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贤后-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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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香也是宫中老人,听这话多少猜出一些端倪,只是太子……太子究竟怎么得罪了仁妃娘娘,仁妃娘娘要这样对他?
作者有话要说:54昨天晚上断网了,今天补上
、第 14 章
太医在安延的授意下接过礼盒,尝了尝礼盒里的酥饼后,很快下了定论,“启禀皇上,酥饼里下了大量泻药。”
潘芙蓉听罢满脸震惊,湿润的眼眸中尽是困惑,“太子殿下如此乖巧,怎么会对臣妾下药?”
安延只觉怀中人实在太过单纯好骗,若是他不为她出头,给她保护,她要怎么平平安安地活下去?这么想着,他正了神色,沉声下令,“立刻宣太子来见朕!”
彼时安适正在上书房上课,听得宣召,先吃了一惊,不过很快想起了昨天造访的潘芙蓉。猜到潘芙蓉必定有所动作,安适先定了定神,拜过太傅,这才跟着宣旨的太监出了上书房。
太监焦急,带着他一路疾行,一刻钟后便将他带进了舒华院。
进得卧室,只觉屋内药味浓重,重重帷幄被银勾挑起,桃色床榻之上,安延拥着面色惨白的潘芙蓉,神色凝重。
未来得及行礼,就听安延厉喝了声,“跪下!”
安适吓了一跳,急忙下跪,“父皇急召儿臣,不知所为何事?”
安延顺手便将装着潘芙蓉吃剩的核桃酥的礼盒砸到他的脚边,严词厉色,“昔日贵妃便在朕面前说你顽劣不堪,朕怜你孤苦,从不计较。谁料你竟愈发刁钻!仁妃好好的去重华殿看你,你为什么要给她下泻药?”安适浑身一震,止不住抬眼去看潘芙蓉。
却见潘芙蓉脸上泪珠未褪,埋首倚在安延怀中,不时楚楚可怜地轻啜几声,惹得安延忙不返地低头抚慰。
这个女人想做什么?安适心中慌乱,有刹那的失神。他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她要害他!可是她为什么要害他?对了,听说她与张淑妃交情甚好,莫不是为了能够得到张淑妃的庇护,故意害他来讨好张淑妃?可是……安适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心中,总是不肯相信她要害他?
“为什么不说话?”安延将他的沉默理解为心虚,心中怒火更甚。
安适被那声怒吼吼回了心神,急忙跪在地上解释,“父皇明鉴,儿臣绝对不敢对仁妃娘娘不敬。礼盒是安颂送给儿臣的,儿臣不知道……”
安适还要解释,就听潘芙蓉微带怯意的声音小心翼翼地插了进来,“皇上,太子殿下好像真的是无辜的……”
“爱妃无须为他求情!”潘芙蓉越是急着为安适开脱,安延便越觉得她有意包庇,也更加坚定了要追究到底的决心,于是更加严厉地转向安适,“你莫要将罪责推给旁人!无缘无故地,安颂为什么要给你送礼?”
安适见自己的父亲咄咄逼人丝毫不顾惜父子情谊,心中愤恨,声音止不住带上冷意,“上次安颂几乎将儿臣的腿打断,所以便拿了一盒酥饼来赔罪。父皇觉得,儿臣差点断了一条腿,难道连这盒酥饼都受不起?”
安延看见安适眸中不加掩饰的恨意,心中亦是一震。再听他说自己曾经受过重伤,而他却从未听闻,心中隐隐泛起一丝愧疚来。不过安适这些话说得也太冲了,安延即便愧疚,也拉不下脸安抚补偿,只是避开了安适受伤这段,回到主题,“既然你说这礼盒是安颂送的,朕便宣安颂过来对质!”
安延说到做到,立刻吩咐左右将安颂也宣到舒华院。
太监去宣旨,屋里一时安静下来。
没有安延的允许,安适一直跪在地上没敢起来。
安延自然也看见了,但是想到刚才安适言语唐突,丝毫不给他留面子,他这厢一时找不到台阶下,也不知怎么开口让他起来。
两父子的僵持,也让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好在上书房离后宫不远,安颂很快就被带到了。
“儿臣参见父皇,参见……”安颂礼行到一半,突然看见了安延怀中的潘芙蓉,惊呼出声,“怎么是你?”
安延还记得安颂并没有正式跟潘芙蓉会过面,而他这声惊呼,明显是已经跟潘芙蓉见过,于是问道,“颂儿你见过仁妃?”
