下眼睛,半响道:“只是不想你有误会,我们之间的比试仅是单纯的比试,和邵子洛没有丝毫关系,我也不会为了抢一个男人对你下毒手。”

首先我没这么想过,其次你就算因为子洛怀恨在心,也怪我技不如人,没什么可抱怨。瞧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四处留情惹下风流债呢,不由得瞅了瞅季晨,他不会认为我是一个花心的女人吧?

不对,花不花心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我已说了,各安天命,既是我自愿与你比试,任何结果都是意料之中,今后你们二人无须过多自责,这几天见到子洛,你也帮我劝劝他,事已至此负疚亦无用,看着你们幸福我也是开心的。”

她缓缓摇头:“我和师父明天就离开陆府了。”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走?”

“你当真认为我们能顺利结成夫妻吗?”她笑得很是苦涩:“邵子洛害我无家可归,除非我大哥死了,否则第一个想要报仇雪恨的人便是他,我是第二个。”

“令兄勾结贪官污吏哄抬米价,致使江都难民食不果腹,祸乱丛生,我师兄未取他性命已是侥幸,却还图谋复仇?宋姑娘,人活于世,总要分个是非对错罢?”

“忠义自古不能两全,二者选其一,我选后者。”她斩钉截铁地。

一个人如果不顾手足之义,怎可忠于家国大义;如大义灭亲为民除害,又如何对得起血脉亲情。圣人自有论断,舍小义而全大义者,壮举也。

似乎一点儿也没考虑到卑微的众生那些普通的七情六欲,凡人向来高明不到哪儿去,帮亲不帮理,胳膊肘又何曾往外拐?

不做作的宋姑娘不负众望地宣布了一个不做作的决定,伪圣贤太多,她也就不削尖了脑袋往里钻了:“邵子洛并不知道我要不告而别,他发现之后若是想不开,你也别劝,彻彻底底伤一回心就忘了,说到底我们不过有缘无分,祝福你们。”

别呀,你是有缘无分,我是连缘都摸不着呢,忍不住又往季晨的脸上瞄了眼,还好,情绪比较平稳。

看着他以伤者需要休息为名婉言送走宋小姐的背影,鼻子突然发酸。

大概是凭白受用此君那么多内力的缘故,总是不自觉地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唯恐得罪恩人。在这个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年月里,还有人默默施恩不求回报,让我这别有用心之人情何以堪,再这样下去我都不好意思骗了……








第40章 第 40 章   而今才道当时错



师父是恩人,季晨又何尝不是?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闻言一怔,像是有些措手不及:“反正不是非奸即盗吧。”

忍不住笑岔了气。

卧床百日,周身筋骨从里到外散发着陈腐之气,有时师兄有时季晨,得闲便搀扶我花园里溜一圈。伤势虽大体上有所好转,却连续多日不再有进展,以至于这段恢复元气的日子里我会默然推测,今后是不是就这样了?

一个瘸子,年纪轻轻的瘸子。

不要紧,很快就会老的。当你无力坚持时,至少还有死亡。

“杏花又开了——”摊开手掌自会有粉白的花瓣悠然飘落,静而柔,几乎没有一点分量:“花开花落其实是世上最残忍的事之一,一朝凋零一朝更替,年年月月,周而复始。”

“至少还有希望。”他淡淡地:“有些事,却连一丝一毫的转机亦不曾出现,就好像你等了一万年,她还不悲不喜地站在那里,看着杏花如雪。”

被揶揄了,还是被严肃的抨击了?

我往树下走了几步,有意于他保持一点距离:“啧,有人很不满呐。”

“岂敢岂敢。”

“走罢。”

“累了么,那我们回去。”他搀着我的胳膊,很多时候,没有他的搀扶走起长路来真的很吃力。

“我是说你走罢,从此看不见我,也让我看不见你。”

温暖而有力的双手忽而一紧,胳膊顿时生疼,渐渐地松下来,最终缓缓垂下。一直没有正视他的面孔,刻意回避预见中复杂的目光,脖子始终扭着,快成了麻花。春风不解风情,散落的花瓣落在我们重叠着的影子上,黑白相间很是耀眼。

我拿起他的手,放在隐隐作痛的大腿上:“你看,它不听使唤得很,让它迈步,偏要左右摇晃,让它停下,偏又颤颤巍巍,怎么也找不着自己在哪儿。”

“我又何必跟一条腿过不去,你又何必跟一条腿过不去。”他硬邦邦地道。

“可别人会跟你过不去。”

“这么深刻这么有内涵的想法我以为只有市井妇孺才会有。”

“季晨娶了个瘸子。”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将现实扔给他:“所有人都会说,季晨季大侠,大名鼎鼎的引鸿刀,家世显赫名扬四海,妻子竟是个一无是处的瘸子,不知是不是瞎了眼。”

他忽而几步走到水边,着实认真地瞅了瞅自己的倒影,又屁颠屁颠地跑回来:“我的眼睛应该没有问题,只能是那些人的口舌生了毛病。”

一点都不好笑,我快矛盾挣扎至死。

又不能直言相告,从前接近他仅为完成师命,如今劝又劝不走,多待一日,我岂不是多一分愧疚。

“我到底哪里吸引你?”

“或许你不够乐观,但足够坚强;不够出色,却足够坦诚;不够美貌,却足够迷人……”他一口气说完许多,最后若有所思地:“最要紧的,是时间。”

什么意思?

“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总听说过吧。”

“好俗气。”

“我也只能想出这些理由,但愿不算牵强。”他老实巴交地:“杜大人,草民已经全都交代了。”

我岂非也在对的时间遇到过对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裴炎光一案,断然无法结识名满江湖的季大侠,如果石琰不曾与我阴阳两隔,断然不再与季大侠多出额外的交情,与其说因缘际会,不如说造化弄人。

勉强换上一副刻薄面孔,尖声笑道:“季大侠,我看你是寂寞太久了,逮着个女人就谈婚论嫁私定终身,也不管人家乐不乐意,还是你认为只要开了尊口,天底下的女人就没有不投怀送抱的?”

他愣了愣,茫然地看着我:“你今天十分反常,告诉我,什么令你如此困扰。”

“你能解决我遇到的所有问题吗?别大包大揽了行么,你我二人只比陌路强上那么一点点!”

“你绝对有事。”

我当然有事,且对此无能为力,因这已然分不清内疚还是心动的感觉:“我不会爱上你的,费尽心机接近你,不过是为陆府招揽人才,一万个你,也抵不上师父的一个命令。”

一字不漏地道出隐瞒已久的真相,反而获得了极端的平静。内心深处的种种不安烟消云散,虽一身伤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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