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了无益-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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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轩抱紧她，眼睛也湿了。萧凛天默默地望着他们，门外，浊清也听到了小婉的话，差一点把手里的茶都洒到地上。
、二十二
墓前，小婉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嗑了三个头，沈榆轩站她身后，两兄妹就这么久久地站在墓前，远处，萧凛天站在山尖上，浊清一直盯着他，目光锐利，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卢姑娘，你有什么话直说无妨。”他首先开了口。
“我直说倒没有关系，问题是你会不会直答呢？”
“你但问无妨。”
“好！”浊清吸了一口气，“你老实回答，你心里是喜欢盈菲还是喜欢小婉！虽然之前你把她错认了小婉，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还有你今天拼死不让盈菲回家，难道仅仅是为她的名节吗？我们撇开礼教不谈，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如果你有一点对不起盈菲，我不会让你好过！”
他没有正面回答，却反问：“为什么你要这么问？你应该和沈家站在同一条线上的！”
“我的立场你不用管，小婉和盈菲我都很关心，可是你的心意一定要明确，否则你会害了她们两个人的！”
他苦笑：“我现在没有任何立场，我很乱，让我静一静好吗？”
“七天后，你会帮助榆轩杀东郡王爷吗？”
“七天后的约定并不一定是血腥，难道你希望他们杀起来吗？我希望你能够好好劝一劝榆轩，逝者已逝，报仇并不会让人快乐安心。”
“我不会劝，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劝他！或许……”她抱紧双臂，山风吹得她的全身寒意，“他的确应该受到应得的惩罚！”
萧凛天却说：“东郡王爷心思慎密，七天之约说不定是个陷井。”
“陷井也要去，你能阻止他们吗？说不定这个七天是一生中仅剩的快乐日子。”
他回头看她：“你怎么这么悲观？卢姑娘？整件事你是最没有关系的。”
“你们在讲什么？”正说着，两兄妹走过来，浊清把要说的话都吞了进去。
“天哥哥，你看那边有好多漂亮的花，、我们去采好不好？”小婉雀跃着指着对面山头一簇粉蓝色的山花。
“可以！”萧凛天马上点头，“不过那边很危险，你去采来给你。”
“不，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嘛！”
“好！”不知是因为心情郁闷需要发泄还是其它原因，萧凛天一口答应下来，搂住她的腰，“你抱紧我，我们飞过去！”
“好捧哦！天哥哥最捧了！”
随着小婉的欢呼声，他已拉住一根结实的藤条，稳稳地往对面山尖平飞过去，两个身影越来越小，瞬间已经到了对面山顶。
榆轩含笑着看着他们，听着小婉遥远清脆的笑声，回过头想和浊清说话，却意外地看到了她眼中来不及闪避的泪花。
“你怎么了？”四周无人，他伸手抚上她的眼角，她抬起眼，水汪汪的有他清晰的倒影。
“榆轩，我……”她咬着唇，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不可以跟我说吗？”
“我……我要回去了！”
他愣了一下，没有回答。
“我出来很久了，锦绣楼不知怎样的闹翻天。我看这儿也没有什么事，不回去不太好。”她想朝他笑，却失败了，离愁已经浓浓地四散开来，“这七天，你到慕云那里继续养伤，我不许你再动力，否则七天后的比试你会吃亏的。如果有事，我会来找你。”
他还是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榆轩，”她不停用说话来消除想哭的感觉，“其实我有一些话要跟你说，不过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知道你已下了决心，刚才我看了你和小婉祭拜爹娘，我心里也很难受，我……”
