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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西江残月-第3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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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劫后余生,看着满目残局,依旧心有余悸。许多武林人士服下了清灵散,紫曼沙华之毒被化解之后,互相搀扶之际,纷纷互相致歉,为自己心魔发作之时的伤人之举愧悔不已;众人亦更是不约而同地一起清扫凌乱的山庄场地。乌梅山庄之内,终再现繁忙正气景象。
花见芳与东方清衡一面安抚崆峒派与峨眉派两派的弟子,帮助两派门徒准备掌门人的身后事。崆峒派与峨眉派众弟子自是人人悲怆,哭声一片。
由东方盟主授意,但凡由崆峒派飞绥子掌门与峨眉派何信道掌门生前属意专人弟子接替自己掌门之位的,由该弟子即时接管门派事务。崆峒派掌门飞绥子生前确曾属意爱徒刘衡接任本派掌门,此时刘衡已死,众门徒便推举门中素有名望,武艺不凡的大师兄梁平接任本派掌门。
各派掌门共同约定,七日后相聚洛阳海棠门分舵,届时再议中原武林同组义军抗金的义举细节。
众人自然也提及比武大会的决胜者的争议。慕容筠玉本是名剑慕容之后,此次大会上可谓是避其锋芒,韬光养晦,紧要关头临危不乱,百计对抗柴少康,算得上是智武超凡,才识过人。而身为惠海斋之主的冷三少冷玉书,亦是果敢不凡,文才武济,实力不容小觑。
就在众人为决议谁当为擂主犯难之时,山门外有人送来一封书信。送此信给东方清衡老盟主的不是别人,正是惠海斋之主,冷三少。三少在信中言辞恳切,大力礼让慕容筠玉为义军之首,称自己并无夺擂之心。花见芳等人正待去寻他时,始知冷三少在服下清灵散的解药后,早已整理完毕,带人离了乌梅山庄,下了太行山。
众人齐赞冷三少高义,随即一致推举遮幕山庄第四十二代孙慕容筠玉为义军之首。
及至一切尘埃落定,慕容羽完成师命将回师门,慕容筠玉与碧游公子齐送她至山下,念及眷眷血脉之情,筠玉依依不舍。
“太姑姑,今日你对那柴少康提及千氏账簿之时,柴少康不仅神色大变,更是于仓皇之中离开了乌梅山庄。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慕容筠玉按捺不住,终问出口。
慕容羽看着慕容筠玉,不禁幽幽一叹。
“筠玉,你可知,世人为何如此惧怕那千氏账簿?”
筠玉略略思索,便道:“千氏账簿记录的都是江湖秘闻悬案的真相,众人唯恐自己也被记录其上,被别人窥见短处,所以才如此惧怕千氏账簿。有人想要据为己有,挟持牵制他人;也有人只欲毁之而后快。人心不足至此,实在令人可叹。”
慕容羽听了,点头赞赏。“柴少康之所以仓促离去,那是因为,他心中也十分惧怕千氏账簿上的秘密,更惧怕我提及。这也是为何,当日千雨霏用千氏账簿交换卓南风的性命之时,柴少康立时就将千氏账簿毁于一旦的原因。其实我也只是虚张声势,想要吓退他罢了。”
“柴少康也有不想为人所知的秘密被记录在千氏账簿之上?”筠玉一时好奇心大起。
慕容羽却摇摇头,半为训斥。“筠玉,但凡红尘中人,皆有不欲为人所知的隐秘之事。可世人每每好奇,正是这种寻幽探秘之心,不知害了多少人枉送性命。若世人都能将其探秘之心解去一半,这红尘俗世便会清净许多,也少了那许多烦恼!”
筠玉听了,大觉惭愧。“太姑姑教训的是。”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筠玉,你既已将你太叔公慕容秋对你的侠义仁心的教诲铭记于心,又已能担起重建我遮幕山庄的重任,太姑姑已是十分欣慰了。此次离别,太姑姑只再叮嘱你两件事。”慕容羽道。
“其一,今后不论你遇上何样难事,只需谨记,不可妄言,更加不可妄为,安时处顺,才能逍遥自得。”
“师妹,一月不见,你的修为又精益了。”碧游忍不住赞道。
慕容筠玉却听的是心中暗暗叫苦,不由抱怨道:“太姑姑的话,筠玉自当谨记在心。可是太姑姑,筠玉自小散漫惯了的,你要我今后放弃一切妄言妄行,那日子岂不是枯陈乏味,再无乐趣?筠玉索性还是剃了这三千烦恼丝,随方正大师遁入空门出家做和尚算了!”
