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足-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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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绯连连后退几步，依靠在墙壁上，两手扯紧身上披风，惶恐地看着愤怒的他。
千独跨上床，步步相逼：“最好给朕乖乖地，要不然……”
床榻上一抹白皙吸引了他的注意，千独垂下视线，目光放在外露在被子表面的十只脚趾头上。
莫绯见他注视着自己脚丫，正想缩回，大掌却迅速抓住她的右脚，扯到自己面前。
“如此美足，毁了实在可惜……”千独亲吻了下她的脚，露出一抹冷漠的神情。
下一秒，手腕一用力，“咔咯”一声，脚跟脱臼！
“啊！”莫绯痛苦地惊呼一声，皱起五官，不解地看着他。
她脚好像断了，好痛好痛。
千独双眸快要喷出火来，压抑那股杀人的冲动，道：“这就是你逃跑的代价！！”
“我……我……”
“敢给我再逃，下一次就砍断你的腿！”
“你！”
千独瞪了她一眼，没理会痛苦万分的莫绯，挥袖转身，走去大殿的另一边，准备通宵批改奏折。
他要在最近的地方看好她，不再给她有逃跑的机会！
自从千独带莫绯离开后，白齐鸣便开始担心那个女人的安危，说实在，她是继赤妃之后第二个可以让千独如此失控的女人，可是他怎么在千独的眼里看见的是涙气？
难道千独还没原谅赤妃的背叛吗？
在圣殿外等了一宿，直到天空微微泛白，千独才从里面走出来。
白齐鸣连忙迎上去，从门缝望过去，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的情况，千独就把房间门关上了。
千独脸带疑惑，道：“你怎么在这里？”
白齐鸣着急地指着圣殿，皱起眉：“那个女人呢？你该不会把她给……”
瞥见白齐鸣对莫绯的紧张，千独锁起眉，黑着脸，非常不悦：“她是朕的女人，虎王似乎管太多了。”
“她不是赤妃。”
“朕知道！”
“但是……”
“朕不管她是谁，现在她要代替赤妃赎罪！”
白齐鸣也开始烦躁起来，严肃地解释道：“你也知道皇朝上下都对赤妃恨之入骨，你的命差点就断送在她手上，难道你现在还要招惹这些不必要的麻烦回来吗？”
千独眉头耸的更高，两拳握起，想起两年前那惊心动魄的一箭，若不是鬼医及时赶到，他早已死在那女人手下。
可恶的女人！
他可以放弃王子身份，和她一起生活，她居然对他下毒手！
白齐鸣留意千独脸部表情变化，知道他依然在乎她，不管是爱还是恨，他都很想找到这个女人，问清楚当年那一段刻骨铭心的情
他知道事后千独的痛苦，一种永远失去挚爱的悲痛。但现在这份恨，绝对会摧毁这个赤妃的替身，他的王不是这种欺小凌弱的人。
、第八章 情归何处
千独深深地吸了口气，低沉地说：“虎王有何提意？”
“这并不是臣说了算，但臣不想皇上有任何闲言闲语，毕竟是一国之君，请皇上三思！”
千独转过身去，注视着深红色的宫门。
从未想过心爱之人会有背叛那一时，但在那时他确实心都碎了，彻底失望，连呼吸都感觉到腥味，甚至不敢接受这个事实，一个毁灭她的事实。
只是那一箭……他真的想知道那一箭是否她心甘情愿的？
真的是心甘情愿吗？
白齐鸣瞥见他已恢复理智，慎重考虑这个问题，重重地松了口气，说道：“我该回去休息了，希望起来之时，圣殿依然平静。”
千独看着白齐鸣远离的背影，意味深长地抿抿薄唇，长袖一甩，迈步走向天圣殿，准备今日早朝。
09
“啊！”
莫绯突然醒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全身不停地颤抖着。
两年了，两年过去了，这个噩梦一直缠绕着她，那愤怒的眼神依然徘徊在脑海中。
她知道他不能原谅自己，她知道的。
可是，她很想知道，为何她又会回来呢？
好后悔，真的不应该……
突然感觉到脚跟被拉住，她定睛一看，又是那位和善的老妇人，拿药油正揉着她的脚跟。本能地想缩回脚，却被一股实力扯回。