后半句话已经说不出来了，因为他突然猛的吻住了她，用力地抱紧她在怀里，她吓了一跳，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为什么含蓄的他瞬间有这种举动，不过却仿佛再自然不过，她在惊愕了片刻后，主动地搂住他的脖子，闭上眼睛，泪水滑落了下来。
他感受到了她的反映，却也尝到了她的泪水，不知道她是高兴还是伤心，拥紧她柔软的身躯，把嘴唇移到她的耳边，蛊惑般地说：“不要再回那个地方去了，好不好？”
她多想马上点头，马上说好啊！她只想对他说，不要报仇了，一起离开吧，走得远远的，去过上属于他们的幸福生活！她知道，如果她不停的央求，他会同意的，她可以感受到他爱自己的心，跳得如此的热烈！可是，他会一生都不快乐吧？全家三百多口的人命，怎么能说放就放呢？他有选择的权利，他流浪了这么久，就等着这次机会，她又怎么能够自私地阻止他呢？
嘴角上扬，努力现出一个笑容来，温柔地望他，温柔地说：“傻瓜，不管我是否继续留在那里，于情于理，都得回去一趟！如果一声不响就走掉，就太说不过去了。还有，你的伤需要调养，这几天来一直在奔波，都没有休息过，就算华佗再世，也医不好不听话的病人。你听我的话，小婉有萧大侠照顾着，我也要回去处理一些事，你在慕云那里好好的呆着，什么都不要想，把身体养好，才有精力报仇。我可当着好多人的面说过，我不想做寡妇，你千万不能辜负我！就为了这句话，你也要把身体养好是不是？”
“可是，我实在不想你回那种地方去。我还记得，那个嬷嬷对你说的话，一想到你要回到那种环境，我就……”
她捂住了他的嘴：“我答应你，我只是回去一趟，处理一些事情，我不会听嬷嬷的话的。慕云和我的住处很近，我们可以随时见面的。好不好？好啦，你答应我行不行？”
他还能坚持什么呢？在她娇娇软软的央求中，无奈地应允：“也好，不过七天后，你可得听我的！不许再回去了！”
她的眼睛再次晶莹，轻声说：“如果七天后你还是如此这般……这般地爱我，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你说什么呀，傻瓜！”他拥紧她，满足地微笑，“我会一直爱你！不管多久，我永远都爱你！”
浊清一回到冰翼阁，小可月儿就飞快地跑出来：“姑娘你可回来了，王嬷嬷来了不知多少回，发好大的脾气！如果你再不回来，真的要乱套了！”
“什么事情这么急？”浊清走进屋，她有点心不在焉。
“姑娘！”小可紧紧地跟着她，“听说王嬷嬷已经帮你找到主了！这几天锦绣楼闹翻了天，听说还有几位大爷为了争你打起来。王嬷嬷来了许多次问你的意见，你都不在，她就是擅自为你做了主……”
“擅自作主！”浊清惊呼，回头一把抓住她，愤怒地问，“她为我做了什么主？她把我卖了吗？”
“姑娘……”月儿在一边咬着嘴唇轻声回答，“是！王嬷嬷说你不回来，好歹是她的女儿，她就做主了！”
“胡说！我是我自己，我想要跟谁就跟谁！她凭什么？不就是为了钱吗？我也有钱，我大不了自己赎身，我不会答应的！小可，你把我的积蓄理出来，我马上去锦绣楼见她，她要多少就给多少，反正我绝不会同意！”
小可死死拉住她：“姑娘先不要冲动！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这次给你赎身的不是平日来的那些大爷，而是另有其人！”
“我管他是哪个登徒子，反正都是一样，别想让我去侍侯那些酒色之徒！”浊清一个字也听不进，冲进房间，拿起来个包袱，拿随手的衣服。
小可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姑娘冷静一点，就算不愿意也好商量，犯不着走啊！何况锦绣楼势大业大，你一个人怎么敌得过他们，还是想个万全之策！”
“我不走难道乖乖等着宰割吗？小可，你和月儿也收拾一样，不要呆在这种火坑里了。你放心，虽然我势力不如他们，但是我出去就嫁人，看她把我怎么样！我一嫁人可什么钱都不值了！”
小可睁大眼睛：“嫁人！姑娘嫁给谁？”
“我嫁给……”浊清硬生生截住了话，满脸绯红，刚才冲动之下乱七八糟的一翻话，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把衣服放进包袱，“反正我要马上离开这里！”
“好了，姑娘，你听我们把话说完！”小可按住了她的手，“这不是你嫁不嫁人就可以解决的。这次的‘主’可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他用了五百两黄金把所有人的口都堵上了，他就是东郡王府的南宫王爷！”
