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了无益-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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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是天景堂的一个分部，知道天景堂吗？我蒙师父所托成了堂主，其实……”他顿了一下，低头看她，“我不喜欢做这个堂主，虽说里面的兄弟个个都很好，但还是太束缚了，我不习惯。幸亏有齐禹帮我！”
她没有回答，大多数时候，都是他说，她听。
“齐禹是堂里一个老管家的儿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很有魄力，做事也很负责，我就乐得把事还必须都交给他，这几年，他把天景堂管理得井井有条，省了我不少心。”
她的心里闪过昨天见到过的那个冷酷男子，她相信他的眼光，他看中的人不会错，齐禹一眼就让人可以感觉到是可以托付大事的人。
他的大手抚过她的柔发，她微微颤了一下，她很不习惯被人亲近，即使是今天，她被他硬拉出来看风景，也是拘谨得很，不过当她看到眼前的美丽风景时，他已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喜悦。
顺着她的视线，他看到了满眼的青山绿水，拥紧她，轻声问：“你很少出来吧？”
她微微点了一下头，眼睛不眨地看着山水。
“很美！”双唇微启，她轻轻吐出两个字。
他的眼光却不离她的脸：“是啊，很美！”
伸出双手，从背后扣住她的柔夷，她惊跳了一下，想抽出，可他劳劳地握住，双臂也锁住了她的腰身。
“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很调皮，我们那次见面，你一直缠着我找哥哥，还又哭又闹，我一逗你，你又笑了。”他微笑着说，抬起她的皓腕，上面那一只淡黄色的古朴镯子，今天很衬她衣裙的颜色，“没想到长大以后你变得这么多，我还以为你肯定会变成一个调皮得让人头疼得女孩，没想到变得这么安静！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觉得天地都失色了！”
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诉说着，没有看到她的眸子已经吃惊地抬起来，刚好与他的视线碰了个正着。
他们之间几乎没有过任何眼神的交流，一触之下，两人的心都同时一阵剧烈的狂跳，她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他则定定地注视着她。
第一次，突然真正地看清他，以前是因为害怕，因为羞怯，从来不曾认真的看过他。而今，才发现
他有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好深好深，深得像要把她吞没，他的脸型有点方，但并不过于棱角，反而在立体中有一种潇洒的柔和，尤其是他微微笑的时候，那浓密的眉毛有点调皮的会飞扬，嘴角也上扬，会让人忍不住地从心底产生一种怜惜。
奇怪，他那样一个霸气的人，会让人产生怜惜的感觉。
不过，已不容她细想了，事实上，她已经忘了要跟他说什么，因为他的脸突然放大了。
老天爷！他怎么又在吻她了？
这……可是在外面！
她抑制住唇际火热眩晕的感觉，开始徒劳的挣扎，虽然知道他一定不会放开，但这在外面，却是她所能承受礼教之外的。本以为，他会不顾她的反抗继续强吻，没想到，一感到她细微的不满，他却立即放开了她。
她的脸如熟透了的樱桃，他低声地笑，紧拥住她，爱死抱住她的感觉，她柔软的身体让他很有归依感，习惯了四处流浪的他，只有在拥住她的时候，才会感到自己也有了驻足的理由。
轻轻地摩裟她白嫩的颈子，他闭上了眼睛，喊出心底萦绕十年的呼唤：“小婉……”
她本来已经迷醉的神智陡的一惊，如一盆冷水般地从头浇下来，他的声音很柔和，但听在她耳里，却如晴天霹雳。
他叫她小婉……
、十二
京城，清晨，阳光还在云间捉迷藏，卢浊清就醒了。
她醒的时候头有些疼，眼睛也涩涩的，好半天才能睁开。身上盖着暖被，衣服还穿得好好的，身边，却感受到了浓浓滞重的滚烫……
她回过头，一眼就看到了躺在身边的沉渝轩，令她大惊失色的是，他正昏迷不醒，满脸通红，气息微弱，那滚烫的感觉就是从他的体温流露出来的！
顾不得细想，她伸手解开他的上衣，查看伤口，只见整片胸口已经全黑了，看得她差点晕过去。
连忙掀帐下床，大声地喊：“小可，月儿！你们快进来！”
“姑娘！”几乎同时的，两个丫环跑进来，一看到姑娘从床上起来，而沈榆轩正躺在里侧，两个丫环也差点晕过去！
姑娘和这位公子整整同床共枕了一晚上！完了完了，姑娘的名节这下是完蛋了！
“你们俩个别愣着呀！小可，你来帮我扶沈公子起来，月儿，你让阿山去找一顶轿子，我要去给沈公子看大夫！”
小可看了一眼沈榆轩，也吓坏了，不过她比较理智：“姑娘，现在全城的大夫都封锁了，我们要怎么给沈公子看大夫呢？”
一句话提醒了她，她回头看看床上命在旦夕的人，急得满眼泪水，乱七八糟地说：“那怎么办？沈榆轩，你醒醒！你不要吓我！你千万不能死啊！你死怎么对得起我？我好不容易救你出来！”
“姑娘！”小可拉住她，“你别乱了阵脚，我们想想办法！”
“好好，我想办法！”她无助地坐了下来，搅了一块冷毛巾放在他发烫的额头上，轻轻擦着，“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大夫！现在全城的大夫都不能看病，只好到城外……，没有办法，我只好找慕云了！”她苦恼地说。
月儿插了进来：“可是，姑娘不是说过，冷姑娘是个清净的人，最讨厌给男人治病了，她会不会不肯治啊？”
“不肯治也得治，现在只有她了，她总不能见死不救！”
一旦决定下来，半刻也不容耽误，下面阿山已经雇了一顶轿子，以及两个健壮的男人，加上阿山和阿成，刚好四个人可以抬轿。
院子里，众人把沈榆轩抬进轿子，浊清自己也钻了进去，这才让那两个轿夫进来，一抬起，其中一个就喊了声：“怎么这么重？”
里面不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姐吗？比一个大男人还要重！
小可站在轿边没好气地说：“抬你的轿，少说废话！姑娘要出城看朋友，当然要带许多的礼品，你管得着吗？”
“当然当然！”轿夫陪笑着，稳稳地抬走了。
来到街上时，浊清悄悄地从轿窗里往外望，只见好几处的地方都贴了通缉榜，还有许多的官兵来来往往，气氛异常的紧张，她不由地擦了一把冷汗。
不过还算顺利，一路上都没有人盘问，但到了城门口，却被叫住了。
“做什么的？轿里是什么人？”一个官兵拿着长矛拦住她们。
小可笑着上去，福了一福：“大爷们辛苦了！这是我家姑娘，出城去看一个朋友，行个方便吗？”
“不行！”官兵面无表情地说，“任她是谁，都要仔细地搜寻！把轿子打开，我看看！”
“大爷这是什么话？我们家姑娘可是千金之躯，怎么可以随便示人呢？”小可一边说一边悄悄地塞了两个元宝给那个官兵，“大爷行个方便吧！”
官兵一把抓住银子放进口袋，但还是不通融：“大姐，我不是不肯，只是现在王府出了大事，全城都在搜捕！虽说是小姐金面，也不得不看了！”他色迷迷地盯着轿子，又拿长矛去挑。
轿帘一掀，比他快了一步。
轿中隐现了半张面容，看得那位官兵眼睛一下子直了，口水滴嗒滴嗒地往下掉，像他这种小官员，平时是没有机会见到雪影的，所以一看之下，当然丑态百出。
浊清厌恶地马上放下了帘子，忍气地说：“对不起，大爷，我要去看一个朋友，可以放我去了吧？”
“是是，姑娘请！”
早就两腿发软的官兵自动让出一条道。
轿子抬出了城门。
一出城门，速度就快了许多；浊清用手帕擦着沈榆轩脸上的汗滴；他一直昏迷着；没有醒过；火烫的身体似乎要把他每一寸生命都提前燃烧尽；轿子的颠簸；让他平时一直没有舒展开来的眉头更加不舒服地紧皱了；她自然地握住了他的手；无意识的他立即反握住了她；藉由从她身上汲取每一分生存下来的力量。
轿外的风似乎大了起来，空气中也有了淡淡的花香，轿子的速度也在缓缓减慢。
“到了！”轿子一沉，小可说，“这是给你们的，多谢了，回去以后不要多说，你们知道姑娘是京城的大红人，现在只是出外看看朋友，可不想被打扰！”
“是！是！”两个憨厚的轿夫弯着腰离开了。
等到他们走远，小可才把轿帘掀开，浊清看到外面的确已在郊外的树林口，小可帮她把沈榆轩扶住来，阿山想上来帮忙：“姑娘，我来扶他吧。”
“不用了，你们把轿抬回去，我和小可就可以了。”
冷慕云最讨厌有外人，尤其是陌生男人接近她的住处，因此她先打发两个护卫回家。
“是，姑娘！”两个护卫是死忠，“回去后我们不会说一个字的。”
他们抬着轿也走了，这边的两人扶着沈榆轩，往林子深处慢慢地行进。
林间很幽静，因为是暮春，空气中飘满了怡人的芬芳，漫天花与叶的飞絮，仿佛进入了桃源。不过此刻浊清却没有心情欣赏这片美景，沈榆轩的身体越来越沉，她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好不容易，她隐约看到了深处那幢小屋，在绿色的触拥下，绰约的隐现。她让小可扶住沈榆轩，自己去敲门。
谁知才走了几步，突然，“铮”地一声，琴音响彻了耳际。
“浊清！”一个愠怒的声音，“为什么带个男人来我这里？赶快出去！”
卢浊清被吓了一下，她也没看到冷慕云怎么突然发声，寻声而望，只见左边远远的一侧，一个湖绿色的人影融在林子里。
“慕云！”她提裙走过去，“对不起，我不是不知道你的规矩，可是人命关天，看在我们的情谊，你破例一次吧！”
琴音急转而下：“你既然知道我们的情谊，为什么还要带他来？世间庸医多得是，不必我来为他医治，出去！”
“如果别人能医他，我就不把他带到这里来了！”浊清不顾一切地转身回到小可走边，扶起沈榆轩往小屋里走。
冷慕云感到了她的动作，气得脸色发白，想来阻止，才走了几步，混乱的思绪没有想到左边有好几根翠竹，挡住了她。
浊清推开木屋，屋里药香袅袅，屋里唯一一张宽阔的板床上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闭着眼睛安静的平躺在上面，看似睡了很久。
两人把沈榆轩放在床上，让他躺在女孩旁边，刚把他安顿好，门外一阵哗啦哗啦响，只见冷慕云已摸索着进来了，由于生气，她差点被门边好几蒌药材绊倒。
“慕云！”浊清想去扶她，却被她一把推开了。
“卢浊清，你太过份了！”冷慕云无神的眸子准确地对着她的方向，浑身发抖，“你不但破坏我规矩带个男人来，还让他进屋，睡在床上！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朋友放在眼里？滚出去！”
“不是的，你听我讲！他中了剧毒，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毒，反正他快死了！我求求你看看他，你放心，他不是坏人！医者父母心，我知道你有规矩，可是规矩是死的……”
“住嘴！你懂什么？你是我吗？我不医！也别让他死在这里，马上滚出去！”
浊清轻轻地抽泣：“我求你，只要一贴药就行！快一点好吗？对你而言，只是举手之劳，却可以救人一命！慕云，我知道你不是一个狠心的人，否则你也不会救这个小妹妹十年如一日而不放弃，我求求你了……”她拉住她的袖口，双膝缓缓地弯了下来，跪在了她的脚边，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她的裙摆上。
“姑娘，你这是何苦……”小可不敢去扶，只好偷偷地抹眼泪。
冷慕云颤抖着双手按在了浊清的肩上：“你竟为了一个男人下跪救我……，你还是那个让全城男人拜倒在石榴裙下的卢浊清吗？他到底有什么好？”
“我不知道他有什么好，可是……我真的不想让他死！慕云，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我求你医他吧，如果你能救活他，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不管我做不做得到！”
“好！”冷慕云咬了咬牙，“要我医他可以，但有一个条件，就是把他的眼睛弄瞎！像我一样看不见，我才同意救他！”
卢浊清猛抬头，惊愕道：“为什么？”弄瞎了他的眼睛，他醒来还有什么意思？
“怎么？不肯吗？那就算了！不过一双眼睛而已嘛，我没有眼睛照样活得好好的，比起命来，可不值钱多了！”
“慕云，你怎么了？你不是这么残忍的人啊？虽然你看不见，可你也没有自怨自叹过，为什么要想出这个残苛的条件？我不明白，你师父既然让你学医，为什么还要定下这条不合理的规矩……”
“你不用问原因，你只说，这个条件答不答应？他的气息时弱时强，我看埃不了多少了，你还是快一点决定！”
“非要这样吗……”
“不要跟我讨价还价！不用半刻，神仙也救不了他！”
浊清咬紧嘴唇，泪水划落下来：“如果用我的眼睛来替，可不可以？”
“你……”冷慕云真想打她，“你值得吗？浊清？”
“姑娘，冷姑娘，我有个折中的法子，你们说好不好？”实在看不下去的小可插了进来，“冷姑娘要把沈公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