莫绯蓦然愣住，惊讶地看着她，同一个人，却感觉很不一样？可她却说不出是哪里不妥？
老妇人依然淡然，全副精神放在玉足上，小心翼翼地揉着，等到红肿渐渐消失，再包扎好。
莫绯不敢乱动，任由她摆弄自己的脚，仔细地观察着。
妇人把她的脚放在床上，收拾好疗伤药品，再把桌子上的饭碗端过来，递到莫绯面前，脸无表情地看着她。
莫绯忍不住问：“婆婆，你怎么不说话？”
老妇人垂下眼帘，只是摇摇头，把碗往前挪一挪，示意她把碗里的东西喝了。
莫绯也摇摇头：“你先告诉我这是什么？”
老妇人虽然和蔼可亲，可上次蛊毒之事实在太可怕，不想再受那种折磨和侮辱，再说在这恶魔男人的领地里，没有人会帮忙，她不得不防。
“那是避孕药。”
低沉的嗓音从门外传来，莫绯还没反应过来，高大的身影已经走到她跟前，接过药碗坐在床边。
莫绯本能地后退几步，缩到床边，顿时惊慌失措。上次能逃跑只是巧合，如今脚有伤，想离开床都难，不可能在短期内离开这里了。
千独凝视着她，突然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眼底翻动着让人心寒的波光，轻声说：“她已为你的逃跑失去嗓音，假如你再犯错，朕不敢担保下次你还能见到她。”
“你！”
莫绯惊讶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逃跑是她的事，他怎可以对老人家下此毒手！
见她吃惊的样子，千独心里一阵痛快，继续说：“明日开始，你就留在朕身边，做个贴身宫女如何？”
莫绯蹙起眉，不解地看着他，为何他会突然改变注意，不去追问赤妃的下落，而是留着她？
“朕知你心中有恨，但朕刚好喜欢有恨之人，”鹰眸闪烁着邪恶的光芒，“朕已查过当年赤妃随嫁的名单，知道你家人的住处。”
听见家人的消息，莫绯没多想，一手抓住他的衣袖，惶恐地看着他：“你想怎样！”
她怕，怕这男人的恐怖，怕他漂浮不定的心情，还有随时改变的性格。
她不能连累家人！
“朕念你守灵三年，有功于皇朝，接你家人来与你团聚可好？”
“不！”
“不？”千独眯起眼眸，缓慢地重复着，眼里净是得意，“朕最喜欢做别人拒绝之事，你越是不愿意，朕越是要做。”
“千独！我恨你！”
“对！我就要你恨。”千独瞪了她一眼，挥袖转身，“三天后，朕会派人来接你。”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
10
经过老妇人一事，莫绯学乖了，安分地在房里养伤，不敢胡思乱想。非常佩服虎王用药，三天就把她的伤养好，只留下一个淡淡的疤痕，还可以下床走路了。
第四天早上，莫绯刚刚洗漱完，便听见门外传来爽朗的嗓音：“李婆婆，本王是奉皇上之命，来接莫姑娘的。”
莫绯听出是白齐鸣的声音，连忙放好毛巾，打开木门，提起眼帘，正好与白齐鸣的视线对上。
清晨的阳光照在莫绯的正面，那张清纯的容颜突然晃过一丝银光，很微细，很迅速。
白齐鸣缓慢地眯起眼眸，凝视着莫绯，仔细观察，直到她走到自己面前，都没发现任何破绽？
难道他看错了？
莫绯侧侧头，提醒了一句：“虎王？可以走了吗？”
千独说过要她做丫鬟，所以在三天前她已做好准备留在他身边，就不会殃及其他无辜的人了。
白齐鸣没有动，目光停留在她的嘴角，试图寻找些什么，可以让他说服自己的眼花。
易容术最容易露出马脚的地方就是嘴角，因为说话时嘴角部位动作细微，却经常挪动，所以这部分容易出错。
听说江湖里只有西域万毒门里的易容术能够做到毫无瑕疵，可她只是羽国一个小丫鬟，绝对不可能与万毒门有关联吧？
“虎王？”
莫绯见他发呆得出神，不禁唤了一句，拉回他的注意力。
“咳咳，”白齐鸣尴尬地干咳两声，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姑娘请随我来。”他就是这样，一想事情就没有节制，差点忘了正事。
白齐鸣带着莫绯离开房间，转了两个弯，前方便出现一座优雅的庭院，“圣灵殿”三个大字在阳光下刺目耀眼。
莫绯这时才知道自己养伤的地方离千独寝宫这么近，只是一墙之隔，怪不得千独来去如风，方便之极。
二人来到圣灵殿门口，守卫见到虎王立刻恭敬行礼：“属下参见虎王！”
“免了，”白齐鸣挥挥袖子，“巧格在吗？”
“回虎王，她在殿里呢。”
、第九章 各怀心事
莫绯这时才知道自己养伤的地方离千独寝宫这么近，只是一墙之隔，怪不得千独来去如风，方便之极。
二人来到圣灵殿门口，守卫见到虎王立刻恭敬行礼：“属下参见虎王！”
“免了，”白齐鸣挥挥袖子，“巧格在吗？”
“回虎王，她在殿里呢。”
“噢，好的！”白齐鸣直接把莫绯带进皇上寝宫，守卫只是看了她一眼，也没多问。
跨过高高的门槛，身穿红色绸衣的宫女正清理殿内，纤细的身影在莫绯眼前来来回回，轻盈的步伐，利落的动作，一片匆忙。
一位女子正端着龙袍站在殿中间，仔细看着旁边丫鬟递来的纸单，月眉微微蹙起，在思考着问题。
白齐鸣走到她身后，两手轻放后背，微笑地唤了一声：“巧姑娘。”
“嗯？”巧格蓦然转身，见到白齐鸣，立刻行礼，“奴婢巧格参见虎王千岁。”
“免了，在忙啥呢？”白齐鸣接过纸单，仔细地看着上面的黑墨字体。
巧格恭敬地回道：“回虎王，奴婢在看皇上的膳点，发现最近皇上食量越来越少，是否要找御医看看呢？”
皇上的健康都是她最担忧的事情，这几天撤下来的饭菜几乎都没怎么动过，也不知是口味不对，还是皇上身体出了问题？
白齐鸣微笑地摇摇头：“巧姑娘别太担心，皇上只是有心事而已，他那力气，打死几个老虎都不成问题。”那小子还有力气跟莫绯磨一个晚上不出来，谁相信他身体有事啊？
“心事？”
精致的脸蛋因这“心事”二字铺上一层淡淡的忧虑。
皇朝皇帝是四国里出了名的英俊男子，皇朝里每一位姑娘都盼望有进宫做妃的机会，可以跟皇上亲近，得到他的宠爱，眼前这女子就是很好的例子。
白齐鸣忽略那痴迷的神情，微微侧身，介绍道：“这位是莫绯莫姑娘，是来侍候皇上的。”
侍候皇上的？
巧格提起眼帘，严厉的目光对着莫绯上下打量一翻，平凡的脸容是她最满意的地方，只是这玲珑有致的身材……
“请问虎王，是何人派来的？”身为圣灵殿主管，她有权过问宫女的来源。
白齐鸣知道她的猜忌，也明白女人自我保护的心理，不慌不忙地说：“是皇上钦点的。”
“哦？”巧格很意外地挑起眉，“那皇上有安排她的住处吗？”
“就住在圣灵殿。”
“这于情不合啊。”巧格不悦地上前一步，与白齐鸣争论起来，“圣灵殿规定，殿外只留守卫，内不留任何宫女过夜。”
“呵呵，她可不是一般的宫女。”
“虎王，这……”
“行了，你安排一下她的工作，本王还有事。”
“……奴婢遵命。”纵有不情愿，却不敢在虎王面前造次，就让她留下吧。她这副容貌，在美色云云的圣宫里毫不起眼，当然也进不了皇上的眼睛。
不怕的。
想到这里，巧格心里也舒坦了不少，没有把莫绯放在眼里。
“嗯，”白齐鸣转身对莫绯说，“莫姑娘，有何需要就问巧格姑娘，本王晚点再来看你。”
莫绯乖巧地福了福，垂下眼帘：“虎王不必麻烦，莫绯会照顾自己的。”
“好吧，那本王先告辞了。”
“奴婢送虎王。”
“不用了，你忙吧。”白齐鸣朝巧格点点头，转身离开圣灵殿。
虎王走后，巧格带着莫绯走进圣灵殿内，一边走一边说：“不管你是何人介绍来，进了圣灵殿就要听从我的安排，稍有差错，不是你我可以承担得起的。”
莫绯认真聆听着，清楚她的用意，在这人吃人的后宫里，就要善用自己的权利，站得稳，声音厚，能服众，别被人骑到脖子上。
见她乖巧，巧格暗地里露出满意的笑容，自问姿色过人，聪明伶俐，可比后宫那妃子有过之而无不及。是她矜持，拒绝做皇上的妃子，才有机会留在皇上最亲近的地方。
她对皇上情深义重，他迟早把全部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
巧格一一解说完，最后停在圣灵殿最里面，指着那张巨大的床铺，冷漠地说：“你先收拾一下皇上的寝室，把床单换上，我先去洗衣。”
“是。”
“嗯。”巧格微扬下巴，扫了一眼那凌乱的床铺，高傲地转身，离开寝室。
面对莫大的寝室，熟悉的摆设，颜色，还有些怀旧的物品，使莫绯心里不由地涌起惆怅。
与他相处的一年多里，二人朝夕相对，她深知他的习惯，清楚他的性格。三年后再次相遇，发现旧日习惯未变，性格却变得难以捉摸，睿智中散发着残酷的本性。
如此君王，真让人又爱又恨。
莫绯长长地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