小可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卢浊清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呆住了。“你说什么？”
“东郡王爷是三天前来的，他二话不说拿出五百两黄金，就是要赎你！王嬷嬷看到这么多银子当场就傻眼了，一口答应下来。”
她跌坐在床上， 凄然地笑着：“五百两黄金，原来我在他心里值这个价！如果真的有这么值钱，为什么当初却要把我们母女一脚踢开呢？”
、二十三
沈榆轩还未到冷慕云的小屋，远远的就听到了一阵悠悠的琴声，混着花香，在四周飘荡着。
小婉没有他同行，因为这个小妮子突然说要去吃太白楼的乳鸽，萧凛天见他很虚弱，就让他先走，自己陪小婉去吃乳鸽了。
这几天来他的伤口其实根本没有复原，一直在硬撑。中过毒的胸口不但痛而且麻，使他不改太过于运功，怕毒气扩散，当然，为了怕人担心，他还是一直装得很正常的。
他的脚步声惊动了冷慕云，琴声嘎然而止，他这才发现树影里冷慕云双手放在琴上，一脸的不悦。
“冷姑娘！对不起，打扰你了吧？！”
慕云的声音起伏不定，冷然道：“没关系，我还以为你一去不回了呢！看来你的身体不错，能撑这么久！”
“那是姑娘的医术好！”话还没说完，他已无力地扶住了树干。
冷慕云咬咬牙，想说几句狠话，但出口的却是硬绑绑的三个字：“你过来！”
他走过去，坐到她面前，她伸出右手，他也把手伸过去，她按住了他的脉膊。
她的眉头立即皱起来了，怒声说：“你这几天到底在做什么？你不是小孩，为什么要运功？你以为你是铁打的吗？”
他没有回答，却问：“冷姑娘，你有没有办法在七日之内把我的功力恢复？无论有什么方法，我一定要尽快好起来！”
他的话让冷慕云把手拿开，连脸也移开了：“七天？七十天都不可能！你去找华佗吧，我治不了你！”
“七天后对我来说很重要，我知道你可以的。”
“为什么？”
沈榆轩无意瞒她：“你应该了解我的情况，现在也应该是有了断的时候了。七天后，我和他会约在泗城山上做个最后的终结！”
“铮！”的一声，琴弦应声而断，原来是她把手放在琴上，不小心弄断了，准确地把脸转向他：“你说过要还我一双眼睛的，想说话不算话吗？”
“我没有忘记，如果我回得来，我一定跟你交待！”
她渐渐的平静下来，抚着断弦，低低地说：“你不用跟我交待，但浊清呢？她怎么办？你怎么跟她交待？”
他的心一阵颤痛，或许是因为林子里幽静的香气，也或许是她的琴声让他有种奇异的安定之感，藏在心里的一些话就这么自然地说出口了：“我很想给浊清幸福，尽我最大的力。我知道她有时候想劝我，让我放弃，其实我也不喜欢报仇，谁喜欢血腥杀戳呢？可是，仇恨却像块大石头一样压在我的胸口，如果我不把它搬开，我这一生都不会过得快乐。七天后我不管结局怎样，或许我会失败，甚至死，我也会去，这是我的使命，这十年来，我无时不刻都在为这一天而活！如果，换作你，一夜之间什么都没有了，眼睁睁地看着父母在眼前含冤自尽，看着诺大的家被封，被抄，突然之间，天地间就只剩下自己了，流放在天寒地冻的边疆，过着非人的生活，你会怎么做？你会放弃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吟道：“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于断井颓桓。”
许久，她才又开口道：“你去可以，但不要忘了你还欠我一双眼睛，我想你也不是那种会赖帐的人。”
“我当然记着！”他微笑，明白她是嘴硬心软，“不过如果我回来，我可不可以求你放过我一次，毕竟，我还要给浊清下辈子的幸福！”
她也笑了：“到时候看我心情好不好。”
他看着她笑，乌黑的眼眸闪着柔和的光泽，却没有焦距，定定的，忍不住问：“你的眼睛出生就不好了吗？还是有其它原因？”
她收敛了笑容，淡淡的：“后天的。”
“是什么病这么严重，你自己也医不好吗？”
“医不好又怎样？这世界上丑陋的东西多了，眼不见为净！”
“可也有许多美丽的！”他想起第一次在这里见到浊清的舞姿，“你不想看看别人的样子吗？浊清，小婉，还有树，草，天空，都是很美很干净的！”
她略侧着头，难得心情不错，所以言词也放松下来：“可我想看你，不知道你到底有哪一点好，把浊清的心俘虏了！”
“好啊！你‘看’吧！”他二话不说空然一把握住她的右手放到自己脸上。
“啊！”她轻呼一声，手一碰到他的脸就如火烫一样缩了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