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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欺师灭祖-第21章

小说: 欺师灭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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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不漏地道出隐瞒已久的真相,反而获得了极端的平静。内心深处的种种不安烟消云散,虽一身伤病,却身轻如燕。

对不起了师父,我终究没有完成这个任务,当初十拿九稳的承诺变成一个笑话。对不起了季晨,亏欠良多无以为报,反伤你如斯,为了使你更加恨我,竟不说一句抱歉。

“你希望我离开,我离开便是,何必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他轻声道。

“你也算了解我,我一向是个善良到捏造事实委曲求全的人么?”

他哑口无言,将我上下打量一通,末了发现什么新奇之物般突然苦笑:“倒还真一点不像。”

没有高声怒斥,没有厉声质问,一切都进行得那样寂静。

我与季晨,今天算是彻底绝交。

连他怎样离去都无从察觉,怔怔地瞧着杏花半空中盘旋舞动,恍若有情,恰似无情。其实有情还是无情,已显得不那么重要了罢。人若开口闭口皆问“到底”二字,纯粹给自己添堵。用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回到房中,已是精疲力尽大汗淋漓,看来这瘸腿人生今后还需多多适应。

环顾一周,决定不顾辛劳地将屋子收拾一番,包括案台上散落的笛谱,绝世孤版,也不知何处搜罗而来;玉瓶中的洛阳牡丹,据说真的有人快马加鞭自洛阳绝尘而来,专程送上;柜中的天山雪莲滋补灵丹更是一定要清除出去,免得一不小心瞥见这一干物件,就想起季晨那张轮廓不俗的脸蛋儿。

美男啊,永别了……








第41章 第 41 章   不辨花丛那瓣香



收拾得差不多时,在一个彩漆的盘子底下发现只精致的红木雕花锦盒,巴掌大小,扁扁的样子似乎只能装进去几本书册,记忆中自己并无此物,季晨也未送过类似的东西,盒盖没有扣紧,打开一看不禁愣住。

两块无暇的碧玉腰佩,成色皆属上乘,分别刻有“杜定国”和“杜安邦”的字样,笔意苍劲,分明出自父亲之手。想当年两位兄长成年之时,父亲亲自选材,又着名家篆刻,饱含深意地赠予二人,自是希望谦谦君子温文如玉,他日定国安邦光宗耀祖。

这两样东西不该出现在这里,它们的踪迹应该和哥哥们一样成迷。玉牌之下还有一折素笺,展开一瞧是本城最著名的风月之所的名号,另附一行小楷:一人前往,如望令兄无恙。

失散已久的哥哥显然落到对方手里,取下贴身之物送至亲人跟前,又写信威胁,无疑可以理解为一起绑票案,从这位来无影去无踪的信使的手段来看,应该是一宗高级绑票案件。

这种大事不如同季晨商量……突然想到他已经被我赶走,不免一阵莫名的失落。

对方虚实一概不知,贸然叫上帮手自然很不明智,打草惊蛇就不划算了,单独前往便单独前往,倒要见识一下对手究竟是怎样的牛鬼蛇神。

夜幕降临后的翠袖阁在烟水迷离的江畔显得格外飘渺,近观之下灯火辉煌,雕栏玉砌之中时有笑语笙歌飘溢而出,美人在时花满堂,至今三载留余香,此处竟是三十载也余香环绕的。

后悔没换一身男装,我这样手持兵刃贸然进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前来捉奸,果然老鸨看见我便下意识退了一步,随即勉强堆笑询问来意。若说找人,虽然实事求是,岂不更让人误会?正犹豫间,楼上快步走下一位华服少年,向鸨母道:“这位姑娘是来找我的,不妨事。”

“阁下认识我?”

“姑娘房中那只木盒,是我放的。”

闻言不禁愣住,这位怎么看也不像干这种事的人呐,可谁又规定偷偷摸摸干些见不得光的营生的人,不能风度翩翩英俊潇洒,这世道早已被泼了硫酸般面目全非:“阁下何意,不妨直言。”

他摇首道:“姑娘请移步楼上,是我的主人想见你。”

你还有主子?难以想象,这么出色的人物竟是个仆从,那我更期待目睹你主人的风采了。拾级而上,燕语莺歌不绝于耳,直到步入雅室,房门一关将外界喧嚣全然阻绝。相比楼下的纸醉金迷浓桃艳李,室内的格调高出许多,案上琴棋墙上书画,无不俊逸风雅,似有暗香浮动。远处青山如黛,近处轩窗半阖,大有好风南来,轻摇纨扇的闲情。

可惜被人煞了风景:“贺大人,久违啊。”

“她来了……”贺青云压根儿没看我一眼,只顾像珠帘内低声道:“下官先行告退。”

然后他躬身垂首,目不斜视地绕过我的身躯,径自出去,不忘轻轻带上了门。这不像他一贯的风格啊,哪次遇上不是冷嘲热讽极尽刻毒之能事,他也毫不示弱地进行还击,十多年来做梦都恨不能扒其皮噬其骨,今日狭路相逢,居然不敢接招了,不由得错愕不已,这帘子里头究竟坐着谁?

珠帘太密,隐约可见一个低低的人影,似乎不太精神地斜倚于床榻之上,声音也显得飘忽:“为什么不坐下,总是给人一种随时拔剑的感觉,似乎对不起这个让人轻松的地方。”

环顾四周,很客观地做出评价:“脂香粉腻,一笑千金,这本是个千金难买的好地方。”

珠帘后的光影一片晃动,后头的人像是坐了起来,动作很慢,甚至有些艰难:“有时候,人越身处肮脏之地,越看得清自己,越是放得开……”

“我只觉得来这里的人都很不开心。”没工夫继续故弄玄虚,浅谈几句,大概猜到此人身份:“越不快活,越要寻个快活,酒色之后却越发的空虚无聊罢。”

今天繁华极盛,明日也许就一片废墟,惟余茫茫。

我不反对没有爱人时的流连欢场,挥金买笑,却最恶家有贤妻不知感恩,自诩风流眠花宿柳的无耻之徒。

“你兄长在我手里。”

“看样子也是。”突然转为单刀直入,差点儿接不上话:“所以你打算狠狠地威胁我一把,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老实说,这个机会我找了很久。”

当然啦,除了我最近比较倒霉一点儿,师父和师兄们岂会有把柄落于他手?其实说穿了不过是政敌,同师父斗了几十年的老对头而已,很幸运,杜家也在十年前荣幸地成为其对头之一,并且被他的好走狗贺青云诬告叛国,彻底清除了异己,只可惜一不小心留下我这棵未曾斩除的草。

面对仇人却不能刀剑相向,手都快要忍的抽筋。

深吸口气:“金太傅,说条件吧。”

“在这本奏折中署名,你就可以离开了。”

桌子上搁着一册厚厚的奏本,笔墨纸砚俱齐,匆匆瞅上一眼,不免气冲头顶,手掌不知不觉重重拍上桌面:“妄想!”

“那我唯有替令兄表示遗憾,没有一个手足情深的好妹子。”

“同样混迹官场,家师远没你这般阴险卑鄙。”

“所以他的弟子站在我这里,咬牙切齿却无计可施。”

一股怒火无处发泄,顺手拿起弹劾师父的奏折,几下撕了个粉碎。做梦去吧,逼我诬陷恩师,做那狼心狗肺的不肖之人,即使换得家人平安,良心又怎会放过我?除了以死谢罪,哪里还有第二条路走。这一箭双雕之计,借刀杀人身不沾血,即便对方做鬼也冤得无以言说。

做人不要这么狠得冒泡好不好!








第42章 第 42 章   几回偷拭青衫泪



“就凭这鬼鬼祟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行径,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帘子的那头发出短促的笑声,略带沙哑地道:“既然质疑,为何不挑开来看看?”

一地碎屑丝毫没有将他激怒,反而更加和气地邀我观看庐山真面目?说老实话,从进门起倒真手痒得厉害,当下不再客气,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为防备机关暗器,只用剑鞘作手,骤地拨开珠帘,一线烛光钻进昏暗的内室,柔柔投注于精致的竹榻上,可以说十分遗憾,这并不是我所预料的景象。

他仍是短促地笑了一声,更像是咳嗽:“不是三头六臂青面獠牙,很失望罢。”

非但没有半点邪恶之态,反而神色和气,像一位年迈归林的文人墨客,虽然垂垂老矣,自有一股天生风流之气,这样的风尘肮脏之地似乎与他没有半点关系,可恰恰就是在这里,有人轻描淡写地将威逼利诱之事做到极致。

很早很早以前,大人们曾谆谆善诱地告诫我们:看人切不可只顾表面,被善良的伪装所蒙蔽。

“既然挑开这层帘子,我此时想要全身而退已是不可能了吧?”

