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了无益-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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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你‘看’吧！”他二话不说空然一把握住她的右手放到自己脸上。
“啊！”她轻呼一声，手一碰到他的脸就如火烫一样缩了回来，恼怒地问，“你要干什么？”
“来！”他重新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脸上，鼓励地，“你和正常人一样，想看什么都可以看什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真的，你不要动，感受到了吗？这是我的眉毛，眼睛，鼻子，还有嘴，我是你的朋友，记住我的样子！下次看到我要记得我！”
她的手指发颤，挣脱不开，任由他带领着抚遍了他的五官。眉毛，眼睛，鼻子，嘴……，她的脑海都已变得一片空白，心脏狂跳着，充斥着从来都没有激烈感觉。
可他却浑然未觉，一心想重拾她的信心：“怎样？记住了吧？你看，你也有眼睛的，你不比其它人差！”
远处，飘来一阵微风，树枝轻微的摇响了起来，他回过头，赫然看到卢浊清站在柳树边，惊惧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然后，猛地一跺脚，转身就跑。
“浊清！”他大喊一声，放开冷慕云的手，站了起来。
树影间的纤巧人影瞬间就跑远了。
他呆愣了一下，还没意识到她为何要生气。冷慕云已经推了他一把：“还不快追！她一定是误会了！”
他没有再停留一秒，追出了树林。
冷慕云听着他的脚步也渐渐远去，四周瞬间都安静下来，一只不知名的小鸟低低地在树间吟唱，她把已经冰冷的手指放在了断掉的琴弦上，耳际，似乎又听到了师父临终前的弥言：
“慕云……记住！不要轻易地爱上男人！世间男子只会贪恋你的美色，而最终负心离开你！你不可轻易交付你的心，不要怪师父给你订严苛的规矩，你第一个见到你容貌的男子就是你要托付终身的人！这样你才会好好地珍惜自己！”
一滴清澈的泪珠落在了琴面上，无声地滚落了。
“浊清，浊清！”沈榆轩脚步快，一会儿就追上了跑到河边的卢浊清。
跑得气喘吁吁的浊清一听到他的声音，又要跑，但被他从背后一把拉住了：“你干什么？为什么一声不响的跑掉？”
“放开！”她懊恼地扯他的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看到的！你们继续，不要管我！”
“我怎么能不管你！”他干脆从身后搂住了她的腰，笑着说，“你吃醋啊？小气鬼，根本不是你想得那样！”
“谁要吃你的醋？我只是心情不好，既然你没空，改天再说好了！”
“你听我说……”
“不要听不要听！”她蒙住了耳朵。
他抱紧她的腰，顾自说下去：“冷姑娘眼睛看不见，她一直都很介意吧？我只是在告诉她，她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看，所以我才让她碰我的脸。对不起，我一时没有考虑那么多，下次不会了。”
她还是蒙着耳朵，但不再乱动了。
“你相信我，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他轻声坚定的说。
她慢慢放下手，在他怀里回过头，注视着他的双眸：“我没有生气，真的，我也不是不相信你。我心情不好，看到那一幕，又不知该做什么反映，所以只好逃开。”
“为什么心情不好？你回去后有没有人为难你？我说了你不要再回去了！”他敏锐地问。
“榆轩！”她依偎紧他，靠在他的肩膀上，文不对题地问了一句，“我喜欢你！”
他感动地抱住她：“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她闭上眼睛，如呓语般的重复，“不管将来怎样，你都要记住，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直到他用唇赌住她剩下无穷无尽的话，她才哽咽地停止下来，用力地攀住他的脖子，不顾羞涩地响应他，大胆而热烈，他被她的举动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但只忡怔了半秒，马上变得主动，她站立不稳，跌倒在草地上，两人滚在一起，她双手仍然劳劳地搂住他，回吻他，即使紧张的心跳如鼓，但丝毫没有闪避。