安颂点头,“是的。不过昨天她说,她是太子哥哥的……”
“臣妾也想起来了。”潘芙蓉又开始别有深意地插话,“昨日我去拜见太子殿下的时候,见过三皇子。臣妾见三皇子可爱,还跟三皇子开玩笑说,臣妾是太子殿下的侍女,三皇子竟傻傻地相信了,好好玩。”
安延见她说得得意,调笑间仿佛恢复了些许生气,心中温软,止不住腻宠地点了点她的鼻子,和声道,“就你调皮!”
“臣妾不敢了。”潘芙蓉乖觉地窝回他怀里,再度沉默。
安延急忙定了定心神,继续审案,“这么说,”他望向安颂,“你昨天去过重华殿?去做什么?”
安颂听到这话答得有些迟疑,“儿臣……去给太子哥哥送礼。”
“送的什么?”
安颂更加纠结,但是想起安适今日安然无恙地来了上书房,想他也未吃自己送的“礼物”,于是便说了实话,“核桃酥。”
安延寻到真相,立时怒了,指着安适脚边撒了一地的核桃酥,怒道,“这便是你送给太子的礼物?为什么要在里面加泻药?”
安颂顺着安延的手指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的礼物不知何时竟出现在了舒华院,一时慌乱,止不住跪了下去,“父皇饶命,儿臣……儿臣……只是跟太子哥哥开玩笑。”
“开玩笑?”安延怒不可遏,“你将你太子哥哥的腿打断也是在跟太子开玩笑吗?”
安颂面色一白,几乎傻了。这事父皇怎么会知道的?母妃不是说过已经过去了,没事了吗?
安延看他反应就知安适没有信口雌黄,一下子想起了安适那绝色倾城的母亲萧皇后,那个他曾经最喜欢的美人,临死前他还亲口答应过会好好照顾太子呢!恢复记忆的安延深深感觉到了自己的失职,于是站起身来将跪在地上的安适扶了起来,大气地下了圣旨,“安颂无故伤害太子,不仅不思悔改,还给太子下药,论罪当罚!朕念你年纪小,便罚你杖责三十,禁足一月。如若再犯,绝不轻饶!”
彼时安颂已经吓傻,全然不记得求饶,只任由负责刑罚的宫人拖了就走。
那厢安颂的贴身奴才看见势头不对,立刻马不停蹄地奔到贵仪宫求援,但凌贵妃到舒华院的时候,安颂已经受了几杖。
事关皇子,又是凌贵妃所出,行刑的宫人自然知道分寸,不敢打重。但安颂自小尊贵,哪里受过板子,即便宫人打得再轻,他也早大哭起来。
凌贵妃一来,便听到了自己的儿子声嘶力竭的哭声,第一反应便是冲上去将行刑的宫人推开,将孩子抱进怀里安抚。
“颂儿莫哭莫哭,母妃来了。”
被吓坏的安颂一听见母亲的声音,急忙将自己的母妃抱住了,“母妃救我,父皇要打我……”
“颂儿别怕,有母妃在呢。”凌贵妃替安颂将泪水抹干,将他放下,责令左右,“我这便进去求情,谁敢再动我颂儿一板子,我叫他全家性命不保。”
左右宫人急忙跪下,诚惶诚恐,“贵妃娘娘饶命!”
“哼!”凌贵妃重重哼了一声后,气势汹汹地冲进了舒华院。
作者有话要说:66
、第 15 章
凌贵妃一进门,就看见安延拉着安适的手嘘寒问暖。
自从萧皇后死后,安延几乎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儿子。但安延虽则薄情,却也心软。许多次她试探性地在他面前说些太子的坏话,他也不过听听就算,从来不为难太子,也从来没动过废黜太子的念头。从前她和张淑妃鼓动他废黜宫里的妃子的时候,他可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凌贵妃心里明白得很,安延心里有太子。所以对太子,一定要死死压制,不能让他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这一次……凌贵妃凌厉的目光扫过躺在病床上的潘芙蓉,这个女人居然让太子有了接近皇上的机会!
在心里定下一定要除掉潘芙蓉的决心,凌贵妃俯首向安延行礼,“臣妾叩见皇上。”
安延拉着安适的手,转过脸来看她时犹有些余怒,“贵妃免礼吧。今日之事你也听说了吧?日后要好好管束颂儿才行。欺辱自己的兄长,这种事怎么能做?”
“皇上明鉴。”凌贵妃并未起身,只是俯首回话,“太子和颂儿年轻气盛,难免会有争执。臣妾代管后宫,自然不能让皇上为这种小事忧心,况且太子不过噌了些皮。皇上为此罚颂儿三十大板,实在重了。”
安延有些迷惑,“太子不是差点断了腿?”
凌贵妃抬起脸,一脸惊讶,“皇上说什么呢?那日太子和颂儿争执,太子不过噌破了些皮,臣妾不仅令太医好生照料后,又让颂儿亲自登门送礼赔罪。如此这般,难道还不足以平息太子怒气?竟然夸大伤势,诬陷我儿吗?”
安延听罢明显动摇,已然分不清谁对谁错。
那厢安适见到父皇变了脸色,气冲脑海,就要撩起裤脚证明自己的伤势,“父皇,儿臣……”
“咳!”床上的潘芙蓉咳了一声。
安适撩裤腿的动作停了下来,不由自主地望向潘芙蓉。
不仅他,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潘芙蓉身上。
潘芙蓉便在众人的目光下歇斯底里地咳着,直到安延心疼地走过来替她顺气,“好些了吗?”
安延一回到身边,潘芙蓉便渐渐好了,“皇上,”她拉着安延的衣襟,可怜兮兮地开口,“皇上,不要再追究了好不好?左右两位皇子都无事,臣妾虽受些苦,看到两位皇子都没事,心里还是高兴的。”
安延正愁不知该信哪边。若是凌贵妃说的是真,那他先前的误判就让自己丢尽面子。若是安适说的是真,真罚了安颂,凌贵妃又势必不依。眼下听了潘芙蓉的话,只觉下去的台阶立刻就铺好了,于是他急忙开口,“爱妃说得在理。此事便到此为止。贵妃既然来了,就把颂儿带回去吧。”
“可是皇上……”凌贵妃还要再辩,那厢潘芙蓉立刻抓紧时间咳嗽,“咳咳咳……皇上……臣妾好难受,想好好休息……”
安延见她着实难受,自然心疼,于是忙忙地替她赶人,“你好好休息,朕和贵妃这就回去了。”
安延十分不放心凌贵妃,怕她为着安颂的时候跟潘芙蓉闹,便一直看着凌贵妃领着安颂出了舒华院才肯离去。
这一番闹腾,倒把主角安适给晾在了一旁,谁也没注意到他在皇上和贵妃离开舒华院后还没有离开。
舒华院内,晴姝遣退众人,让安适和潘芙蓉独处。
潘芙蓉吃了不少掺了泻药的核桃酥,又费力演了一场戏,有些乏力地倚在床边,但精神却还不错。
“昨日我跟太子说的话,不知太子考虑得如何?”潘芙蓉看着安适,悠然开口。
安适不明白,“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说话?”
潘芙蓉笑着摇头,“太子殿下你还斗不过凌贵妃。刚才她若反咬你一口,最后吃板子的就是你了。”
“怎么可能?”安适不信,“他打伤我,有太傅和几个皇子作证,太医都来看过了,伤口也做不得假。就凭她几句话,就能把黑说成白的?”
潘芙蓉轻叹一声,看向他的眼里尽是失望,“太子,你就是有伤,怎么证明是安颂打伤不是你自己摔伤?你说的那些人证,谁又敢为你得罪凌贵妃?况且今日你已出过气了,你父皇到底还是护你,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见好就收?日子还长着呢,你急什么?”
“我……”安适被她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
“晴姝。”潘芙蓉唤了声。
晴姝推门进来,“娘娘有何吩咐?”
“去梳妆台上的拿一面镜子给我。”潘芙蓉吩咐道。
晴姝便走到梳妆台前,拿了一面背镶宝石的镜子呈了上来。
潘芙蓉接过来,伸手招呼安适过去。
安适心中奇怪,但还是听话地走到潘芙蓉身边。
刚刚走近,潘芙蓉便突然笑了。那笑容明媚,水眸晶亮,竟将那张素雅干净的脸带出几分妩媚姿色。
安适止不住有些呆,回神的瞬间她已然收敛笑容,面容清雅,仿佛刚才笑得勾人的不过是另外一个人。
“看清楚了吗?”她问他。
安适一脸迷惘地看着她,完全不知所措。
潘芙蓉轻叹了声,伸手过来将他的脸捧过,白嫩柔软的指撩起他的唇,直到调整出她觉得满意的弧度来。
将镜子放到他的面前,她让他看镜子里的自己,“以后你就这样笑。镜子送你,回去好好练,练到见到任何人都可以这样笑了再来找我。我不需要没有用的棋子。”
安适默默地看着镜子中笑容灿烂得不像自己的自己,默默地接过潘芙蓉递过来的铜镜。
“我会再回来找你的。”安适说完,拿着镜子离开了。
那以后几日潘芙蓉静心养病,安延也在和仪宫呆了好几日。
即便安延不去上朝,任右相依旧每日拿巡抚使的事来烦他。安延觉得烦人,偏又不忍心在亲外公面前发火,实在头痛。
恰好某日凌贵妃的父亲,吏部尚书凌元成请旨看望自己的女儿。安延一口应下后,顺便将心中的烦恼说了。凌元成也不推脱,当即推荐了一个人选。
安延听着不错,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