“除非在这封奏章上写下大名。”说话间,贺青云再度推门而入,手中所捧依旧是那本鲜红的册子,恭敬地放在桌上,又屏息静气地离开。

充分证明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

我恍然大悟,不动声色的坏,无迹可寻的恶,才是奸邪之徒的最高境界。

“聪明人从不将事做的太绝,阁下把人逼到这份儿上,就不怕遇上不要命的?”

“非常手段,自然对付非常之人。”

“难怪家破之日,母亲告诫我千万不要报仇。你本是个不要命的,怎会顾及别人的身家性命,连以恶制恶都行不通。”

“过奖。”

想我这辈子未曾佩服过谁,除了师父,当属宋红娟。当你面临两难之境,进退都是一场伤痛,如何能毅然决然地接受命运恶毒的玩笑,又毅然决然地舍弃一方,选择了,就不后悔。

当时的画面历历在目,决绝的话语犹在耳畔——忠义自古不能两全,二者选其一,我选后者。

手足之义血脉亲情,今日注定为其做一回忘恩负义之徒:“如果你食言?”

“自遭天谴。”他很快地接道。

剩下的事情很好解决,剩下的情形也完全在于意料之中,天一亮石破天惊的消息震惊朝野,陆大人被联名上书弹劾,其中竟有他的嫡系弟子,一石激起千层浪,圣上即使有意维护,亦难违众人之愿将其罢免,待立案审理法办。陆大人苦心经营数十年的宦途大业土崩瓦解,顷刻间毁于一旦,与之有关的人们朝不保夕,战战兢兢等待最终的审判。

而我,功不可没。

望着太阳一点一点跳出头来,几乎绝望至死。默默计算时间,此时怕是要下朝了吧,此时估计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吧,此时师父也许正在捶胸顿足悔青了肠子吧,全因养了我这只白眼狼。

骄阳的热力渐渐虚弱,白天的躁气退去大半,淡青的天幕下,妓院后门的这块儿废墟荒无人烟,奢靡繁华之地的背后往往最是颓败,但至少有一样好处,便是不用强装镇定给人看。

破败的矮墙上忽然多出一个斜斜的人影,伴随一声长叹:“原来你躲在这儿。”

“我没躲。”一动不动地半蹲在墙根下,听着熟悉的声音,心头还是免不了一阵伤感:“将来也不打算躲。”

“真是你干的?”

“不错,我决定弃暗投明,痛改前非,不再受陆晟之的教唆为祸江湖。”

一个巴掌扬起,夜空中遮住了几点星光,许久缓缓地垂下,只听大师兄用艰难的不可置信的语气问道:“小师妹,你是不是……有短处握在对方手里,以此威胁你做出这些不肖之事?”

老天保佑我居然微笑了一下,轻快的道:“没有。”

“你不是那种狼心狗肺的人,师父当年不可能看走眼,多年来对你信任有加,告诉我,你是不是被人胁迫,或者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他的神情可以用痛心疾首形容,紧咬下唇,双手握拳,显得极为纠结。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大师兄如此煎熬,同样无法掩饰的悲伤失望布满刚毅的脸庞。此人向来一副兄长之风,典范之态,这番问话倒有些低三下四的味道。

师父又该即惊且痛成什么样子。

“我若不说,你就不打算放我走了?”

“知不知道陆府的人正在全力搜寻你的下落?”他咬牙叹道:“出了这样大的事,无论如何你都要回去给师父一个交代!”

“既然如此,跑是跑不掉的了……”

“正是。”

良久深吸口气,怅然道:“那便将实情告诉你好了,我的确有苦衷——”他将身子关切地揍了过来,正待聆听下文,五官猛地皱起,匪夷所思地看着我,最后软倒于地,跌坐不起。

胸口上多了把剑,自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血珠顺着露出的剑尖滴滴答答落在草叶上,颇有韵律,煞是动听,骤然抽出剑身,他整个人剧烈的抽搐一下,像一卷厚重的地毯铺倒在茂密的杂草丛中,再也不动了。

“我自会给师父一个交代,但不是现在。”

“快走……他们很快就会赶到。”

我为求脱身刺你一剑,你倒不惜伤痛提醒我跑路,难道事已至此你仍然相信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从前总觉得你酷爱装腔作势,佯作正经,其实生死关头你比谁都热心,这一切都掩藏在首席大弟子庄严肃穆的外表之下。

“你真信我?”

“再不走我这一剑就白挨了。”他闭起眼睛,开始专心忍耐剧痛的袭击,唇边仍旧挂着一丝苦笑。

对不起,我还要活着看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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