突然，他用力地把她推开，喘气着看她，迷蒙的眼睛里有着无法掩饰的渴望：“你怎么了？你明知道我对你一点自制力也没有！你存心考验我是不是？”
“我没有考验你！”她勇敢地回答，“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真的！”
他看了她半天，却没有再做什么，只是伸手拂开她额前的长发，俯头温柔地在她唇上碰了碰，翻身坐起身，并把她也拉起来，抱在怀里，轻声问：“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她羞愧地，“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心里很烦。”
他无语地抱紧她，轻抚着她的长发。
他的温柔让她想哭，眷恋地紧贴住他，久久都没有说话，空气混着花香，甜得让人心发疼，她泪水自然而然地滴落下来：“榆轩，我有了一个决定，我这次来，也是来跟你说的。”
“是什么？”
她伸手擦掉眼泪， 轻轻地挣开他的怀抱，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站在他面前。
“我这次回去，丫环告诉我了一个消息。前几天东郡王爷用五百两黄金已经把我赎出来了，今天下午，他们会有轿子来接我，我就要进王府了。”
“什么？”他一时没听清。
“我说。”她清晰地再重复了一遍，“东郡王爷把我赎了出去，我也同意了，今天下午就进去。”
“你同意了？同意什么？同意他买了你，同意进王府？还是同意来和我划清界线？”他突然听清楚了，语气一下子变得好冷，声音直发颤。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是来和你告别的。”她转过身，“我走了，你保重！”
“等一下！”他拽住她的手臂，找寻她的目光，“你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你要去哪里？那个王府吗？他就用了五百两黄金？他来赎你我不奇怪，可是为什么会答应？你明知道他和我家的仇恨，你还答应？”
“他和你有仇，和我却没有仇！反正我决定了，暂时我们不会见面。”她没有看他，拉开他的手，“对不起，刚才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一向都有点疯狂的！我承认我有点舍不得你，但路是我选的，我就要走下去！我去王府，是我想了很久的决定，我也高兴能够脱离火坑，你不替我高兴吗？”
他摇摇头：“我不明白，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有这样的决定？我早就叫你不要再去锦绣楼，你离开也不是非去东郡王府不可！”他为她找着理由，“你是担心是盈菲是吧？你进府去陪她？所以你才答应的？还是，你想帮我，担心我，所以想先进去，为我做点什么？”
“沈榆轩！”她冷冰冰地打断他，“你想象力太丰富了，我是一个弱女子，我能做点什么？不管我进王府是何原因，都与你无关！你也不用记着我，我可不想影响你报仇的心情，你好好的养伤练功，七天后，祝愿你能成功！”
他终于放开了她，脸上的表情是绝望的：“这就是你今天来告诉我的决定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这么失望？”
“你本来就不该对我抱有希望！刚才……算是我对你的补偿吧，是你自己不要的，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她的心在滴血，但言辞却是绝对的无情，“再见！”
他摇晃了一下，捂住胸口，不知是因为伤口还是心，痛得他几乎倒地，眼看着她没有回头地走远，原本沁甜的空气如刀刃一般侵入了他的骨髓。
太快了！快得他根本来不及思考，不明白为何前一刻深情如水的她会瞬间说出让他陷入地狱的话，这是她吗？是他认识的她吗？那个美好得让他魂萦梦系的人，无情地粉碎了他所有的梦！
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此刻，他如果手上有一把剑，可以彻底把情丝斩断，或许，他要刺中的，只是自己的心而已！
、二十四
暮色来临了。
“天哥哥，今天玩得真是开心，下次再带小婉去哦！”
“……”
“天哥哥！”走在前面的人儿回过身，看到了后者紧锁的眉心，“你在想什么？天哥哥，你不开心吗？”
“没有啊。”勉强一笑，揉揉额头，“大概有点累吧。”
“天哥哥好差劲，我都没喊累，你有武功却喊累。”
他苦笑，这个小丫头旺盛的精力可真让他领教了，吃完乳鸽，又说要逛街，逛完街又缠着要看戏，一整天蹦蹦跳跳，丝毫不见疲倦，真难想象她是一个睡了十年的病人。