“你这孩子!才不过这半日,你就胆敢和太姑姑贫起嘴来!”慕容羽不由莞尔,在筠玉脑袋上戳了一记。
碧游也忍不住咂舌笑道:“师妹是要你今后行所欲行,止所欲止,如此才能汪洋恣肆,俯仰于天地,成就一代侠义之风!”
慕容羽摇头,又正色道:“至于其二……”又似欲言又止。
“太姑姑,这其二是何事?”筠玉问道。
“这其二就是——我要你今日答应太姑姑,不论柴少康他日下场如何,你都不能杀他!”
筠玉大震!“太姑姑,这是为何?!”
“你只需记住今日你答应太姑姑的事即可。”慕容羽轻抚上筠玉的肩膀。
筠玉虽然不解,可是思量了片刻,也只得道:“筠玉遵命。”
“太姑姑,其实,筠玉仍有一事……”
筠玉正要说出口,慕容羽却已经料到。“你是在担心那铁面人,你的四叔,卓南风的安危吧。”
“……”慕容筠玉几乎是顿时无言以对。他实在是对这一句“四叔”接受无能。
慕容羽见到他的表情,心知肚明,一时摇头暗笑,又正色道:“此次武林大会,中原武林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此时东方盟主内伤未愈,花门主和端木帮主又急需人手相助,你既已担任武林义军首领,岂能轻易离开洛阳?救人的事你不必担心,师尊在我临行之前已有吩咐,我此时正是要赶去救人。”
听到慕容羽如此说,筠玉大喜过望,碧游公子却愕然一惊。
“太好了!太姑姑,有你在,我便可安心的去助花门主一臂之力了。”慕容筠玉朗然一笑:“来日我一定会与众位武林义士和边关将士一道,多斩杀几个金兵,为宋土宋民,尽一己绵薄之力!”
看着眼前的这少年,碧游和慕容羽都心生期冀。他再不是当日的那个遇事慌乱,急于以求死来避责避难的懵懂少年;今日的慕容筠玉,俨然已有了一代少侠的风范。
慕容羽点点头,再看一眼眼前的少年,纵身一跃,便飘入夜色之中。
慕容羽已远去,慕容筠玉看着茫茫夜色,竟似不忍离去。
“恩公,筠玉不知何时才能和太姑姑再见?”一时感慨,筠玉不胜唏嘘。
不想碧游却看着茫茫夜色道:“我也要走了。”
筠玉闻言大惊:“恩公,你也要走?!”
碧游点点头:“你且留在乌梅山之内,好生支持花门主!我办完了这件事情,也许还会回来见你。筠玉,保重!”
说毕,碧游已闪身跃入夜色之中不见。
“恩公!”筠玉一声呼唤,可人已远去。
汴京。
皇宫。披霞殿。
夜□临时分,披霞殿的大门外,久违地传来了细碎的辇驾之声。那声音由远及近,终停在披霞殿门外。有人打开了门外厚重的锁链,推开了门。
没有叩拜声,可是在此时刻意刻意营造出的宁静却更加显示了来人地位的尊崇之盛。
自当日被传召回京,无端生变,殿内的人已被囚禁在此一个月有余。此时此刻,殿内的人对对门外传来的声响充耳不闻,依旧在灯下写着字。
大殿的地板上,四处散落着已写就字句的宣纸,被大门推开时的冷风一带,四处飘荡,满目萧索。
来人的身影静静伫立在门口,久久未动,竟似极其艰难,难以挪步。
殿内的人依旧在悠然挥毫,对门口的身影视若无睹。
终于,赵应天(字玄德)走进了大殿。身后的大门应声合上。他缓步走过殿中的地毯,轻轻捡起一张被丢弃在地的宣纸,借着微弱的灯光,默默读了。
其上写着:“暂约彭涓安朽质,终期宗远问无生。谁能役役尘中累,贪合鱼龙构强名。”
赵应天再捡起一张宣纸,上面写的是:“山舍初成病乍轻,杖藜巾褐称闲情。 炉开小火深回暖,沟引新流几曲声。”
他将那两张宣纸放在身后,走到赵应乾近前,终道:“乾弟,听闻你身体抱恙。近日可好了些?”
书案后的人依旧是眉目不抬,勾勒着笔下的墨迹,淡淡地道:“有劳皇上挂心。罪臣,不敢当。”
面前的人言语清冷中,满是无情的嘲讽。赵玄德只觉一股无形的隔阂冰冷地横在那里,虽然看不见,却已经斩断了一切血脉之情。
赵玄德静默,心中不胜悲痛。“我本该早些来看你,无奈朝事繁忙——”他没有用“朕”。可是对方却无情地将他的话打断:
“哦?是么。罪臣还以为,皇上永世都不敢再来这披香殿了。”
赵玄德双目泛红,语出艰难:“乾弟——”
赵玄德停下笔,抬头看他:“不要再叫我乾弟!你既已亲手斩断了你我二人的手足之情,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态!”
赵玄德情急之下,再上前一步,紧紧抓住赵应乾握着毛笔的手臂,语出沉痛:“乾弟!在众位皇族兄弟之中,你我自幼情谊最为笃厚,最为信任彼此!这么多年来,你为为兄分忧担劳,为兄待你,也从不曾有所避讳。如今国祚多艰,金军此时更是在大宋北线咄咄相逼,我宋室江山岌岌可危,为兄已是举步维艰!可是母后她竟罔顾社稷安危,暗中私通敌国,意图在宫中哗变,废帝立新!这般被母后架在火上炙烤,你可知为兄又有多痛,多难?!”
一记春雷轰然响起,大殿外的天幕乌云低沉,空气渐渐开始潮闷起来。
赵应乾手中的毛笔掉落在桌案上,墨渍打污了宣纸。
废帝立新……废帝立新?!
曾经母后在御花园中的微词,此时再度重入脑海。
“母后与金人暗中往来已久。她暗中谋划多年,为的就是要将我逼下王位,让你来执掌天下。”就连赵玄德说到此,亦是痛不可挡。
赵应乾痛苦地摇头:“我不懂!你教我如何相信,母后会为了她的一个儿子,亲手去加害她的另一个儿子?!”
赵应天说出的话,令赵应乾只觉石破天惊:“那是因为你我本就是二母所生!”
赵应乾惊呆在那里。
“乾弟,你可还记得,儿时父皇曾经宠爱过的兰妃。”赵应天语出沙哑。
赵应乾看着面前的皇兄,一时竟茫然无措。兰妃?!兰妃……
一个气质如兰的秀丽浅影模糊之中恍然飘进了脑海。赵应乾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赵应天。
“当年为夺后位,母后不惜出手加害与她同时身怀六甲的兰妃。先皇有言,先生出皇嗣者便立为皇后。怎奈母后所生的孩子一出世便夭折,为了得到后位,母后不仅夺走了兰妃的孩子,偷天换日,更是暗中派人放火烧了兰芳殿,害死了兰妃。”
“后来,那个从兰妃那里夺来的孩子,便成了我大宋朝的太子,又成了天子……”赵应天几乎有一些哽咽。
多年来她的冷漠以对,多年来她所表现出的不信任,多年来她的小心翼翼,唯恐他会发现真相……可是为了江山社稷,在最初刚刚得知真相的那些时日里,他都默默一人独自承受着煎熬。他依旧称他的杀母仇人为母后,依旧晨昏必醒,依旧为这宋室江山鞠躬尽瘁,为国为民之心不息。
赵应乾痛苦的摇着头:“不会的……母后她绝不会是这般凶残狠毒之人!我不相信,我绝不相信!”
他此时才看清,微弱的灯光下,赵应天的面容竟是如此的消瘦、憔悴和疲惫。
这般的内忧外患之下,赵氏祖辈打下的万里江山,万千黎民的安危重担只都压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
赵应天缓缓松开了抓住弟弟手臂的手,强忍下泪意,只是道了一句:“乾弟,母后想你坐拥这天下之心,为兄早已洞悉在心。可是而今金兵南下,我大宋江山危矣!为兄绝非是贪图这帝位,只是江山易主,绝非此时。就算此时你对为兄心存怨怼,为兄……也绝不怪你!”
说毕,他转身,缓步走向大殿门口。
赵应乾只觉胸中悲痛交加,泪意上涌,竟再也无从苛心责怪,从案后急急地追出几步,痛声道:“你会如何处置母后?!”
赵应天背对着他,有人已为他打开了大门。他并未回头,看着门外的愈发漆黑的夜色,只是无限哀痛地道:“你放心,她此时仍在慈宁殿。”
他也只是将她软禁在寝宫派人看守而已。
说毕,他便走出了大殿,大门再度合上。
赵应乾呆立在昏暗之中,竟已无法再思考。
蓦然,他跌坐在冰冷的地面,面上热泪滚落。
原来此变非起无端,而是母后蓄谋已久。原来并非天子无情,却是已至这般绝境!
赵应乾一面流着泪,一面捡起被丢弃在地的凌乱的宣纸,胡乱地将他们揉撕成碎片!
浑浑噩噩之中,他跪倒在地,一下又一下地向大殿的方向叩着头。
额头与冰凉的地板相接,发出沉闷的碰撞声。他一下又一下的叩着头,泪如雨下,就连额头青紫,流了血都浑然不顾。
何其悲也!
今时今日,这从祖辈流传下的宋室江山,早已是满目疮痍,不复往昔。而他,曾经名冠天下,爱民如子的楚淮王爷,平生之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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