“天好黑哦，我这么晚回去，哥哥要担心了。”伸伸舌头，轻快地走在草地上，耳边传来哗哗流水声，一个颀长的人影正柱立在河边。
“咦，哥哥！”小婉一眼就认出来了，跑过去，拉他，“哥哥怎么站在这里，在等我吗？对不起，我来晚了。”
沈榆轩被她一拉，似乎才醒过来，无神的眼睛这才有了一点光彩，拍拍她的小脸：“你去哪里了？病才好，不要玩得太累。”
“我不累！”话虽这么说，但还是忍不住长长的打了个哈欠。
“还嘴硬，快回去休息。”
“那我们一起回去吧。”
“你先回去吧，我想在这儿呆一会儿。”
小婉不解地想问，萧凛天阻止了她：“小婉你还要吃药呢，冷姑娘一定等你很久了。”
“哦，那我进去了，明天见。”
小婉走了，四周又安静了下来，沈榆轩继续注视着河面，萧凛天也没有出声，席地坐下来，随手摘了一根青草把玩，眼睛看着对面的远山。
谁也没有开口，夜色寂静，两个男人似乎都已和夜色溶为一体。
月色西沈，沈榆轩首先开口：“你相信吗？一个人突然会完全改变，变成了另外一个，变得让人完全不认识！而自己，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无法改变。”
“我相信。”萧凛天马上回答，他的脸上有无法言喻的哀伤，“当你全心全意对一个人好，全心要和她共渡的时候，突然之间告诉你，她不是你想要的那个人，她是完全陌生的！于是，在你还没有弄明白时，她突然又消失了，就像她本不该会出现一样。可是，一个人怎么可能出现了又消失呢？就像她曾经把你带入天堂，就算回到了地狱，又怎么可能忘记天堂的样子？”
沈榆轩回过头，夜色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你在说盈菲？”
“我在说自己，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么蠢的事！”
沈榆轩暂时扔开自己事，走到他面前，沉声说：“你一定要清楚，你到底爱的是谁？我可不想当初你把盈菲误认为小婉，现在又面对小婉想盈菲！如果你不能确定自己的心意，你会把她们两个都伤害！”
萧凛天站了起来，平视着他，坦诚地说：“我不知道她们谁是谁，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一个人会突然变成另一个人？我明明把小婉送回了家，明明送了她一只镯子，怎么会到另一个人的手上？我还记得，当我把盈菲抢走的时候，我很爱很爱她，她哭，她寂寞，想家，我用尽方法让她理解我的爱，努力让我成为她的唯一，而我，也几乎成功了。在小婉出现之前，我认为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不管这辈子下辈子，我都只认定她一个！现在想想我当时大概是疯了，她们完全不像，我怎么会认错呢？小婉活泼好动，而盈菲，却羞怯沉默，我真的怎么会认错？我爱的，是一个名字？一个虚象？还是我眼里活生生的人影？”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你揍我吧！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揍自己一顿！我很想她，控制不住地想她，面对着小婉，我也在想她！我没有办法控制住，我尽量要对小婉好，可是，我还是无时不刻地想她……”
“我不揍你！”沈榆轩转身走了开去，消极地说，“我只希望你能做到一件事，不要让小婉爱上你！她现在还很懵懂，不要让她以为你是认错了，让她以为你对她好是因为爱她！她很信赖你，你不要骗她！让她伤心！”
“至于盈菲！”他开始往林子深处走，“浊清现在在东郡王府，她应该会好好地照顾盈菲，你放心好了。”
说完这句话，他已经顾自消失在黑夜中。
萧凛天听到了他的话，想问，已经无人可问了。
卢浊清，怎么会去东郡王府？
一顶墨绿色小轿抬进了东郡王府的偏门。
轿子停下后，四周护卫都退下去，一个仆妇掀起帘子，浊清扶着她的手下了轿。
她才站稳，就看到了南宫朔。他站在门前，表情是严录而刻板的，看不出情绪波动。
高大雄伟的建筑，漆红雕花的扶栏，还有如云的仆妇，她的眼光一一地扫过四周，不动声色地上前，弯腰行了一礼，平静地喊：“王爷！”
南宫朔看着素衣白裙面色冷淡的卢浊清，心头浮起的却是另一张脸，自怜而不幽怨，如空谷的百合，几乎让他回到了二十年前。
“起来吧。”他伸手把她扶起，微微笑着，“卢姑娘不要见外，就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好了。来人，去收拾一件上好的房间！”
“多谢王爷！不过，我想要和盈菲住在一起！”她立即拒绝，轻柔的语气却坚定异常。
南宫朔一愣，抚须道：“这个……，不太妥当吧！”
“为什么不妥当？”她直面反驳，“我和盈菲本来就认识，她和我很�
